4 回府下馬威

第四章回府下馬威

沈氏在顧蕭身邊安了眼線，自然之道他的一舉一動，更何況他還叫人回來報信，說将七姑娘的屋子好生打掃出來。她忽的想起自己送去的那身壽衣，七姑娘向來舍不得用自己給的東西，大概也是壓了箱底。

也不知老爺抽了什麽風，竟一聲不吭的把最不放在眼裏的七姑娘接了回來。沈氏想不通卻也別無他法，只能着人将屋子好生收拾出來，然後帶上各位姨娘去門口候着。

顧蕭先踩着臺階下車才伸手将畫笙扶下來，“奔波勞碌你也累了，讓嬷嬷送你回院裏好生歇息，不用應付這些閑人。”

畫笙一張臉都埋在披風裏，只露出一雙流轉的眼睛，“怎麽會是閑人，母親與各位姨娘待我甚好，久未謀面總該請個安，不然就失了規矩。”

顧蕭心裏暗道一聲倒是個懂事的，真難為她備受欺壓活在深宅大院裏，“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往後受了委屈大可來找我，不用顧慮其他有的沒的。”

畫笙轉而扶着大腹便便的顧蕭一步一步上着臺階，看着沈氏邁下來的步子擡高聲音說到，“母親最是護着畫笙，怎會叫畫笙受了委屈。平日偶有責罵也是畫笙做的不對，可是真的沒有動手打罵。”

顧蕭看她極力為沈氏辯解，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和爹爹說話不必隐瞞，照實說就好。我忙于生意無暇顧及你找管家也可以。”

沈氏沒聽到顧蕭的話，只聽到了畫笙的漂亮話，一時有些飄，“老爺何必親自走一趟，我去接七姑娘回來也是一樣的。屋子都打掃的敞亮，就等着七姑娘回來了。”

顧蕭臉色不大好，都沒看沈氏一眼，只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你們都各自散去，我送七姑娘回去。你，回房等着，我與你有話要說。”

畫笙只當沒看出來顧蕭的意思，只是笑嘻嘻的跪下請安，“畫笙見過母親及各位姨娘，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待明日畫笙再一一給各位請安，可不要責怪畫笙今日禮數不周，實在是跪多了容易昏頭，望姨娘們見諒。”

“又不是皇家貴族晨昏定省，哪有這麽多規矩。跪什麽跪，以後都不許跪。我顧家的女兒膝下一樣有黃金。”顧蕭面無表情的扶起畫笙，堂而皇之的從她們身旁路過，“我顧家風氣不正才多受人非議，往後就要正家風了。”

嬷嬷替畫笙跟顧蕭推開院門，院子裏雜草橫生，幾個侍女小厮卻在玩笑打鬧。顧蕭拂開嬷嬷的手推門而入，“我顧家就是請你們來羞辱小姐的？夫人難道沒有交代，小姐即刻回府？”

侍女小厮都驚恐的趴在地上，這七姑娘向來不受寵，怎的老爺親自送她回了院子？這屋子裏還是塵土漫天，“奴婢知錯，望老爺寬恕。是奴婢們疏忽了。”

顧蕭一腳踹翻一個要來抱大腿的小厮，怒氣沖沖的推開了屋子的門，塵土撲面而來，角落裏都結了蜘蛛網，“一個個的都當好了差事，管家，拿着賣身契将他們賣到該去的地方，別在出現在七姑娘面前。”

畫笙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睛裏泛着淚光，期期艾艾的走上前去拽住顧蕭的衣袖，“大約是畫笙平日裏對他們不好，才叫他們起了這樣的心思，定然是跟母親無關的。畫笙跟嬷嬷自己打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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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努力壓抑下自己的脾氣，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搖搖頭，“不是你的錯，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是。七姑娘放心，咱不住這兒了，這兒不好。管家，風苑可按我的意思一直打掃着？”

顧蕭見管家點點頭，“風苑裝潢的極其漂亮，七姑娘先住那裏可好？改明兒我再着人把牌匾換了，那以後就是你的園子。”

“畫笙都聽爹爹的。”她沒想到今兒還有意外收獲，這個風苑可算得上金屋藏嬌之所，極盡奢華之風，只可惜紅顏薄命，風姬生下宜蘇後就一命嗚呼了。

侍女趕着去沈氏這裏報信，“夫人，老爺讓七姑娘遷居風苑。”沈氏手中杯子一個沒拿穩，嘭的一聲掉到地上摔碎，轉而回過神來，“快，将這個收拾了，老爺一會兒要過來。”

顧蕭将畫笙送到風苑便急急忙忙來了沈氏房裏，心裏怒火中燒，進門一個耳光就把沈氏扇懵了，“所有人都出去，我不走不準進來。今日這事誰說出去半分，無論男女我都有辦法讓他們受盡淩辱卻無法尋死。”

沈氏癱坐在地上，眼睛裏含滿了淚水，“老爺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妾身一巴掌，妾身是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是別的，總該叫妾身死的明白。”

“送七姑娘壽衣，這是其一。放任下人欺侮這是其二。沈庭，縱然你後面是整個沈家，我也不怕。你以為我還是幾年前那個顧蕭？沈家于我不過蝼蟻，你把心思給我放幹淨點，若我從別處得知七姑娘再受一丁點委屈，我定會休了你。哼！”顧蕭難得這麽有氣勢，這臭娘們作威作福這麽多年，還害了風姬慘死，且膝下只有兩女，若不是當初靠沈家扶持，他也還算感恩，早就把她扭送官府去了。

“老爺，你不能這般待我，我沈家雖說不如以往，可在京城也是一頂一的大戶。咱們顧家新起之秀，無權無勢，要仰仗我沈家将顧家帶進圈子裏，老爺，您不能休了我，您要休了我叫我可怎麽活啊！”沈氏一把鼻涕一把淚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老爺，我也是一時糊塗，以後肯定不敢了。沾染天花還能活下來的人能有幾個，我也得事事做的周全。将壽衣給她确實不對，可我也是當時昏了頭啊。”

顧蕭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心裏的氣也随着那一耳光發出來。他皺着眉将沈氏扶起來，“我今日也有不對，不該動手打你。可畢竟為人父，你也該理解我的心思。”

“可七姑娘是個孽種，她不是您的孩子！老爺，您可不能被花言巧語迷了心智，清書當年的事情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