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接任院長

第十二章接任院長

每日一進宮都是為着禦書房那幾句訓斥，路昭華已經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皇兄生性多疑，生怕自己謀權篡位，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渾渾噩噩度日，再早些時候他也是有一腔熱血要報效國家的。

路昭華佝偻着身子靠在柱子上看着一幹大臣愁眉苦臉的出來，等着人走幹淨了才從柱子後面出來，拍了拍東張西望的太監李紅英，“我進去了，記得送太平猴魁跟藕粉桂花糕。”

陸卿酒看了路昭華一眼便又低頭批折子，眉頭是越皺越緊，臉色是越來越黑，“當今貪污受賄是愈發嚴重，官官相護剝削百姓，朕這天下岌岌可危。”

正巧李紅英将茶端進來，路昭華将手中折扇塞進腰間接過李紅英手中的茶盤，給陸卿酒放在手邊一杯，“喝杯茶壓壓驚，後邊還有更多招人生氣的。”

陸卿酒被他逗的笑出聲，将手中折子撇到一邊，“言官昨日聯名上了折子，是自打朕登基後你的種種事跡，最近的一樁是當街調戲民女，還叫你的小厮拔刀相助向，這可是真的？”

路昭華坐在桌子上美滋滋的品了一口茶，不在意的搖搖頭，“明明是那個姑娘先撞進我懷裏，我瞧她長得還可以這才出聲問了兩句，誰知道姑娘臉皮薄，跑的找不着了。啧啧啧，我可是着人找了兩日，就是沒了，好可惜。”

“你呀，若是再游手好閑下去就要引起民憤了。”撇去別的不說，陸卿酒還是很欣賞他，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年他從未起過不該有的心思，“前些日子你治理城郊天花有功，衆大臣舉薦你接任校孰院長，過幾日就上任去吧。”

“皇兄，你可不能坑我，那院長需得日日坐在那兒，夫子們又是一身臭毛病，校孰裏學生非富即貴，不可不可，我當不起這般大任，還是回府睡覺去吧。”路昭華打心底不想沾染一丁點的皇家權利，且校孰內還有諸位皇子，一不小心便是地獄深淵。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快些下去準備，我這兒還有一堆事就不留你用午膳了。”陸卿酒擺擺手示意他告退。

李紅英将院長大印以及君王親筆聖旨交給路昭華，“王爺清閑慣了也該做些正事，這是君王對你的期待。”

路昭華着小厮接過來，滿臉的嫌棄，“你也曉得我閑散慣了，哪還能當的好差事，不過是去那裏讨人嫌，算了，沒幾日這大印本王就還回來，公公回見，本王就出宮去了。”

小厮西山看着路昭華臉上神色不明，心裏也有了不好的預感，“王爺，你是不是猜到什麽？”

路昭華搖搖頭，“我也不曉得，若他不留情面我只有一條路可走。沒關系，咱有理，咱不怕。”

西山知道路昭華說的什麽也就沒再多問，若不是這份理攥在王爺手裏，王爺恐怕也活不了這麽多年，“照屬下之意，王爺還需早作打算，咱們也好有個方向努力。”

“還好意思說，一夥子廢物，爺想要什剎海那個醫者書屋不是一天兩天了，竟叫兩個毛頭孩子搶了先，爺什麽都指望不上你們。”路昭華拿着折扇戳了戳太陽穴，“既然指望不上那個，就去買個別的，咱們也得攢些錢，不然爺養不起這麽多飯桶。”

西山看着他一躍上了馬車，心裏默默腹诽，您的商鋪遍天下，什剎海一半的鋪子都是您的，還想如何，要不是咱們這些飯桶，您能在家中坐等收錢。不過這些話也就是在心裏說說，若不是王爺出手，當年他和兄弟們早就死于非命了。

“西山，本王心情不大好，去紅樓院壓壓驚。”路昭華聲音足夠大，西山都覺得人來人往的目光把自己看的臉都紅了，“屬下知道了，王爺安靜一會兒吧。”

只是事與願違，路昭華還沒走到紅樓院就被陸卿酒派來的人攔下，一句護送回了謙王府，還特意在府外守了一夜，這自然是後話。

路昭華坐在石凳上，喝着果茶，春日回暖，花園裏都冒出了嫩芽，“西山，你若是閑得無聊就去園子裏澆澆水松松土，別轉來轉去，轉的本王腦袋疼。”

“王爺，那皇帝擺明了監視你，你不打算做些什麽？”西山摸不清路昭華的心意，這麽多年路昭華隐藏太久是否已然失了本性真正成了個纨绔子弟了。

“如今這事态，咱們應該等着看他想做什麽。有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衆目睽睽之下也有明白事理的人。若是好端端的他對我下死手，難免會落得個殘害手足的名聲，陸卿酒不傻，他是想逼我先動手。”路昭華對陸卿酒那點伎倆了然于胸，當年他怎麽做的，如今就還怎麽做。

路昭華真的累了，出生帝王家，太多的算計與殘害，終生逃脫不得。就算他改名換姓依舊讓對方視如眼中釘，陸卿酒，如何你才肯放過我？

李紅英端了午膳進來，見陸卿酒還是低頭看折子才走上前勸說兩句，“皇上，國事固然重要可您也得保重龍體，還是先用午膳吧。”

陸卿酒嘆了口氣，“無時無刻有人等着抓朕的錯處，一不小心滿盤皆輸。你跟着我這麽多年應當了解我的心思。”

“既然心存忌憚又何苦讓他接下這個職位，反正他執意推脫，您何不？”

陸卿酒放下折子看了看窗外灰暗的天，，“昨日言官上了兩份折子，一份是他的劣跡，另一份是朕的過錯。講朕苛待兄弟，剝奪實權，令一代将軍淪落至此。當年他意氣風發，帶兵殺敵，如今邊疆還都是他的屬下。你說我該如何？”

“原是王爺自己不争氣，您是懷疑，這一切都出自王爺之手？”

“當年是我的錯，可如今錯已經成了對，我便不能讓人把它再反過來，無論是誰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