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1)
看完衣櫃, 燕母又帶倪初看了下浴室。
浴室裏東西也很齊全, 洗漱用品都是新添置的, 全是大牌。在洗漱臺旁邊有一個架子, 有好幾層,放的全是護膚品,倪初粗略看去,好幾個都是品牌全套護膚。
“不知道你喜歡用什麽牌子的護膚品,我就讓人都準備了, 你挑着喜歡的用, 要是不喜歡, 我讓人去買你喜歡的。”
倪初大汗,說:“不用了, 都挺好的, 我什麽都用的慣。”
“你喜歡就好,”燕母笑着拍拍倪初的手說,“你要是喜歡,常住家裏也沒事,淮生現在住院,淮钰在外留學, 你叔叔又忙, 家裏只有我一個人,你要是來了, 咱們可以做個伴。”
倪初覺得燕母這一出果然是有打算的, 她要是不需要走劇情, 現在也就心動了。
但她最終還是婉拒了:“其實我每天拍戲,早出晚歸,要是住進來怕要打擾到您和叔叔的作息時間。”
燕母雖然養尊處優,不需要操心什麽事,但哪能聽不出來倪初這話的意思,也不再勸,笑眯眯說的:“你偶爾來住一住也是好的。”
送走燕母,倪初松了口氣,回到浴室裏,看着寬大的浴缸,又笑起來。
她到了精油,和各種花瓣,好好泡了個澡。
別人穿越,再不濟也是個豪門極品,穿越前財政赤字,穿越之後財産以百萬千萬計,她倒好,穿越前有盈餘資産,穿越之後什麽直接財政赤字了。
豪門離得遠遠的,享受都是夢裏的。
浴缸她寫過那麽多次,還是第一次泡澡,真舒服。
倪初想着,緩緩閉上眼睛。
其實也睡不着,她又不是豬,下午剛睡了一覺,現在清醒的很。閉上眼睛,想起許多事。
她覺得自己穿越這段時間,什麽都一團糟,腦子跟漿糊似的,一片空白。劇情還在寫,但都是根據大綱來,她就像是個傀儡,并沒有多少發揮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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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倪初覺得很奇怪。
剛穿越的時候,聽系統一陣忽悠,倪初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別人的命運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種感覺當然是好的,雖然她不一定用,但世界之主,想想就是爽文标配。
可是漸漸的,規則顯露在倪初面前,她才發現自己有很多不能做,做不到的地方。
系統說劇情是她寫出來的,任何事情在她筆下發生。
可劇情真的是她創造出來的嗎?或許曾經是的,但當她穿越,劇情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所寫的內容,只是規則允許的劇情,規則不允許的,她一個字都不能寫。
她早已經不是創造者,而只是一個媒介。
還不如沒有這一場穿越,至少那時候,這個世界是完全由她做主的。她想救誰,就能救誰。
但想一想,要是沒有穿越,她大概也不會有想救的人。
倪初漫無邊際的想着,并沒有和系統說內心的困惑,事到如今,她已經不信任系統。不管它是無辜的,還是有意的,倪初都覺得它很危險。
* * *
倪初洗澡洗了将近一個小時,起來後她摸着身上的皮膚,覺得身上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特別光滑白嫩。
浴室裏有不少護膚的,倪初一樣樣擦着,身上,臉上,做完全套護膚才出去。
她身上穿的是浴室裏的浴袍,也是新的,浴袍比較寬松,胸前深V,腰部只用一根帶子系着。她沒有穿內衣,覺得反正只有她自己,也不會有人看到,因此雖然從鏡子裏看到與跑中間露出的白皙皮膚,卻也沒動手将衣服攏一下。
于是當倪初一出去,看到床邊坐着的人,當時就吓了一跳。
燕淮生聞聲擡頭,看見的就是倪初慌亂捂緊胸口的樣子,只是她的動作有點慢,他看到了那一片雪白的皮膚。
倪初頭發半幹不濕,一撮一撮披散着,看起來很沒有形象。當然她現在也沒時間顧忌形象,沖燕淮生大吼:“你怎麽在我房間?!!”
“媽讓我過來,”燕淮生頓了一下,“問你吃不吃點心,結果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不吃!”倪初大聲回答,很快又反應過來,“吃點心?你來多久了?”
燕淮生擡手,看了眼時間:“三十八分四十六秒。”
倪初捂住頭,哀嚎一聲:“天啊!”
她松開了胸前的浴袍,因為剛才一陣折騰,浴袍的系帶搖搖欲墜。她這麽一松手,帶子散了,浴袍散開。
“……”
倪初感覺有點涼,她低下頭,目光從平坦的腹部網上挪到白皙的胸口,又看向燕淮生。
燕淮生看着她,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單純的看着。
“啊——”倪初尖叫一聲,連忙捂住浴袍,低着頭走到燕淮生身邊推他出去,“走!你趕緊走!”
燕淮生順着她的力道起身,走到門口不動了。
他回頭看倪初,她的頭發散落下來,擋住了臉,但隐約可以看到她從脖子紅到耳根的皮膚。
燕淮生咳嗽一聲說:“我會告訴家裏的人,讓他們不要進你的房間。”
倪初臉燒得一塌糊塗,根本不敢擡頭,聲音裏都帶着哭腔了:“你走!”
“嗯,你……真的不吃甜品?”
“不吃。”倪初恨不得用頭去撞牆。
燕淮生沉思片刻,又問:“林嫂做了木瓜牛奶,你真的不喝?”
衆所周知,木瓜是豐胸的,雖然實際上不一定有用,但這是成年人基本都知道的。倪初知道自己的胸不太大,好吧應該是不大,可也沒到被一個男人提醒多喝木瓜牛奶的地步吧?
倪初氣得不行,抓住門的把手就要關門,口氣非常不佳:“你才需要喝木瓜牛奶!你全家都要喝木瓜牛奶!”
燕淮生被門板擠出去,站在門口,看着緊閉的門,一頭霧水。
下了樓,燕父燕母吃的差不多了,本來晚上吃了飯,又吃了月餅和水果,大家也吃不下去多少。不過倪初畢竟在,因此燕母還是讓林嫂做了點心,份量做的不多。
甜品做好了,燕母讓兒子去叫倪初,本意也是希望他們能多相處相處,誰知道燕淮生一上樓就是半個多小時。
中間燕父問了句兩人幹嘛去了,燕母一臉神秘笑容說:“別管他們,咱們吃。”
吃完了,燕淮生也下來了,但只有他一個人,倪初不在。燕父有些疑惑,問:“倪初呢?”
“她不太舒服,在樓上休息。”燕淮生坐到沙發上說。
燕母笑得意味深長:“嗯,休息。”
燕淮生眯起眼睛,但想到倪初剛才的樣子,也沒說什麽,兀自端起甜品吃着。
燕父不懂,問:“身體不好?是不是該請醫生來看看?”
“不用了,她說休息一晚就好了。”
燕母拍了拍燕父的手說:“哎呀他們年輕人的事,你就別操這麽多心了。”又對兒子說,“你也別光顧着自己吃,送一份到房間裏給小初嘗嘗?”
“她好像不太喜歡喝牛奶。”燕淮生說。
“那她喜歡吃什麽?”
燕淮生想了想說:“喜歡吃肉食,吃辣,甜的也愛吃。”
“喜歡吃什麽點心呢?我讓林嫂做一份。”
“不用了,她應該不餓。”
燕母見問不出個所以然,抱怨說:“你這孩子,她說不餓就不餓,算了,你把甜品送一份上去,我讓林嫂做點鮮榨果汁,你一起送去。”
燕母說着已經起身,讓林嫂榨了杯西瓜汁,和甜品一起讓燕淮生送上去。
* * *
倪初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臉上就開始發燒。
她是母胎單身,長那麽大還沒和一個男人這麽親近過,還被人差點看光了。幸好她穿了內褲,不然真是沒臉見人了。
但一想覺得剛才的事也沒少丢人,就忍不住捂住額頭,從床上坐起來,自言自語:“剛才好像遮住了吧。”
她剛才只顧着窘迫,沒注意浴袍有沒有将胸口當初,但是又隐約覺得應該沒怎麽露。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安慰自己就當穿泳裝被人看到。
不管是自欺欺人還是确實如此,這麽想倪初覺得好受一點了,長舒一口氣。
氣還沒舒完,門被人敲響了。
倪初一下子緊張起來,聲音都緊繃着:“誰啊?”
“我。”
一聽這聲音,倪初就知道是燕淮生,沒好氣的問:“你來幹嘛?”
“媽讓我送吃的過來。”
“我不吃。”倪初摸摸臉蛋,燒的燙人,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燕淮生。
“媽說一定要送到,不然就讓我今晚在你門口站一晚。”
倪初覺得這不像是燕母會說的話,她雖然對倪初很好,但這份好源自于對兒子的愛屋及烏。但想想燕淮生好像也沒說過謊,他說話做事向來實事求是。
倪初為難起來,沉默不言。
外面燕淮生也不催促,倪初幾乎都要以為他走了,但又怕他真和燕母交代的那樣,她不開門就在外面站一晚上。要是燕淮生身體健康,倪初不一定會心軟,可他就是個病秧子,要是這麽住一晚上該怎麽好?
倪初想着,還是下了床,走到門邊,悄悄開了門。
燕淮生靠在門框上,單手拿着托盤,一手插着褲兜,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凹的姿勢,還挺帥的。
倪初想着,燕淮生擡頭:“媽特意讓林嫂榨的西瓜汁,不是木瓜牛奶。”
倪初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可一聽燕淮生提木瓜牛奶就忍不住額頭青筋直跳,兇巴巴說:“你還好意思說!”
燕淮生将托盤往倪初面前送了送,倪初接過托盤就打算關門,燕淮生卻擋住了門。
“你幹什麽?”倪初問。
“我剛才沒怎麽吃。”
“你晚上不是吃了嗎?”
“餓了。”
倪初想想,燕淮生每天都喝粥,粥比米飯容易消化,而且他一個大男人,餓得快也正常。想到這裏跟着心軟,雖然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面對他,但還是後退一步,讓燕淮生進來了。
燕淮生進了房間,坐在書桌旁邊的凳子上,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
倪初也拿了一塊,坐在床邊低着頭吃着,心裏打着鼓。
這種時候,應該說說話吧?
可想想又不知道說什麽,剛才的事那麽糗,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開口。倪初低着頭,心裏發愁,只求時間早點過去。
正想着,聽見燕淮生的聲音:“我剛才什麽都沒看到。”
怕什麽來什麽!
但燕淮生的回答讓倪初松了口氣,沒看到就好!沒看到就好!
但轉念一想,他這是什麽語氣,又擡頭瞪過去:“難道你想看到什麽?”
燕淮生一臉坦然:“我沒有想。”
倪初低頭吃東西,勉強相信了他的話。
沒一會兒燕淮生又問:“你剛才為什麽生氣?因為不喜歡喝牛奶?”
倪初擡起頭上下打量着燕淮生,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
“你說……算了,”倪初不知道怎麽解釋,幹脆擺手說,“也沒什麽。”
她都打算算了,偏偏燕淮生好整以暇看着她,說:“既然你介意,就應該和我好好說清楚,不然下次我不知道又是什麽話得罪了你。”
他神色嚴肅,表情看起來非常真摯。
倪初“額”了一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很為難。”燕淮生點出說。
“你要知道幹什麽?”倪初問。
“我剛才說了,這次記着,免得下次說錯話,又得罪你。”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軸?”
燕淮生蹙眉:“你覺得我軸?”
“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就是軸?”
燕淮生一塊點心吃了半天,也只咬出了一小塊缺口,他其實沒什麽胃口,就是想和倪初說說話。
聽到倪初這話,燕淮生說:“這不是軸。”
“什麽?”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
倪初微微一怔,又不好意思低頭,語氣卻還是兇巴巴的:“你要了解我幹嘛?”
“你說呢?”
燕淮生問的時候,尾音微微上翹,聲音聽着有點勾人,可他神色坦然,面色平靜,又看不出來絲毫這樣的情緒。
但倪初卻還是心軟了,自暴自棄說:“木瓜豐胸的,我以為你嘲笑我胸小!”
“嗯?”燕淮生微微一怔。
倪初咬牙,閉上眼睛,大聲說:“好了你要笑就笑吧!反正是我無理取鬧在先!”
倪初這話也就是客氣客氣,一般人這時候都不好意思笑了,但燕淮生不是一般人,他不但笑了,還敞開了懷笑,倪初想捂着耳朵假裝自己沒聽到都辦不到。
“你——”倪初睜開眼,氣鼓鼓看着燕淮生。
燕淮生拍着膝蓋,笑得前俯後仰,眉眼飛揚。
倪初第一次見他這樣笑,這一看,就看呆了。
結果燕淮生這一笑沒完沒了,倪初看呆了又清醒過來,沒忍住拿起床上的枕頭砸過去:“你給我閉嘴!”
燕淮生抱住枕頭,果然止了笑,但還沒閉嘴,語帶笑意問:“不是你自己讓我笑的?”
“那你也不能沒完沒了的笑啊!我不要面子的啊。”倪初理直氣壯問。
燕淮生做認真思考狀,片刻後一點頭:“對。”
“嗯?”
“我該給你點面子。”燕淮生起身,将枕頭塞進倪初懷裏,“我回去睡覺了。”
倪初沒想到他這就要走,一時間有點愣住,擡頭看去。
“晚安。”
“晚安。”倪初愣愣說。
燕淮生往外走,他剛轉過身,倪初就聽到低低的笑聲,朝人看過去,就見燕淮生肩膀一抖一抖的,他用手背擋住了嘴巴。
倪初瞪大眼睛,大喊:“燕淮生!”
燕淮生的笑聲停了,開門,半轉過身對倪初說:“早點睡。”
他轉過頭來,臉上又是一本正經的,看不出一點隐忍的笑,變臉技術簡直了!倪初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氣鼓鼓的沒和他說話,燕淮生走出去。
倪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啊啊啊”叫了好幾句,用被子捂住耳朵。
* * *
倪初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起來有點沒精打采的。
出門時碰到燕淮生,他已經醒了,換了身舒适的衣服,眉眼冷淡。但倪初一想到他昨天笑得那麽誇張就覺得臉上燒的慌,都有點不大敢看他。
但燕淮生一點都沒被昨晚的事影響到,看到倪初說了聲“早”。
神态自若,裝模作樣的本領和他變臉的功夫差不多。
倪初勉強揚起微笑:“早。”
下樓時燕母已經坐在客廳裏,正在看綜藝,聽見聲音轉頭看過來,起身說:“我就想着你們該醒了,林嫂煮了粥,你們吃點。”
“爸呢?”燕淮生問。
“你爸出差,九點的飛機,已經出發了。”
“怎麽這麽突然?”
燕母嘆氣:“昨晚的消息,海市分公司出了點問題,臨時定的票,唉,好好的節假日呢。”
燕淮生沉吟片刻說:“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國慶總能回來。”
現在離國慶也沒幾天了。
“希望能回來。”燕母嘆了口氣,又說,“算了,不談這些,小初,你們國慶放不放假?”
“應該是不放的。”倪初無奈說,“您也知道,我們這個行業基本沒有假期,一部戲拍完了就休息。”
“也是辛苦。”
“還好,每天工作都有定量,我是配角,戲份沒那麽多,不用沒日沒夜的趕。”
幾人坐下,燕母聽着倪初這番話笑起來:“你倒是看得通透。”明星都想忙碌起來,紅了才會忙,忙了才能更紅。
一部戲裏,主角和配角看起來差距不大,但實際上在這個圈子裏,不說是天塹,也絕對輕易翻過的。多少配角忙碌數年也不見得能當主角,多少群演混了十年還是群演,一個劇組裏,誰不羨慕主角的忙碌,誰又甘心自己的戲份那麽少。
都擠破了腦尖想要更多戲份呢。
倪初這話卻看得很開。
“到時候要是有時間,回來家裏坐坐,一起吃頓飯也是好的。”燕母微笑着說。
“嗯。”倪初答應了,她很難拒絕燕母的好意。
吃完飯,燕淮生和倪初一起出門,燕母也換了身衣服下來說:“淮生去醫院嗎?我和你一起去。”
“我先送她去劇組再去醫院。”燕淮生說,“媽您不用擔心,醫院的事都有陳力處理。”
“哪能不擔心啊!”燕母說。
倪初也連忙說:“沒關系,我自己去劇組就好了,讓阿姨送你去醫院吧,也不同路,挺繞的。”
“也沒多繞,”燕淮生給了燕母一個擁抱,低聲說,“您別擔心我,我又不是瓷娃娃,會照顧好自己。”
燕母聞言嘆了口氣,她這個兒子向來要強,患病之後還是如此,從來不肯讓家人擔心。她每次想去醫院看看,看着他做化療,做檢查,他也總是拒絕。
她知道,他是怕她難過,怕她看到他痛苦的樣子。
可作為一個母親,就算看不到,痛苦也不會減少。
可她卻什麽都不能說,孩子已經夠痛苦了,她不想他再為她而難過。
燕母擡頭,笑着摸了摸兒子的臉頰,溫聲說:“到了醫院,好好聽醫生的話,有問題給我電話,媽媽下午去看你。”
燕淮生笑:“只是分別幾個小時,被您說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聽到這話,燕母再疼這個孩子也忍不住上手拍了他幾下:“讓你胡說!讓你胡說!這話是能随便說的嗎?”
“是是,我的錯。”燕淮生笑着認錯,語氣頗有幾分無賴,“可我不都是順着您的話說的,反正您別擔心,就是繞一圈而已。”
倪初在旁邊看着,覺得像是不認識了燕淮生一樣。
剛接觸的時候,她覺得燕淮生這個人,對什麽都淡淡的,身上的氣質要形容就是四個字——生無可戀。大概是知道要死了,所以對什麽也沒興趣,不笑,不哭也不鬧,不太像凡塵中人,沒什麽煙火氣。
可最近她倒是發現了燕淮生很多和以前不同的地方,他也有哈哈大笑的時候,也有讓人生氣的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在媽媽面前耍賴。
這是燕淮生,是鮮活的燕淮生。
* * *
上了車,倪初還在說:“其實你不用送我的。”
燕淮生看了一眼陳力,說:“那得讓陳力變個兄弟出來給你開車。”
倪初也不由得看向陳力,陳力幹笑說:“這可就難辦了。”
倪初想到燕家住的不在市中心,而且那一片都是富人區,根本沒有計程車。她也沒開車過來,當然也不會開,如果不和燕淮生一起出來,就得麻煩燕母安排車送她。
想想也就不說什麽了。
進組一個月,倪初劇組拍攝地點發生了改變,從影棚拍攝挪到了外面。地點在商業區某一棟辦公大樓,這裏經常有拍現代戲的劇組來取景,時間長了,已經算是一個知名景點了。
今天的拍攝在大樓前面的廣場,劇組圍了起來,但依然可以看到劇組裏人來人往。劇組外則聚滿了人,都是演員的粉絲,以男主薛離的粉絲最多,他是當紅流量,粉絲達千萬,不管出現在哪裏,身邊總少不了前來的粉絲。
其次是沈棠的粉絲,數量不如薛離粉絲,但也有将近百人。還有其他藝人,粉絲數量大有不如,不過都很有規劃的站在外面,手裏拿着橫幅。
倪初也有粉絲來,她以前拍的戲雖然不紅,但之前因為錦鯉紅了一波。雖然因為國家最近重點打擊拐賣犯罪,錦鯉的光環不如之前,還出現了不少黑子,但因為錦鯉注意到倪初,又因為顏值愛上倪初的人也不少。
倪初的顏值放在娛樂圈那也是醒目的,靠顏值吸引粉絲是很容易的。當然這樣吸引來的粉絲大多不長久,比三月劇粉還不靠譜。但基數大,也能聚集起不少的粉絲團了。
現在追星大多規範化,來劇組探班的都是有組織的,怎麽來住什麽酒店基本都是商量好的,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到了劇組,面對其他藝人該如何,面對自己偶像該如何,要穩重,不能太瘋狂,要給偶像留下好印象,等等等等,規矩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規矩多也有規矩多的好處,像現在,劇組外面的粉絲雖然多,但多而不亂,每個人的粉絲站在一起,泾渭分明,但互相尊重。
倪初遠遠看到,離得遠遠的就讓陳力停了車,和燕淮生告別:“我先進劇組了,我結束了去看你。”
燕淮生看着劇組外面圍着的人,擁擠得不行,于是說:“讓陳力送你進去。”
“不用了吧。”倪初戴上墨鏡口罩,武裝起來。
燕淮生輕哼一聲:“你确定一個人進得去?”
“我發消息讓小天過來接我了。”
燕淮生和陳力說話:“你送她過去。”
陳力立刻答應:“是。”
倪初看向燕淮生,墨鏡遮住了她的眼睛,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倪初說:“真的不用了,讓陳力送你去醫院吧。”
說話間,陳力已經下車,繞到倪初這邊打開車門說:“倪小姐。”
倪初明白,自己的意見怕是沒那麽重要了,只好說:“我先進組了,到了醫院給我電話。”
燕淮生握住倪初的手。
“嗯?”倪初不明所以。
燕淮生傾身,聲音低低的:“離別吻。”
“又不是生離死別。”倪初學着燕淮生的話。
燕淮生親了倪初嘴唇一下,很輕,親完了之後還特意說:“我跟你說過了。”
倪初突然想起昨晚和燕淮生說的話,磨牙說:“你可真記仇。”
“彼此彼此。”燕淮生微微一笑,眼睛清亮。
倪初摸摸燕淮生的臉頰,故意把他當孩子說:“到醫院要聽醫生的話,拍完戲姐姐去醫院看你哦。”
燕淮生失笑:“沒大沒小。”
倪初滿意了,下車。
* * *
在馬路另一邊,保姆車裏,沈棠摘下墨鏡,打開車窗看過來。
看了一會兒,扭頭問助理:“那個,是倪初嗎?”
助理看過來,那人已經下車,那穿着那打扮那張臉,一看就是倪初。助理沉吟說:“應該是,那輛車……有點眼熟啊!”
“眼熟?”
“您看那車型,前面那車标,是不是邁巴赫?”助理拉上了車窗問。
沈棠看過去:“好像是,接送倪初的保姆車不是這個吧。”
“不是,那輛是寶來,不過倪初身邊跟着那個,經常來劇組接她。”助理想起來說,“他每次把車停在劇組對面,我有兩次出來抽煙才看到。”
沈棠嘴角噙起一絲笑:“看來我們這只錦鯉不簡單呢。”
倪初是資方塞進來的并不是秘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哪個劇組沒有資方塞進來的人?這些人有的是家世好,有的是被人包了,但背後有誰,大多不是秘密,就算不能确定是誰,站着哪方的資本總是确定的。
唯有倪初,是賀氏影業直接定的人選,有人說她跟賀氏高層有關系,但這一點到現在也沒定論。倪初在劇組也低調,沒有作妖,身邊也沒有出現過什麽人,時間長了,大家漸漸忘了這事。
沈棠從倪初進組就看她不順眼,此時發現她背後的人,怎麽能放棄,安排了人盯着倪初,她就不信了,抓不到倪初的把柄!
* * *
拍外景不如棚內拍攝方便,攝影棚內,上至導演主角,下至N號配角,都是有休息室的,休息室充當化妝間使用,區別無非就是導演主角的化妝間是單人的,條件更好,配角的化妝間一般是幾人共用,或者是公共化妝間。
不像拍外景,總不能在大街上蓋房子,因此只能用尼龍布一圍,勉強隔出一個臨時休息的地方,條件比專門的休息室肯定差多了,但也沒辦法。
半敞開的空間難以保住秘密,因此劇組的演員都很克制,拍戲的态度很認真,雖然在戶外,劇組的拍攝進度倒是提了上來。
倪初上午下午分別一場戲,都在的附近拍攝,有一場戲是和沈棠的對手戲。
自從上次連環NG之後,沈棠就沒給倪初使過絆子,當然她想使絆子也沒用。倪初的演技按照導演的話來說就是已經非常成熟了,她是一位共情能力非常強的演員,将女配的人物性格把握得很好。
因此沈棠暗暗使絆子對倪初來說根本沒有用,明晃晃的來就太傻了,所以沈棠雖然恨得倪初牙癢癢,也就過過嘴上功夫而已。
不過這天沈棠一反常态,中午吃飯的時候笑眯眯的和倪初搭話,問她平時在家裏都做什麽。
沈棠雖然經常在劇組裏耍大牌,但她不是不會裝,起碼在觀衆面前,在她想要讨好的人面前,她的面具戴的挺牢的。只是面對那些小角色,她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常常冷着臉。
但真要演了,還是能裝得挺像。
她笑吟吟說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倪初是好姐妹呢。
倪初打了個顫說:“我平時就在家裏看電視,沒什麽特別愛好。”
“哦,你家住哪裏啊?”沈棠又問。
倪初報了住址,這不是什麽秘密,想查是很容易的。
沈棠當即捂住嘴巴說:“呀,那裏房價挺高呢!據說一套房子就要上千萬,我之前想買都沒下去手呢。”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吸引到了周圍其他演員的注意力。
至于她說的那句話,沒幾個人會相信。
沈棠出道好幾年,一部戲的片酬都要好幾千萬,就算要給公司分成,一年收入過億總是沒問題的,她去年還上了財富排行榜呢!
以沈棠的收入,一套上千萬的房子算什麽?想買還不是買了。再說她現在常住的,被曝光住址的房子,據說一套就要三千多萬。
所以她這話,大家也就是聽一聽,但也有捧場的立刻将話題轉移到倪初身上,意味深長說:“倪初出道,還不到一年吧?”
這話一出,周圍一圈人看過來的目光都變了。
一個出道不滿一年,之前只在網絡劇裏打醬油的演員,突然出演大制作的女二號,這其中的貓膩,誰都能想到一點。而且一個新人,片酬頂天也就三五十萬,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又一套房。
這其中代表什麽,沒人回往單純的地方去想。
這就是沈棠耍了心機的地方,她那一句話,不管不顧把倪初的房子定義為買的,別人因為她的引導一聯想,事情就變得活色生香起來。
倪初哪能想不到這些,不緊不慢說:“果然是沈老師,一出口就是買房子,我們這種租房族都不敢和您說話了。”
“那裏的房子,很少有租的吧。”沈棠說。
“大概是我運氣好。”
沈棠輕笑:“或許是呢,不過說起來,那裏房租好像不低吧,一個月兩萬?三萬?”
演員片酬并不是透明的,但大家在圈子裏混,估算一個大概片酬還是很容易的。大家心裏一想,都明白了沈棠話裏的意思。
以倪初現在的收入,倒不是支付不起房租,但支付完房租過得可就艱難了。
沈棠說完,像是轉移話題一樣說起倪初今天來的時候穿的那一身衣服:“你身上那條裙子,是驢牌的新款吧,好像還沒有正式發售來着,定價多少來着?八萬八?”
這話沈棠是故意問的,她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但剛找人問過,定價就是八萬八。而且現在還不好買,國內總共也就幾件,想訂都訂不到。
倪初倒好,一個十八線,現在就把新款穿上了,沈棠心裏又嫉妒又不屑。
有人剛才真以為沈棠是想轉移話題,還想着沈棠怎麽轉了性,這種時候不應該趁勝追擊嗎?等聽到最後那個價格,都明白了。
倪初出道一年,被人力捧,住的是高檔住宅,穿的是當季新款。而且倪初不光今天這件是新款,她之前穿到劇組來的衣服,也常常有當季新款。
這代表什麽?
她要不是富家女,絕對是被人包了啊!
但沒有人說話,這個圈子裏沒幾個熱心腸的人,不落井下石算好的,想讓人雪中送炭,可能性幾乎為零。
沈棠微微低着頭,像是認真看着自己手上新做的指甲,嘴角卻噙着一絲笑容,等待着倪初的回應。
她的姿态看起來矜持,但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她和倪初不對付那麽久,除了剛開始進組的時候,後面幾乎都是倪初壓着她。還什麽錦鯉,呸!不過就是撞了狗屎運而已!
她能有今天,是自己一點一點打拼上來的,進了娛樂圈,就跟人搶資源撕代言,辛辛苦苦才有了現在的地位。為了紅,她多少次在人前強顏歡笑,又在多少個淩晨在陌生的床上醒來,她決不允許別人拿她當踏腳石,又壓她一籌。
今天只是個開始,戰争才剛剛拉開序幕呢!
沈棠心裏想着,神色越發冰冷。
“靠靠靠!怼死她!”系統在倪初腦海裏大喊。
這段時間系統其實很少吭聲,它大概是心虛,不敢招惹倪初,倪初也不敢再相信它,兩人陷入了一種僵持的狀态。
直到這一刻,系統被沈棠刺激得快氣死了,恨不得現在就弄死沈棠。
但倪初沒動,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淡淡說:“是嗎?我每天穿的衣服都是別人準備的,價格多少我實在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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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