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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後, 房間裏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喻潤停下拉開自己行李箱的動作, 轉頭, 問得咬牙切齒:“你現在是想讓兩個三十歲的成年男女玩蓋棉被純聊天的游戲?”
“我二十九。”孔安槐突然有了擡杠的雅興。
喻潤索性坐在地上對着孔安槐招招手:“你過來, 我掐死你。”
孔安槐笑, 從箱子裏拿出自己選了半天的T恤和長褲:“我去洗澡。”
很奇怪, 她相信喻潤。
他說會等, 她就相信他一定會等。
哪怕現在喻潤正板着一張臉跟在她後面反複強調自己是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她也能眼帶笑意的當着他的面關上衛生間的門。
他們決定在一起之後, 第一次見面,氣氛卻親昵熟稔的像是相戀多年。
她這樣害羞的一個人, 一門之隔站着的是那樣有侵略性的喻潤, 卻也敢紅着臉卸妝脫衣服洗澡。
她甚至都已經想不起來, 自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全然相信外面的那個男人的。
一別經年, 她懷疑過他對她喜歡的程度, 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人品。
喻潤這個名字,在她心目中, 一直是個隐忍的, 頂天立地的男人。
浴室裏面逐漸彌漫奔騰的水氣染紅了孔安槐的臉。
真奇怪,只是談個戀愛而已,她此刻的心情卻像是高興的要飛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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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來, 喻潤正背對着她在整理東西。
她之前翻睡衣找眼罩拿了不少東西堆在外面,現在都被喻潤放到行李箱裏放好,看起來要用的日常用品也被他拿出來放在容易看到的地方,他自己帶來的那個行李箱早就被他很妥帖的放在不容易撞到的角落。
之前被孔安槐弄亂的房間就在她洗澡的功夫迅速的恢複原樣。
孔安槐濕頭發包着浴巾, 有些心虛的回頭看了眼已經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浴室。
不動聲色的倒退兩步,把自己剛才洗澡洗頭擦臉擦身東倒西歪的瓶瓶罐罐重新放好,一回頭就看到喻潤靠在門邊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我……不愛收拾東西。”被逮個正着,孔安槐幹脆紅着臉坦白。
“我知道。”喻潤一點都不意外,他還記得第一次去她家的時候,她故作鎮定的把所有東西塞到被子裏面的壯舉,“你先把頭發吹幹,這裏我來。”
孔安槐原地站着猶豫了一下,問:“你不累麽?”
喻潤摘下孔安槐包着頭發的浴巾扔到洗漱臺下方的洗衣簍裏,然後把浴室裏的吹風機遞給她,說的挺委屈:“累一點比較不容易出事。”
……
孔安槐紅着臉把吹風機開到最大。
紅着臉偷偷的在頭發縫隙裏看喻潤來來回回收拾的背影。
紅着臉被路過的喻潤帶着笑彎腰啄一下嘴唇。
然後手裏的吹風機被喻潤拿走,仗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幫孔安槐把剩下的頭發吹幹。
“你的動作真的是慢。”喻潤的聲音夾雜在吹風機嗡嗡的風聲裏,聽起來低低啞啞,“再折騰下去天都要亮了。”
他有些後悔了。
不應該硬要跟過來跟她一直住的。
或者她要打電話給他再定個房間的時候,不應該搶了她的手機。
她洗了澡,浴室裏面都是帶着薄荷味道的沐浴露的香氣,穿着軟塌塌的奶白色短袖T恤和同樣軟塌塌的長褲,靠在洗手臺邊上一邊吹頭發一邊兩眼亮晶晶的偷看他。
亂蓬蓬的短發蓋住臉,只露出了尖下巴和淡粉色的薄唇,心情很好的嘴角上揚。
浴室裏還殘留着潮濕燥熱的水氣,連帶的熏得他眼睛有點紅。
這種氣氛下他要怎麽忍。
他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确定孔安槐那一頭軟乎乎的短發全部吹幹,喻潤就粗聲粗氣的把孔安槐趕出了衛生間。
想想又覺得不能太便宜她。
長臂一撈又把推出去的孔安槐拽了回來。
蓋住她那雙撩人的眼睛,惡狠狠往她一直上揚着的嘴角吻了上去。
沒有遮掩的帶着欲望的吻,以及同樣沒有遮掩的,直接觸碰到孔安槐身體的生理反應。
孔安槐被吓得抽了一口氣。
喻潤停下動作,把孔安槐抱得更緊一點,氣狠狠的看着被他的生理反應吓得全身僵硬的孔安槐,貼着她的耳朵,吐出的每個字都帶着熱氣:“出去關門,我自己解決。”
……
看着孔安槐花了點時間消化他話裏的意思,然後迅速變得更加嫣紅可口的臉,喻潤挫敗的嘆口氣,抹了一把臉把孔安槐再次趕出衛生間。
這次惡狠狠的關上了門。
孔安槐口幹舌燥的傻在衛生間門外面,她其實有點想笑,但是怕笑出來可能真的會被就地|正|法,于是踢踏着拖鞋爬到床上,蓋好薄毯,露出一張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半天沒動靜的衛生間門。
半個小時之後。
孔安槐看了看時間,再次踢踏着拖鞋走到衛生間門口聽了一下,門有點厚,聽不到……
“那個……很晚了……”孔安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經嚴肅,“你明天幾點鐘起床定線?”
衛生間裏安靜了一下,然後有手忙腳亂打翻東西聲音,接着聽到喻潤的聲音帶着惱羞成怒:“我明天上午請假!你也請假!”
“……哦。”被吼了的孔安槐又踢踏着拖鞋爬上床。
被薄毯子蓋住的半張臉露出一個很大的笑容。
這真的是戀愛的酸腐味,她居然會覺得,這樣的喻潤,好可愛……
***
等喻潤洗完澡一通折騰出來,孔安槐已經打開筆記本發完了工作郵件。
她很聽話,老老實實的把應該明天做的事情都先做完。
生怕今天看起來格外暴躁的喻潤一言不合又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自己解決。
喻潤頂着半濕的頭發爬上床就直接抱住了孔安槐,蹭了蹭她身上軟塌塌的T恤,身上是幹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再住三天……或者五天就單獨開個房間。”喻潤閉着眼睛,皺着眉頭,“要不然真憋出病來。”
孔安槐克制着自己又快要揚起來的嘴角。
“要不要吹頭發?”低頭摸了摸喻潤的板寸頭,他頭發很硬,戳在手心都有些毛刺刺的痛。
“就這樣睡吧。”喻潤眼睛都懶得睜,眼底一片陰影。
到底還是累的,連續兩周壓縮時間的高強度作業,因為暴雨又增加了工時,他從岩壁上下來那一瞬間幾乎脫力。
只是孔安槐突然出現像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精神一直高度緊張,洗了澡上了床,之前的疲乏就又湧了上來,喻潤簡直想就這樣一直抱着孔安槐一動不動。
“我去關燈。”孔安槐輕輕的松開喻潤抱着她的手臂,她剛才研究過民宿的燈和窗簾,全部關上拉上窗簾應該一點亮光都沒有。
輕手輕腳的關了所有的燈,只在自己床邊留了一盞調到最暗的臺燈照明用,順手拿了一個眼罩一塊幹淨的浴巾,孔安槐又輕手輕腳的摸回床上。
喻潤自動自發的抱了過來,摟得死緊。
孔安槐抿着嘴,不知道為什麽心又開始揪揪的痛。
拆開眼罩幫喻潤戴好,然後聽到喻潤啧了一聲嘟囔:“紫色的醜死。”
孔安槐笑,哄孩子一樣拍拍喻潤的臉:“你那麽黑不顯醜。”
喻潤摟着孔安槐的手順手掐了一把孔安槐的腰,氣鼓鼓的。
再摸索着把喻潤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孔安槐低着頭用浴巾細細的幫他擦頭發。
燈光昏暗,喻潤的臉部線條看起來難得的柔和。
貼在他眼睛上的眼罩慢慢的開始發燙,孔安槐在幫他擦頭發的時候還下意識的輕輕幫他按摩頭皮。
鼻尖全是孔安槐洗完澡後的薄荷香味。
舒服到讓他鼻酸。
“孔安槐。”他聽到自己開口,“你不能試試之後發現不行就放棄。”
如果從來沒有得到,哪怕再遺憾,遺憾的也只是那個念想,如今得到了,有了回憶有了味道有了畫面,再失去的話,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正常的生活下去。
孔安槐的動作停了一下。
然後他感覺到她俯下身子,嘴唇被輕輕的碰了一下,柔軟的帶着點涼意的觸感。
“好。”他聽到孔安槐低聲但是溫柔的承諾。
“不能不要我。”他聽到自己又一次開口。
語氣脆弱的連自己都吓了一跳。
孔安槐又彎下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這次回答帶着嘆息:“不會不要你。”
她只是一直都不敢要。
下定決心要了,又哪裏有放棄的道理。
她今天晚上笑的次數,比她之前一年笑的次數還要多。
是真的幸福。
他這樣躺在她身邊,就像是那天晚上他敲門進了她的房間睡着一樣,平靜圓滿。
關掉最後那盞臺燈,房間裏就變得一片漆黑。
喻潤摟住孔安槐在黑暗中嘆氣。
“算了,我就住兩天就去單獨開房間吧。”語氣委屈極了。
孔安槐再也沒忍住,在黑暗中笑到肩膀都在發抖。
喻潤咬牙切齒:“你就笑吧,憋出病來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你。”
孔安槐半晌沒出聲,然後怯怯的問了一句,“會憋出病?”
“……”喻潤的臉在黑暗中僵硬了片刻,然後把孔安槐像是包裹一樣打包包好,拍拍她的屁|股,“睡覺睡覺睡覺。”
粗聲粗氣的,氣到肝疼。
作者有話要說: 2333,救命啊。。我的腎。。。
下章有劇情了,媽呀我齁死了。。。
各位看官看的可還滿意~~~不太會寫甜文的我真的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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