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男主他爸

事情很順利。

林如海寫了一封告罪信送往賈家, 賈家自然沒有別的, 歡歡喜喜的表示,如果是君主的話, 一定會善待賈敏留下來的女兒, 他們很放心。

一點刁難沒有,就這麽順順利利的過了。

林如海知道這個消息,卻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

這太順利了,不正常, 看樣子他那岳母還有後招了, 林家家大業大,要是想找把柄的話還真不難,他閉上眼, 過濾了一遍,打算先把某些窟窿再檢查一遍。

這些就算被揪出來了也不會傷筋動骨,但如果是之前賈老國公手裏有什麽那就難辦了。他那可是一個真老狐貍,只可惜,老狐貍生養的全是綿羊, 沒有延續賈家的風光。

時間過得很快, 姜兆殊忙的飛起。

什麽跑腿啊、遞請帖啊都是他去,喔, 林玙也算一個,但他太小了。

不過, 忙歸忙, 姜兆殊自覺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終究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 有些約定俗成的規矩根本不懂,現在幫着打理成親瑣事,等于把這些規矩禮儀詳細的過了一遍。

賈琏也沒有回去,他收到了賈母的信,信上雖然沒有對他破口大罵,但是賈琏知道,回去後他難免會被遷怒了。

他在和姜兆殊喝酒的時候喝多了,不經意帶出了些許。

姜兆殊心中一動:“琏兄,你有沒有打算在江南地區置産?而且,這裏距離金陵也不是太遠,那裏是賈家的祖宅吧,有祭田,還有其他房的賈家族人。”

賈琏嗯了一聲,有點不懂姜兆殊的意思。

姜兆殊壓低了聲音,看周圍沒有人:“琏兄,你知道一個家族的祭田代表着什麽嗎?”

祭田是族中公用的田地,也是一個家族最後的退路,不然怎麽那麽多達官顯貴發家之後就會給家裏置辦田地用作祭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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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田,要是犯事抄家了,他是不會被抄走的。

他們金陵賈家在當地是望族,自然有着衆多的祭田,一直都交給當地的族老打理。

姜兆殊壓低了聲音:”琏兄,我覺得你需要派人過去打探打探,因為我聽到風聲,好像你家的祭田出了些許問題,如果真出了什麽問題,你要調查清楚,寫信給京城的賈老爺。”

聽明白了姜兆殊的意思,賈琏原本微醺的臉上表情都變得空白,酒瞬間就醒了,他這是什麽意思?賈家的祭田出了什麽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

他突然挺直了腰背,賈家的祭田那可都是當初榮寧二府一起出錢置辦下來的,難道是在那些無良的族人監守自盜賣掉了?

那确實是動搖者将根基的大事兒。

前段時間他才跟着姜兆殊去看了熱鬧,一位官員犯事抄家,只剩下孤兒寡母,他們就是憑借着祭田的那些産出才有了落腳之地,正是對祭田的概念最清晰明了的時候。

他坐不住了,在這裏,林家的消息渠道總是比他來得靈敏。

對賈琏來說,這段時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有多餘的心思一直盯着林家。

賈琏讓人過去暗地裏打聽,這一打聽,那可不得了了。

他最先注意到的是金陵賈家族人欺男霸女,縱容奴仆仗勢欺人,強買良田,還有什麽護官符的。

賈家在金陵就是個霸王般的存在,可以橫着走,賈琏突然有些意難平,在京城那個地方,達官顯貴遍地走,他堂堂榮國府繼承人要窩着過日子,結果金陵賈家這邊的旁支倒好,過的像個土皇帝。

呵呵。

這些先放到一邊,讓人去假裝外地商人,打算置産,去問,這一問,才知道祭田居然已經不姓賈了,一部分不知道賣給了誰,一部分姓了薛,對,就是王二夫人妹妹夫家的那個薛。

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賈琏氣得渾身發抖,祭田,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哪個家族會賣,如果要賣錢了,基本上就是一個家族距離敗落不遠了,現在,他不僅僅賣了,他這個正經的主子都不知道!

賈琏哪裏還能坐的住,只是他是小輩,金陵一大堆長輩,他左思右想,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寫信寄給他父親,讓人務必要使這封信親手到他父親手裏。

雖然王夫人一向對他極好,但是現在,這可是□□裸的侵占到他的利益了,就是聖人也要發火!

而他父親雖然不管事,但是在財産這方面,父子兩是一脈相承。

二太太賣了,以後就是賈家二房的,如果是賈家大房的話,那以後就是他的,這筆賬,他會算。

清源郡主的嫁妝一擔擔的送到了林家的宅子,十裏紅妝,讓不少的老百姓看了熱鬧,還有一筐筐的銅錢,一句句的好話不停的從路人嘴裏蹦出,平添了幾分喜氣。

清源郡主,就第一印象來說,是個很溫柔的人,從樣貌上來說,她也是個出色的美人,但是她的光憑容貌來說的話,應該不及賈敏的,但她那一身出塵的氣質,給她大大加分,見了讓人心生好感。

對着姜兆殊的态度也溫溫柔柔,挑不出一絲錯來,看上去,是個性子比較軟和的人,黛玉應該能和她處的來。

話又說回來,如果性子不軟和的話,在之前那種情況下,可能也不會自己眼不見為淨去庵堂清修了吧,換個火爆性子的,不鬧個天翻地覆也說不過去。

姜兆殊這樣想着,好好的睡了一覺,一場婚宴辦下來,規距繁瑣的要命,哪怕他體力出衆,也覺得自己要累癱了。

賈赦原本是不打算來參加妹夫的婚宴的,但是收到兒子的那封信後,他麻溜的就收拾東西過來了。

賈琏一向覺得自己父親不靠譜,但看着他能南下,那顆心不知道怎麽就安了下來,畢竟有他父親在,還輪不到他說話,另一個意思就是,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着,顯然,他父親就是那個高個子。

之前賈琏讓人去查的時候,沒有多少證據,但是賈赦可是要抓證據的,他知道大約知道怎麽回事,但是有些事要講究證據,空口白牙的話,很容易被倒打一耙。

看着賈赦這樣深沉的樣子,賈琏才意識到,一原來他父親也不是只有吃喝玩樂、好色這些,只是之前他從沒見過他這一面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樣的父親,他心中一動,他打聽來的消息是真的嗎?

當初他父親和母親情投意合,感情甚好,他母親去世以後,他父親才醉生夢死,沉溺女兒香的嗎?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因為他的出生害得他的母親難産,所以連帶着他的父親也不喜歡他,沒有親自教養他嗎?

還是因為母親娘家出事,怕被懷疑,一塊被清算,所以才讓他母親難産,這麽多年來也沒有再提起過?

一個個都疑惑萦繞在他的心頭。

賈母那邊,她好不容易勸得大兒子出面南下,結果他們父子兩卻好,樂不思蜀了,在江南那個溫柔鄉一口氣待了這麽久,也沒有回來的意思。

刑夫人還好,她一向沒什麽地位,賈赦也基本不去她那裏,但是王熙鳳那張臉是越拉越長了。

她一向把賈琏管的嚴,他貪歡好色,但是在賈府裏面是沒有發揮的餘地的,被逼的只能在外面尋找,但是因為囊中羞澀的原因,其實也沒多少機會,現在天高皇帝遠,離了王熙鳳的管束,他還不知道把尾巴翹到哪裏去了。

一想到賈琏可能在江南會有的行為,或許等他回來的時候,身邊不僅多了人,或許連孽種都出現了。

一想到這,王熙鳳還怎麽坐得住,她現如今膝下就只有一個女兒,還沒有兒子傍身,要是弄出一個庶長子出來,那就惡心人了。

她是見天的讓人寫信催促賈琏回來,還到賈母面前哭泣,賈母也是這個意思,自然是笑着說好。

賈琏确實有點樂不思蜀的意思,但是他的樂不思蜀,跟王熙鳳以為的樂不思蜀有些差別。

他到江南自然是找過女人的,但要說沉迷,那真說不上,只是偶爾去解解悶而已,畢竟他要忙的事兒這麽多。

一開始是尋找母家的消息,之後又被金陵老家的事氣的上火,再後來,他就忙着跟姜兆殊賺錢了。

賈赦不知道從哪裏打來了一筆秋風,給了他2000兩銀票,他自己也有私房錢,就跟姜兆殊合夥做起了倒買倒賣的生意,他賈家的名頭跟林家的名頭合并,一般人都願意給他們這個面子,一進一出,不費多少功夫,卻賺得不少,這可是他自己掙的錢,跟賈家公賬沒關系!

這不就樂不思蜀了嗎?

他一時都忘記追問,他父親賈赦到底在忙什麽了。

林如海成親沒多久,就接到了調任,他接任湖廣巡撫一職,巡撫,那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了。

雖然要調到別的地方,但湖廣也是富庶之地。

因為那邊是出了事的,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交接,林如海住在衙門跟人交接完畢,很快就帶着新婚妻子,還有黛玉出發了。

林珣還留在這裏,他要等秋闱的結果出來,雖然他信心滿滿,但是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确定。

他的生母,還有親生弟弟也還在這邊,等到林如海那邊打點好了,再一起過去,畢竟,男子還是跟在男性長輩的身邊能夠學到多些東西,要是跟着生母窩在這一畝三分地的話,能學到的東西有限。

本身她又守寡在身,有很多限制。

沒有等太久,名單出來了,林珣榜上有名,排行第二,林琪也參加了這次鄉試,他又落榜了,但進了副榜,副榜雖說也是榜,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是舉人了,他還是秀才,但副榜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處,入了副榜的話就能夠進入國子監讀書。

進了國子監念書,表現優秀的話,就能夠免鄉試直接參加春闱。

林琪自然有些喪氣,但也沒有去京城入國子監念書的意思,他現在還年輕,火候只差一點點,下一次他中的把握就大多了。

林如海的調令一下來,賈琏就寫信寄回京城,他寄信之前,賈赦先看過了,也寫了一封信,一起寄回去。

等到林如海到那邊上任,信件也正好到了京城,賈母以為他們是收到自己的信,說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到的,王熙鳳一臉期待,結果,他們回來的話一點沒有提,卻說了另外一個消息,賈母直接摔了小桌旁的杯盞,滿室寂靜。

人都走了,卧室裏只有賈母一個人在,她的臉在明明滅滅的燈光的照耀下也陰晴不定。

她眯着眼睛,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先是黛玉出孝,然後,林如海重病,寫信讓黛玉歸家,之後老師做媒王府,賈家只能同意,然後現在,才成親多久,就調任巡撫。

這麽一大塊肥肉,賈母就不信先前沒有別的人盯着,但就林如海吃到了,要說這不是他設計的,她怎麽也不信。

她合上信,從床上暗格裏拿出一個盒子,拿出兩封信。

這是賈敏當初寄過來的,她拿着這兩封一模一樣的信件出神。

這信件其他的地方一樣,但只有一個地方有些不同。

一個是寫的是“唯恐我去後,玉兒無人照顧,日後就拜托母親替我照看這孩子,如若孩子有緣,玉兒和寶玉表兄妹結親,也是一段佳話。

一個寫的是“唯恐我去後,女兒無人照顧,兩個玉兒彼此年歲相近,又是姑表親,成親之後定也能白首齊眉,望母親日後多加照顧。”

賈家現在無人,要是日後寶玉出仕,有個封疆大吏的岳父照應,官途肯定能走的順風順水。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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