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男主他爸

薛太太到王二太太面前哭訴, 王二太太也一臉頹然, 她把薛太太給她的銀票拿出來, 一臉的無能為力:“對方家裏有個叔叔是做禦史的, 他們不肯接, 沒辦法,我盡力周旋了,現流放, 好在他沒有被流放去北荒, 等皇家有喜事大赦天下, 也不是不能運作, 現在當務之急是派人打點一二,讓蟠兒在獄裏好過些。”

薛太太怎麽會收下這錢, 她哭着把錢推了回去:“還請姐姐多多周旋一二。”現在還沒出發,或許還有操作的餘地呢?

她很快就下了決心, 如果兒子真的要流放了,她就跟着過去打點一二,那是她唯一的一個兒子, 她不可能不管他。

女兒要進宮, 女兒進宮以後博得寵愛, 遲早會讓她哥哥回來的。

她要先守好兒子。

到時候女兒在賈家,乃至進宮,需要賈家幫忙的地方太多了。

推辭不下, 王二夫人就收下了妹妹的這幾萬兩銀票。

她收下這錢也不會什麽都不做, 別的不說, 讓薛蟠在獄裏好過些,讓他在路上不被人刁難,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王子騰收到了王二夫人的信,他沒有插手這兩個妹妹之間的事,親疏遠近那是明顯的,而且一個是榮國府的妹妹,一個是商戶的妹妹,他分得清哪個比較重要。

雖然薛家還有錢,但就他們的權勢,有的時候想要錢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所以他收到了薛太太的來信,表示自己太遠了,而且這已經定下了,不過讓她別心急,過段時間風頭過去了,還有操作餘地。

薛蟠被判流放對薛太太來說這是天崩地裂,對于薛寶釵來說同樣也是天塌地陷。

她知道哥哥是不一樣的,因為那是他們這一支唯一的男丁,就算哥哥不懂事,不擅長做生意,莽撞,但只要有他在,他們就是薛家的主枝,要是他在監獄、流放路上沒有了,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就算有賈家和王家在背後,日子也過得好不了哪裏去。

她怨哥哥怎麽偏偏要去喝花酒,跟人搶花魁還打死了人,但是面對着在獄中不知情況的哥哥,哭的眼睛快要瞎掉的薛太太,她什麽埋怨的話都不能說,還要站出來管家理事,讓薛家的那些掌櫃的安心。

王二太太看在眼裏,更滿意了,寶釵這能力是好的,出身差了些,但是做妾的話,出身差一點也沒關系,更別提她還帶着大筆的嫁妝了。

想到元春寄回來的信,她更堅定了這一份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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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說她已經得到皇後娘娘的賞識,皇後娘娘雖然膝下沒有嫡出的皇子,但是對其餘的孩子一視同仁,不偏不绮,以後無論誰上位,她都是皇太後。

現在皇上老邁,很快就要選出下一任皇帝了,得到了皇後的賞識,到時候皇太後也需要在皇帝的宮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元春就是最适合的那個,他們賈家已經有元春在,不需要一個同樣出身于賈史王薛四家的姑娘來分去皇後娘娘的注意力。

再者,元春現在要的錢也越來越多了,她收利子錢得來的利息都有些供應不上,有薛家來補這個窟窿正好,就好比現在,她不就入手了好幾萬兩銀子。

如果說薛蟠宣判入獄定罪是天崩地裂的話,那麽她的名字被劃掉落選,那就是整個世界都黑暗了,他們給大太監塞錢,卻只得來對方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宮裏可不敢要一個殺人犯的妹妹。”

得知這個結果,薛寶釵在自己的榻上大哭了一場,哭了一場就病倒了,薛太太抱着燒的滾燙的女兒,差點沒受住,也一起病倒了。

她這是第一次後悔,後悔沒有好好管教兒子,現在落得這麽個下場,看着燒的渾渾噩噩,不知世事的女兒,薛太太很快做了個決定。

王二太太沒有高興多久,拖延了許久,讓賈母大為光火的賈赦和賈琏回來了,他們一回來就給了王二夫人和賈母一個重大的打擊。

賈母對薛家的事不怎麽上心,那只是王二太太的妹妹,跟賈家關系不大,但是,當賈赦請了一堆族老和賈珍,擡着一堆的證據讓人翻看的時候,賈母再也維持不住她淡然的表情。

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僵着臉嗚嗚哭泣。

賣了賈家的祭田,這可不是榮國府一家的事情了,賈珍氣得跳腳:“老太太,這可得給我們一個交代,這當初買地錢大部分可都是我們這一支出的!”因為他們那一支才是主枝。

現在地沒了,他卻一分錢沒見着,他不可能善罷甘休!

賈母這一刻恨極了老大,她說怎麽這麽就不回來呢,感情是憋着壞,她當初怎麽就沒狠心一點,讓他也一起去了!

王二夫人注意到了賈母的眼神,一顆心像是掉到了冰裏面,徹骨生寒。

賣掉祭田的事她承認有她的手筆,但這可不僅僅只有她一人的手筆,大頭根本不在她這!但是賈母的眼神她看懂了,這麽多年,她一直被這個老不死的壓在頂上,可不僅僅是因為孝道,更主要的是因為她手裏握有她的把柄,一拿出來她絕對讨不得好的把柄。

賈母同樣不想這一幕發生,但現在既然被捅出來了,那就沒辦法,只能給別人一個交代。

繼田觸動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尤其是這那麽大一口蛋糕,他們一口都沒分到,怎麽可能善罷甘休,賈母是有着超一品诰命夫人在身,但是在宗族裏面她一介婦人也是要讓步的。

所以她只能讓王二夫人老實交代。

誰叫這證據裏裏外外都沒有她的呢,王二夫人卻無法抵賴,現在還有一部分在薛家名下挂着呢。

二夫人捂着臉嗚嗚哭泣:“我這也是沒法子,元春是我千嬌萬寵長大的,卻送進了那地方,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哪裏懂得那些伺候人的活計,自然要送銀錢進去打點。”

賈政現在還沒回過神來,他以為大哥是在開玩笑,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但是看到那一箱的證據,他無言以對,現在還恍惚着,喃喃着:“不像話……婦人……淺薄……”

賈珍可不管賈政在說些什麽,也不想聽王二夫人狡辯:“我不想聽這些,我只問,錢呢?嬸子,別怪我說話難聽,如果這事不能善了,賈家就沒有你這個媳婦了。”賈珍是族長,他有這個權利。

其他人紛紛附和。

有祭田,有了出息那是賈家人人有份的,有些賈家人囊中羞澀,那點子收入可是救命稻草。

聽了這話,賈母一瞬間像是被什麽抽去了精氣神,老了好幾歲:“家門不幸,家門不幸,王氏。”王二太太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心猛的一抽,恨不得立刻沖出來抓花她道貌盎然的臉,但是想到元春、想到寶玉,她忍下來了。

“我會把錢拿出來。”

有的族老不想要這個答案:“不要錢,要地。”

錢在這麽多人他只能拿到邊邊角角,拿回地的話,他家人口多,到時候收益比直接拿錢要劃算得多。

王二太太的心在滴血,她只是拿了小頭,大頭明明是那老不死拿的,現在要吐出去,她怎麽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那不就是要她來,她這麽多年才攢下來的身家……現在聽到還要把地買回來,猛地一擡頭:“不可能,那些地已經賣出去了。”

“別人的不好說,薛家的地你肯定可以拿回來吧。”

王二太太咬牙。

賈赦看到她這模樣,心裏像是九伏天喝了一杯冰水,渾身暢快:“二太太這麽有本事,當然能把地買回來。”

賈母橫目:“老大……”

賈赦:“母親,我有說錯什麽嗎?”

賈琏在邊角站着,第一次用這種崇敬的目光看着他。

他是醉生夢死,但是發起大招來,實在讓他目瞪口呆啊。

父親是怎麽找到這些證據的,是怎麽讓這些族老都聚齊起來的,他一無所知。

賈母咬牙:“買地不是随時想買就能買的,現在那些良田都被人買了去,一般人哪有賣地的。”

賈珍嗤笑了一聲:“對啊,一般人哪裏有賣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賈家破落到賣地了呢。”

聽了這話,賈母和王二太太都臉上發燒,身體都在輕顫。

她們把祭田賣了有什麽錯?平時的出息她們根本見不到,都給了那些基本不來往的破落族人,還不如賣了進自己的腰包!

賈政同樣臉在燒,他一向愛面子,以君子自居,現在妻子卻做出了私賣祭田的事,他熱血上湧,竟然沖過來對着王氏拳打腳踢,王氏怎麽可能就這麽讓他打,本身被迫扛下所有責任就一肚子火,而且對這個丈夫,一直心有埋怨,如果不是他沒有出息,她又怎麽會需要自己想辦法掙錢?

賈母看着賈政臉上的抓痕,用力一摔杯子:“住手!”

然後人就軟到了榻上,手腳無力。

賈赦神來之筆:“快來人啊,老太太被賈政和二太太氣暈了!”

聽到這話,賈母是真的被氣暈了,這逆子!

賈珍都側目,平時他只聽過老太太又被大老爺氣着了,現在這被二老爺和二太太氣暈的還是第一次聽。

新鮮。

賈赦這倒不是故意的,在他看來,這不是明擺着嗎。

賈母很快就被掐醒了,她睜開眼,強打起精神:“王氏,你可認錯?”

王氏乖乖的跪在地上,低垂着頭。

賈母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就罰你買回一半良田,另外一半以市價折算銀錢交給族裏,你可認?”

王氏咬牙:“是,聽老太太的。”

有族老不願意了:“這就沒了?”

賈母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另外罰你搬去小院吃齋念佛,為族裏抄經一年,你可認?”

王氏聽到要搬走,手指用力握成拳,她才剛跟老太太露了口風想要寶玉搬到她那裏,她就讓自己搬走!

這老虔婆!就這麽看不得他們母子親近!

有族老還覺得這懲罰太輕了,一般人家有這樣膽大包天的媳婦,基本上是送進家廟或者一紙休書的。

有人輕輕咳了咳,提醒想要說什麽的人,王氏生了二子一女,背後還有王家。

王子騰,是目前他們賈史王薛四家中最出息的那一位。

于是,這就算過去了。

賈珍也覺得可以,他事後肯定還有補償,王家要給他封口費,不然傳出去,王家女就別想嫁出去了。

王子騰可是有女兒的。

就這樣?

賈琏有些失望,第一次對王家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賈赦摸了摸下巴:“另外,我想請族長做個見證,我和二弟要分家。

這是石破天驚!

王氏呆了,賈政也呆了。

賈母直接甩了個杯子扔到賈赦那裏,跟他的頭擦肩而過:“你說什麽,你想分家?除非我死!”

她的聲音大的不像是老太太能發出的。

賈赦委屈,又遞出來一個小盒子:“刑氏無能,不能管家,庫房的鑰匙都是弟妹管的,這家裏我不清楚,金陵老宅那裏已經被賣空了,這樣我還不分家,以後賈家還有我的東西嗎?”

賈母僵住了。

金陵老宅那些東西,王氏是一點沒沾手。

之前那是族裏的事,事關自身利益,其他人都不肯善罷甘休,但是現在,那就是榮國府的家事了,其他人默契的保持沉默。

他們都有眼睛,這些年來,賈母打壓大房擡二房,那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要是分家了,賈政就要搬出去,賈母能願意?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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