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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和路之謙一前一後重新來到拍攝地點, 衆人見演員來了, 也準備就緒，給程素補妝的化妝師是之前一直給她化妝的姐姐，輕輕嘆了口氣，看着這玉一般的人也有些憐惜, 只希望待會兒一遍就過，畢竟這趙導今天格外的兇。

程素的眼圈有些微紅，看着有些楚楚可憐，化妝師看沒腫就稍微蓋了下，稍微有些肉粉色倒是不用重新畫眼影，看着還挺自然。

一切準備就緒, 路之謙重新回到小賣部, 轉身之前沖她大幅度地挑了挑眉，程素深吸一口氣，沖他眨眨眼睛，她可以了。

場記板再一次打下，清脆的聲音提醒着程素自己的角色已經轉換。

路之謙的腳步聲再一次傳來, 站在轉角處的程素貼着冰冷的牆面，閉上眼睛任由寒冷的月光灑在自己身上, 盡量想象那月光是溫暖的。

白色板鞋摩擦着地板的聲音，越來越近, 郁青青似乎越來越緊張，因為呼吸，導致胸口幅度有些大的起伏, 柔美卻又規律，掩蓋住了因為寒冷所帶來的顫抖。

當那個聲音快到的時候，郁青青睜開眼睛，從轉角處出來，與來人正好撞了個滿懷。

譚植自然不知道有人會突然從轉角處走出來，一下停不下來，他倒是沒什麽事兒，撞到他的人反而摔倒在地。

“對不起啊，沒見有人。”說完他立馬準備去扶被自己撞到的人，轉角處的只有一盞橘黃色的暖燈，上面常年被飛蛾占領，散發出來的燈光又弱又暗，剛才匆匆一瞥，沒看清楚來人，這才看清楚，原來是7班的郁青青。

譚植伸出一只手遞給她的時候，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滑落，但兩個人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郁青青看着他，一雙眼睛亮的不可思議，像是有光一樣，她慢慢伸出自己的手，然後握緊，可明明握緊了，卻又有一種距離感，她顧不得思考，只覺得內心歡喜，鼓起勇氣，目光炯炯，聲音柔和：“沒關系，你…”

那一幕，美好的像是北極最美的星光，柔和閃耀，像是要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下的秘密都傾訴給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譚植挑眉，她的眼睛太亮，讓他有些閃躲，“嗯？”

郁青青咬唇将原本想說的話換了一句，“我就想問問你以後想考什麽大學？”

什麽大學？

譚植自己也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曾曉柔還沒有給自己一個确切的回答，填志願的時候填哪所大學呢！他眼睛裏面原本還帶着的一絲迷離徹底清醒，鏡頭把這一幕捕捉的極好。

曾曉柔不是經常把b大挂在嘴邊嗎，于是随口答道：“應該會去b市吧，具體哪所大學還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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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嗎？郁青青垂眸，她在學習上從小就沒什麽天賦，又或者說從來都沒有安下心學習過，但她這一刻似乎下定了決心，用自己最燦爛的笑容對他道：“是嗎？我也準備去b市，到時候可能還會遇見呢。”

“是嗎？那到時候你可以來找我和曾曉柔玩。”

郁青青若無其事地問：“你們都去b市嗎？”

譚植似乎想到了誰，嘴角自然翹起，沖她點了點頭，手心裏的殘留的溫暖這個時候已然消失殆盡。

郁青青深吸一口氣，極力想笑着着和他說話，卻發現此時此刻心裏難受的緊，面部肌肉只能向上運動，她想她此刻的笑容一定醜極了，“真好，你們其實挺般配的，曾曉柔是一個好女孩。”

譚植沒承認也沒反對，臉上的笑容卻說明了一切。

樓上似乎有人叫他，郁青青一擡頭，是曾曉柔的閨蜜周思，“譚植，你怎麽還沒上來啊，我和曉柔的同學錄就只差你一個人沒寫了。”

“馬上就來。”譚植對她示意，轉身離開，直接上樓，周思的目光不岔，隐藏在了月色裏面。

郁青青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淚水在眼眶盤旋，在眼淚蓄滿了整個眼眶的時候，她突然看見剛才譚植站的地方，掉落一封信件。

她走過去，将信打開，寒風突然吹過來，吹起她的發絲，美好的像是一幅畫卷。郁青青胸腔伸直手臂都大幅度地欺負着，似乎在隐忍什麽，直到最後一直努力忍着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傾瀉而下，第一次知道了愛而不得滋味，卻又不知道出于什麽目的，将這封信藏了起來，是收藏又或者內心隐隐期待着有什麽變數發生呢？

誰知道呢？

他始終沒有轉過頭，郁青青這三個名字最終也将要塵封在那年青春，高考結束裏。

“ok，收工！”趙蕊不得不說了句，心裏卻想：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

當趙蕊說要這句話的時候，衆人都松了一口氣，剛剛突然吹起的一陣風，簡直就是吹的臉疼。

有人道：“幸好剛剛程素反應快，忍住了沒亂抖，不然眼看着這場要拍完了，還的重拍。”

“對啊，不過剛才那個畫面看着真美，如果譚植回過頭看一看，說不定結局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回過頭了還有女主角什麽事！我要是觀衆的話，倒是更想知道那封信裏面寫的是什麽，誰寫給誰的。”

當厚厚的羽絨服重新披在身上，一杯熱水下肚的時候程素才算重新回了魂，從郁青青轉變成了程素，冷到全身上下都快沒感覺的程素，只想回去洗個熱水澡，在鑽進被窩裏面好好睡一覺的程素。

劉淇給她搓了搓手，感嘆道：“這場戲可終于拍完了。”她雖然跟了那麽多場，倒是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直重拍就算了，天氣還這麽冷，偏偏程素又是個特別怕冷的。

這場戲拍完，今晚也就收工了，本來還以為不在拍個十遍八遍的工作人員們，沒想到這一遍就過了，這別看路之謙年齡小，演起戲來還真有自己的一套，拍攝的時候基本上很少有一只不過的，既節省膠片，又讓人輕松。衆人快速地收拾東西，準備收工咯！

路之謙也已經将羽絨服穿好，走過來問：“真不錯啊，一遍就過了。”

“再不過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挨凍，我哪能不過呀。”程素哆哆嗦嗦道：“當然，我要是在凍下去，估計也可以直接去醫院了，對了你嗓子還沒好，我來的時候還有一大包感冒沖劑，喉咽清之類的藥，你一會兒喝了再睡覺。”

“一早怎麽不給我呀？現在才給我？”路之謙揉了揉她的頭發，力道可不清。

程素呢喃：“誰叫你之前對我态度那麽差，有藥也不給你。”

劉淇被攝像小哥叫了過去，程素和路之謙先走，兩人并排走着，路之謙只聽見身邊的人碎碎念，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于是狐疑道：“在說我壞話？”

“哪有！”急急否認。

路之謙切了一聲，“說了就說了，我又不會生氣。”

程素在風中淩亂：不知道是誰因為我的眼神使用不當被你記恨了那麽久！說出來就是一個下場慘烈。

“真沒說！沒說！”反正她就死不承認。

“哦，沒說就沒說，反正以後我的熱水啊衣服啊手機啊什麽的你還的接着包。”

程素一口氣堵住，嗆咳了好幾聲，一張雪白的臉上才算有了點顏色，“可是以前不是只要我接水候着的嗎？”

“之前宋思靜的事情可別跟我說你不知情。”路之謙挑眉，“所以說啊，之前請了那麽多天的假，都得統統給我補回來。”

程素：“……”

算你狠！

十日之後将是我翻身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