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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12點程素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突然感覺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一連震動了幾下。條件反射般地翻了個身用離右邊床頭櫃最近的一只手慢慢摸索過去, 由于黑暗再加上意識不清摸索了好幾下，才終于将手機拿到手裏。

腦海中有一個非常模糊的念頭，這個半夜12點多發來的消息的主人十有□□是蔣皓然。至于為什麽睡得朦胧的程素依然會有這個念頭呢？

不僅僅是因為每天晚上都會和蔣皓然聊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的□□好友并沒有很多, 放寒假之後劉淇和錢紛紛都睡得很早，半夜12點還給她發消息的可能性十分低。

而且蔣皓然因為白天需要工作的原因，造成只有晚上有時間回複信息，所以她不用腦子想憑直覺就知道這條消息的主人是蔣皓然。

程素揉了揉眼睛努力打起精神，拿着手機的時候，摁了兩下才将屏幕按亮, 摁亮之後一根手指打開□□界面點開未讀消息, 果不其然是蔣皓然哥哥發來的消息。

屏幕的光照映在了她臉上，因為睡得朦胧剛睜開眼睛還有些不适應，一連眨了好幾下，才看清楚消息的內容。

蔣皓然哥哥：“剛才一直在工作，現在才看手機。”

蔣皓然哥哥:“大部分是, 但還是需要一個度，過了就不好了。”

程素看着他回複的信息, 意識也清醒了許多，蔣皓然哥哥的回複也證實了自己一開始的猜想, 又嘆了一口氣：離過年還有将近十天左右的時間，一直都在工作，真的好忙。

程素換了一個舒适的角度。

需要一個度？

但是每個人心中度的衡量的标尺都不一樣, 有人覺得太黏太造作才是過度。有的人卻覺得只要稍微捏着嗓子說話就是過度，那麽蔣皓然心中度的衡量标準又是什麽樣子的呢？

程素飛快地編輯了一條信息。

素素小仙女：“那你心中衡量度的标準是什麽呢？我就是有點好奇。”

此時此刻剛穿上趙海為自己準備好大衣的江浩然就感覺自己剛放進衣兜的手機震動了下，勾了勾嘴角，扣扣子的同時忍不住小聲呢喃：“小姑娘這時候還沒睡。”

剛下完戲江浩然和趙海兩人沖導演打了聲招呼，就準備直接回酒店，酒店和拍攝場地的距離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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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t市寒風禀冽，路上并沒有什麽行人，就算有的話也是低頭匆匆往家裏趕的行人，并不會特別注意路上行走的人長什麽樣子，正是因為這樣江浩然和趙海并沒有驅車，而是快速步行回酒店。

酒店的電梯裏，江浩然看着電梯上不斷上升的數字，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點燃了一根煙正在抽的趙海，忍不住低聲斥了一句：“你最近正在感冒？這煙別抽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不然你這嗓子還要不要了。”

被訓斥的趙海沒有生氣，反而笑兩聲，“一天忍着沒抽煙，現在突然一暖和，煙瘾就上來了。”

江浩然知道趙海煙瘾有二十來年，他現在說了，待會兒趙海回自己房間之後保不齊還要再抽上兩根，于是努了努嘴說道：“感冒期間少抽點兒煙，身體是自己的。”

江浩然和趙海同同一層樓的不同房間，電梯門開了之後，兩個人一起向各自的房間走去。

江浩然一邊掏自己的手機，看到信息之後，原本因為工作勞累而緊鎖的眉頭随之舒展開來，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江浩然旁邊的趙海正在掏自己的房卡，忽然看見眉開眼笑的江浩然，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于是他忍不住俯身側臉，确認自己有沒有眼花，這一看還真的不得了了。

江河還真的在笑！

可這不應該呀？就算是一個在敬業，脾氣再溫和的演員，再從早上6點開工一直連續工作到晚上12點之後，還能夠繼續保持着和藹的笑容，舒展的眉頭嗎？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而且江哥的脾氣雖然不差，但也絕對算不上好，有時候挑剔起來真起來簡直讓人束手無策。

趙海低聲道：“江哥，我剛才看見你笑了！”

他剛才笑了嗎？

江浩然挑眉，不知可否。

“我剛才真的看見你笑。”趙海說完又急急補充了一句，“還笑得一臉蕩漾。”

江浩然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你看錯了。”

江浩然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上趙海小小地疑惑了一瞬間。可随後他心裏有了一個答案，那就是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看錯，絕對沒有看錯。

因為剛才他也以為自己只是眼花了。為了驗證自己沒有眼花，他還特地看了第二遍，那眉開眼笑的表情，現在都還能夠重演出來。

于是他拉住正在用房卡開門的江浩然的手，将自己的眼睛和眉毛撐開，嘴角勾起一個清晰可見的幅度，做完之後立馬急急道：“江哥，你剛才就是這樣笑的！一點都不像你剛才剛下戲的時候眉頭緊鎖，一臉的疲憊的樣子！”

江浩然看清楚他做的表情之後，沉默了幾秒鐘，咽了一口口水，十分真誠的說：“我确定自己剛才沒有做出醜成你那樣子的表情。”

這句話簡直就是絕殺，趁着趙海愣住的時間，江浩然用房卡打開了自己的門，然後順手将門嗵的一下關閉房門。

等這會兒趙海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浩然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看了一眼這酒店房間走廊上并沒有監控設備趙海，開始對着江浩然的房間絮絮叨叨道：“江哥，不愧是影帝啊！要不是我剛才注意觀察了你的表情，絕對會被你的反應所騙！”

“你剛才明明就是笑得一臉春心蕩漾我絕對沒有看錯，你不要想狡辯。”

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趙海突然靈光乍現，回想起了江浩然在笑的前一秒似乎正在低頭看手機。

也就是說導致張浩然笑得一臉蕩漾的原因是因為手機！

得到了這個認知的趙海，擡起一只手指着江浩然的門口，恍然大悟揚高聲音：“江哥我知道你為什麽笑得一臉蕩漾了，一定是因為你的素素小仙女！”

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趙海并沒有得到裏面的人的時候回複，你一個人依舊說的起勁，大聲笑着道：“江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一定會幫你把素素小仙女保護的好好的，不曝光在任何人的面前，你就放心吧。”

趙海心裏十分高興，暗自下定決心一定會幫兄弟。畢竟他是江浩然的經紀人并十多年的好朋友。

同時對江哥的素素小仙女，也就是名為程素的人更加好奇。

他甚至都想好了，在見到程素之後，一定要将江哥可是十多年都沒有談戀愛的，不對應該說是三十多年都沒有談過戀愛的經歷告訴程素。

要是自己不說的話，外表冰冷內心也不見得有多暖的江哥，肯定不會将這些話說出去，也只有自己這種臉皮厚的人，才能夠将江哥的這份優點充分的說給素素小仙女聽，然後讓江哥在她面前刷夠好感。

這樣一想，趙海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神一般的隊友，神助攻啊！

有了他，蔣哥不知道能省多少事兒。

房間的空調已經調高，他雖然沒有回應但是剛才趙海的話卻是一字不漏的聽到江浩然的耳朵裏，江浩然将自己的外套脫掉放在沙發上。

順手将手機從外套的口袋裏拿了出來，雙手撐在沙發背上回複起了信息：“這麽晚還沒睡？”

等了好幾分鐘回的消息就是這個？

程素努努嘴，飛快回答：“本來是睡了的，但是感覺到手機震動一想到是你，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這句話完全是程素的心裏話，字字發自肺腑，程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突然将腦內所想的內容編輯出來，然後點了發送，大腦還沒有發出指令，手指就已經自動執行。然後這條消息的內容，就顯示在了素素小仙女和蔣皓然哥哥的聊天記錄當中。

屏幕發出來淡淡的燈光照映在成熟的臉上，顯得十分柔和，上牙齒緊咬着下唇，也證明着發送該消息的主人，此時此刻心中的懊惱

：“怎麽就将這條消息發送了呢。”

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指尖郁悶道：“你怎麽就不聽我的話呢？自己說點就點了，我都沒反應過來。”

她不知道，此時看到這個消息的江浩然耳朵根子漸漸紅了起來。

空調似乎開的有些高，自己剛從室外進入到空調房裏，可能還有些不适。他想：因為室內和室外的溫差極大，他可能需要一個調整外加适應的時間。

他将來自素素小仙女發來的最新一條消息又看了一遍，嗯，這個适應的時間可能有點長

。

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回複這條消息。于是回複的側重點更加偏向她之前問的問題：“關于度的衡量标尺，純粹看個人喜好。”

看到他的回答內容，程素條件反射般地翻了個白眼，說了不就等于沒說嗎？

看個人喜好，敷衍的回答。

她并不知道江浩然是因為不知道要怎樣回答上一個信息，所以才避重就輕的回答了這個問題的。

素素小仙女：“那你呢？會喜歡類娃娃音嗎？”

蔣皓然哥哥：“你又不是娃娃音！還是有人喜歡的吧，畢竟這個世界存在着個體差異這種現象。”

程素看到這條消息之後，原本還因為他的回複有些郁悶的心情瞬間放松了下來。

嗯，她可以将這條消息理解成：因為你不是娃娃音，所以我并不喜歡娃娃音嗎？

于是她纖細的手指飛快編輯回複。

素素小仙女：“噢～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聲音呀？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然談論到這個話題之後想到才問的。”

嗯，這樣的語氣顯得十分平淡應該不會讓蔣皓然察覺到自己其實也挺好奇他的喜好的。

電話那一邊的江浩然再看到信息之後，唇邊的幅度進一步加深。

殊不知，越掩飾越是顯得欲蓋彌彰。

真是可愛。他開始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他想如果繼續按照這個進度拍下去的話，再過五天整個劇組應該就能夠殺青，到時候趁着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自己應該能夠提前去e市給她一個驚喜。

應該算得上是驚喜吧？

或許帶着一些驚吓的成分，畢竟程素從一開始就沒有看到他的臉長什麽樣子，似乎也真的如她所說，從來都沒有想過在網絡另外一端的自己可能是一個摳腳大漢或者說三十三歲依舊沒有結婚，事業無成成天招搖撞騙的大叔？

僅僅只是因為他救了她，所以一直對他心存好感，所以才沒有對他設有任何防備嗎？真是一個傻女孩，想到這裏，他原本是一片冷然的內心有一塊地方突然開始變得柔軟起來。

他的記憶力一直極好，對于她的聲音他也一直記憶猶新，略一組織語言回複道：“帶着撒嬌味兒的少女音。”

看到蔣皓然哥哥發過來的消息之後，程素整個人看着屏幕愣住了三秒，一雙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确定這條消息是來自蔣皓然哥哥，而不是什麽亂入。

原來他喜歡帶着撒嬌味兒的少女音呀！

不知道為什麽，程素又想起了今天不小心聽到的蘇雪給男朋友打電話時候娃娃音式的撒嬌，吞了吞口水。

嗯，帶着撒嬌味兒的少女音總比娃娃音好上許多。絲毫沒有将這個聲音往自己的聲音上聯想。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很正常，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覺得正常無比的聲音聽在別人耳中竟然是分外清甜嬌美的。

個體之間的審美存在差異性，嗯，似乎适用于一切吸引。

看着屏幕裏面的撒嬌兩個字，程素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一個鯉魚打挺半坐在床上，雙手抓了一把發絲，右手又拍了一把自己的額頭。

天！

她竟然忘記了一件重要至極的事情，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怎麽能夠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