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唐牧洲的目的

想明白怎麽做寶釵卡之後, 謝明哲就離開孔雀星域回到了個人空間。

路過客廳，他正好看見大屏幕上的郵箱标志一直在閃, 想起來唐牧洲剛才提醒他有空看看郵件, 他便走過去打開了郵箱圖标。郵箱裏擠壓了好幾十封郵件，除了官方的各類活動通知外，還有好多郵件都來自一個叫“紅燭”的人。

郵件裏寫着：“胖叔你好, 我是風華公會的會長，我們對你做的那張黛玉葬花卡很感興趣，希望你能跟我們聯系。”紅燭：“胖叔你好，我是……”

紅燭會長連續發了十多封郵件，每天兩封, 內容一模一樣。

謝明哲這才意識到不看郵箱的壞處。

全息游戲沒有“陌生人私聊”這種設定，加了好友的話可以語音或者文字私聊, 如果不是好友, 又不在同一個場景，想要聯系便只能發郵件。

最近幾天為了專心做卡牌，他把客廳的郵箱提示關掉，沒想到郵箱裏積壓了這麽多的郵件。

謝明哲一條條看下去, 把所有官方廣告郵件都删掉，順手開啓了郵箱的系統提示音，免得以後再錯過重要的郵件。做完這一切，他便認真回複了紅燭的信件：“會長您好, 很抱歉前幾天關了提示沒有看見郵件。很快要九點鐘，我約了朋友還有事, 等我十一點半左右回來了再找您面談，行嗎？”

九點是代練工作室約好刷副本的時間，謝明哲不能缺席。他已經猜到紅燭找他的目的，很可能也是黛玉卡的版權——版權他是不會賣的。但對方主動找他，還發了這麽多封郵件，就算出于禮貌也得親自過去一趟，當面把話給說清楚。

等待好幾天，終于收到消息的紅燭快要吐血：“好的好的，我十一點半等您回複！”

她發完郵件立刻轉身去隔壁辦公室，将這個消息通知了正在看賽事安排的薛林香和唐牧洲。

唐牧洲剛才就是被薛姐叫下線的，因為出去旅游的蔓蔓和長風今天都回到俱樂部，薛林香把風華俱樂部的四位重要選手叫到一起，商量下個賽季的比賽安排。

——唐牧洲、徐長風、甄蔓、沈安，風華俱樂部的四位當家選手，此時全都在場。

聽到紅燭這話，唐牧洲的眸中浮起一絲笑意：“他果然沒看到郵件吧？”

“是啊！”紅燭十分無語，“我連續發了十封郵件，都石沉大海，也不知道他怎麽搞的！”

“師父，這個胖叔真是個制卡天才嗎？”沈安好奇地問。

“嗯，他很有天賦。”唐牧洲毫不掩飾對胖叔的欣賞。

“拍賣會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選手群裏好多人都在幸災樂禍。”徐長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一雙桃花眼裏滿是笑意，“牧洲，你打算怎麽辦？把黛玉葬花那張卡的版權買下來？”

“他會賣版權嗎？”薛林香有些擔心。

“不會。”唐牧洲篤定地說。

“你怎麽确定？”俱樂部唯一的女選手甄蔓冷靜地問道。

“因為我剛剛見過他，他是個很能沉得住氣的人。而且，他跟我提到，聶遠道之前也找過他。”唐牧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數據庫裏搜到的他的制卡量，和我們從黑市買回來的黛玉卡的數量一直不對等，還有十幾張卡牌根本沒有線索，如果我的推測沒錯，聶遠道找他的原因也是即死牌。也就是說，這位胖叔除了黛玉葬花之外，還做了另一張即死牌，正好是針對老聶的。”

“……”徐長風收起不正經的笑容，嚴肅地道，“老聶找他，是想拉他進裁決吧？”

“嗯，既然老聶親自出手，裁決那邊開出的條件肯定不差，卻被胖叔拒絕了。我的方式比較委婉，本來想先收他當徒弟，慢慢地指導他，然後拉他進風華俱樂部，但是，他很快猜出了我的身份，并且婉拒了我的要求。”唐牧洲有些遺憾地說，“從他的态度來看，他應該更想當一名自由的設計師。”

“自由設計師嗎？”甄蔓秀氣的眉頭輕輕皺起，“你确定他的背後沒有俱樂部或者大公會的勢力？”

“我能确定，他應該是接觸游戲不久的新人，對很多競技場的規則都不夠了解。”唐牧洲分析道，“他不想和俱樂部綁定，一方面是他很有遠見，已經知道了自己獨特的天賦，自由發展對他來說是更好的選擇。另一方面，他對不認識的人戒備心理很強，更喜歡獨來獨往。”

“……”薛林香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唐牧洲只是開小號跟對方簡單見了一次面，居然分析出這麽多關于對方的信息，她還從沒見過唐神對一個人這麽感興趣。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紅燭忐忑地問。

“要不要開出比裁決更高的條件，試着招攬他？”薛林香建議道，“比如，讓他直接當正式設計師，獎金翻倍。如果他年齡符合參賽要求，也可以讓他直接進一隊，當正式的職業選手？”

“恐怕不行。”唐牧洲搖頭否定，“以我的判斷，他是個很謹慎的人，不會随便答應任何俱樂部的邀請。他認出我之後，就很禮貌地拒絕了我拜師的要求，這說明他并不只看眼前的利益，他看得很長遠——真正有天賦的設計師，自由發展的話，會比簽約任何俱樂部都要吃香。”

“是這個道理，不受俱樂部限制，做卡牌能更加随心所欲，版權也能掌握在自己手裏。”薛林香皺眉道，“但是，大部分自由設計師都是設計寵物卡的，戰鬥卡的設計師幾乎全被各大俱樂部簽走了，裁決、風華兩大圈內最出名的俱樂部主動找他，卻被他拒絕，看來，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啊？”

“我猜他腦子裏肯定有大量制卡的靈感，很快就能做出更多的卡牌。”唐牧洲說到這裏，回頭看向薛林香，神色認真，“薛姐，這件事你們不要插手，交給我來辦吧。”

“你打算怎麽辦？”薛林香好奇地問。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塊沒有經過雕琢的璞玉。”唐牧洲目光深邃，唇角帶着笑說，“我想親自雕琢。”

“……”薛林香和紅燭對視一眼。

親自雕琢？唐神這是要親自出馬培養一位頂尖星卡設計師的意思？可問題在于對方并不打算簽到風華俱樂部，培養他對我們有好處嗎？薛林香搞不懂唐牧洲的思路。

“好了，不讨論他，繼續說比賽。”唐牧洲把話題正了回來，“今年的個人賽，你們誰想去？”

星卡風暴每年的賽事非常多，除了官方職業聯賽會強制所有職業選手必須參加外，還有大量贊助商舉辦的民間賽事，以及明星邀請賽、賞金大賽等等。

唐牧洲在上賽季官方職業聯賽的個人賽項目拿了冠軍，他出道以來，第五賽季、第九賽季分獲兩次個人賽冠軍。如今的第十賽季，他不想再參加個人賽，以他的推測，聶遠道、鄭峰、方雨、淩驚堂這些拿過冠軍的大神今年應該都不會參加個人賽，各家俱樂部會派出更多的新人。

徐長風道：“小安肯定去吧？我也想去湊湊熱鬧。蔓姐去嗎？”

甄蔓平靜地說：“個人賽我就不去了，我專心準備團賽。”

薛林香很尊重選手們的決定，将安排表給大家看了看，道：“三天內提交報名信息，10號開始就要打第一輪個人賽，既然小唐和蔓蔓不參加，今年就要靠你們兩個了。”

沈安很自信地舉起手：“薛姐放心，我殺入決賽輪肯定沒問題，争取拿個獎回來！”

徐長風微笑道：“我也是，冠軍不保證，盡量拿獎。”

薛林香爽快地道：“行！二隊的人，我明天開會讓他們積極報名參加各種項目，多一些歷練。但最後的俱樂部團賽，肯定還要你們四個王牌出手。”

四人都點頭表示明白。

開完會後，大家各自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徐長風突然壓低聲音問：“牧洲，剛才你很确定地說胖叔不會賣版權，其實是你根本不想收購黛玉卡的版權吧？”

唐牧洲微笑：“還是你了解我。”

徐長風無奈扶額：“你瘋了嗎？把這張卡批量放出去，到時候各大俱樂部人手一張，對你有什麽好處？”

唐牧洲神色鎮定：“既然‘即死判定’是我先提出來的，那我就不怕被即死卡針對。我更重要的目的，是讓這位胖叔充分發揮他的天賦和想象力，做出更多的即死卡，最好是把即死卡全部賣出去，大量流通。這樣一來，下個賽季的比賽打起來才會更有趣，也更有挑戰性，不是嗎？”

徐長風：“…………”

自己被針對，不如大家一起被針對。

唐牧洲這想法也是夠壞的。

他不收購黛玉卡，還親自指導胖叔，原來是這個目的！

徐長風低頭思索片刻，緊跟着問道：“話說，你不參加個人賽，閑下來的時間，你該不會是要開小號，專門去指導這個胖叔，讓他做出大量針對各大俱樂部的即死卡吧？”

唐牧洲微笑着點頭：“我不是說過了嗎？——他是塊璞玉，我想親自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