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

“請問要去哪？”出租車裏很暗也很安靜，馬路兩邊有些酒吧和KTV，店外大門上來回轉着的霓虹燈五顏六色，光怪陸離，将車裏的黑暗閃的支離破碎。司機帶着口罩，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濃厚的鼻音壓着嗓子，像得了重感冒。

“那就去朝陽大道那個林區附近吧，”沈情咧開嘴笑起來，眼睛直直看着後視鏡裏的男人，如微風般溫柔和煦的笑顏鑲嵌在巨大的如同黑霧般陰冷的出租車裏，竟有些瘆人的詭異，“你最熟悉的那個地方。”

男人猛地擡起眼看向後視鏡，對上那雙黑白分明，閃着亮光，卻又清冷的眼，直勾勾地瞪着沈情。

那雙目像極了黑夜中盯着獵物虎視眈眈的猛獸，沈情朝着那雙目一勾嘴角，“我該叫你什麽呢？王安國？或者是李傑？”沈情依舊直直盯着後視鏡裏的那雙眼睛，車外路燈時不時溜進車裏，忽然照亮整個車廂，又忽然暗下去，沈情看清後視鏡裏那雙眼睛，布滿紅血絲，雙眼通紅。

那人笑了聲，不再看後視鏡，眼睛看向前方已經不算寬闊的路。周圍路邊傳過來的聲響已經越來越小。

大學城像是一個小型市中心，太陽落下，夜色降臨之時，便是大學城外最熱鬧，最繁華的時候。各個店鋪為了吸引那些學生情侶的注意，全部在門口擺上音響，放上現在最流行的樂曲。各式各樣的彩燈閃閃發光，人流紛紛。而出了大學城後，又恢複郊區村莊該有的模樣，破舊的老式平房裏沒有幾家亮着燈，街邊路燈也已經有幾盞已經不再發亮，周圍是蕭條的土地，很黑，如同潑了墨的黑布，看不到邊。

路邊已經沒了音樂聲和行人聲，沈情知道，兩人已經出了大學城。

“你也可以叫我以前的名字，王安國，雖然我現在叫李傑。”王安國摘掉口罩，随手扔到副駕駛上，繼續開着車，沈情看清楚路線，他的确在往朝陽大道的方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