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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本名叫王寬,因為這個體型完美地契合了他的名字,所以一直就被人叫胖子這個外號。

他在這邊隊裏待了有兩年的時間,經手的案子不說幾百也有幾十,本來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被陸懷遠這麽一提醒,他就覺得這問題好像真的有點大,畢竟王崔文的身份是保安。

不管是學校保安還是什麽保安,一個保安最差的也該知道監控,做事都會避開監控。

剛剛審問的時候胖子問了打暈周慧慧的地方,王崔文并沒有說是死角,他的意思更多的是被發現質問之後就動手了。

周慧慧回家路上到自己住的地方只有那麽點距離,胖子在周家父母報案之後就去看過,那條路不存在死角。

那也就是說,王崔文要麽沖動之下忘了監控的存在,要麽就是早就得知監控壞了。

兩種可能中途卻是截然不同的。

沖動之下忘了可以說是激情作案,但是早就得知監控壞了,說明以前可能就有過這種想法,甚至是蓄謀已久。

這其中的差別可就大了。

胖子越想越覺得這其中的問題還很大,臉色也不由得凝重起來,“我再審問一下。”

怎麽也要問出來。

陸懷遠從桌上直起身,說:“先帶他去打暈周慧慧的現場,在那裏問。”

這樣能清楚一些。

胖子點頭道:“好。”

拘留室的王崔文臉色有點白,整個人上下都透露着頹廢的氣息,身上的衣服還有股異味。

胖子和瘦子直接把他押上車。

王崔文驚恐道:“你們要帶我去哪?”

一聽他說話,胖子沒好氣道:“廢話這麽多幹什麽,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外面還沒天黑,只是昏了下來。

從刑偵隊到三花小區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那邊小區門口正有一輛車經過,随後是工人們下來。

陸懷遠多看了兩眼。

他們進去的時候沒有受到阻攔,瘦子去問了一下那邊的工人:“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工人答:“安監控啊。”

随着話音落下,放在車上的東西也被搬下來,的确是一個個攝像頭。

瘦子心裏有數,回了陸懷遠身邊。

陸懷遠說:“先帶王崔文下車。”

王崔文一下車就忍不住緊張起來,他知道帶他來三花小區肯定沒什麽好事。

三花小區的樓不多,因為是老式小區,所以沒有小高層,全都是六層樓高的,也沒有電梯。

這樣的小區再過不久就會被拆除。

王崔文被胖子和瘦子押着順着周慧慧回家的路走,一邊走一邊問:“你在什麽地方被她發現的?”

聞言,王崔文指了一個地方。

是在進小區後十幾米的一個轉彎處。

王崔文沙啞着聲音說:“她就在轉彎的時候看到了我,然後就問我是不是跟蹤她。”

胖子問:“然後你就在這裏打暈了她?”

王崔文搖搖頭。

他重新指了個方向,是這個轉彎處再多走一部分的地方,那裏旁邊還有一個花壇。

“那裏,她跑過去的,我追上去,她就叫,我就把她打暈了,然後藏在了花壇裏。”

當時小區裏沒人,所以他沒被看到。

陸懷遠走過去,發現花壇那邊的确有很多郁郁蔥蔥的花草被壓壞了,三天過去都蔫了。

這個他今天白天來的時候注意過,還拍了照片,但是沒有往王崔文藏人上面想過。

畢竟花壇裏藏人這操作太少見。

胖子還在詢問一些細節。

陸懷遠卻站在花壇邊上,掃了掃四周。

這邊是條小路,恰好在前方盡頭就是第10棟樓,在樓的下面就有一個監控,但此時攝像頭看不出損壞。

據之前了解的,是小區裏的小孩子砸壞的。

這老小區裏不少留守兒童,平時特別調皮,小區裏的大半監控都被他們扔過石子,壞了好幾個。

這也是警方調監控時小區才發現的,僅有的幾個監控壓根查不到王崔文的身影。

至于外面,更沒什麽有用的監控。

詢問保安,保安自然是記不得有誰進來過,他也有離開保安室的時候。

王崔文本身住三花小學那邊,誰也沒想過會是他。

周日上午警方接到的報案,到周一晚上發現周慧慧總共兩天時間,他們線索都還沒查完。

陸懷遠則是周一才到這邊任職的。

他仔細地看過了整片區域,将目光放在了周慧慧家所在的那棟樓,從這裏就能看見那棟樓的大門。

上方也能看見她家的窗戶。

陸懷遠收回視線,将目光放到王崔文身上。

作為一個嫌疑人來說,他說的都很通,唯一的疑問就是在監控底下,他就出手了。

陸懷遠大步走過去。

王崔文眼角瞥到他,咽了咽口水。

他那天被抓的時候,這個男人狠勁都能看出來,幾乎是沒有給他喘氣的機會。

陸懷遠盯着他的眼睛,問:“誰和你說的監控壞了?”

他這話其實是故意的。

因為如果不是別人告訴的,王崔文的反應能看出來,而如果有同夥,這個問題出來,他會驚慌。

問題一抛出,周圍都安靜了。

王崔文下意識地微弓起後背,佝偻着,眉毛動了動,擠在一起:“我……我自己看出來的。”

他被手铐拷住的兩只手不停地交疊磋磨。

聽到他這個答案,陸懷遠湊近了他的臉,挑眉道:“你在說謊。”

他在撒謊。

微表情上他的動作是自我安慰,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才會這樣害怕、恐懼。

因為他在焦慮。

陸懷遠清晰地看出來了他的謊言,冷聲質問:“王崔文,誰告訴你小區裏的監控壞了?”

夏季的風帶着熱氣。

王崔文背後卻不停地冒冷汗。

他嘴唇哆嗦了幾下,不敢去直視陸懷遠的眼睛,嗫喏道:“我…我不知道她是誰……”

陸懷遠冷靜說:“描述一下長相。”

他一收斂氣勢,王崔文就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像是上岸後快要幹死的魚。

最終吐出了幾個字。

***

因為太過驚駭,祝長笛問完周慧慧的一些事情後,就沒有再提相關的,扯開了話題。

周慧慧的情緒才終于逐漸恢複。

祝長笛在醫院裏待到了六點,還去外面買了一份粥,喂周慧慧喝了。

周慧慧真的沒想到她是這麽親和,身體上的傷害都被這種反差所替代,對她好奇得不行。

祝長笛沒想過會得到一枚小迷妹。

眼見着時間差不多了,她才拿起桌上的校服,“我回學校上晚自習了,你好好休息。”

周慧慧點點頭,“嗯。”

比起她妹妹周媛媛結結巴巴的模樣,祝長笛更喜歡周慧慧的性格,臨走時還摸了摸她的頭。

周慧慧都快激動死了。

祝長笛輕輕帶上門,然後打車去了學校。

今晚有晚自習,她一整天都沒上課,事情也已經差不多結束,可不能耽誤上課。

高三課多資料多,所有的東西都是放在學校的,所以祝長笛一身輕松。

到學校時還有半小時才打鈴。

顧明語正在位置上玩手機,看到她,連忙問:“你去哪兒啊,我問老周,他說你請假了。”

祝長笛想了想,把周慧慧的事和她簡單提了一下。

至于更細節的,她就沒說。

顧明語聽得嘴巴越張越大,半天才回過神來,“你就這麽找到了那個變态?”

她聽着好刺激的。

祝長笛沉思幾秒:“也不是我找的。”

顧明語說:“你這太危險了,你應該帶我一起去的,我們兩個好歹能打過一個人的。”

祝長笛失笑,“我又沒打架。”

顧明語說:“你就是很危險啊,幸好你沒沖動,選擇報警了,果然還是我笛姐優秀!”

僅僅憑借那麽點東西就發現了。

祝長笛捏了捏她的鼻子,說:“對了,漂流瓶的事,還得謝謝你提醒我玩的。”

“漂流瓶?”顧明語有點疑惑,随即叮囑道:“不就是一個功能,這有什麽好謝的,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在上面網戀,那都是假的。”

祝長笛:“……”

她這好朋友一天到晚腦袋瓜都在想什麽東西。

周慧慧的事情讓學校停了一天的晚自習,再加上新聞推送,即使過了一天,學校裏讨論更多的還是這件事。

但是越讨論風向就變了。

祝長笛剛到學校時,聽見的是班上幾個男生在讨論那個保安居然這麽變态。

等到打鈴前幾分鐘,她帶着杯子去水房接水,卻聽到了另外一種小道讨論。

幾個女生在她前面。

“……雖然很可怕,但是周慧慧應該被怎麽樣了吧,聽說找到的時候都沒穿衣服。”

“啊,那男的好變态啊。”

“遇到這種事情也不能怪她,都怪那個保安,這種社會上的敗類,早該被抓了。”

站在祝長笛前一位的短發女生嘆了兩聲氣,然後才小聲說:“你們都沒聽說嗎,那男的對她動手動腳的,這樣那樣的,我要是周慧慧,恐怕就不想活了。”

聽到這裏,祝長笛差點氣笑。

在那個女生興致勃勃要繼續說什麽時,她冷冷出聲:“對這事這麽清楚,怎麽你去過現場?”

幾個女生猛然回頭。

短發女生被她這麽看着,有點心虛,再想到她的傳聞,就有點後怕。

但她還是嘴硬道:“……大家都這麽說,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祝長笛掃了她一眼。

短發女生立刻閉嘴。

祝長笛盯着幾個人,冷笑說:“我這個在現場的都還沒你們知道的多,想象力這麽豐富,多用在作文上,別每次都跑題零分被老師當典型。”

短發女生:“……”

她總共就得了兩次零分而已。

以前怎麽不知道祝長笛嘴這麽毒。

作者有話要說:  莫名想到一句話:一天到晚就聽那小嘴叭叭的

哈哈哈好像是哪兒的方言吧,不記得在哪看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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