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展凝沒動,對程謹言的話也沒有絲毫反應,一只手被程謹言給擠了出來,另一只依舊暖呼呼的放在展銘揚棉衣裏,一冷一熱的鮮明對比讓她腦門有點發漲。

身前兩個巨大肉球,一人靠着她一條腿,展凝感覺自己都要被擠劈叉了。

見人沒反應,程謹言眨巴着眼又強調了句:“我的肚子也暖。”

“嗯,”展凝點頭,敷衍着說,“暖着吧。”

“你也可以捂手。”

“不用了。”

僵着姿勢這麽呆了會,西北風持續狂轟濫炸,程謹言見她右手還鑽在展銘揚小棉襖裏沒拿出來,突然拿起她左手也往自己肚子裏揣。

因為帶了毛線皮蛋手套,加之衣服穿的又多,動作非常的不方便也不靈活,更使不上力。

展凝一下就把手給抽出來了:“哎,你今天怎麽一回事?車上坐着呢還調皮什麽,這要掉下去按着你現在的體積可以直接滾對面樓頂去信不信?”

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的德行,也不知道誰前一分鐘還在那鬧騰。

“嘩嘩嘩”的雨聲,摻雜着老舊黃包不知哪裏卡着的雜音此起彼伏,程謹言嘴皮子動了動,展凝完全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都趕緊各自坐好。”她當下沒心情繼續拿展銘揚擋風了,将兩人往邊上一撥。

展銘揚眼珠子骨碌骨碌轉:“姐,你不冷了。”

“啊,”展凝頂着冷風,打了一個抖索後說瞎話,“不冷了。”

展銘揚便又眯起眼睛在那笑,也不知道笑什麽,成天那麽樂,傻乎乎的,展凝看着看着,神情也慢慢柔和了下來。

反觀程謹言則消沉很多,兩手無意識的搭在前方,眼睛盯着路邊飛速後蹿的建築物,眸底冰涼的就像這個深冬,帶出點茫然和故作的委屈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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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被人不留情的推拒更是件很傷自尊的事情,他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就遭到了多大的反噬。

程謹言別別扭扭的在心裏想:“她肯定還在生氣,這人一直都跟頭牛一樣,氣過了還是會稍微對自己好些的。”

當天傍晚回家後,凍了一天的展凝在屋裏暖和了會,就從房裏拎了只垃圾袋出門。

裏面裝的都是早上起來時被她扔回地上的廢紙,以及剩餘的一些雜志,現在又一股腦的重裝回垃圾袋中,很有些來回折騰的意思。

展凝坐着電梯下樓,甚至興致頗高的哼着小調。

到了一樓,手甩着垃圾袋晃悠出來,天還沒黑透,雨下午就停了,地面只微微泛着潮,溫度依舊是低的。

因為用不了多少時間,展凝沒有穿外套,将垃圾袋紮緊實,隔着三四米的距離遙遙朝一排的大垃圾桶投擲過去。

“我去!”準頭欠佳,在垃圾桶邊沿上狠狠一撞直接落在了外面,袋口一松,還要死不活的飄出來幾張。

展凝連忙小跑着過去撿,有了一次教訓也不做妖了,撿起來直接往垃圾桶裏扔。

“知道這叫什麽嗎?這就是典型的吃飽了撐的。”展凝在那自言自語嘀嘀咕咕了一陣。

冷風過境,連打幾個噴嚏後,一抹鼻子又埋頭朝公寓樓奔去。

上臺階時,眼一擡,随即愕然:“你怎麽在這?”

走的朝北的門,這邊的采光不好,幾根廊柱,邊上還是個小花壇,蕭條的枝幹四仰八叉的戳在那,又加上陰天,這光線就是躺在午夜叫都叫不醒的一個昏沉狀态。

程謹言就那麽靠着玻璃門站在陰影裏,要不是身上穿了個橘色毛衣,展凝能目不斜視直接走過去。

也不知道下來多久了,小臉凍的白白的,也沒多穿衣服,腳上套着一雙獅子頭的棉拖鞋,前段時間李知心去超市時看打特價買回來了,由小到大每人一雙,家裏人若到齊圍一起吃飯,桌下就是妥妥的動物園。

展凝見他呆頭呆腦的不吭聲,又問了句:“問你話呢,怎麽跑這來了?”

程謹言手指在門把手上輕輕的摳,小聲說:“我來看看你。”

這回答讓展凝感覺十分的神奇,她想:“我什麽時候成國寶了?”

嘴上說:“回樓上不就可以看了,至于巴巴的跑下來?”

展凝沖他揮手:“走走走,趕緊走,上樓,凍死了”

程謹言連忙跟她屁股後跑過去,事實上他就是想跟着下來看看展凝去幹嘛了,往常展凝是個懶出翔來的人,進了門就不願意再動,沾了椅子就不想再起,有時口渴了都差使展銘揚來回跑腿,鮮少有這麽勤快的時候。

上了電梯,程謹言偷眼看了看她,這人可能是真挺怕冷,此時正原地跑步,在那小幅度的颠啊颠,長馬尾也跟着來回甩。

程謹言盯着那帶有些許弧度,看起來非常柔軟的發尾好一會,突然叫了她一聲:“姐!”

展凝擡頭看着上面飛快跳動的數字:“嗯?”

“你剛才扔的是昨天那個本子嗎?”

小孩聲音軟軟的,像甜膩的水果軟糖,但依舊掩蓋不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質。

展凝跑動的動作頓時停了,她啧了一聲,扭頭正要開口說什麽。

電梯突兀的抖了下,随即光亮的照明無聲的熄滅了。

程謹言小聲的“啊”了一聲。

展凝也被狠狠的吓了一跳,這什麽情況,電梯故障了?要不要這麽見鬼?

她連忙湊過去在電梯壁上一陣瞎摸,先按了緊急呼叫按鈕。

現在手邊沒有任何通訊工具,電梯狀況也不知道多久才會被人察覺,哪怕察覺了趕過來維修也說不好具體要多少時間。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救援,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種沒着沒落的感覺非常難受,這才剛開始,時間越久不安和壓抑感會越來越明顯。

展凝有些煩躁,加上氣溫低,穿的少,那股子寒意因着此時的環境感覺更重了不少。

“程謹言?”展凝叫了聲。

她側耳聽着對方的動靜,詭異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展凝後知後覺發現有哪裏不太對,茫然的看着前方:“程謹言?你怎麽了?吭個聲!”

半晌後,展凝靠着電梯壁慢慢的蹭過去,轉了一個90°又過去幾步終于碰到了人,似乎是在地上蹲着。

展凝俯身正要去拽他,程謹言先一步突然極大動作的抱住了她的小腿,在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摸索着往上抱住她的腰,之後又是脖子,然後雙腿并用的往上她身上爬。

展凝只來得及“哎哎”了幾聲,還沒完整說出來一句話,身上已經挂了一只猴。

估計是被吓狠了,小孩喉嚨底發出模糊的聲響,身子也小幅度抖動着。

展凝原本想将人扒拉下去的動作頓住了,思考了幾秒,最終還是抱住了身前的小男孩:“行了行了,我……我靠,你他媽給我松口!”

不知道為什麽程謹言突然張嘴咬住了她的脖子,而且力道相當之狠,劇痛襲來之際展凝下意識反應就是一把扽住程謹言頭發往外死命的拽,結果她用的力道越大,程謹言下嘴的力度也更大,簡直成正比增長着。

展凝比較慫,連忙松了手,倒抽着氣,斷斷續續的說:“我……我怕了你了,咬就咬吧,但……哎,你輕點,輕點!大哥,我叫你哥行不行?”

程謹言嗚嗚叫着,絲毫沒有要松口的意思。

展凝在疼出一身冷汗的同時,也懶得再費口舌了,她移到電梯門旁邊靠坐下來,脫下自己一只鞋有一下沒一下的往門上敲打。

黑暗中沒有任何的時間概念,可能只是過去了幾分鐘,也可能已經過去很久,程謹言咬着的力道終于稍稍輕了些。

展凝痛苦的張了張嘴,很有種馬上将身上這人掀下去的沖動,但又怕人再次發狂,只能硬生生的忍着了。

溫度很低,兩人穿的都很少,程謹言唯一能接觸到的熱源就是展凝這塊肥肉,在應激反應過去之後,他漸漸的平靜下來,額頭抵着的地方是溫熱的,嘴裏有淡淡的血腥味,他還不太清楚自己咬的是什麽,只是下意識的不想松口,只有貼着這個熱源,聞着這淡淡的味道才能讓他不那麽恐懼。

他們被解救出來已經是兩小時後的事情,圍了不少人,有工人有鄰居,展凝白着一張臉,身上挂着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來。

見到從人群裏擠出來的李知心,展凝都要感動哭了。

“媽!”

李知心擔心的說:“人沒事吧,要不要緊?”

展凝哭喪着臉說:“我要死了都!”

李知心一巴掌扔她背上,“講人話。”

“真的啦!”展凝斜了斜眼珠,“你看我這邊脖子,你趕緊看看。”

李知心歪頭瞅了眼,程謹言依舊牢牢的扒着展凝沒放,眼珠子在那轉了轉,咬着脖子的嘴依舊沒松。

“呦,這還啃上了?”李知心哭笑不得的拍了拍程謹言的後腦勺,“你姐脖子都要給你咬斷了。”

展凝:“你趕緊把人接過去,我疼死了。”

李知心笑歸笑,手還是伸了出去準備接人,不過程謹言肩膀一動,更死死的撈住展凝脖子,完全沒有要轉移陣地的意思。

展凝受不了的吼:“重死了,你趕緊給我過去。”

“……”

“過去聽到沒有?!”

“……”

展凝一甩手就揍他屁股上,“滾過去!”

李知心說:“算了算了,先回家,回家再說。”

“……”展凝忍耐的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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