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宣布脫粉的第十三天
在洛常情付清了這一桌的酒錢又賠完酒吧的損失後,經理的表情總算好看了些,不但派人幫忙将高亦銘放上他的車,還善意的提醒了一句:“他在隔壁的夜笙歌做調酒師,小兄弟可以直接送他過去。”
這兩間酒吧離得近,老板都是熟人,雙方員工也是經常竄門。高亦銘雖然是新來的,但憑借出色的相貌也能讓經理記住了。
洛常情聽完卻是沉下了表情,他也是才知道,高亦銘都已經在他的網吧打工了,竟還在外頭兼職做調酒師。
“明明答應給戰隊當教練的。”他咬着牙對酒鬼說完,又想起自己當時說了免費,表情又有些複雜,“誰知道你都不砍價就答應的,早點說要錢,我還能不給嗎。多找一份工作還麻煩。”
高亦銘也不知道聽懂沒有,一張臉端的和正常人似得坐在那兒,要不是車上被染上一股酒味,他也一直拒絕着安全帶,倒也不像個醉酒的人。
洛常情自己頭還疼着呢,奈何酒鬼本人完全不領情。高亦銘的手擋在安全扣上,很明确的表達着拒絕。
僵持的時間過長,洛常情也直接沒好氣的道:“手拿開。”
“不。”然而高亦銘不但不放手,還變本加厲的直接将安全帶從洛常情手中奪過去,“這個不好。”
一看就是要限制他動彈的東西。
安全帶一松就彈回了座位旁最開始的位置,洛常情皺起眉頭:“什麽不好,沒了這個你才不好。”
他可不放心讓一個不知道會做出什麽的酒鬼一個人毫無安全措施的坐在後面。
不過酒鬼本人對此沒有一點自覺,他不但搖頭,還一個手上用力将洛常情拉的離自己更近了一些,試圖轉移話題。
“你身上很燙。”
洛常情被高亦銘拉的一個踉跄,差點摔到他身上,幸好及時用手撐住。他右手被高亦銘拉過去按在坐墊上,左手撐在高亦銘耳邊的靠背處才勉強保持住平衡。
“放手。”洛常情想将手掙出來,一時竟沒抵不過高亦銘的力氣。
高亦銘一手按着洛常情,另一只手擡起了,戳了戳洛小少爺的臉:“你生病了,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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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更熱的沒資格說。”洛常情找到了最容易施力的姿勢,才一下将被按住的手抽回去。
并在高亦銘還想有動作的時候一眼瞪過去,然後行雲流水快速拔出安全帶,在對方沒反應過來前把人鎖好。
“喂。”醉酒狀态的高亦銘解不開身上的安全帶,剛想開口說話洛常情就退出了後座。
“你現在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裏。大發慈悲暫且收留你一晚,你最好安分點。”洛常情關好車門回到駕駛位,“別再找麻煩。”
介于剛才高亦銘的話,他用手背探了探自己額頭的溫度,平時似乎沒什麽不同。
“應該沒事。”洛常情嘟囔了一聲,又想着高亦銘現在是比自己溫度還要高的酒鬼,就越發覺得剛剛他只是信口胡謅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在回家的路上去了趟藥店,買了一些感冒藥,順帶給喝了酒看不出身體有沒有不适的高亦銘買了店員推薦的解酒藥。
因為強系安全帶的原因,高亦銘在跟洛常情下了車後就有些不太高興,幸好就算不高興,他竟也十分上道的知道跟着洛常情走。
不至于讓小少爺多費力氣把他拖回去。
因為洛常情不想一個人住別墅,嫌空曠又麻煩的,洛家父母才讓他住在處于H市黃金地段的高檔小區裏。家裏除了主卧廚房浴室書房客廳外,還有娛樂、健身等各個房間,甚至專門有一間給他做直播用的,就在卧室旁邊。
客房也有兩間,雖然從沒人住進去過,但負責打掃房子的人也會保證房間的整潔。
洛常情本來就不太舒服,又從沒有過照顧別人的經驗。何況高亦銘雖然是醉了,是也只是和平常有些不同,醉的根本不算标準。所以他把人帶回家後,開了客房的門就把高亦銘往床上一推準備離開。
推完人一轉身卻又被抓住了手。
“你去哪兒。”一路上都沒跟他說過話的高亦銘一看他要走,馬上就坐回起來,還眼疾手快的拉住直接不讓走。
“睡覺。”洛常情掙了兩下還沒見他松手,“你今晚就睡這兒,解酒藥在床頭櫃上別忘了喝。”
高亦銘緊抓着他的手不放,看了一眼解酒藥就又很快回過頭來:“不喝,我沒醉。”
“我現在确定你是醉了。”洛常情聽見醉漢常用語句後笑了一下,“放手,你很臭。”
“我放了你就逃了。”醉酒狀态的高亦銘有些固執的提議,“留下來一起睡覺。”
“這裏就是我家,我能逃哪兒去。”洛常情用另一只手将高亦銘的手掰開,“我去我房間睡。”
看他的态度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高亦銘也不再抓着不放,只是手被掰開後就有些委屈的低下頭。仿佛被人抛棄似得。
洛常情突然想起他在酒吧裏那股兇樣,打趣道:“現在不怕我去叫人了?”
高亦銘擡頭看了他一眼,很認真的問:“那我能阻止你嗎。”
“……不能。”洛常情生怕他又要把手機搶走,快速終止了話題,“你好好在這裏睡覺,我就不叫人。”
至于幹淨衛生問題,還是等高亦銘明早自己醒了再說。
這個房間就算被弄亂弄髒了,也能讓阿姨随便換掉。
洛常情現在只想把客人安頓好,自己也能快點收拾幹淨吃點藥上床睡覺。他可不想明天還和今天一樣頭疼一天。
然而高亦銘一點配合度都沒有:“不和我一起睡嗎?”
“我有自己的房間。”洛常情十分懷疑這個人明早能不能記起晚上的事,“你還是快喝點解酒藥清醒清醒。”
他走過去拿了解酒藥塞到高亦銘手中,才轉身出門又給他關好。
關上門的一瞬間,洛常情只覺得有些暈眩感,背靠着門緩了好一會兒。
因為太久沒生病,他自己也沒什麽危機感,家裏在今天之前是沒存着什麽藥的,溫度計倒是又,但他也差不多忘了放在哪裏。
想着一會兒有機會吃藥前可以找出來量一次體溫,他站起來搖晃了一下站穩,才往浴室走去。
在此之前果然還是要把自己收拾幹淨。
去了一趟酒吧,他總覺得自己身上都沾上了煙酒味。
洛常情這回在浴室裏的時間要比以往都長上許多,積累了一天的頭疼在他洗澡洗頭的時候再次爆發,他又拖了很長時間才把一切都弄好。
洗漱結束的時候,甚至還有種解脫的感覺。
剛好水也燒開了,他先将熱水倒入杯中,趁機去找了體溫計。
家裏的電子體溫計是剛搬過來時洛母給他放着備用的,因為時隔太久,洛常情翻了好一會兒找到,還得替換新的電池。
等他将東西調好,水也溫了一些。
才洗過熱水澡放松下來的洛常情的腦子也有些迷糊了,他将體溫計拿在手中,一時卻忘了是要量的,反而看水不冒氣了,就徑直走過去拿起水想趁沒涼透先喝。
“啪!”玻璃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格外清脆,一下讓還維持着拿杯子動作頭暈目眩的洛常情清醒了許多,伸手抵上了額頭。
“什麽聲音。”同樣聽到動靜的高亦銘瞬間打開門從房間裏跑出來,很快來到洛常情身邊有些焦急的問,“沒事吧,受傷了嗎!”
因為洛常情捂着頭也看不清表情的關系,高亦銘甚至連碰都不敢碰他。
洛常情抵着頭緩了好一會兒才放下,輕聲道:“真是昏了頭了。”
“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高亦銘瞪着眼吼了句。
洛常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聲:“我是說物理意義上的。”他垂下頭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頭疼。”
幸好兩個人都穿着鞋,他剛剛出來時為了找東西也穿上了一整套睡衣,才沒發生什麽見血事故。
“你頭疼就去休息啊。”高亦銘一腳踩在玻璃上,玻璃被壓迫碎裂的聲音響起他也完全不管,只用兩只手扶住洛常情,“我扶你去休息!”
兩腳将玻璃碎片踩出節奏感,高亦銘不容拒絕的将洛常情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洛常情也是實在難受的很,雖然沒誇張到暈過去,但剛才把杯子摔了也證明他已經差不多沒力氣了。
于是幹脆随着高亦銘的意靠在沙發上,拿起還一直窩在手中的體溫計量了一下。
滴的一聲過後,體溫計亮起紅燈。這代表洛常情現在已經是高燒狀态。
他自己還算有點心理準備,就想站起來去拿藥。然而剛撐着起了一點,就又被人按回下去。
“你生病了就別亂動。”剛走回去給他倒了杯水的高亦銘讓他坐回下去後直接将水遞到他嘴邊,“喝。”
洛常情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剛從壺裏倒出來的水溫度倒是剛好。
“我得吃藥,吃完藥去睡一覺就好了。”他拿不準高亦銘到底是不是還在醉酒狀态,試探着先說了一句。
高亦銘聽完,将水杯往桌上一放就問:“藥在哪,我去拿。”
“也放在廚房了。”洛常情道。
他原本就是準備量了體溫确定生病後就和着水吃藥的,誰想到突然就昏了頭。
高亦銘點頭,然後站起來就又往廚房走:“我去拿。”
雖然還能聞到濃烈的酒味,但他現在看着比之前還要正常嚴肅很多,洛常情差點就覺得他是醒了的。
直到高亦銘身子一歪突然重重的撞上桌角,又沒事人似的站直了往廚房走。
快到的時候又撞了下廚房的玻璃門,才算找到正确的方向,一路踩着玻璃乒鈴乓啷的過去。
看到了全程的洛常情:“……”
直到高亦銘拿着藥回來,洛常情都還有些不放心這個人會不會直接把藥塞到他鼻子裏。
幸好高亦銘雖然腦子不清醒,在對待他的時候還算細心。
規規矩矩的給洛常情喂了他自己選好的藥後就問他卧室在哪兒。
因為不放心洛常情自己一個人走,高亦銘又是一路扶着他過去的。等人進了卧室,就直接将洛常情往床上一推。
連着動作角度都跟之前洛常情推他上床時一模一樣。
洛常情被推到床上時還懵了一下:這真的不是打擊報複???
然而當人接觸床時實在太過舒适,他把頭埋入柔軟的枕頭裏,一閉上眼睛差點就沒睜開。
幸好洛常情還存留者最後一絲理智,他将手撐在床上想起來:“頭還沒吹幹。”
天知道他今天會這樣就是因為昨晚太随意睡覺的原因,今天怎麽也不能重蹈覆轍。
洛常情好不容易要起來了,又再次被人按了下去。
“別動。”高亦銘剛才也聽到了他的話,讓人躺回去之後又立馬道,“我給你弄幹。”
他說着就要去找毛巾。
洛常情本來就沒多少力氣起來,被他這麽一弄更是完全起不來了。聽高亦銘這麽說了,他幹脆直接将拖鞋一踢,整個人都滾進床裏躺好,臉悶在枕頭裏,手往旁邊一指:“吹風機在椅子上放着。”
或許是真被燒糊塗了,一點也沒有自己正讓醉鬼在做事的自覺。
幸好醉鬼高亦銘在喝醉狀态下也還算靠譜,剛拿了毛巾過來聽見洛常情說話就點頭:“好。”
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的洛常情還知道把頭露在外面,好讓高亦銘随意動作。
于是這個晚上的洛小少爺家裏,是由一個醉鬼在照顧一個病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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