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研究人魚的第十一針

說用不了多久，但畢竟是個大項目。

雖然有伽爾全力配合，莫常情很快掌握了人魚皇族在治療時發出的特殊波動，但後續需要作出适合人類使用的治療艙，就得花費更多功夫。

等他帶領莫家科研團隊做出一代治療艙，已經是一年後了。

除了最開始的原理探究，後續步驟都不再需要伽爾和其他人魚提供幫助，堂堂人魚皇子成天在科研室裏無所事事的晃悠，就等着莫常情完成研究。

然而治療艙完成的第一時間，莫常情一邊讓人把東西送去莫家，一邊卻又着手調查了其他事。

好不容易等到研究完成的伽爾還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先被莫常情塞了一手資料和一塊平板。

“這是我父親當年留下記錄，還有剛從大海那邊傳來的情況。”明明成功研制出治療艙，莫常情的表情卻比最忙的那幾個月還要嚴肅，“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被送到研究所的嗎。”

“我年幼貪玩，與族人跑的遠了些才讓人類鑽了空子，具體的也記不清了。”畢竟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伽爾努力回想才隐約想起一些來，“怎麽了嗎？”

“你把這些看完再說。”莫常情揉了揉眉心，“當年的事情，沒這麽簡單。”

伽爾再怎麽說也是人魚皇族，人類剛發現人魚的存在時，被這群在力量、速度等方面都遠超人類的生物趕下了霸主的位置三十年，然而那黑暗的三十年後，利用超強的武器，以絕對強勢的姿态将人魚趕回了大海。

在那一戰中，無論是人魚還是人類，都損失慘重。特別是人魚那方的皇族，被人類生生用武器屠殺了大部分。現在僅剩的皇族，絕對是人魚方面的重中之重。

在伽爾的記憶中，當年他也不過是跑的遠了一些。作為重要的人魚皇子，他的身邊不可能沒有重兵保護。結果卻是被莫父輕易捉到，帶回了研究所，怎麽想都有些不對勁。

據莫常情所了解的，他父親為了伽爾付出了許多精力，但大部分都花在前期準備工作上。

直到今天具體去了解，他才真正知道父親是怎麽從人魚的重重保護下帶回伽爾的。

是人魚那邊，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與莫父做了個交易，相當于把伽爾賣給了人類。

人魚唯一的皇子失蹤，皇位也就會在各方讨論下傳給最适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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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常情遞給伽爾的，除了記錄了當年莫父的交易內容外，還有近幾天讓人從人魚那邊拍來的人魚族群近況。

當年出賣伽爾的，也就是他的叔父，幾乎已經架空了人魚皇，即将繼承皇位。

伽爾看完所有東西後，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周身氣壓是肉眼可見的凝重。

“這些都是真的？”他盡可能的保持着聲音的平穩，手上的力氣卻幾乎要把紙抓碎，“人類已經能這麽輕易的得知海底人魚的變故了？”

“這很正常吧。”既然把東西都給他看了，莫常情也不準備瞞他什麽，“人魚畢竟算我們的一大威脅，時刻掌握敵人的動向是必要的事情。肯定也有潛伏在人類這邊的人魚，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我們才不會做這麽卑鄙的事。”伽爾想都不想就反駁，但說完又覺得語氣重了，連忙道歉，“我不是說人類卑鄙，對不起……”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莫常情沒有在意，還笑着提醒道，“大部分人魚或許不會，但你那位叔父，看着和最卑鄙無恥的人類都沒什麽不同了。”

伽爾點頭：“我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事。”

“所以。”這也是莫常情将這些東西給他看的初衷，“你想怎麽做。”

脫下白大褂的莫常情更像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他身體微微前傾，看着伽爾道：“一年前，我說你可以在實驗成功後告訴我答案，現在我問你，你想好了嗎。”

“我喜歡你。”伽爾回答的毫不猶豫，“我想和你在一起。”

莫常情被他這麽直接的回答嗆了一下，指了指他手裏的東西：“別說的這麽快，那邊你準備怎麽辦？”

“我、我必須回去。”伽爾低頭，話語裏帶了一絲不确定，“但這并不沖突，對嗎。”

“你要回去，必定得面對人魚那邊一團混亂的局面。現在那邊兩大勢力對峙，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好的。”莫常情十分殘忍的指出，“你覺得我能等你多久？”

伽爾愣住了：“那……”

“都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還這麽天真。你要是回去，說不定會直接死在那裏。就算成功，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莫常情看着他的眼睛，“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要離開，我會送你回去，但你也別指望我等你。你選擇留下，我雖然會看不起你，但也不會趕你走。”

說是二選一，但伽爾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父皇母後現在很危險，我得回去。”他緩緩開口，擡頭時滿是堅定，“你也不用等我。”

莫常情嘴角突然上翹，又被他自己強壓下去。

“但是，我喜歡你，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伽爾的眼裏有光，“如果我能救出他們，我能活下來，一定馬上回來找你。”

莫常情點頭：“到時候，我可能已經娶妻生子。”

“好。”伽爾有些難過，但還是道，“我心裏想着你，做什麽都會傾盡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沒有喜歡其他人，可不可以……”

“如果你能及時回來，就給我做媳婦吧。”莫常情笑着道。

伽爾眼睛一亮，也不管其他的：“這麽說，你果然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這個問題，等你回來以後我再告訴你。”莫常情将他推遠一些，“什麽時候走，我讓他們送你過去。”

“我會早去早回的！”伽爾發誓一般鄭重的說完，又抓住他的手道，“我要盡全力活下來，可又害怕會發生什麽意外，所以在走之前，我可以先做一件事嗎。”

“什麽？”都到了這種時候，莫常情也沒将手抽回來，直接任他握着了。

伽爾湛藍色的眼睛有些羞澀的低垂：“我想……先治好你。”

這回輪到莫常情疑惑了：“怎麽治？”

他靠着人魚的特性發明出治療艙，卻不能在治療神經方面派上用場，無論是他的手還是大腦，在爆炸過後都是被摘除了壞死的部分，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現在伽爾卻說，能治好他。

“我們的□□，大部分只對族人有用。”伽爾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但是，結、結合的話，是可以治療人類的。”

說到某個詞的時候，舌頭差點緊張的打結。

莫常情一開始還沒懂，順了一遍他的話後，連耳根都染上了緋紅。

“小莫博士，常情。”伽爾試探着伸手抱住莫常情的腰身，“我會讓你舒服的。”

“……閉嘴。”

當天，所有趕來祝賀莫常情成功發明治療艙的人，全都被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