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憐惜

“诶喲，舒服。”夏雪把柔和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像一條蠶寶寶。舒服地蹭着床單。而陳釀還在浴室裏洗漱。

兩人把小祖宗送回家，洗漱完畢已經有十一點了，夏雪困得不行。裹着被子軟在床上。

陳釀吹好頭發走出來，就看到床上的巨型蠶寶寶，不過蠶寶寶好像已經睡着了，陳釀坐上/床，看了看手機，已經很晚了，看來今天晚上不能做功課了，挑了下眉毛，手機關機，把蠶寶寶解開，忽視蠶寶寶的掙紮，一把把人摟在懷中，大腿毫不客氣地壓在懷裏人的小細腿上。

自從兩人那天發生了關系之後，陳釀在床/上就格外熱情，連睡覺的姿勢都極有占有性，夏雪剛開始的時候不習慣後來掙不開也就随他去了，夏雪的體質偏寒，在夏天晚上也會手腳冰涼，有了陳釀這個抱枕除了睡覺姿勢不舒服，睡着還是挺暖的。

夏雪舒舒服服的窩在陳釀的手臂上，心想沒了陳釀這厮的折騰晚上一定是一夜好夢，枕着陳釀的手臂舒舒服服的睡去。

夜過去了大半，街道上來往的車輛越來越少。

黑夜籠罩大地，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大床上，被子扭動的大床上，咦？床上的男主人還在熟睡，懷裏的女主人卻動個不停。

夏雪此時真的非常難受，忍着不發出□□吵醒陳釀，肚子真的好痛，夏雪分不清是肚子痛還是胃痛，總之真是太難受了，一陣一陣還很想吐。夏雪想可能是老毛病犯了，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卻不見好轉，瞌睡蟲早就跑的沒影兒了。

陳釀的手還放在夏雪的肩膀上，腿在睡覺的時候放了下去。夏雪輕輕的把陳釀的手拿起來放在床上，自己捂着肚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拖鞋也不穿，直奔洗手間。陳釀今天工作了一天，又帶着孩子确實也累了夏雪下床一點感覺也沒有。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睡。

夏雪在洗手間裏對着馬桶幹嘔，什麽都吐不出來，只有酸水，夏雪吐得眼淚流了一臉，難受的扶着馬桶站起來。然後用水漱了漱口，毛巾擦了擦臉，準備回房。陳釀被夏雪的幹嘔吵醒，心裏一驚，這丫頭不會懷孕了吧？後又嘲笑自己想孩子想瘋了，哪有人這麽早就有孕吐反映的。

夏雪吐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扶着牆拖着自己回床。夏雪倒在床上，背對陳釀。陳釀把夏雪轉過來，打開床頭的小燈，看到這姑娘面色潮紅，嘴唇發白。

“夏雪，怎麽了？”陳釀把夏雪散在前面亂七八糟的頭發順到後面。

“肚子疼。”夏雪往後面靠了靠，不想把自己身上的酸水味兒讓陳釀聞到。

“現在怎麽樣?”陳釀又把夏雪拉過來一點。“剛剛吐了，要不要去看醫生。”

“沒事的，好多了，睡覺吧，困。”陳釀看夏雪講着講着眼睛都快要閉上了，把這姑娘放好，攏好被子，下床去沖了杯熱水。

夏雪迷迷糊糊的被陳釀扶起來，嘴唇貼上了一個溫熱的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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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點。”陳釀一手扶着夏雪的後背，一手小心翼翼的把杯子送到夏雪的嘴邊。

“咕嚕咕嚕。”夏雪懶得說話，就着陳釀的手喝了大半杯，陳釀把剩下的水倒掉。放好杯子，抱着懷裏的姑娘，大手放在姑娘的肚子上，輕輕揉着。

夏雪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過了一會兒肚子又疼了起來，陳釀在夏雪第四次從他的懷裏出來的時候，開始穿衣服，這個時候是淩晨兩點，夏雪從浴室裏出來就看到陳釀整裝待發的樣子。

“幹……幹嘛。”

“穿衣服，去醫院。”陳釀的語氣不容拒絕，陳釀看着夏雪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的身子，想着不能再拖下去了。

夏雪吐得快虛脫了，肚子還是痛，不能再拒絕，只能去醫院。床頭放着陳釀準備好的衣服，還有一件粉色薄外套，陳釀看着夏雪慢吞吞的換衣服，幹脆自己上，其實夏雪是害羞在陳釀面前換衣服，還沒回過神來，自己就被陳釀剝光了。陳釀看着眼前這雪白的身子，眼睛裏沒有一絲□□，只剩下心疼。快速給這個姑娘套好衣服。

淩晨兩點多的醫院沒有多少人，夏雪被安置在椅子上，陳釀去挂了急診，兄弟幾個此時都聯系不上，陳釀憤怒的想要摔手機，只能老老實實的排隊挂號，

值班室裏只有年輕的小醫生，年輕的小醫生看着面前的一對俊男美女，女的無力的靠着男人，男人握着她的手表示安慰，神色嚴肅。

“怎麽了？”小醫生翻開病例，一皺眉胃病史不少。

“肚子痛。”陳釀替夏雪回答。

“多久？”

“今天晚上3個多小時，吐了三次。”

小醫生提筆在病歷本上寫字，打印機嗞嗞拉出單子，“去驗個血，應該是腸胃炎，做一下看看有沒有細菌感染。”

細菌感染，腸胃炎。陳釀皺眉。

由于是半夜，夏雪吃的都吐掉了，一抽血，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很慌，抓着陳釀不放，陳釀按着針口的棉花，把扶到椅子上緩一緩。抽血報告單拿的很快，細菌感染。

“你們這個人哦，東西不能亂吃，前幾年就有腸胃炎，胃脆弱得很吶!單子那好，去配藥吧，要挂水。”

“謝謝”陳釀謝過一聲，帶着病號去注射。

兩人都沒吃東西，都餓了，這麽陳釀去零售機裏買了一點東西，兩人湊合着吃一點。夏雪手上打着點滴，身上蓋着陳釀的外套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陳釀抓緊時間養精蓄銳，雙手抱臂，頭微微放下，雙腿交叉閉目養神。

陳釀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烏青，嘴唇也有有些發白，長時間的折騰。這麽好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從前都是一個人來看病，一個人挂號排隊，努力微笑讨好別人希望別人幫自己一把，現在終于有人在身邊了，這種感覺真好，夏雪的眼睛熱熱的，閉上了眼睛學着陳釀在椅子上休息。

陳釀的手機在快五點的時候開始收到電話，是陳釀的各種兄弟，一個一個說陳哥對不起啊對不起，今天的班我們給你替了，好好照顧嫂子，嫂子那邊我們也幫嫂子請假，您就安心照顧嫂子吧，一個一個在電話那頭谄媚的道歉。陳釀收了電話，看到夏雪睜着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咳……今天你不用去學校了，我幫你請假了。”

“哦”夏雪本來也去不動了，請了假正好。

陳釀把夏雪送到家門口，就要走了，yd的事自己還是要去處理的。

“以後不要和別人亂逛街，亂吃東西，洋快餐也不要吃。”夏雪當然知道陳釀說的是什麽。

“嗯，我知道的，你去上班吧，嗯……路上小心。”夏雪乖乖的應下。

陳釀等着夏雪下車，突然臉頰碰上了一個溫柔熱的東西。

夏雪早就逃下去了。

陳釀的疲憊感一下因為一個吻消失了，有一個小妻子真不錯，照顧她，愛護她，得到她香香甜甜的吻。

陳釀和夏雪大婚在去年的十二月，陳潇被人暗算飛去國外搶救業務，沒有來得及參加好友的婚禮，備足了一份厚禮讓管家送去，但是人不在場總是有那麽點遺憾的。

這不，陳釀本着兄弟相親的道義，拉陳潇出來吃頓飯，消消不愉快，順便嘛，敲他一筆。

做了那麽多年兄弟陳潇怎麽會不知道陳釀打的什麽主意。

禮物早就讓秘書準備好了，厚厚的紅包也準備好了。

但是，請人家夫妻吃飯，一個男人到底是有些尴尬的，總不能幹巴巴的看人家小兩口在對面蜜裏調油，自己吃的食不下咽。

缺個……女伴啊。

陳意最近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沒事幫他剪剪花，養養草，陳潇心念一動就把她也一并提溜走了。

“好的，知道了。”陳釀用毛巾擦着滴水的頭發挂了電話，把一旁吃着蜜餞津津有味看着電視的小嬌妻一把攬過。

“诶呀，你幹嘛啦，打擾我看電視。”懷裏的女人不樂意地往外逃。

“乖，幫我擦頭發。”陳釀把毛巾蓋在懷裏的人的頭上，親了親她的臉頰。

“懶人。”女人嘟嘟囔囔的，跪起來給陳釀擦頭發。

“明天來的人，不止陳潇，還有別人。”陳釀把電視換了臺，這麽大了還看這麽幼稚的，真是搞不懂。

“哦，反正鑽石王老五從不缺女人，你別換我的臺！”夏雪用力揪了陳釀的一把頭發。

陳釀頭皮一痛，身體向後倒，把懷裏的女人一并壓下，側身壓在作怪的女人身上：“膽子大了啊。”毫不留情地啃着女人的耳朵，雙手不安分的在溫香軟玉上游走。

“別別別，我錯了。”女人讨饒，左右扭着臉，不讓男人得逞。

“啾！”

男人的手捏住了身下女人尖尖的下巴，用力親了一口：“陳潇帶她妹妹來。”

“妹妹？”

“情妹妹”

“……”

TL酒吧。

朦胧的燈光灑在混跡夜場中的人的臉上，每個人的表情遮在陰影下，不真實，很安全。

在這昏暗之中，金錢與性分秒之間便可達成交易。

被流蘇簾子遮起來的一角，嬌嬌小小的女人背靠在男人的懷裏，男人微微動了一下手把桌上的酒杯又推了遠一些。

夏雪沒什麽不好就是喝酒容易上臉，結婚時鬧洞房，被起哄才喝了一杯葡萄酒，後半夜夏雪全身發紅。陳釀急急把她叫起來，害怕她酒精過敏。此刻，夏雪纏着陳釀想要嘗一下那杯調好的雞尾酒，一層層不同的顏色多好看啊！可是陳釀不許，雞尾酒度數只有5到12度，但是在TL這酒裏面，可不單單是酒了。

“不行，你會醉。你想醉熏熏的吃飯嗎？”陳釀示意侍者把酒給撤了。

“好吧，那我換一個。”

“……”

懷中的女人微怒，嘟起嘴，男人順勢低下頭一親芳澤。夏雪被陳釀一親，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軟軟地靠在陳釀的懷裏，腦袋枕在陳釀的頸窩裏。

夏雪看到了來人，頭從陳釀的頸窩裏慢慢擡起來：“好漂亮啊!”夏雪雖然沒有見過陳意但是見過幾次陳潇，能離陳潇這麽近的女人，也只有陳意了。

“來了。”夏雪推了推陳釀。

陳釀其實早就看到玻璃杯上來人的身影。

“夏雪，釀。”陳潇把禮物雙手遞給夏雪，後又毫不客氣的把手用力按在了陳釀的肩膀上，這小子是氣前段時間，自己把任務推給他，破壞了他的蜜月計劃呢。

陳潇長腿一勾便在對面坐下來。

陳意打過招呼之後，顯得有些尴尬，畢竟這裏她只認識陳潇，而且關系還不大親近…

坐哪裏？陳意捏着裙子慢慢挪到了陳潇旁邊的椅子，吧臺的椅子有些高。

陳意真是要仰天長嘆了，陳潇開出來的路虎的底座偏高，而自己又穿了高跟鞋，下車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扭到了，剛剛進來的時候還是扶着陳潇進來的，腳上的疼痛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這椅子她上不去啊……

一只精壯的手臂伸到陳意的身側。

陳意擡頭，發現陳潇另一只手拿起一杯冰水喝眼神并不在她，陳意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陳潇的手臂上，用力一撐，坐在了椅子上。

“喝什麽？”陳潇把手收回。

“随便，都可以吧。”

“果汁兩杯。”

啊哦，陳意吃驚。

來酒吧喝果汁？簡直匪夷所思。

吶，在陳意面前他算半個監護人出門在外還是要照顧着小的，烈酒喝多了來杯果汁也不錯。

陳意小口小口的啜着手中的果汁，對面的女孩一直打量着自己，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不自覺的往陳潇的那邊靠。

“嗨，我是夏雪，你就是陳意吧？”

“啊，是，你好。”陳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禮貌的笑了笑，又看了看陳潇沒什麽反應，接着用喝果汁來化解尴尬，不過這個女孩子她很喜歡呢，靈動，活潑，很有眼緣。

“你多大啦，我二十四。”

“今年剛二十五。”陳意沒想到夏雪這麽年輕已經結婚了，自己連男朋友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呢，心中不免一陣惆悵。

“那你在哪裏工作啊？你工作一定很好吧，聽陳釀說你學歷很高呢，你平時和陳潇怎麽相處啊，他兇不兇啊？”

陳釀聽到後面不禁黑了臉，連忙制止住小嬌妻：“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讓人家怎麽回答。”摸了摸愛人的腦袋。

“不用緊啦，都挺好的。”他對我也挺好的。

旁邊的男人又喝了一大口水，喉結滾動。

帶着兩個女孩子在酒吧到底是不方便的，這一頓陳潇做東。

服務員把他們引到包間，夏雪愛嬌地挽着陳意的手臂喊餓。陳意完全把這個姑娘當作自己的妹妹了，任由她撒嬌。

陳意是很羨慕的，夏雪可以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撒嬌，可見她被保護的有多好，自己卻沒有這個福分。

夜幕降臨，這個城市被燈光點亮，不再見黑暗。

陳意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想起從前怕黑，外婆便給了她一個菩薩墜子，每當陳意在陳潇那所巨大空曠的房子獨處的時候，總是要攥着那個墜子才能入睡，似乎這樣就能得到神明的護佑，獲得一份安全感。不過現在頸上的不再是那墜子而是陳潇送她的成人禮物。

“吃花菜吧。”夏雪拿過菜單問陳意，“你喜歡吃花菜嗎？”陳意正想回答，突然插入一聲“她不吃。”陳潇也不知話怎麽就說出口了，自然而然沒有思考，雖然一直在和陳釀講着話，可是她們的對話卻不由自主闖進他的耳朵。

談話突然被打斷，陳釀也愣了一下，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摸了摸鼻子。

“欸，螃蟹最多吃兩只。”夏雪郁悶地向陳意吐舌頭，吃着陳釀剝好的螃蟹。陳意倒是不大喜歡吃蟹，撿着蝦仁吃，陳意不大喜歡吃蔬菜，但是又偏愛葷素搭配的菜，一盤菜中在最後就真的只有菜了。陳意正低頭吃着飯，一大筷青菜就被放到了碟子裏陳意最不喜歡吃的就是這個，扒拉了一下菜。看男人繼續在夾別的菜注意力并不在她這裏，心裏暗喜，偷偷把菜往盤子後面藏。

“吃點菜。”男人發話。

“哦。”陳意才夾起一根青菜慢慢啃。

在生活中陳潇在陳意眼中由監護人的身份，他教她為人處世，教她達成目的的手段，在職場中陳潇是陳意的目标，冷靜理智，大膽果斷。無論是哪一層，陳意都對他有敬畏之心，然而藏在敬畏後面的那一層是不能說出口的，陳意明白。

兩個女人相談甚歡，談話之間，陳意知道陳釀對夏雪十分寵愛，幾乎是百依百順。兩個人都很喜歡看電影，陳潇的住宅裏就有家庭電影院陳意平時就家裏解決了，而夏雪只有等陳釀有空的時候才會去電影院看，看不出陳釀的占有欲這麽強。

因為陳釀和夏雪今晚還要趕回清城見夏雪的奶奶，兩班人馬就此分別。

酒店就在外灘邊上，陳意對這種燈火尤為喜愛，況且今天心情也不錯。

“吶，今天謝謝你啊。”陳意站在在陳潇旁邊。

“想不想去外灘走走。”

“嗯？！好啊”。

也難為了這兩人，上海的冬天凍死人。雖說天冷，外灘的步行道上還是人來人往不停，郵輪在江上開往，對面的寫字樓明亮一片，大幅廣告在光幕牆上閃爍，金融區啊，雄起多少資本家，壓死多少小白領，陳意感慨。陳潇是悶了，出來吹吹風，看旁邊的姑娘的臉色由明媚變得憂愁，年紀輕輕，想什麽呢？

“你年紀還小，不要想這麽多。”陳潇這麽想着，就這麽這麽說了，自己也覺得奇怪今晚的話特別多。

“嗯。”我的天他知道我在想什麽！也是他平時就壓榨別人成習慣了，我這副臉色他應該見多了。

然而陳潇想的是，夏雪提起來她的奶奶，而陳意現在身邊除了自己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怕她傷心。

兩個人順着外灘走了一會，但是實在是太冷了，久居寫字樓陳潇也受不了了，兩個人到了打道回府。

“明天開始我要去歐洲出差。你，好好照顧自己。”

“哦，那你過年……回來嗎？”

“不一定，看情況。”

“那……”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好了，上去吧。”陳潇打斷了陳意。

陳意有些難過，雖然沒有親人但是陳意還是很期待這種大家團聚的節日的，特別是在上海這裏每年都有特大的跨年節目，陳意在這裏生活了九年卻一次都沒有經歷過。但是每每在電視上看到人們的喜悅神色，自己也會高興起來。她，還沒有和陳潇一起跨過年呢。

這個人好像從來不過什麽節日呢，陳意有些落寞。

是夜，陳意的床頭壓了一張紙。

陳潇拉下眼罩入眠，這一飛是去往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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