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挨打

杜恒回到家裏，族長已經準備就緒了，今兒開祠堂是個大日子全族老少都到了，往日裏只有正日子才開呢，這樣不年不節開祠堂肯定是大事，沒人敢耽誤。

“今兒開祠堂就是為了說一下家規，我久不理事多少有些放松了，我杜家好歹也是百年的大族了，豈能容你們這些晚輩任意胡來，敗壞我杜家門風。”

族長十分氣憤的罵了一通，說來來龍去脈，大家其實心裏都是清楚的，個別人知道的不全。

“昭兒你出來跪着，因為你敗壞了杜家門風，導致我們全族人都受人白眼，你可知罪？”

族長盯着杜昭，眼神十分冷淡帶着怒意。

杜昭站出來跪在地上面朝祠堂的靈位。

“是我的錯，我認。”

杜昭此時此刻也沒啥好狡辯的了，低垂着頭認了下來，臉色十分晦暗難堪。

“好，既然你認了，我還有些事要宣布，李氏敗壞杜家門風，終生為妾室，不得上族譜。

李氏所出只能記名為庶子庶女，不得随意更改，逢年過節要給大婦磕頭認罪。至于你杜昭，我不好為難老弱婦孺，但你的責任最重，罰你五十板子你可認？

賠償族裏一千兩銀票用于購買祠田，救濟老弱婦孺，你可願意？”

“我願意。”

“族長，是我老太婆沒教好兒子，都是我的錯，我願意私人再出一千兩給族裏買祠田。”

杜老太太也主動站出來又添了一點錢，算是給族裏老少爺們賠罪了。

大家的怨氣這才算少了一些，出門被人指指點點，任誰都很窩火的，何況我們是無辜的呀。

“族長我和三弟也願意各自出一千兩共二千兩給族裏購買祠田，算是給大家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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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鵬和杜恒也站出來再三施禮賠罪。

“嗯，你們道還算規矩，不過也該警惕，你們也不無辜，別以為我不知道那點事。”

族長并不糊塗，對他們翻了個白眼，還算容忍之內吧。

“楊家給靜芙請了禦前的王嬷嬷作為教養嬷嬷了，也算是給我杜家長臉面了，就看在靜芙的臉面上，你們可願意饒過杜昭？”

“靜芙可是好姑娘，懂事孝順，看着也是大家閨女的樣，既然這樣就算了吧，以後可不能再犯了。”

一些老人看在祠田的份上就算過去了。

“行，來人打板子。”

族長見大家都同意了，這才點頭讓下人給杜昭打板子。

李氏和杜憐容站在一旁顯得十分另類，大家多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同時族長讓人寫了族譜，把杜憐容記了一筆，杜昭妾室，生一女名憐容，庶女。

至于肚子裏那個還沒出生呢，不用急着記，記了憐容是為了板上釘釘這個庶女身份，別再想着耍花樣了，不然楊家人可不能輕易放過了。

李氏委屈的低着頭掉眼淚，事情發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和掌控，她說話壓根沒人聽，也沒人搭理，杜昭也做不了族長的主。

從喪宴上就徹底脫離掌控，一步步成為妾室，幾年的謀劃化為烏有，還徹底惹惱了姑奶奶杜老太太，和自己翻臉了。

想到這李氏捏緊拳頭，咬緊牙關，對始作俑者杜靜芙，可以說恨的咬牙切齒了，心裏暗道，杜靜芙，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日子且長着呢，咱們走着瞧。

杜昭被打了五十板子擡了回去，李氏急着回去照顧了，此時唯有他能護着自己了，只能緊緊的扒着他一個人了，杜家所有人恨不得生吞了她呢。

回去的路上，杜憐容拉着李氏的袖子低聲問道：“娘，什麽叫庶女啊。”

李氏一頓，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庶女就是妾室的女兒，比別人落了一層，委屈我的女兒了。都是娘不好，是娘不得你姐姐喜歡，惹惱了你大姐了，你千萬不要怪你姐姐啊。”

杜憐容歪着頭，一向最得寵愛，本來就不高興多了個姐姐，如今回到杜家處處被人冷眼，還不如以前的小院子自在呢。

小小的姑娘也懂得了人情冷暖，敏感的發現大家不友好。

“我不喜歡姐姐，我讨厭她。”

杜憐容委屈的紅了眼圈。

“可憐的孩子可千萬不能這麽說，你會被罰的，記住了啊。”

李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眼神陰冷冰涼。

“我不說，可我就是讨厭她，我才不認什麽姐姐呢。”

“我的好姑娘，你還有弟弟，這才是你一輩子依靠的腰杆子呢，你日後要乖一點，要懂事聽話讨好了你祖母，咱娘三的日子才能好過啊。”

李氏不動聲色教導女兒要學會讨人歡心。

“我記住了。”

杜憐容點點頭，似懂非懂。

李氏照顧杜昭去了，杜憐容則被杜老太太接過去暫且照顧幾天，然後給她分個小院子派點下人照顧的意思，到底也是杜家小姐，不能太寒酸了，既然認了回來還是要好好教導的。

杜老太太疲憊的回到屋裏，“事情總算了結了，這樣楊家也該滿意了吧。”

實在是覺得心累的很了。

“滿意可未必，不過是不願意再結仇讓靜芙為難罷了，人家的女兒可死在咱家了，怎麽可能滿意呢。”

杜恒嘲諷的說了一句，要是我女兒死在別人家，我就摁死大哥不可。

“如今都這樣了，還想怎樣啊。”

杜老太太也有點煩了，到底也不是自己親閨女，自然也無所謂，打都打了賠償也給了，認為就算是了結了。

杜恒還想說什麽，錢氏拽了他一下，微微搖頭，意思是根本說不通，說了也沒用，只會惹惱老太太，何必呢，不如将來多照顧點侄女才是實惠的。

“老二家的，讓人把西苑的小院子收拾一下給憐容住，派個嬷嬷教教規矩吧，在給幾個丫頭伺候着，怎麽說也是咱家的小姐，該教還得教着。”

杜老太太看到一邊站着的憐容，嘆口氣不得不接手這個麻煩，讓李氏教孩子，估計更歪了。

“是。”

江氏撇撇嘴滿心不樂意的應了下來。

“行了，今兒就到這吧，我也累了，下去吧，憐容跟着你二嬸去吧，一會還跟你姨娘休息去。”

杜老太太頓了一下改了口。

“姨娘？”

憐容不适應這個詞，沒明白過來，瞪着大眼睛歪着腦袋問道。

江氏噗呲笑了，“你娘是妾室，可不就是姨娘麽，以後記住要改口叫姨娘，別讓人覺得咱家人沒規矩，叫娘是要挨罰的。”

憐容吓得縮縮脖子，點點頭，小臉怯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