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看穿

靜芙眼裏頓時染滿了歡喜的光彩，整個人都蹦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我很早就想學了，我娘以前會彈，我有一個成年人的箜篌聽說還很名貴呢，但我現在用太大了。嬷嬷你教我啊。”

王嬷嬷也被她的歡快所感染，笑着點頭，“好，老奴教你。”

“嘻嘻！我們住三天就回家。”

靜芙高興的點頭。

大年三十了，一大早就起來了，靜芙依舊一身素淡繡白色雛菊花的中腰襦裙，披了一個白色狐皮的鬥篷，襯得她小臉瑩潤玉如，只有巴掌大小。

“給祖母請安，這是芙兒平日裏的一點子針線，孝敬祖母一點心意，還請祖母別嫌棄孫女手藝粗陋。”

靜芙恭敬的磕頭行禮，面帶笑容，過年了麽，要高興一點才是。

杜老太太眼中閃過驚喜，牡丹将東西呈了上去，“老太太不知道吧，雖是守孝，可大小姐平日裏不看書的時候就是做針線活。

給家裏每一個長輩兄長都做了自己的針線活。說自己平日裏沒有在跟前孝順，針線活就更不能少了，只是一點子心意罷了。”

牡丹也笑着說着奉承話。

杜老太太拿起來一看，微微點頭，她見過靜芙的手藝，她娘去世前才剛開始學，但已經有點樣子了，如今比之前好了一些，但看得出來是一個人的手筆，确實是孫女的針線。

“好孩子，你辛苦了，并不用繡這麽多，我哪裏穿的了這麽多呀。牡丹你幫我換上。”

老太太一看抹額鞋襪全都有了，真真是一年的都夠了。挑了一個珍珠繡花的抹額，十分喜歡準備替換上。

牡丹給老太太重新帶了靜芙繡的抹額，拿了小把鏡給她照了照，老太太滿意的笑了。

“好孩子快坐，牡丹去上茶。”

“是。”

正說着話，憐容也進屋了，也來請安拜年的，這次學乖了李氏沒跟着了。

憐容也是一身素淡的襖裙，上前幾步跪在蒲團上給老太太請安。

“給祖母請安，祝祖母福壽安康。”

“嗯，起來吧，來今兒過年，都有紅包。”

杜老太太将早已準備好的紅包發給了兩人。

憐容接了紅包，上前一步給靜芙行了福禮，“憐容給姐姐問好，祝姐姐新年快樂。”

“妹妹多禮了。”

靜芙只是微微欠身，不過沒有紅包給她。

姐妹二人坐在一邊相對無言，靜芙靜靜的品茶，不言不語。

憐容坐在那有點尴尬，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幸好，江氏夫妻和杜恒夫妻都進來了，爺們也都封筆沐休，在家過年了。

老大杜昭也進門了，大家挨個請安行禮，熱鬧了一番後才算坐下來喝杯茶說說話。

“今兒年三十可以放炮仗呢，你們要不要跟着哥哥們去放炮仗啊。”

杜老太太高興看着一家子和樂。

“姐姐，我們出去放炮仗吧？”

憐容眼珠一轉朝靜芙笑眯眯的開口。

靜芙微笑了一下搖搖頭，“我害怕那東西，妹妹去玩吧，讓哥哥們帶着你玩，別崩了手。在家我也不玩那個。”

搖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誰知道你想出什麽幺蛾子呢，打量我不知道你的算計？

上輩子就是因為放炮仗，差點炸瞎了她的眼睛，眉毛上爛了一塊，憐容最後也不過就關了幾天禁閉而已。

“不要緊的，有哥哥們在呢，姐姐你陪我去吧。”

憐容拉着她的袖子撒嬌央求。

靜芙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眼神帶着沁涼了然的眼神，不言不語就這麽望着她。

憐容尴尬的笑了一下，悻悻的松開手，“姐姐是不喜歡我麽？”

“我很好奇，你我昨日才有了紛争，今日就能姐妹融洽也是很奇怪的事吧。放炮仗很危險，我這張臉很值錢，是要進宮選秀的，容不得一點疤痕，任何危險的事我絕不會做，你懂了麽？”

她直言不諱，就差明說你是不是想害我了。

憐容臉刷的一下白了，連連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靜芙一甩手打斷她的話，“行了，大過年大家心情這麽好，莫要在哭哭啼啼糾纏不休，我不喜歡放炮。

你想玩讓哥哥們帶你去玩就是了，偏要揪上我幹什麽，我不去。”

站起身直接進了暖閣，理都不理她，把憐容鬧了個大紅臉。

杜老太太微微搖頭，嘆息一聲，就這麽點心眼子還跟芙兒鬥呢，芙兒若連這點心計都看不明白的話，王嬷嬷豈不是白教了。

“好的不學，盡學些歪門邪道。”

江氏都看明白了，笑着搖頭。

憐容尴尬的紅着臉坐在那手足無措，十分難堪。

她的确抱了陰毒的心思，這個主意是李氏出的。讓憐容放炮仗的時候故意扔到靜芙臉上，最好炸爛她的臉，她斷然無法選秀了，頂多一頓責罰罷了，總不會打死憐容的，有什麽可怕的。

一個沒娘的孩子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誰還給你撐腰呢。

如意算盤打的可精了，可惜靜芙早已看穿，壓根不接招，憐容也是無奈。

杜昭望了眼憐容，心中嘆息，他并非不懂後宅隐私，只是不願意多管而已。

中午吃了團圓飯，雖然在守孝但杜家已經可以吃肉了，畢竟是媳婦不是長輩，不能讓其他人跟着一起吃素。

靜芙也沒掃興，特意讓人在小廚房頓了素菜，端上桌自己吃素的，大家吃肉的，也并不影響。

錢氏和江氏瞧見了，微微點頭，錢氏笑着問道：“芙兒，你那是什麽湯啊，聞着味可真香啊，給嬸子也來一碗可好？”

“好呀，這是藥膳湯，是素湯，我之前生了病有點虧虛，外公教了我如何熬制藥膳，這是各種蔬果的素湯，口味清淡，祖母要不要來一碗，這麽多我一個人也喝不完，二嬸也來一碗吧。”

“好，吃了肉是有點膩了，我也嘗嘗芙兒的手藝吧。”

杜老太太微笑點頭。

靜芙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恭謹地奉上，錢氏品了一口眼前一亮，“嗯，真不錯呀，鮮甜的滋味，是海鮮？”

“不是，就是純素菜和水果調的味道，這湯品是王嬷嬷告訴我的，本來是給宮裏娘娘們懷孕害口時吃的湯，因我守孝，故而教了我。”

靜芙眉眼彎彎，笑意滿滿。

“真好喝，大妹真厲害。”

三哥杜晨也豎起大拇指誇贊道。

大家都吃的十分盡興，憐容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