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關于刺客
“臣已經暗中派人打探,發現昨日陛下的馬跑進深林之後,有一個侍衛曾說見過陛下消失的位置。”宋昀的手放置嘴邊,輕咳了兩聲,“然而,那個方向并沒有找到您。”
所以說這個說謊的侍衛必定是和刺客一夥的,就是想她孤立無援。越傾顏冷笑一聲,“那麽朕的馬也不是因為受到野豬的驚吓咯!”
宋昀點頭,“下面人說,您的馬後來自己跑了回來,馬腿上有傷,是飛镖所致。所以那并不是意外。”
處心積慮想除掉自己的到底是誰?越傾顏腦海中過着每個懷疑者,卻不敢下定論。前世的時候,皇弟并沒有遇過刺,所以無法确定是誰。
“那個侍衛呢?”越傾顏想也許這是一個突破口,可以查到些什麽。
“死了!”宋昀輕輕說道,好像沒什麽力氣,“說是跌下山崖摔死了。”
“摔死了?”越傾顏轉着手裏的茶碗,這是殺人滅口,看來還有人潛伏在她的周圍,以後必須要更加小心。
“陛下,你是怎麽回來的?”山裏地形複雜,宋昀不認為憑越傾顏一己之力能走得出。
倒是忘了,這個宋昀也是個威脅,不能因為他救了自己一次,就認為他是好人。前世,她的死也有宋昀的功勞。
“說來也走運,碰到一個獵戶,他給朕指了一條路。”越傾顏當然不會将容蕭的事告訴宋昀,說不定他就會把人家拉進東廠一頓折磨。
見宋昀還想問什麽,越傾顏站起身來,“宋督主這次救駕有功,回京後,朕一定會嘉獎與你。你先好生養傷吧。”
出了帳子,一陣清爽的風吹來,将越傾顏身上難聞的藥味吹散。她回頭看了眼宋昀的帳子,他現在受了傷,要不要趁機讓別人頂替他的位置?可是派誰頂替呢?
手中沒有實權,回京日子又淺,到底沒什麽人可用?
行刺一事再無進展,越傾顏遇到的那批全被宋昀斬殺,那暗中的呢?幕後操縱之人呢?宋昀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回到皇宮,越傾顏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泰興殿”向趙太後請安。
“孩兒見過母後,母後安好。”越傾顏餘光看了眼坐在太後身旁的趙晚櫻,一身粉色宮裝,嬌嫩嫩的讓她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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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哪能安好?”趙太後捶着胸口,“一個個都要把哀家氣死了!您看看你,沒事跑到野林子裏做什麽。真當自己有三頭六臂?”
越傾顏有些頭大,母後唠叨起來就沒完,看這架勢,勢必要數落她到日暮西垂了。
“孩兒這不是沒事嘛。”
“真到有事就晚了!”趙太後似乎覺得坐着說話已經不能盡興,站起身子走到越傾顏面前,唾沫星子噴了她一臉。“你們一個個的沒一個省心的,都想跑的遠遠的是不是?簡直跟你們的老子一個德行。”
越傾顏看着自己的老娘,“母後,怎的又扯上父皇了?”
“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歹竹出不了好筍!”趙太後越說越起勁,臉上神情戚戚然,“你說你一個好好的姑……”。
“母後!”越傾顏忙堵住趙太後的話頭,再說下去,估計把什麽都吐出來了。“您看,晚櫻也在,您別激動。”
趙太後連忙直了直腰,恢複了以往的雍容,“要不說還是哀家這侄女兒好。”說着,走過去拉起趙晚櫻的手,“将來一定要做哀家的兒媳婦兒。”趙太後邊說便看了越傾顏一眼。
老娘這絕對是要将她往絕路上推,就算她這個昏君娶了趙晚櫻又怎麽樣?還不是讓人家守活寡,搞不好被趙晚櫻發現了秘密,回去告訴狐貍舅舅。這大魏的江山還要不要了?
将趙晚櫻打發出去以後,越傾顏纏上趙太後的手臂,“母後,女兒知道錯了。”
趙太後嘆了一氣,“你說哀家怎就生出了你們這幾個冤家?整日裏讓我提心吊膽的。”
終歸是親娘,孩子的幾句撒嬌,就會軟了她的心。“皇兄會回來的,他只是一直憋在京城裏,所以想出去看看。”越傾顏安慰着趙太後,“淩昭是我的雙生弟弟,脾氣我再清楚不過,他一直是個心軟的,只是對道學太過癡迷而已。”
趙太後拉着女兒坐下,“也苦了你了,明明一個女兒家,還要再朝堂上和一幫男人周旋。等淩科回來,你就做回公主,母後為你招一個驸馬。”
安撫了趙太後,越傾顏出了泰興殿,看見坐在小亭裏的趙晚櫻。嘆了口氣,挂上笑臉走進亭中。
“晚櫻表妹。”
“見過皇上。”趙晚櫻盈盈一禮,臉上是明媚的笑容。
真實晃眼,越傾顏坐在石凳上,“朕記得你還有一年就及笄了吧?”萬一到時候狐貍舅舅硬要把她送進宮怎麽辦?
而另廂的趙晚櫻顯然會意錯了,臉兒紅紅的點了點頭,“是明年。”擡頭拿眼睛羞澀的看了眼越傾顏。
越傾顏心中哀嚎,這表妹怕是誤會她的意思了。“最近太後憋在宮裏,朕見她整日也無聊的很。不若表妹陪太後出去走走?”
“去哪裏呢?”趙晚櫻忽閃着眼睛,小模樣有些無辜。
越遠越好,省的老娘整天拖自己的後腿。“朕聽人說遂城的大靈寺很是靈驗,太後喜歡禮佛,去那裏,想必也會喜歡。”
趙晚櫻乖順的點點頭,“只要太後姑母去,晚櫻一定會陪着她的。”
越傾顏給了趙晚櫻一個獎勵的微笑,換回佳人的滿臉緋紅。一副小女兒神态,可愛非常。
臉紅,越傾顏意識到自己怎就沒有小女兒心思?難道重活一世,臉皮也變厚了?還是當年太後生自己和淩昭的時候,兩人根本就投錯了胎?
春獵已經結束,惜命的昏君越傾顏一直沒忘記追查刺殺一事。明面上肯定會将負責獵場安全的官員罷免,然後再處置一部分人,以儆效尤。但這些到底是沒有用的,暗處的人依舊沒有揪出來。
“查到什麽了?”越傾顏将奏折合上,擡眼看了看秦峰。
“回陛下,當日那謊報的侍衛沒有家人,是個孤兒,長大後就投了軍,平時也少言寡語,不太與人交往。”秦峰将察到的一一禀報,“不當差的時候也只呆在自己的屋裏。”
其實秦峰是個嘴拙的人,平常不太說話,現在說了這麽一長串兒,只能證明一個問題,他什麽也沒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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