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蛇

掌櫃放下茶壺,看了眼街上,“聽說這次絡州大水,皇上很在意,京裏派了不少官員下來。就說絡州吧,大批的醫工和藥物都送了過去。太尉親自派人押送。”

越傾顏點了點頭,那狐貍舅舅到底還是辦事兒的,她的一封信沒有白寫。

“晚櫻,找不到你的堂兄怎麽辦?”容蕭倒了一杯茶,送到越傾顏面前。

找不到秦峰?哼,那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賜婚,讓他斷了許竹青的想法。

“不若一起結伴游歷,你以為呢?”容蕭問道。

游歷的話,她現在的身份可不行,還有一個天下靠她管制呢!“京裏還有家人,哪能那般随性?”

“說的是!”容蕭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家人總是會牽挂的。”

莫名,越傾顏覺得容蕭眼中有些悲哀。“要不一起回京吧?”

“我想想。”

“公子?”一個細細的聲音傳來。

越傾顏看着站在茶肆門口的小個子,“小葉子!”這小太監倒是第一個找到她的人。

“真的是您?”小葉子走到桌前,看了眼容蕭,眼中帶着打量。“快跟小得回去吧。”

看到小葉子,越傾顏知道秦峰他們還在銅州,心裏想着要不要現在就回去,還是在暗中查一下邪教的事。看着坐在對面喝茶,一語不發的容蕭,越傾顏心想還是不要拖人家下水的好。

“容公子,我家裏人找我,不如你與我一道回去吧?”人家對她有恩,到可以趁此報答。

“不用,我跟你回去不合适,對面有間客棧,我住那裏。”容蕭對着越傾顏笑笑,“其實我挺喜歡你叫我魚湯的。”

越傾顏笑了笑,“那我有空再來找你。”說完帶着小葉子離開了茶肆。

Advertisement

茶肆裏沒了說話聲,只有茶水入杯的滋滋聲。“趙晚櫻?京城人,女子。”容蕭擡頭看向對面的客棧。

一個紅衣女子從客棧裏走出來,解開了栓在門前的馬。緊随而出的是一位以幕籬遮面的男子,一身白衣。

白衣男子翻身上馬,朝着不遠處的城門而去。

“掌櫃,再來一壺茶。”容蕭轉着手中的杯子。

越傾顏跟着小葉子往前走着,曲裏拐彎的走了好幾條巷子。“小葉子,你想把我帶到哪裏去?”

小葉子警惕的看着四周,“陛下,這是督主大人吩咐的。”

“宋昀?”越傾顏停住腳步,“他怎麽來了?不是應該回京了嗎?”

小葉子站在幾步以外,“您前幾天無故消失,督主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

越傾顏明白了,那消息必定是眼前的小太監傳的。他就是宋昀放在她身邊的眼線。想想,不太想見這個人,越傾顏轉身想走。

“皇上!”

越傾顏聽到令她讨厭的久違的聲音,挂上笑臉,轉過身,“宋督主。”

宋昀行了一禮,上前幾步,“陛下又想跑去哪裏?”

“朕只是随便走走,體察民情。”作為一個皇帝,越傾顏認為這是應該的。

“陛下體察到什麽了?”宋昀問道,臉上沒什麽表情。

不對!到底誰是皇上?為什麽要将自己的行蹤告訴這賊子?況且那行蹤實在有些見不得人。越傾顏咳了幾聲,“此事說來話長,朕累了。”

巷子的盡頭是一座園子,不大不小,環境清幽,正是宋昀準備的栖身之處。

“陛下,屬下有罪!”秦峰跪在地上,不停地自責,“當日災民實在太多,把您給弄丢了。”

越傾顏被鬧得有些頭痛,這一回來一個個的都對着她說個不停。“行了,下去吧!”

沒有忏悔完的秦峰将一截子話賭在嘴裏,彎着腰退了出去。

還有一個麻煩需要打發,“宋督主,絡州的事辛苦了。”越傾顏揉揉額頭,做出一副疲憊的樣子。

“您去哪裏了?”宋昀顯然不是個好打發的,“整個銅州城都找不到您的影子,還是陛下去了別的地方?”

可不是去了別的地方嗎?被拐子拐了,還被賣了!能說嗎?那英明神武的昏君形象不就沒了嗎?搞不好被人知道是女兒身,天下大亂。

“像這種大災之後,難免不會有人趁機有所異動,朕只是去探探。”結果什麽也沒探出來。也許這一世,在水災這件事情上,處理的還算快速及時,說不定邪教這次根本不會再起來。

“陛下似乎對水災的事太過上心。”宋昀覺得這與平日那個無所作為的皇帝不太像,“可您畢竟沒在市井中呆過,人世間的險惡遠超乎想象。”

宋昀的這句話倒是真的,如果這次不是因為有容蕭,她這個皇帝還不知道有多悲慘?還被買去當暖床的,實在屈辱。

“出來有些日子了,準備準備回京吧!”宋昀在的話,邪教一事不能再查,眼下這邊也算安定了,是時候回去了。

“是!”宋昀微微彎腰,“太子曾經囑托過臣,一定要照顧好陛下,陛下以後還是不要任性了。”

越淩科這個傻子,自己引狼入室不說,還把她往狼嘴裏送。“朕一直都知道宋督主對朝廷的忠心,回京後絡州的有功之人,朕會論功行賞的。”

看吧!明明想掐死眼前的人,面上還要一副你是肱骨之臣的樣子。當皇帝真的好累。

應該是有了秦峰在身旁,越傾顏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初晨的陽光下,越傾顏看着走進來的人,暗中呸了一聲。一個太監卻長着一副世家公子的樣子。

“陛下,準備好了,出發吧!”宋昀一身簡潔利落的衣衫,襯得他格外精神,一張臉更是好看的很。

這麽快?越傾顏看着宋昀,“明日不行嗎?”人家容蕭還在客棧裏等着呢,難道不去道個別?

“都已經準備好了。”

“朕知道了!”這個賊子,眼裏根本沒有她這個皇上。越傾顏甩着袖子,往外走去。

馬車的輪子碾過青石板路,發出吱呀聲。越傾顏掀開車簾,看着昨日呆過的茶肆關着門,街道安靜,想來衆人還沒有出門。

另一邊的客棧也一樣安靜,放下車簾,越傾顏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沒和容蕭道別,他不會覺得她騙了他吧?

“陛下!”馬車外,宋昀騎馬走至窗前,“回京的路要經萬縣,您可有吩咐?”

“改道。”越傾顏開口,“經端州回京。”

“是!”宋昀騎馬往前而去。

端州的事情并沒有完,當初可是受了不少罪,這種危害子民的毒瘤,當然要鏟除了去。

徐家村,當初越傾顏被拐的地方,那座偏僻的院子,被官兵直接圍住,裏面的拐子全部被抓。

“秦峰,救出多少女子?可有個小女孩?”站在山坡上的越傾顏問道,山風吹過,揚起袍角。

“回陛下,只有三名,并無孩子。”對于這些拐子,秦峰也是深惡痛絕,為了銀子,害得人家骨肉分離,死不足惜。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些拐子已經将女子賣了出去。“可有個姓羅的拐子婆?”

“并沒有。”秦峰如實回禀着,“院子裏只抓到五個男人。”

“啓程去端州。”如果羅玉娘還是将女子買入瓊羽樓,那麽最好在風聲走漏之前趕到那裏。

天氣進入盛夏,白花花的日頭烘烤着大地,将路旁的草木烤的沒有精神。

隊伍聽在一片小樹林修整,支起了爐竈。越傾顏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小葉子連忙跟了上去。

“陛下還是不要亂走的好。”小葉子提醒,“這裏荒僻的很。”

“朕只是想找條水溪洗洗手。”越傾顏找了個理由,誰願意和那般渾身汗臭的侍衛在一起?

也許運氣不錯,走了不遠就找到一條山溪。溪水潺潺,清涼見底,緩緩流過圓滑的卵石。

越傾顏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下,腳熱得難受,便脫了靴子,将腳浸在水裏。擡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小葉子,這小太監貌不驚人,身板瘦弱,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刮走,宋昀找這樣的人當眼線?

雙手摁在石頭上,越傾顏身子往後仰了仰,這裏真是清涼舒爽。擡頭可以看見星星點點的碎光穿過茂密的樹冠,樹枝上還有紫色的蛇……

蛇!越傾顏“啊”的一聲尖叫,從石頭上跳下來就跑。回頭看見小葉子愣在原地,也沒做停留,直奔那群帶着汗臭的侍衛。

秦峰聽到皇上喊叫,嗖的一個箭步竄了出去,卻見有人比他動作更快,正是宋昀。

越傾顏從一片草叢中跑了出來,指着身後,“蛇……有蛇。”随後滋溜鑽到宋昀身後。

幾個侍衛看着陛下的形象,默契的散開,說是幫陛下驅趕蛇。

越傾顏也意識到自己正光着兩只腳,頓時覺得較低火辣辣的,可是有要忍住,不能哼唧出聲。

“陛下,先回去,臣為您看看。”說完,宋昀彎腰,“臣背您。”

一個太監服侍皇帝那是應該的,越傾顏卻覺得別扭,想了想還是爬上了宋昀的背。

奇怪的是,宋昀身上并沒有侍衛身上的汗臭,倒是有些清爽。他的白淨的脖頸上帶着一層薄汗,那突突跳動的是他脖間的血脈,如果一簪子劃下去的話……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