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安分的做傀儡
“那你想做什麽?”既然話以說開,也不必再繞什麽彎子,“揭穿朕的身份?”
“臣不會揭穿公主殿下,相反臣還會幫您。”宋昀繼續道,“所以,公主真的不必千方百計的除去臣。”
“你到底想說什麽?”越傾顏自認為很仔細,除了許竹青,沒有一個人可以近身伺候她。
“那年先皇壽誕,臣也見過公主。”宋昀說起往事,“只是您沒在意罷了。在紫門山的時候,臣就覺得您不是勝王。”
越傾顏看着宋昀的眼神,越發的防備。
“公主放心,宋昀不會拆穿您,當日太子走的時候,我答應過他會好好輔助您。”知道越傾顏不會輕易相信他,但是宋昀還是說了出來。
現在還能怎麽樣,宋昀握住了她的把柄,越傾顏哼了聲,直接轉身走遠。原來人家早已看透,她自己還在一邊沾沾自喜。
重活一世有什麽不同?越傾顏覺得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就比如前一世,越淩昭是宋昀手中的傀儡,而這一世則換成了她。
也不知道前一世宋昀是不是也是對淩昭這樣寸步不離,什麽事都伸上一手。現在更是将小葉子直接送來做了她的內侍太監。
傀儡的日子不好過,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出宮,說是德清公主要去遂城,她想去送送,宋昀方開口準許。
越傾顏覺得這個皇帝做的十分憋屈,剛開始明明還有點兒主動權的,現在再看看形勢,不容樂觀。
天氣有些涼爽,日頭卻依舊曬得頭皮發痛。越傾顏帶着秦峰,當然還有小葉子,三個人追到了城郊的小樹林,方才趕上了德清公主的隊伍。
德清的侍女上前,說是長公主在前面的樹下小憩,不讓人去打攪。越傾顏遂一個人輕輕的走了過去。
一陣風過,樹葉沙沙作響,也夾雜着女子的一聲嘤咛。越傾顏當場立在原地,看着不遠處樹下的一對人影。正是德清公主與一男子擁在一起,正忘情的吻着。
震驚不已的越傾顏慌忙藏身到樹後,這事傳出去,皇家顏面何在?而那男子分明是德清府中的那個吹笛子的樂師。
沒有和德清說上話,也不能讓人知道她看了不該看的,只說沒找到德清公主,帶着人回了京城,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難道當日宋昀不讓她往下查是因為這個?要殺陳誠也是為了保住皇家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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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傾顏沒有回宮,直接去了東廠。還是那滿是刑具的院子,再次見到陳誠,他也沒了那日的神情,一雙眼睛充滿不屑。
“陳誠,見到陛下還不叩拜?”曹追在一旁踢了陳誠一腳。
陳誠沒站穩,跪趴在地上,“反正是一死,還不如站着。”
越傾顏将曹追潛了出去,看着陳誠,“你與德清皇姐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上想知道?”陳誠狼狽的臉露出一絲嘲諷,“說出來的話,皇家顏面可保不住了。”
看來德清的事,陳誠是知道的,“說吧!”
陳誠似乎沒想到越傾顏會這樣做,愣了一瞬,便笑了起來:“這越家到底好有個正常的。”
明明是德清的事,怎的又牽扯上了整個越家?“你的那個孩子,應該有四歲了吧?”
陳誠沒了笑,“皇上是想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搖搖頭,越傾顏站到陳誠面前,居高臨下,“朕會保住你的那個孩子,将他們娘倆送出京城。”當日宋昀說過,讓陳誠的女人離開京城,想來也是怕以後留下什麽不必要的禍端。
“你也知道了?”陳誠又笑了一聲,只不過有些無力,“德清這高貴的面具終于撕開了。”
“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總歸前些日子皇姐還是日日進宮為你求情。”可是有誰會知道京城這對最恩愛的夫妻之實演出來的?
“求情?皇上難道不覺得她是在急着讓您徹查,是想将我更早的置于死地?”陳誠冷笑,“您更不會想到,她底下有多少小相公吧?所以,我養個女人怎麽了?”
越傾顏無言以對,她也不敢再繼續查,萬一扯出的不堪更多呢?
“德清和她的母妃一樣,不擇手段,為達目的,誓不罷休。”陳誠說的咬牙切齒,“我不想娶她,她就害我!就像她母妃當年一樣……”
看着說個沒完的陳誠,越傾顏明白了,德清不過是表面高貴守禮,背地裏的生活卻十分混亂。只是為什麽要扯上她那死去的母妃?越傾顏記得她在七歲的時候,德清的母妃就去了。
屋門猛地被人推開,進來的正是宋昀,看着還是控訴的陳誠,他一揮手,身後的人将陳誠拖了出去。
“陳誠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将舌頭割了去!”宋昀瞥了眼陳誠,冷冷的說道。
越傾顏不禁抖了抖,果然宋昀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
“陛下,不是去送德清公主嗎?”宋昀眯眼問道,“怎的跑來這裏了?”
“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對吧?”越傾顏坐到椅子上,嘆了一氣。
“只要以後沒人知道就行了。”宋昀走到越傾顏面前,“陛下只需每日在朝堂上坐着,別的事,宋昀會辦的。”
是啊!安安分分做個傀儡,免得下一次那個被個舌頭的就是她了。
“朕想出去走走。”越傾顏覺得憋得很。
“不行!”宋昀直接拒絕,“您應該回宮。”
“回宮?”本來她是想和宋昀鬥一鬥的,可是到頭來,她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還被宋昀抓住軟肋。
“臣送您回去。”
回宮的馬車上,越傾顏坐在毯子上,“将陳誠的孩子送出去吧!”
宋昀擡頭看向越傾顏,微微點頭。
眼見着秋日的腳步臨近,整個大魏一片安寧,南方災後重建,朝堂上一如既往的因為一些小事争論個不停。
“竹青,朕怎麽覺得這皇宮好像一個大籠子一樣?”越傾顏望着高遠的天空。
“那您當初還義無反顧的投身進這個籠子。”許竹青往越傾顏身上披了件披風,“是想卧龍山了?”
越傾顏點點頭,“再過一個月,應該是柿子金黃的時候,那時候,整個山腰都是黃燦燦的,很好看。”
“我看您是最近沒出宮,憋得慌吧?”
可不是嗎?這都多少天沒出去了?“宋昀呢?”按理說,他不是在東廠就是在宮裏。
“今日沒見着。”許竹青回道。
不在正好,“竹青,準備準備,朕要出宮。”
依着記憶中的路線,越傾顏找到了山林裏的竹屋。她走過去,院中的人正在澆灌着盆栽。
“魚湯!”越傾顏隔着栅欄喊道。
容蕭回頭,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你來了?”他将水瓢放下,走到門前,“這次沒走丢?”
“這不來看看你,還想着你是不是又出門了?”越傾顏笑笑。
“話說回來,是該回家了。”容蕭将挽着的袖子放下,“進來吧!”
兩人走到竹亭裏坐下,屋後竹林随風輕擺,幾片竹葉翩翩落下。
“回家?”越傾顏看看這裏,也就容蕭和一個老者,“你的家在哪裏?”
“東陵。”容蕭将有些亂的發絲理了理,“出來這麽久也應該回去了,看看回去說一門親事,娶個娘子。”
越傾顏點點頭,“以你的年紀是該成親了,家裏給你訂好了?”
“沒有。”容蕭輕輕搖頭,“娶妻當娶心儀之人,當然要自己喜歡。”
“說的也是。”容蕭長得極為出色,想來是個女子都會喜歡吧。
“你還沒說,怎麽跑來這裏了?”容蕭問道。
還不是無處可去?在京裏宋昀的人處處盯着,相當不自在。“秋天景色好,來這賞景,只是天色不早,還是要早些回去。”回去晚了,宋昀又不知道要怎麽陰陽怪氣。
“還想着留你吃飯。”容蕭指着不遠處的水桶,“我還釣了魚。”
“真不行。”到時候宋昀還不将她當成魚活剮了,“改日我為你送行,以往都是吃你的,我應該回請的。”
“說起來,我與晚櫻有救命之恩吧?”容蕭問道,眼中帶着笑,“人家不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
“咳咳咳!”不遠處的秦峰剛喝了一口水,就被嗆得不行,瞪着一雙眼睛看向容蕭,一臉敵意。感情這深山裏的小白臉想打他家陛下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越傾顏幹笑兩聲,“沒想到你還是這麽愛說笑。”
“因為是對着晚櫻你啊!”容蕭看着一直瞪着自己的秦峰,“你準備在哪裏請我?”
“三盛茶樓,兩日後!”到時候就找點兒事打發宋昀去做,省得他老管着她。“現在真的該回去了。”
“說定了,這次不準失約。”容蕭站起身。
“嗯!”越傾顏往門外走去,拉了把怒目圓瞪的秦峰。
漸漸走出竹林,越傾顏回首,容蕭還站在原處注視,見她回頭,對她招了招手。
“陛下,那人不是好人。”秦峰上前提醒道。
越傾顏好笑的看着秦峰,這武夫什麽時候會看人了?“何以見得?”
“他看您的眼神不對勁兒。”秦峰撓撓頭,“就跟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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