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陛下,新貨上架

“見了表哥都不叫嗎?”越傾顏看了看趙晚櫻, 卻見她看向站在窗邊的蘇景岚, “這是蘇姑娘。”

趙晚櫻笑着打了聲招呼,便坐到了趙常胥身旁,“表哥這麽晚不回去, 姑母會擔心的?”

這表妹将來絕對是第二個老娘, 什麽事都能唠叨,擔憂。“吃過了就回去。”越傾顏轉而問趙常胥,“你去過西齊?”

“嗯,去過, 前年和太……大公子去過。”趙常胥回道。

越傾顏點了點頭,趙常胥這個表哥和狐貍舅舅脾氣完全不一樣,做事明白。由于不想做文官, 早早跑去了軍營駐守邊城,也就半年前才回京。

“西齊有幾個公主?”倒是可以跟趙常胥打聽打聽。“适婚的有幾個?”

“有兩個,剛剛過了十五。”趙常胥也聽說過西齊準備和大魏聯姻的事,皇上還未娶親, 自是會關注一些, “六公主據說才貌雙全,母家也很權勢。”

越傾顏哦了聲, 到時候單看是抓住越淩科還是越淩昭了,反正這聯姻她自己是無能為力。

“晚櫻,怎麽不喝茶?”越傾顏看着一旁低頭不說話的表妹。

蘇景岚有眼色,上前為趙晚櫻倒上茶。趙晚櫻又擡頭看了眼這位貌美的姑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加上剛才說了西齊公主的一番話,更叫她胸口憋悶。

飯菜上齊,衆人圍了一桌,越傾顏舉筷,“明日就是仲秋節,大家吃吧。”她夾了些菜送到蘇景岚的碗裏,今晚選花神沒得償所願,想來人還是有些失望吧。

“謝公子。”蘇景岚笑得明媚。

“吧嗒”一聲,趙晚櫻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有些抱歉的笑笑。

“讓竹青給你換一雙。”越傾顏說道,卻覺得這表妹今天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一頓飯吃完,越傾顏讓秦峰将蘇景岚送了回去,自己則和趙家兄妹在街上慢慢往回走。

今晚趙晚櫻的話特別少,越傾顏上次只是說讓她裝病,這樣子看起來就跟真得了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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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蘇姑娘是誰?”趙晚櫻終于開口問道。

越傾顏恍然大悟,這小表妹怕不是吃醋了吧?那要不要順水推舟,直接斷了趙晚櫻進宮的念頭?

“晚櫻!”一旁的趙常胥提醒着自己的妹妹。

沒理會趙常胥,越傾顏看着蘇景岚離去的方向,眼中一片柔情,“只是個苦命的女子而已,性子卻堅韌的很。”柔情中又帶上了一份贊賞。

“陛下,該回宮了。”許竹青實在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仲秋過後,天氣慢慢轉涼,照例的早朝過後,越傾顏坐在桌前看着奏折,每天都是這樣,當皇帝是一件很單調的事情,她覺得以後也要自稱寡人了。

“宋督主,你來幫朕看吧!”越傾顏伸了伸懶腰。

“是,陛下。”宋昀走過來,接過越傾顏手中的折子。

越傾顏站起來走到窗邊,“塞外購得的馬匹已經到了京城了吧?”

“昨日到的。”宋昀在奏折上寫着什麽,“陛下想去看看?”

“不去!”那臭烘烘的地方有什麽好看的。

“西齊使團定好年後來大魏,只是不知道聯姻一事該如何解決?”宋昀擡頭看向越傾顏。

“到時候再說,朕現在要去一趟德清公主那裏。”越傾顏可不願意和宋昀待在一起。

“陛下且慢!”宋昀放下筆,“德清公主應該不在公主府。”

不在公主府,難道又去了莊子?“朕去太後那裏。”

趙晚櫻在泰興宮,見越傾顏進去只是淺淺的笑了笑,道了聲安好。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趙太後說是有些累,去了內殿休息。越傾顏則帶着趙晚櫻到了禦花園。

“晚櫻,你覺得那日的蘇景岚姑娘怎麽樣?”越傾顏問道。

趙晚櫻呼吸一滞,“蘇姑娘秀外慧中,是個挺好的人。”

大家閨秀就是累,裝模作樣,口是心非。“朕也這麽覺得。”越傾顏表現得有些為難,“那你覺得朕将她納進宮裏來,太後會同意嗎?”

趙晚櫻臉上極力挂着笑,“這個晚櫻不知道。”

越傾顏心裏嘆息,這樣傷了趙晚櫻的心的确不好,可是自己又真的給不了她什麽?“把她放在宮外,朕總覺得不放心。”

趙晚櫻只是機械的點着頭,嘴裏再說不出一句話。

但凡是高傲的女子都不會再有想法了吧?更何況是趙晚櫻。越傾顏心裏有些抱歉,可是幾日後她得到了一個震驚的消息,說是趙晚櫻同意嫁去東陵,于蕭至容為妃。

得到消息後,越傾顏直奔泰興宮。

“母後,這是怎麽回事?”本來只想勸退趙晚櫻的,沒想到她竟會答應去東陵。

趙太後看了眼越傾顏,“哀家也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只是說喜歡別的女子。”越傾顏認為自己做的沒錯,“您也知道舅舅一直想送晚櫻進宮,我能有什麽辦法?”

趙太後嘆了口氣,“這孩子怎的如此倔?”

“再勸勸她不就得了?”越傾顏提議,“讓外祖母勸,她的話最管用。”

“晚了。”趙太後搖頭,“晚櫻親自寫信給蕭至容,說是願意去東陵。你舅舅氣的把她給關了起來。”

“是我闖禍了嗎?”越傾顏突然有些自責,如果不是她對趙晚櫻說那些話……

“不是你的錯!”趙太後心疼的摸着女兒的臉,“是那蕭至容就是個煞星,凡事只要牽扯上他,都不會有好結果。”

“蕭至容,他從來沒來過京城,您怎麽知道他不好?”越傾顏見母後眼裏竟然帶着恨意,“他們蕭家一直人丁稀薄,到了他這一代就只剩他自己了,其實也很怪可憐的。”

“行了,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晚櫻性子倔,認準了就會去做,只希望到時候你能好好幫着她。”趙太後無奈道。

“兒臣會的。”越傾顏點頭,“是不是明年大婚?”

“最起碼也要等到及笄之後吧。”趙太後扶着越傾顏的手往塌邊走去,“哀家真不甘心。”

秋風乍起,殘陽如血,禦湖上染成一片橘紅,粼粼湖波,荷蓮已經枯萎。不知何處傳來琴聲,奏着一曲“清風醉”。

“陛下,天涼了,回去吧!”宋昀為越傾顏披上一件披風。

“東陵蕭家為什麽一直不回京城?”越傾顏問道。

“據臣所知,十多年前,蕭家還是每年都會回京的,大概是景玄五年的時候,是最後一次回京。”湖風吹亂了越傾顏的發鬓,宋昀想伸手為她撫平,“那次老東陵王回去之後,聽說王妃沒幾日就去了。倒是聽說他們夫妻恩愛,老東陵王一直癡念王妃,五年後也因病去了,只剩下當時還是東陵世子的蕭至容。”

越傾顏答題算了算,景玄五年她應該才兩歲,這麽說蕭至容接受爵位的時候也才十歲,年紀那麽小,難怪當時先皇直接收了東陵王的兵權。

“希望晚櫻過去能過的幸福吧!”越傾顏攏了攏披風。

“路都是自己選的,至于是苦是甜,只有自己心裏明白。”宋昀說道,“臣不覺得您做的是錯的。”

越傾顏轉頭看着宋昀,她居然得到了這賊子的肯定,是不是這次做的真的很無情?

“陛下,好久沒去東廠看看了,曹追新研究了幾種刑具,要不去看看?”宋昀在一旁請示。

這賊子嗜好太特別,別人都是讓她去賞花,賞奇石,賞名畫,這厮讓她去上刑具?“好啊!”

宋昀笑了笑,“保準陛下會喜歡的。”

越傾顏怎麽看都覺得宋昀笑的有些礙眼,“那就明日午後吧!”

曹追好像又胖了,但是走起路來卻是相當的輕快,一路将越傾顏引到了東廠深處的小院。

樹葉已經發黃,簌簌的從樹上掉落,樹下背對越傾顏站着一個人影,青色蟒袍,正擡手接住一片下墜的樹葉。

這是一幅很美的畫卷,不得不說宋昀長得的确出色,就連身材都沒的說。

仿佛知道來人,宋昀轉身,手指捏着那片葉子,踩着黃色落葉鋪成的地毯想越傾顏走過來。

“臣參見陛下。”宋昀半跪下行禮。

“平身!”越傾顏手一揚。

“陛下屋裏坐吧!”宋昀伸手做請。

越傾顏四下看了看,院中果然添置了一些別的東西,“那是什麽?石磨?”她看見一個磨盤一樣的東西,只是比較大。

“差不多。”

越傾顏狐疑的走了過去,圓石盤中間有一個圓孔,的确是磨盤一樣,只是磨盤上還有兩個鐵環卻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這事碎骨盤。”宋昀指着兩個鐵環,“将犯人的兩只手固定,然後轉動石盤,再将人的手塞到石孔當中,手臂就會一點一點磨成骨肉渣滓。”

心腸歹毒,越傾顏不明白她怎麽就答應來看刑具?就為了證明自己膽氣大?

“陛下,臣有一種刑具還是因為您得到的啓發。”宋昀指着屋裏,“你想看嗎?”

自己何時和刑具扯上關系了?越傾顏走進了屋子。環顧了一下四周,并沒發現什麽,“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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