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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是一具滾燙的軀體,鐘亦低頭就看見這女孩兒已經昏了過去,那雙小手緊緊還僅僅的捂住自己的領口,懷中的人衣服已經被汗濕,甚至連發梢處都在滴着水,臉上原本精致的妝容也花成了一片,可以猜到她經歷了什麽事,鐘亦低聲嘆了口氣,拿過秦君提前準備好的風衣給她在身上。
“我背她從後門出去。”秦君對鐘亦說道:“你先去前面跟蘇家那邊打個招呼,一會兒酒店門口等你。”
鐘亦點頭,扶着施雨童将她放在了秦君的背上,又替那姑娘将風衣拉高了一點帶着幾分歉意對秦君說道:“辛苦君姐這一趟了。”
秦君扭臉看了施雨童一眼,哪怕是已經花了妝容也能看出來這姑娘姣好的面容,這個圈子裏倘若沒有自保的能力,那美麗又何嘗不是一宗罪過?
“蘇臻不會輕易放過她的。”秦君直言道:“這次是這孩子走運,蘇家老爺子最近對蘇臻管教頗嚴,蘇臻不敢在自家地盤兒犯事才讓她鑽了空子,一次沒得手難保不會有下一次,下一次她可就不會這麽走運了!”
鐘亦護着人從後門離開,才回到了觥籌交錯的酒會現場,鐘亦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可那雙熾熱的眼神卻在她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她不可能不管這個孩子,就算是為了還那雙鞋的“恩情”這個孩子她也護定了!
繞過廊柱,中鐘亦從侍者手上拿過了一杯香槟,遠遠的看着蘇臻好像在訓斥那位小蘇總辦事不利,鐘亦抿了一口香槟眸中的厭惡嘲諷一閃而過,想來應該是那位小蘇總打算用施雨童讨好巴結蘇家的太子爺,沒想到竟然會讓施雨童給跑了,那位小蘇總眼下沒法兒跟蘇臻交代,竟然将身邊的女伴往蘇臻那邊推了推,不過看樣子蘇臻并不滿意,依舊是冷着一張臉。
鐘亦看夠了戲,才端着酒杯過去辭行。
“蘇總,找了蘇總好半天可算是讓我找到了。”鐘亦客套的說了幾句官話,又變着法兒的把這酒會給誇了一遍,表示自己很榮幸來這一趟,只是眼下還有些工作尚待處理,只能先行告退。
蘇臻眼下雖然氣兒不順,也不敢在鐘亦面前有所表現,聽鐘亦說要走,忙客氣道:“是蘇臻招待不周,怠慢了鐘老師,我送您。”
鐘亦推辭了幾句,蘇臻只當她是客氣,執意要送鐘亦到門口。
秦君坐在車上看着時間,見蘇臻跟着鐘亦出來的時候,忙回頭看了一眼後座上的施雨童,要是讓蘇臻看見施雨童在鐘亦的車上,那人小肚雞腸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麽亂子,想到這裏,秦君立刻下車,堪堪攔住了蘇臻打算獻殷勤為鐘亦服務的想法。
“怎麽?蘇總是打算做個護花使者?”秦君笑着打趣:“如此正好,我為我們家鐘老師可是操碎了心,眼下有了護花使者,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鐘亦的護花使者那是随便什麽都能做的?蘇臻自覺他是不敢去做這個什麽所謂的“護花使者”,除卻鐘亦那個無法讓人忽視的背景板,單單鐘亦那強大的粉絲團他也不敢随便去招惹,搞不好還把自己給倒栽進去,蘇臻可不傻,他好美人,可也知道什麽人不能碰的,連玩笑都不能開!
而鐘亦就是那種連玩笑都不能随便開的美人!
“秦老師說的哪裏話,是我招待不周,沒能讓鐘老師玩得盡興。”蘇臻客氣的笑着:“只能送送鐘老師,希望鐘老師千萬別生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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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就打算拉開後座的車門,秦君看地心頭一跳,卻不成想鐘亦微微一個側步先一步自己拉開車門,然後站在門口擋住了蘇臻的視線:“哪裏敢再勞煩蘇總,時候不早了,我們一會兒還要去趟工作室,先走一步,蘇總留步。”
“蘇總留步。”秦君立刻反應過來,朝蘇臻點了點頭,借位合上了車門,然後自己又繞到另一邊,坐在了副駕駛位上,從後視鏡看着蘇臻越來越遠,才松了一口氣。
“現在去哪兒?我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被人下藥了,醫院嗎?”秦君往後看了一眼,見鐘亦已經把女孩兒身上披着的風衣給脫了,正在摸着她的額頭,眉心是隆起的一個小山坡。
“把空調關了吧。”鐘亦摸着女孩兒身上火熱的溫度,低聲說道:“她應該是發燒了,先去醫院,看着點路。”
鐘亦開了車窗,燥熱的空氣從外面一陣陣的吹進來,身邊的人既然已經意識全無卻還是十分固執的攥住胸前的那一片布料,她很難受,鐘亦單手攬着她的肩膀,小聲湊在施雨童的耳邊說了幾句安撫她的話,不知道是不是鐘亦的聲音起了作用,施雨童一直緊緊攥住衣裳的手終于松開,然後一把抓住了鐘亦的手,再也沒有松開。
那是一種依賴的姿态,她抓着鐘亦的手,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葉,好像那就是她的所有。
傻子!鐘亦嘆了口氣,任由施雨童抓着她的手,她的胳膊貼着少女滾燙的身體,想起來了施雨童剛才見到她時的樣子,她知道她所在的處境是危險的,明明已經害怕到渾身發抖,明明已經瀕臨奔潰,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讓自己“快走”,難道不應該是“救命”嗎?她到底有沒有點常識?
怪不得會被人欺負,傻成這樣,不欺負你欺負誰?
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人,額頭上的汗并沒有消下來,甚至連嘴唇都被燒地起了皮,鐘亦動了動自己的手腕,發現這姑娘實在是倔強得可怕,先前揪住衣服死都不撒手,現在揪住她死都不撒手,鐘亦想給她弄點水潤潤嘴唇都辦不到,只能求助的看向秦君。
“這孩子也真是可憐。”秦君找了棉簽,按照鐘亦的意思給施雨童潤了潤嘴唇,才坐着一邊跟鐘亦說閑話,一邊等檢查結果出來:“這才多大一點兒,看着還沒成年吧?”
“今年17,花一樣的年紀呀。”鐘亦也跟着嘆了口氣:“差點就枯萎了。”
“17可真夠小的,我記得你17歲的時候,脾氣那叫一個倔,要不是家裏人給你撐着點,你不會比她好到哪裏去。”秦君看着床上躺着的施雨童,跟着嘆氣:“一轉眼都十來年了,你這馬上奔三的年紀,竟然也會做英雄救美的事兒。”
“君姐,我今年28好嗎?”鐘亦不打算再讨論年紀的問題:“結果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着什麽急,等會兒。”
正說着話一個白大褂的女醫生拿着單子就走了進來,把檢查報告遞給了秦君才對鐘亦說道:“這藥是沒什麽大問題的,做個愛把藥性釋放一下就好了。”
“那她怎麽發燒了?”鐘亦皺眉:“這孩子還這麽小,未成年呢,說什麽做愛不做愛的,正經點!”
醫院是私人醫院,女醫生看樣子是跟鐘亦相熟,聞言倒是先笑了:“你倒是想跟人家小姑娘做愛,可惜呀,天不遂人願。她這情況還是比較麻煩的,這催情的藥本來就是個助興的玩意兒,沒什麽大的傷害,就是不做愛,緩緩也就過來了。她不是,她藥物不耐,這藥對她有副作用,所以才會發燒,你看她的脖子。”
女醫生說着就去解施雨童的衣服,手指頭不過才剛剛碰到領口,就被施雨童伸手一把拍開,力道十分大,她神志不怎麽清楚,卻還在固執的保護着自己不被侵害,那女醫生的手背上立刻就紅了一大片,捂着手背帶着幾分震驚的表情看了看鐘亦又看了看施雨童:“我去,鐘亦你混蛋呀,人家姑娘是真的不願意!我艹性子真是烈!”
“滾,正經點!”鐘亦本想趁機抽出自己的手,只可惜,并沒有成功:“她是被人下藥的,不是我!”最後幾個字說得很是咬牙切齒,十分鄭重。
“不鬧不鬧。”女醫生捂着手背湊近了施雨童,不過這次并沒有上手,只是鐘亦看她的脖子:“看見了嗎?那一片紅色的小疙瘩也是副作用,類似是過敏的反應,她得留院觀察,我開了幾瓶藥,輸完之後看看情況再說。
“有危險嗎?”鐘亦以為她是發燒所以才燒的身上通紅一片,沒想到細看之下竟然是起了一身的小紅疙瘩,頓時就有些緊張,怕這孩子會有什麽危險。
“那還不至于,她還發着燒,一會兒再貼個退燒貼,具體情況等到明天看看再說。”女醫生揉着手背:“誰呀,給這麽個小孩兒下這種藥,也不提前試試看看人家受不受得住,整醫院來了吧,真是掃興。”
她就是随口一問,也并沒有打算知道點什麽,對那個圈子裏腌臜的手段她早就見怪不怪了,随便感嘆一句,看了看輸液管的進度又叮囑了鐘亦幾句施施然地飄走了。
鐘亦動了動手腕,還是不能把自己從施雨童的手裏救出來,看樣子這孩子今天吓得不輕,她也不做無所謂的掙紮了,讓秦君先回去休息,反正她也走不了,就是走了也不安心,索性就留下守夜,陪陪施雨童,等她醒來看見一個熟悉的人,也不會那麽害怕。
施雨童是被餓醒的,饑腸辘辘的感覺總是十分得難熬,哪怕身體還是不舒服,不願意睜開眼睛,可是饑餓的感覺還是占了上風,她睜開眼就看見是滿目純白的房間,然後低頭就看見自己的手裏握着一個人,那人趴在她身邊,臉埋在胳膊裏,一頭秀發散落在純白色的床鋪上,清晨有陽光灑下,帶着淡金色的光暈,像是誤落凡塵的仙子。
是鐘亦!
Oh,my god!鐘亦陪我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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