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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亦一反常态的沒有穿她性感的大V領, 純色短袖上面還印着粉色的小豬佩奇, 淺藍色小腳牛仔褲搭配白色板鞋, 馬尾高高的紮着帶着白色的棒球帽, 看起來十分的青春洋溢, 這一身行頭除了帽子全是她從自家媳婦兒那裏借來的,小媳婦兒最近瘦了很多, 兩人的身材也差不多, 鐘亦穿她的衣服也很合适。
大樓前影後擡手看了看時間, 太陽已經出來了, 時間也差不多, 鐘亦摘了大墨鏡往背陰的地方站了站, 掏出手機确定了一下秦君發給她的行程表。
沒錯, 她今天就是出來專門堵吳編劇的。
你不見我, 可以,沒關系, 那我來見你總可以了吧?
鐘亦這一低頭再一擡眼的功夫, 就看見一群人走了出來,打頭的那位着漢服元素的長裙, 披肩的長發随意的用木簪子挽着, 在高樓大廈中間十分的顯眼,正是那位讓鐘亦等了快一個小時的吳編劇,一邊低頭看着什麽東西一邊腳步匆忙。
“你好, 冒昧打擾, 可以聊聊嗎?”鐘亦幾步上前, 見吳編劇沒認出她,便主動摘掉了帽子露出了帽子下的臉,臉上挂着客氣的笑。
吳編劇顯然沒想到面前這般學生氣打扮的人會是鐘亦,呆滞了兩秒鐘,又不可置信的上上下下把鐘亦從頭看到尾才不确定的問道:“鐘、鐘亦?”
“嗯哼,很意外嗎?”鐘亦挑眉,然後不經意的擋住了吳編劇往前走的路:“吳老師工作忙,不介意勻我兩分鐘,咱們說點事兒吧?”
“不、不行。我、我一會兒、要、要去演講。”吳編劇話說的磕磕絆絆:“已、已經、快、快遲到了。”
鐘亦了然的點頭:“沒關系,我送您去,咱們路上聊聊也是可以的。”然後彎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吳編劇:“那、那怎麽敢、勞、勞煩、鐘老師。您、您千萬別、別這樣。我……”
“給吳老師當回司機,我很樂意呢。”鐘亦收起姿勢,主動上前打開車門:“畢竟、吳老師對我、和我愛人似乎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偏見。雖然您的看法您的偏見對我來說是無關緊要的,甚至我根本就不用往心裏去。但是吳老師,我不想您因為這一點點的偏見,就走到一條錯誤的路上,最後把自己的前程耽誤進去,畢竟您先違約再歧視我們同性戀,我這邊是按着不說都是自己背着,您說這兩條不管是哪一條被傳出去對您的名聲都不太好吧?到時候被口伐筆誅,這圈子您說您還混得下去嗎?這演講還會有人願意看?您這書還賣得出去?”
“我、我沒有、沒有!”吳編劇結結巴巴的解釋不清楚,最後倒是文人的傲骨上來了,一揚下巴對鐘亦說:“走、走文熙路到、到文化館,我、我趕時間!”
她一個結巴,實在是說不過出口成章的鐘大影後,自己堵着氣上了車,甚至還挑釁的看了兩眼身邊說要給她開車的鐘大影後,那意思太明顯,你不是要開車嗎?怎麽不去呀?
鐘亦聳肩,她是無所謂的,但是這些人哪敢讓鐘大影後來做司機,這不得趕緊和顏悅色趕緊哄勸着,吳編劇當然知道,剛才那麽說,純粹就是被鐘亦幾句話給堵到無話可說而已。
“你、你想說什麽。”吳編劇拿着自己的演講稿,顯得有點不耐煩:“我、我沒時間跟你這麽、這麽熬着。”
鐘亦覺得很神奇,這位吳編劇連話頭說不利索,既然還敢接演講這種活動,站在臺上不會尴尬嗎?但是顯然人家吳編劇不這麽覺得,演講稿應該是自己寫好又改了好幾遍的,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很重視,讓鐘亦有點佩服,不過佩服歸佩服,該辦的事該說的話,還是不能耽誤的。
“當然是合作的事兒。”鐘亦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以為吳老師應該知道,我們合作那是雙贏的局面,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吳老師這麽任性能給你帶來什麽好處,你這邊任性毀約沒關系,我這邊劇本開天窗也沒關系,但是至于嗎?”
“我、我不會把劇本拿、拿給你拍。”吳編劇神色嚴峻:“你放棄吧。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鐘亦把玩着手上的墨鏡,看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有些不解的問道:“就因為我是同性戀?你們劇作家不都很推崇真愛嘛,難道同性戀的真愛就不是真愛了?”
“不是!”吳編劇扭臉瞪眼咬着唇看着鐘亦:“不、不是!你們是炒作!披着愛情的外衣,行茍且之事!!別、別玷污了愛、愛情,你、你不配!”
鐘亦挑眉,有些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她敏銳的察覺到也許這中間真的有什麽理念上不同的地方,便換了個法子問道:“你不是因為我是同性戀所以才拒絕合作,你是因為覺得我拿這件事來炒作,所以才拒絕我的,對嗎?”
鐘亦公布戀情之後,那是理所當然的就成了熱點,話題讨論度那麽高,說她炒作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什麽鐘亦沒有作品只有花邊新聞的消息,她看看也就算了,但是這種消息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有點越演越烈的味道,比如之前鐘亦半夜三更刷微博看到的那樣。
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意,也許吳編劇是被人誤導了也說不定!
“不、不是。”吳編劇索性直言說道:“你們這些人、今天同性戀明天異性戀有幾個是真的愛情?不過、不過都是拿同性戀當、當噱頭而已,覺得時髦前沿,不玩幾個男人女人就不好、好意思說自己混娛樂圈混時尚圈,搞、搞同性戀又、又不用負責,又不會懷孕,混、混亂不堪,憑、憑什麽拿、拿愛情說事!”
“吳老師這話未免嚴重了。”鐘亦眼峰銳利:“你不過只是一廂揣測而已,憑什麽就這麽武斷的下結論?我承認你說的現象确實有,但、你又憑什麽以為我跟他們一樣?”說到這裏鐘亦反倒是輕松的開了個玩笑:“據我所知,我本人風評還不錯吧,出道這些年也沒什麽花邊新聞,至于我愛人,就更沒有了。”
本來只是調節氣氛的一句話,沒想到得到了吳編劇激烈的反擊:“你、你沒有?呵呵,鐘大影、影後真是好、好演技呀!別以為、以為我不知道你找我的真實目的、就是為、為了跟歐陽凡争、争個高下而已。你們倆的恩、恩怨怨你們、你們自己想、怎麽、折騰就、就怎麽折騰,憑什麽以為我、我們就要配合你?前不出櫃後不出櫃,歐陽凡前腳回國你後腳就出櫃,還說不是、不是炒作?還、還要帶上、帶上一個無辜、無辜的小姑娘,鐘亦、愛、愛情不是手段,你、你于心何忍?”
鐘亦皺眉,覺得這事兒跟她想的又不太一樣:“我跟她有什麽恩怨?”
“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吳編劇這話音落下,車子就到了目的地。
鐘亦還想再說什麽,她人就已經潇灑的下車,鐘亦本想跟過去,但是考慮到這裏人流量太大,并不方便,只好忍住了,車上的司機一路上默默無聞假裝自己自動駕駛,這會兒吳編劇走了,鐘亦還坐在自家的車上,是不是要把她送回去?
“謝謝,有人來接我,麻煩停到前面一點。”鐘亦今天出師不利,有些喪氣。
她不僅沒有搞定吳編劇好像還牽連出了一些其他的問題,鐘亦一頭霧水的同時也理出了一點的頭緒,吳編劇那是職業劇作家,平生追求崇拜的唯有“愛情”兩個字,她可能是以為自己玷污了她心目中的愛情?
鐘大影後想爆粗口,剛被吳編劇拒絕那會兒她确實是想着有她沒她沒什麽所謂的意思,那是她的愛情,跟外人有什麽關系,哪怕到這次來找她之前,鐘亦都本着合作雙贏的目的來的,并不打算跟這位吳編劇探讨自己的愛情。
但是!她現在不這麽認為了,一番簡短且并不怎麽順暢的談話激起了鐘亦內心的好勝心,你不是崇拜愛情嗎,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愛情,羨慕不死你!
“這位美女,換車搭嗎?”施雨童趴在窗戶上,沖對面車裏的人眨了下眼睛:“請你吃大餐哦。”
鐘亦笑:“你怎麽來了?”
“無聊呀,學校今天沒有課,我去工作室找你玩,但是君姐說你出來了。”施雨童噘着嘴:“我就跟她找你來了。”
秦君從那邊伸出頭告狀:“工作室的那幫人一見小童都不好好工作了,我沒辦法就把人給你送來了。”
“事情怎麽樣了?”秦君等鐘亦上了車之後重新打火:“碰壁?”
“嗯。”鐘亦點頭,小媳婦兒靠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覺得吧,換個編劇吧,人才那麽多,總有比她好的,而且我已經不喜歡她了。”
“世間人百态看法,不能活在別人的眼裏。”施雨童繼續說:“她接受不了,那就別接受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也犯不着求她,鐘亦的劇有多少人上趕着想來呢,咱又不缺她一個。”
“你說的不錯。”鐘亦笑着給小媳婦兒糾正觀點:“可但凡有才的人,骨子裏總有那麽些傲氣,她讓我碰壁說明她有能讓我碰壁的實力,我們看重實力。至于你說的那些上趕着找來的,不能說他們沒有實力,只能說他們還不能憑實力立足,需要來和我們合作,但吳編劇就不一樣了,她不僅有實力,而且并不怕得罪我,只有這樣的摩擦和碰撞才能做出好的作品出來。”
“可人家不是不樂意嘛。”施雨童靠着鐘亦的肩膀:“她恐同歧視我們呀!”
“不好說。”鐘亦笑着揉着媳婦兒的頭發:“她總以為我們是炒作,也不是歧視什麽的,劇作家大多都憧憬純潔無瑕的愛情,她只是覺得現在大部分的同性戀都、都……”鐘亦想不出一個合适的能對小媳婦兒講的詞來形容這種混亂且不堪的關系,更不能說這種關系對很多同性戀者來說,已經成為常态甚至是一種潮流,這也是為什麽吳編劇那麽不願意跟他們合作的原因之一。
當然,中間可能還涉及了歐陽凡,只是這個點屬于歷史遺留問題,鐘亦實在想不明就她跟歐陽凡早年間暧昧的那幾個月,吳編劇怎麽會知道,而且看樣子不僅是知道,還把自己歸入了不堪的那一類。
“都很随便?”施雨童了然:“看來她誤會得很深呀。”
“嗯,再争取一下吧。”鐘亦繼續說:“就當是給吳編劇普及一下,畢竟有很多像她這樣的人,總是抱着片面的看法,有像她這樣覺得同性戀很、随便的人,當然也有很多人片面的誇張甚至崇拜同性的戀情,其實,大家只要摘掉有色眼鏡,愛情就是愛情,與性別并沒有什麽直接的聯系。”
施雨童一本正經的點頭,偷偷看了一眼前排的秦君,湊到鐘亦耳邊低聲說道:“好帥呀。”
秦君:……空間就這麽大,我聽到了好嗎?
這就是為什麽一定不能把施雨童跟工作室那幫熊孩子們放在一起,一個兩個聚集在一起犯花癡聊八卦,恨不得主動教教小孩兒床上十八式,也不想想,人家倆那膩歪的程度,用得着你們教嗎?
然而秦君不知道的是,也許真的是教了呢?
吳編劇那裏鐘亦又碰了幾次壁,而且運氣遠沒有第一次那麽好,吳編劇知道鐘亦在堵她之後,就開始躲鐘亦了,本來這些個劇作家就一個比一個宅,除去不必要的活動,能在窩裏宅到地老天荒,鐘亦幾次都沒有逮到人,然後就有點着急了,她這邊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吳編劇那邊就氣哼哼的主動找上了門。
鐘亦很意外,會議室的門才剛剛推開,好幾張支票給她拍在了桌子上,吳編劇面紅耳赤指着鐘亦:“你、你、拿着你的臭錢!我是不會、不會答應的!我的作品也、也不會賣、賣給你!你想都不要想!不、不可能的!”
鐘亦很無辜,她是有點臭錢,但并沒有拿錢去砸這位氣傲的大編劇,畢竟明知道砸不動不如把錢留下給寶貝兒媳婦兒多買幾條小裙子大鑽石劃算,媳婦兒高興了還會主動親親抱抱。
“是我。”一道聲音帶着幾分無奈:“跟鐘亦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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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