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好消息

秦禾淵的房間。

“秦導，這種低級的錯誤你也會犯？”

周嫚都不知道怎麽說他好，只能諷刺地拍拍手：“合同上你都敢讓她提條件？大氣！不愧是秦導，佩服！”

秦禾淵現在是滿肚子的苦水，比黃連還要苦：“我說嫚姐呀，你就別說我了，那當時不是看她梁瑜正紅，人家也沒有跟我漫天要價，就是一點小意見，而且這不是合作嘛，互惠互利的，我尋思着沒什麽問題，就答應了，誰知道她能在進組以後坑我一回！”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秦禾淵組《情緣》這個劇的時候廢了不少的勁兒，這個劇太麻煩了，好演員有大把的好本子可以挑選，人家沒必要跟他在這兒耗時間，次一點的吧，秦禾淵又看不上，他也想過幹脆就找個純新人試試，可試來試去就沒有合适的，新人到底還是嫩了一點，撐不起來這麽大的戲，然後就有人給他推薦了梁瑜。

當時的梁瑜有一部劇正在熱播，人氣很旺，秦禾淵瞅着她演技不錯，長相也合适，就對梁瑜有了意向，還是他親自去談的，當時想着要是梁瑜片酬太高，他咬一咬牙也得給她把這錢擠出來，但是沒有想到梁瑜是意外得好說話，在價錢上并沒有為難他。

“能不好說話嗎？”周嫚抱着胳膊，給秦禾淵揭了底：“她當時才剛從我這兒跳槽，你看的那個正熱播的劇還是我給她攬的，換了新東家，那我手裏的資源肯定不會再勻給她。她那時候空檔期，外面看着光鮮得很，其實手裏沒活兒，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我當時焦頭爛額的就沒有想那麽多，她能答應下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秦禾淵氣得直拍大腿：“她就只提了一條，拍攝時間自主安排，你說我能不答應嗎？”

“能能能，怎麽能不能呢！”周嫚諷刺得毫不留情：“拍你個十年八年的，當然可以。”

“不過我可得先說好，你們怎麽拍我不管，十年八年無所謂。”周嫚話說得毫不留情：“但是！我們家小泉可跟你們《情緣》劇組明确簽了時間的，到點兒我就帶人走，你自己心裏有個數。”見秦禾淵要說話，周嫚立刻在他開口前又說道：“我知道劇組裏嘛，時間這個都好商量，你說你拍的時候時間不趕趟，只要檔期不沖突，我無所謂的，是不是？但是你現在女主都跑了，人家都無限期放你鴿子了，你要幹嘛呀？我們家藝人可沒功夫陪你在這兒玩，你要拍就趕緊趁着這幾個月把小泉的戲份拍拍，要是不拍，我們也收拾東西走人了。”

“我們小角色，可沒有什麽歐美大導演來挖角兒，我們還得一個劇組一個劇組地跑去試戲，可耽誤不起。”

“我說嫚姐！”秦禾淵一拍椅子：“你就別挖苦我了，行嗎？我現在這心裏就跟吃黃連一樣，你給老弟一個面子行不行？這事兒你就幫了老弟行不行？！”

“你想怎麽幫？”周嫚端着茶杯那叫一個慢條斯理：“我看情況吧。”

“嫚姐，話都說到這兒了，咱可都是明白人。”秦禾淵不跟她在這兒繞圈子：“我這劇組不可能在這兒等着她梁瑜！她這次撿了高枝坑我一回，我啞巴吃黃連我認了，以後她梁瑜別在圈裏再碰見我，但凡再碰見我，她就不能落着好！”

“行了行了，可別放大話了。”周嫚搖頭：“人家以後說不定就火遍全球了，您呀巴結還來不及呢，這就是運道，她趕上了。”

“我肯定是不能等她了，嫚姐，我得換人。”秦禾淵嘆了一口氣：“這次我認了，虧一筆就虧一筆，我花錢買教訓了，但是我這劇得好好拍下去，不能黃！嫚姐，我打算讓咱池老師接梁瑜的戲份，你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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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從頭拍起？”

打秦禾淵着急忙慌地來過找她，周嫚就知道他的意圖了。劇組一旦開機，一天的花銷那就跟流水一樣，這個時候梁瑜突然出走，且歸期不定，這劇要是不想黃，那就得趕緊找個接盤俠，重拍之前的戲份！

随時這個工程量也很大，但起碼保證了戲不會黃，趕一趕時間還是能補救的，要是不換人就這麽生生耗着，別說耗不起，就是人家梁瑜還會不會回來那都是兩可的，她今天能走得這麽幹脆，明天請個律師過來簽個支票，這戲就完蛋了，補都沒地兒補去！

要說這麽缺德的事兒，周嫚在圈裏混了這麽多年還真是頭一次遇見，要不怎麽說人家梁瑜是個狠角兒呢，當初跟她那兒跳槽就走得幹脆，現在可好，更幹脆，還真是什麽人都有呀，真不怕哪天栽了陰溝！

“重拍你知道有多困難嗎？”周嫚嘆氣，假模假樣地勸：“要不我說就這樣吧，你這裏裏外外的藝人都得協調工作，不容易，老秦呀，咱就認了吧，我們的錢也不要了，就當是白跑了一趟。”

“不容易也得拍！”秦禾淵直接就拍了桌子：“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

“呦呦呦，我敢不答應嗎？老秦你這脾氣你得改改。”周嫚給他倒了杯茶：“消消火。我們是升位一番，幹什麽不答應呀？那人家男主能願意？人家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人家的檔期就不趕了？這是大家的戲，又不是我們小泉自己的。你說你給個女主我都不要，我是不是傻？我這不是為你考慮嘛？”

秦禾淵道：“這你不用擔心，劇組裏讓我碰見梁瑜一個白眼狼就夠了，還能都是？他們的工作我來做，大家就先辛苦一點，我老秦以後會補償你們的。”

“你看你這話說的。”周嫚拍着他的胳膊：“咱都是老交情了，說這麽客套的話幹什麽？你要用得上我們小泉你就盡管用，別的我不敢說，這一點上絕對沒有問題！”

“行，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定是定了。”周嫚琢磨了一下才說道：“但是這事兒不能就這麽定了，梁瑜那邊理虧，趁着他們那兒還沒有動作，咱們先趕快發一個聲明。就、”周嫚在圈裏混了這麽多年，公關方面也不弱：“你就先道歉！直說劇組等不及她了，要單方面解除跟她的合同，具體賠償事宜由律師出面解決，言辭懇切一定要痛心，然後在結尾表達一下對她的祝福，就祝她飛黃騰達！”

周嫚得意的笑：“梁瑜既然接了歐美大導的戲，用不了多久就該宣傳了，我們先替她預熱一下！”

“行，我馬上讓人準備文案。”秦禾淵鬥志起來了：“不能讓她走得那麽輕松，我明天給劇組的人都給我發微博抱怨去，抱怨完了，我們再開工！”

“還有劇本，你可得再把把關，梁瑜改過的戲我們小泉可不接。”

“那什麽，既然咱都說好了，我這邊讓編劇再做一點修改，還有造型服裝什麽的，我得看着點。”秦禾淵摟了一把頭發，然後掉了好幾根，他苦笑道：“嫚姐你就先讓池老師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咱們重新開始！”

周嫚回來跟池泉說這事兒的時候，方芳也正在八卦，反到了梁瑜的粉絲群，然後就摸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一見周嫚回來了，立馬跳了起來：“嫚姐，嫚姐，有什麽小道消息沒？梁瑜為什麽突然就走了？是不是有高枝呀？”

“小道消息沒有。”周嫚見池泉也在看手機，就伸頭去看，然後就見池泉飛速地把手機扣了起來：“嫚姐！”

“好好，不看。”周嫚心情很好：“我們小泉長大了，談戀愛了，有小秘密了。”

“我沒有。”池泉把手機放了回去。

她剛剛是在跟桃夭聊天，然後就說到了劇組的事兒，桃夭跟她說之前紅昭蘿的事那個梁瑜也參與了，還說她跟副導有不正常的男女關系，池泉讓她別亂說，然後桃夭就表示她聽話，周嫚過來看的時候，剛好桃夭發過來一個表情包，一個跪着的小人，上面寫着：老婆說什麽就是什麽。

池泉沒有談過戀愛，也沒人給她發給這種表情包，就很不好意思，生怕別人看見了要笑她。

“沒有就沒有。”周嫚也不管她，接着說道：“一個好消息另一個還是好消息，先聽哪一個？”

“都沒有區別呀，嫚姐。”方芳說：“好歹區分一下，比如說一個好消息，一個更好的消息。”

周嫚點頭：“知道了，下次我注意。一個好消息，梁瑜退出了，而且除非她這一票就紅到全球去，不然她就徹底得罪了以秦禾淵為圓心的國內新銳導演，那可是中國電影電視劇市場的新生力量呀，短則三年五載，長則七八年以後都是不可估量，但凡有點眼光也不會把事情辦的這麽絕。”

周嫚感嘆：“當初梁瑜要走，我為了長遠打算還留了一線，早知道我就不留了，就她這種自斷後路的走法，她是走不遠的。”

“那這跟咱們也沒有關系呀？”方芳納悶：“這戲不就黃了嗎？我們還虧了呢。”

“不虧，老秦找我就是為這事兒。”周嫚直接說：“另一個好消息，以後我們池老師就是《情緣》的女主了！”

“啊？”方芳明顯吃驚：“可是、這、以前也沒有這麽拍過呀，那不是都得重拍？”

“那是秦禾淵的事兒。”周嫚靠在桌子上：“我們的工作就是審核劇本，這幾天你們先休息，養養精神，然後就是一場硬仗要打。我去盯着老秦把劇本好好拾掇拾掇，可不能馬虎大意，之前那劇本為了符合梁瑜的人設改動了不少，我得親自去把把關。”

池泉整個人還有點稀裏糊塗的，周嫚走了，方芳也走了，都說讓她好好休息，可池泉就睡不着了，怎麽莫名其妙她就成了女主？高興吧，也不是太高興，可這又是她第一次做女主角，就有點擔心，不是對自己能力的擔心，她就是、也說不好。

手機點開又按滅，這個時候桃夭一定睡了，這麽晚打擾她不好。

池泉默默在心裏說服自己，可是過一會兒又打開手機，翻到跟桃夭的聊天界面，上面還是桃夭發給她的表情包，池泉又忍不住臉紅了，摸了摸臉，感覺熱熱的。

然後手裏的手機就震了兩下，表情包下面多了一張圖片。

池泉一驚，手機都差點扔出去，照片是桃夭在浴室裏拍的，一看就是洗過澡的樣子，香肩半露，長發散在一邊，也不知道她是沒穿衣服，還是裹了浴巾，總之從肩膀到鎖骨再往下還能看到一點酥胸，全在鏡頭裏，看得池泉臉紅心跳。

然後就跟過來桃夭一條語音：“阿水快睡吧，想我的時候就看一看，乖。”

語氣纏綿悱恻，池泉下意識地就多聽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