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氯化物

桃夭慌忙之下打碎了池泉手裏的碗, 溫熱的粥灑了一地, 動靜之大饒是李道思也被吓了一跳，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就那麽闖進來實在是太不合适，她姑奶奶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桃夭現在有女朋友了，雖然桃夭是長輩, 但該避的嫌不能少！

“你說什麽”桃夭拉住了池泉要去撿碎片的手，沖她微一搖頭：“別動, 一會兒讓小道士收拾。”

小道士趕緊說道：“秋意蔓！和昨天一模一樣, 葉子全黃, 根又爛了很多, 我的清、根本就沒有用！”

“怎麽會。”桃夭呢喃了一句, 對李道思說道：“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然後拉着池泉就去往後山。

李道思看着她匆忙的腳步，還有她身邊的池泉，一跺腳擡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小人，說了聲：“去！”就見那小人自己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掃把然後開始打掃房間。

姑奶奶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個時候怎麽能帶着池泉去後山！

談戀愛歸談戀愛, 可也不能就這麽任性呀, 萬一讓池泉看見了不該看見的, 那到時候要怎麽解釋全都是麻煩事, 李道思深深懷疑他姑奶奶這一病多半是病糊塗了, 溫柔鄉裏睡舒服了，連自己到底是誰都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桃夭比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誰，她之所以帶着池泉, 那是因為有阿水在，她的靈力多少還能發揮一點兒作用，說不定帶着阿水她就能找到秋意蔓接二連三枝葉枯黃的原因。

只是，行動上多多少少會有些不方便倒是真的。

除了李家人，桃夭并沒有把自己真實身份洩露出去的想法，從前李家人将她的身份當成天大的秘密一樣守護，後來李家一代代沒落，留下一個小不點還是她給養大，這秘密也沒人替她守着了，只是這麽多年得潛移默化，在李家人的熏陶之下，桃夭也學會了要自己保守秘密。

哪怕是阿水，秘密也是不能說的。

至于原因，桃夭早就不記得了，總之，秘密就是秘密，能說出口的那都不叫秘密！

桃園的後山十分別致，在桃園尚未發家之前，桃夭所有的植物都是養在這後山的，東一片西一片，哪裏有地方就往哪裏安置，後來桃園越做越大，桃夭身邊招募的能人也越來越多，才慢慢把一些植物移到了山下的，還像模像樣辦起了植物養護所，只是山上還保留了一些稀有植物，大部分都是瀕臨滅絕，然後被桃夭搶救回來，可能全球也只有那麽兩三株的寶貝。

平時都是桃夭親自搭理，她要是忙就讓李道思來，輕易不許外人進來，桃園人都知道，後山就是禁地。

這個禁地池泉也是聽說過的，她是聽方芳閑聊的時候說起來的，都說桃園的後山上有寶貝，平時桃夭護得不行，就連身邊那個厲害的特助都不允許進去，小姑娘特別好奇裏面都是什麽寶貝，就在池泉耳邊念叨，說什麽保不齊她以後就是桃園的老板娘，老板娘要是見到了寶貝可記得回來跟她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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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上的寶貝池泉是沒有見到。

只是現在已經是深冬了，外面的溫度不說能滴水成冰，那也是零下好幾度的，可這後山卻是完全不一樣，十分溫暖舒适，而且池泉能感覺到這裏的空氣質量非常好，空氣的濕潤度很高。

她雖然不像桃夭那樣對環境的變化那麽敏感，但是現在每天天氣預報上的各種指數方芳也都會跟她念叨一遍，然後再決定要用什麽護膚品，花什麽樣的妝，搭配什麽樣的衣服諸如此類的都是她的工作內容。大環境之下，她對外面的空氣質量早就習慣成自然了，可一到了這裏，就能真實感覺出來差別，外面的空氣質量真的是很差！

這裏，更像是一個天然的生态氧吧，池泉被桃夭牽着，好像置身在數十萬年前的原始森林裏一樣，甚至她感覺自己好像還聽見了似有若無的溪流與鳥鳴，最神奇的是，池泉竟然看到了一棵開滿鮮花的樹！

樹有四季常綠不奇怪，可池泉怎麽看那棵樹都像是一棵桃樹，滿樹的桃花争相搖曳，粉白的花朵像是仙境裏的小精靈，明明沒有感覺到風，卻有花瓣輕輕飄曳，池泉下意識的伸手，果然有花瓣落在她的掌心裏，她仔細分辨過後能肯定這就是桃花。

可是，為什麽，在這個季節裏，還會有桃花盛開

“好看嗎”桃夭捏起了池泉掌心的花瓣，然後當着池泉的面輕輕一吹，花瓣沒了蹤影，那氣息撲在池泉臉上，她果然又紅了耳垂。

“好看。”

眼下不是調情的最佳時候，不然桃夭非把池泉按在樹下逼她求饒，再細細問她到底哪裏好看。

“你沒有看錯，那是桃樹。”桃夭帶着她繼續往前走：“桃園後山上有很多外面沒有的東西，一株桃樹也不足為奇。”

“可是，它在開花呀”這個季節，桃樹開花，不奇怪嗎

桃夭見池泉還是一臉的驚奇樣子，反問道：“這個季節桃樹不能開花嗎”她養的樹，想什麽季節開花就什麽季節開花，後山上就這麽一株桃樹，是除了桃夭之外的，唯一一顆古樹。這樹還是桃夭幼年頑皮時候種下的幼苗一點點長到現在這個樣子的，別人都有兄弟姐妹小夥伴，就她孤零零來去無牽挂，然後她就親手種下了這棵樹，用自己的靈力澆灌，就是希望有一天這棵樹能夠成為她的夥伴，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樹依舊只是一棵樹，唯一與衆不同的便是她能随桃夭心意，不老不死四季開花。

能還是不能，池泉說不好。桃園本來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而且聽方芳說這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家植物養護所，這裏有很多瀕臨滅絕的稀有植物，桃夭致力于植物的保護和研發，那她手裏的桃樹這個季節開花，也是可能的吧

後山很大，池泉走着走着就不認識方向了，她跟在桃夭的身邊，眼前所見到的每一株植物她都不認得，越往裏走，就越淡定，果然一棵會開花的桃樹并沒有什麽稀奇的，她已經見到了各種顏色的花朵，甚至還見到一株花上面有七瓣不同顏色的花瓣，池泉都差點要問問桃夭是不是童話故事裏的七色花，能不能許願了。

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問了，一定會被桃夭笑。

後山上桃夭另外設有障眼法，一般人誤闖進來，也只能看到一些高大的灌木叢，或者是一些比較貴重的蘭品，雖然貴重，但也只是尋常花草。

阿水就不一樣了，桃夭直接就把她帶了進來，池泉見到的很多都是從遠古時期保留下來的植物，是桃夭這麽多年來的心血，她精心養護，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這些花草能再次重見天日。

可惜，這個目标實在是遙遙無期，連她自己都、要不是阿水滋養她，桃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撐多久，又能庇護這麽花草多久。

“回神了。”桃夭拉着池泉過了一道木門：“裏面就是秋意蔓，一種藤蔓，春天開花夏天結果子，她的果子吃了能養顏美容，能到季節我給你摘點。”

池泉跟在她後面順嘴說道：“怪不得都說你這後山上有寶貝，果然有寶貝。”

“寶貝”桃夭果然問道：“那阿水覺得最大寶貝是什麽”

“什麽”池泉的手腕被桃夭攥住，還以為她又要說情話，有些倉促地低頭：“我不知道。”

“最大的寶貝是這裏的生态環境自成一體。”桃夭看着池泉微紅的臉頰，笑道：“你以為我要說什麽怎麽臉就紅了最大的寶貝是這裏的每一株植物都能在這裏找到适合他們生長的因素，這裏就是最适合他們的地方。”這也是桃夭最成功的地方，她用自己的一己之力為這些寶貝們制造了一個最适合他們的家園，他們連在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生态圈，就是最寶貝的存在。

“阿水以為我要說的寶貝是什麽”桃夭沒忍住還是動手摸了池泉的臉：“我是不是阿水的寶貝嗯”

“說話呀。”桃夭不放過池泉，非要一步步逼着她給自己一個答案：“我是不是阿水的寶貝”

“咳咳咳。”

李道思其實早就過來了，一直都十分尴尬地跟在兩人的後面，池泉沒有發現他不奇怪，但是姑奶奶明明就知道他在後面，還非要當着他的面跟他女神調|情，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正事兒還辦不辦了你那草都已經快死了，你還在這裏調戲美人，良心呢！

“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但是路只有一條。”李道思無辜的樣子有點欠扁。

果然池泉立刻把桃夭推開了，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去，有點責怪地看了桃夭一眼，桃夭早就習慣了，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拍了李道思一巴掌：“前面領路去。”

“這是你的園子你還讓我領路”李道思嘟囔：“安的什麽心”

桃夭安的什麽心，除了她自己恐怕在場的兩位都猜錯了。

她纏着池泉嬉鬧，無非就是想多從池泉那裏獲得更多的水資源，她的靈力耗損巨大，支撐自己就已經十分勉力，更別說還有秋意蔓在等着她，桃夭必須盡快調整自己的狀态，而池泉就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方法。

桃夭又不是初嘗情愛滋味，她懂得輕重緩急，兩人要調情也要在合适的時間合适的地點，說到底只是她太饑|渴了，被環境逼得沒有辦法，才一點點喪失了自己的底線，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放|浪的女人。

瞧着李道思看她的樣子，桃夭理直氣壯瞪了回去。怎麽了，那是她的女人，她就是別有目的又怎麽了，你情我願的事，阿水願意，她樂得舒服，既然是兩全其美的事，為什麽不能做

李道思看着池泉因為窘迫多走了兩步，一把拉住桃夭，用兩人能聽到的密語問道：“姑奶奶，你不是真的、真的對她用了真感情吧”

縱觀桃夭這些年的感情，那都是玩過就算了的，李道思看了不少，早就習慣了她身邊來去不一的美人，但是桃夭從未把任何人帶進過後山，這裏是桃夭的秘密小花園，她還另外設有障眼法，可見她的重視程度，可今天，桃夭就這麽順手就把池泉帶來了，好像十分理所當然一樣。

李道思有點摸不準他姑奶奶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以她對桃夭的了解程度，這人看似深情，可其實她的情是由保鮮期的，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情深似海，可轉臉也不過就是陌路人一般。她對池泉跟她對別的女人似乎是有點不一樣，以往都是人家黏着她，三五不時就上門，桃夭從不主動，可她對池泉就很不一樣了，也許是因為池泉的性格太過內斂，就顯得桃夭異常主動，可李道思知道不是的。

桃夭很眷戀她的桃園，輕易不會離開桃園去別的地方，就算有時候要出差，她都吃趁人不注意晚上自己回小樓睡覺，反正對她來說不過只是一瞬的事兒，可這次她不僅跟着池泉去了劇組，還在那裏留宿了好多天，要不是秋意蔓出了意外，李道思毫不懷疑，她會一直都待在池泉的身邊，至于多久，怕是連桃夭自己都沒有一個準數。

她、難道是真的對池泉用了心

李道思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問的：“你不是愛上她了吧”

那可是桃夭呀，愛一個人，她怕是從來都不知道那到底是怎麽會回事！

桃夭跟着李道思放慢了步伐，看着前面的池泉，回答得很随意：“她是我女朋友，我不愛她，難道愛你嗎”

“姑奶奶！”李道思忽然腦中劈過一道閃電，雷得他外焦裏嫩：“你等一下！姑奶奶你等一下！”

這個問題是在是太嚴肅了，李道思一時半會兒總結不會語言，幹脆直接說道：“你都分不清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滋味，你怎麽就确定自己是彎的我的姑奶奶呀！”你可知道你禍害了多少小姬姥！

桃夭見池泉走遠了一點，擡手拖了兩棵樹施了一個障眼法跟在池泉的身後假裝她跟李道思，然後一把扭住李道思的耳朵：“小道士，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就是怕我禍害你女神嗎我還就告訴你了，這人我非禍害不可！我怎麽确定自己是彎的誰跟你說我用确定的你知道你姑奶奶的本體是什麽嗎我還跟你确定什麽彎不彎直不直的，那是你們人類發明出來的狗屁玩意，跟我有什麽關系你姑奶奶看人從來不看性向，我只看她是不是順了我的眼。”

李道思耳朵也不疼了，恍恍惚惚就想起來一個他早就還給老師的知識點：桃花，雌雄同株兩性花。

桃夭說着又慢條斯理地加了一句：“阿水呢，她不止順我的眼，她還順我的心，再跟你說一遍，她就是我的命！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有。”李道思揉着自己的耳朵：“下次能不揪耳朵嗎”

“想得美。”桃夭打算跟上池泉的時候，又被李道思攔住了：“哎，我說你還沒完了是吧”

“我還有問題，剛才揪耳朵那個不是！”李道思表情十分嚴肅，他下意識地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我知道這話說起來十分自私，但是姑奶奶我不怕她愛上你，我怕你愛上她！如果你只是跟從前一樣、我也以為你跟從前一樣。”李道思苦笑了一下：“我會跟你插科打诨，跟你說別禍害我女神，因為我知道如果跟以前一樣，她就只是你生活裏的一味調劑品而已，這樣的調劑品可以有很多，你不會對她們有太多的感情，這些人愛上你是可憐的，所以我老胳膊肘往外拐，替她說話也好怎樣都好。”

李道思深呼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多管閑事，但是有些事我該說還是得說，我們李家也早就凋零了，攏共就剩下一個我。其實按照家族家規該是我爸爸看着姑奶奶你，不讓你走歪路辦壞事，同時也不能讓別的人欺負你，這是一代代傳下來的規矩。我是你養大的，也沒人教過我應該怎麽做，我、我不想你在我這裏出事，任何事都不想，我想我以後可以教我的兒子，我的孫子，讓他們還管你叫姐姐，幫捉蟲子，讓你揪耳朵，看着你調戲美女，我想你一直都像從前那樣養花弄草，只有他們在你心裏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你、”

他是李家人，他會推演命理，他推不出桃夭，可他算出了池泉身上必有情劫！

池泉是人，哪有什麽劫要渡，需要渡劫的只有妖，這個劫十有八九就是應在桃夭身上的！

桃夭的身體越來越差，如果、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劫，她、李道思不敢想，他害怕，如果桃夭真的愛上了池泉，那是不是就說明這劫已經開始了所以她才會越來越虛弱

“不想我什麽”

李道思說得動情，眼淚馬上都要掉下來，可桃夭卻是什麽反應也沒有，她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用着跟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說道：“你不是吃醋了吧怎麽見我對阿水好，你心裏不平衡了你這孩子還真是的，一會兒吃我的醋，一會兒吃阿水的醋，真不知道你到底是長大還是沒長大，馬上都要大學畢業的人，我看你呀，是時候該找個對象處處，不然這樣，我特許你可以談戀愛，但是不許上床。”

“行了，就這麽着。”桃夭有點不耐煩：“淨耽誤我事兒！”

然後一抖袖子就回到了池泉的身邊，好似從未離開過一樣，而池泉也并無所覺，只是覺得這路有點太長了，怎麽走了這麽久還沒有到目的地，桃園的後山未免也太大了吧，卻并不知道，她只是在桃夭的障眼法裏走了一圈又一圈。

“還有多久”池泉知道桃夭帶她來是因為出了點意外，初入後山時的那幾分驚奇散後理所當然地開始替桃夭感到憂心。

先前她就已經累到病倒，可見問題很棘手，萬一再處理不好那要怎麽辦

“前面就是了。”桃夭撤了障眼法，果然就看見前面的藤架。

原本應該翠綠的藤蔓全都蔫頭耷腦垂了下來，有些已經從藤架上掉下來軟綿綿地躺在泥土裏，毫無生機可言。桃夭撿起一片落在地上的葉子，葉子只是枯黃，既無黴點也沒有蟲孔，不是生病也沒有招蟲，她又摸了摸土壤的濕度，是按照要求灌溉的，濕度也是剛剛好，明明之前她已經用靈力滋養過，有讓小道士貼了清風咒，可為什麽，同樣的問題還會再次發生

“能找到原因嗎”礙于池泉還在一邊，李道思的話十分隐晦：“我今天來看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明明之前已經救治過一回，按理說不應該的。”

但凡是桃夭用靈力滋養灌溉過的植物，長勢都很好，輕易不會再招什麽亂七八糟的毛病，要知道那可是桃夭，千年的植物老祖在這兒呢，尋常的小毛病都不會再找上來，可這回不過短短幾天的功夫，就已經是第二次了！

李道思看着桃夭仍然有些蒼白的臉色，有些話他不敢說。

“很麻煩嗎”池泉也撿了一片葉子，手指上沾了一點泥土，剛想去擦，就見桃夭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來一塊兒雪白的手帕出來，細細地幫她把手指擦幹淨：“地上髒，你別動。”

手裏的葉子也一并被拿走了，池泉看着桃夭然後語氣很認真：“我沒有那麽嬌氣。再說，這裏的花花草草都是你親自栽培出來的，這裏的每一寸泥土都是為了這些花草能更好的生長，一點兒也不髒。”

從前她沒有接觸過這些，但是以後她會很期待可以和桃夭一起侍弄花草，這些都是桃夭喜歡的，自然也是她喜歡的。

“想跟我一起做花農呀”桃夭幫她把手擦幹淨以後才笑着說：“那可不行，我們池老師漂漂亮亮是要做大明星的，怎麽可以跟我一起在這兒刨土，太大材小用了，我可不答應。”

“那邊有椅子，你先去坐一下，我看看怎麽回事。”桃夭把人帶到一個小亭子下面：“本來應該讓你好好休息的，但是我需要阿水在我身邊。”

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看着池泉：“阿水在這裏，可以幫助我好好工作，所以就辛苦阿水一下，雖然有點無聊，但是你可以看我呀。”

池泉有點不好意思，她只要看着桃夭就很容易出神，又怎麽會覺得無聊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要阿水親一下才可以。”

桃夭可沒有走，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怎麽能這麽輕易地離開，如果沒有一個親親，她一會兒還怎麽做事萬一中途出了什麽岔子，那要怎麽辦她把池泉放在這裏，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不行，不可以。”池泉的視線略過了藤架那邊的李道思，雖然隔着一點距離，也看不太清楚，但是一想到這裏還有別人，池泉就做不到，她現在也只是能在只有她跟桃夭兩個人的時候稍微主動那麽一點點而已，現在還有別人在，池泉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阿水。”桃夭換了個位子，擋住了池泉的視線，不讓她看見李道思，壓低聲音說道：“他看不見，沒有別人，只有我跟阿水，親一下就好，我聽你的。好不好”

這是什麽一葉障目的想法呀，她看不見又怎樣，那人在那兒是不争的事實，難道她看不見，李道思就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麽了嗎實在是太荒唐了。

“不行，你快去忙，別鬧了，正事要緊。”池泉窘得不行，早知道桃夭這麽黏人，她就不過來了，兩個人的時候她就是臉皮薄一點也都好說，可現在實在是、實在是太為難她。

“阿水，親一下我才能更好的忙正事。”桃夭見言語無法說動池泉，便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俯身過去，幾乎就要親上的時候卻停下來說道：“阿水不親的話，那我一會兒心口疼怎麽辦”

“你別鬧，好好地怎麽會心口疼。”池泉別過臉，努力想拉開距離，可是呼吸卻有點亂。

這是桃夭呀，她怎麽可能拒絕得了桃夭！

果然，就聽桃夭說道：“因為，你沒有吻我，所以會疼。”

“你……”池泉被她的語氣弄得不知道該怎怎麽辦才好，閉着眼胡亂貼上去挨了一下就分開：“快去！”

“哈哈。”雖然只是挨了一下，但聊勝于無，桃夭滿足地起身：“阿水真的好可愛，等我一下。”

假裝自己是個植物的李道思終于把姑奶奶給等回來了，他略顯幽怨地看了桃夭一眼，那意思是你還知道回來呀

桃夭有池泉在一邊助力，靈力勉強可以維系，她往裏走了兩步，看着藤架将池泉的視線擋住，才伸手點了一株秋意蔓，早已枯黃的秋意蔓瞬間又變回了綠色，開始往藤架上爬，桃夭捏了一個催速訣，就見剛剛爬上藤架的秋意蔓再次枯黃，然後從架子上掉了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李道思滿臉震驚：“為什麽又一次”

桃夭蹲在地上，捏點土在手裏，才問道：“每日按次澆水嗎”

“是。”李道思回答得很肯定：“每次都是定時澆水的。”

桃夭再擡手的時候，掌心裏已經聚了一汪清水，她伸出舌尖嘗了嘗，然後眉頭立刻緊皺起來，好像在承受着什麽難言之痛一樣，手裏的水也灑在了衣服上，打濕了衣角。

“是水有問題”李道思立刻問道。

桃夭皺眉點頭，剛才那一口水，她只是嘗了嘗，喉嚨裏就是火辣辣的疼，幸虧剛才阿水親了她一口，不然這會兒桃夭估計又得好一通難受，她看了不遠處亭子裏的池泉一眼，有藤架阻隔，她看不清池泉，卻知道，阿水一定也在看着她，庇護着她。

“水裏的氯化物超标了。”桃夭起身，臉上的神色有些悲憫：“去查查周遭的化工廠，小道士，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解決不了水中氯化物的問題，我的秋意蔓就死在這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