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強吻
葉雨聲推開楚辭。
楚辭站在他身前,目光一點一點沉下來。
一系列相處下來,葉雨聲早就看清了男人陰晴不定的本質,連忙道:“穩住!你先別爆炸,別急,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誤會。”
葉雨聲放心地開口:“首先,我什麽時候和人上床了?”
楚辭本來有所緩和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奇怪:“你沒有?”
“我……”葉雨聲擰眉,“你要我長個處男膜出來自證嗎?”
似曾相識的回答。楚辭怔了怔,“你從來沒有和人……?”
葉雨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時候不開竅,女孩子給我寫情書我沒要,光拿人家巧克力了,不過我有記得禮尚往來,我媽烤小餅幹我都拿星球杯的桶裝着帶去教室。”
“後來我發現我不喜歡女孩子,接着深櫃,再接着高考,大學的時候學習演戲兩頭忙……也沒有炮.友。”
楚辭不是非常明白“星球杯”“深櫃”“炮.友”之類的詞彙,但他基本聽懂了葉雨聲的意思,可是:“你怎麽會跟秦家的人有聯系?”
楚辭深知,要和非同階級圈的人相識,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可說的操作。
葉雨聲猜到了什麽:“你說子期?那天你們見過的,周泰去我家那次。”
楚辭記起那個穿着戲服、冷漠嚣張的男人,“他不是演員嗎?”
“秦家的大少爺,嫡系,出來追逐愛好。”葉雨聲無奈地解釋,“我們是網友轉現實朋友,碰巧同行而已。”
子期給楚辭的印象就是演員。那夜從別墅區出來迎接葉雨聲的人、在公司門口和葉雨聲公然親昵的男人,楚辭都只看得見個隐約的身影。
葉雨聲:“我建了個誇誇群,他建了個噴噴群,有一天我們打聯誼賽……”
楚辭不明白:“誇誇群?”
葉雨聲:“誇誇群就是不管你做了什麽蠢事,都能把你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噴噴群就是不管你遇到什麽好事,都能把你噴得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聯誼賽?”
“線上比賽。大致就是邀請網絡志願者參與,說出自己心中的一樁事,誇誇群負責吹彩虹屁,噴噴群負責往死裏噴,比誰更勝一籌。”
“有點意思。結果?”
“我輸了。”
“技不如人?”
“不是,不怪我,”葉雨聲回想起那樁糟心事,“有個人進來說他郁郁不安,我告訴他盡管放心,我們誇誇群的彩虹屁絕對能吹到他飄到天上去。結果他說他老婆懷孕後查出癌症,他帶着賣房子的救命錢跑了。”
“這不是混蛋麽。”
“所以無論誇誇群還是噴噴群,都開始一陣猛噴……直到把那個人逼退群。”
這也是葉雨聲和子期友誼的開始:子期覺得這群閉着眼睛無腦吹的家夥還算有點下限;葉雨聲覺得那群天天動不動就爆炸式噴人的噴子有時候還噴得有點道理。
楚辭禮貌性地為自己再計較一下:“可是,那天我去接你,你和他那麽親密……”
“我和他是朋友,”葉雨聲道,“子期就是那種類型,表面上是個冷漠不可接近的大暴龍,實際是保姆屬性的男人,非常細致周到關心人。”
楚辭聽到“保姆”兩個字時,面色有瞬間的變化,葉雨聲沒能注意到。
總之,誤會解除。
葉雨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開心了吧?”
楚辭有話堵在心裏,心虛不敢說出來。
“你開心了,該我計較了吧?”葉雨聲的神情冷下來,“你有事直接問清楚不好?我去哪兒去找誰你問我一句會死嗎?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關系只有包養與被包養?你去查一下子期的身份很費勁?我早就說過出賣身體很惡心你忘了?還有,大半夜地把人趕出去很好玩嗎?”
楚辭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放下面子放下習慣性的掩飾心理,坦誠認錯:“我只是不停地假裝不在乎,等真正不在乎的時候已經做錯事了。”
“可是,楚辭,連人與人基本的坦誠和信任都沒有,無論我們是什麽關系,都很難維持下去,”葉雨聲吐出一個字,“累。”
楚辭危機感爆棚:“我保證,這種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
葉雨聲微眯着眼睛,毫不留情:“晚了。”
該生氣的時候不能含糊,這年頭誰還不是個小……王子呢。
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着“別理我,我很生氣”的氣息,轉身就想走,卻被楚辭一把按回牆上,男人幹燥溫暖的手掌擋在他的腦後,護着他不被撞到腦袋。
葉雨聲剛想爆炸,問這家夥現在又想作什麽妖。
猝不及防地,唇瓣上有壓力緩緩沉下來,同樣的柔軟,同樣淡淡的溫度,卻帶着一絲刻意的謹慎和讨好,像是在親吻漂亮易碎的泡沫般——
很輕很柔、小心翼翼的吻。
葉雨聲猛地睜大眼睛。
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按在牆上強吻。
用戶體驗極差。
楚辭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親他一下這件事情就能過去了嗎?
“楚辭,你……”葉雨聲半天沒找出個形容詞。
楚辭罕見地微垂着眼眸認輸:“原諒我。”
“……竟然臉紅了。”葉雨聲怔怔道。
性.癖變.态的金主,陰晴不定的上位者,擅于隐藏和掌控的投資商,口是心非又霸道的男人……楚辭這種人,竟然,會,臉紅???
這件事情詭異到葉雨聲将自己剛才還被強吻的事情抛擲腦後。
他望着楚辭的目光無比微妙。
看活體哥斯拉般的眼神。
楚辭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臉頰,掌心微微發燙。
他假咳了兩聲掩飾尴尬,張口就開始扯理由:“缺氧。”
“別瞎扯,這才幾秒鐘你就缺氧,”葉雨聲戳破他的僞裝,促狹地朝他笑:“承認自己害羞有那麽難嗎?”
葉雨聲發現,男人的年齡和身份十分不對稱。楚辭的相貌出乎意料地年輕,很難相信他這個年紀的人能有如今的成就;但并未有半分幼稚,反而總是帶着一身穩重的禁.欲氣息。
楚辭緩了緩,猶豫着開口:“所以,把東西放下,別走了好嗎?”
“已經打包裝好了,我累了,懶得動,今晚先這樣吧。”葉雨聲的眼眸閃了閃,他的确是藏着別的心思。
楚辭說了那麽多口是心非的廢話,其中有一句,葉雨聲還未消化過來:他到底為什麽留在這裏。
葉雨聲從來都不是誰的附庸,也不可能仰仗某個人的心情或者良心過日子。
楚辭的金大腿再粗,他也不是能攀附的藤蔓。
楚辭拿過水杯到飲水機前接水,從床那頭繞過來。他手“不小心”一抖,大半杯水灑在床單上,滲進毯子。
“……”默默注視全程的葉雨聲幽幽道:“楚辭你還可以再刻意一點嗎?”
( ̄_ ̄|||)拙劣的演技。
“真是很抱歉,不過我願意為我的失誤付出代價。”楚辭放下水杯,回到葉雨聲身邊,一本正經地詢問:“如果我今天晚上不睡覺,你可不可以上我的床?”
作者有話要說:楚先生的道歉方式:來過來我親你一下好了
小葉:親一下就能完事???做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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