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對紀深來說,給鄭厲當周末情人并不難。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鄭厲早上折騰了他兩回就沒再要讓做什麽,而是呼朋喚友玩游戲。不管是現實裏還是游戲裏,鄭厲的狐朋狗友都挺多,沒一會他就拉了一隊人熱熱鬧鬧地玩了起來。

紀深覺得鄭厲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至少這種需要團隊合作的事他從來沒辦法參與。這主要是因為他和白媛媛姐弟倆的矛盾,以前他也不是沒交過朋友,只是他總會連累朋友被白媛媛姐弟倆找麻煩,久而久之他也放棄和別人交好的打算,免得害了別人。

要不是首都離白家足夠遠,他也不會放心地和史平他們交朋友。

既然鄭厲在打游戲,紀深也就放松下來,開始準備下周要給嘉钰上的鋼琴課。既然收了錢,紀深肯定要好好教,他不想辜負龔夫人對他的信任。他認認真真把鋼琴課備好,又把接下來一周要上的專業課都過了一遍,确定自己可以掌握之後才松了口氣。

他的天賦在首都大學并不算突出,所以他不允許自己荒廢時光。

紀深在認真預習專業課,鄭厲卻已經打完幾局過完瘾,扔開手柄覺得有些百無聊賴,不由去紀深房間找人。

看到紀深坐在那看書,鄭厲其實有點意外,因為紀深瞧着認真又專注,完全看不出是在裝樣子。

難道紀深真的跟個高中生似的在看課本?

哪怕走近看清書上的內容,鄭厲還是分辨不出來,因為專業書上複雜的理論和複雜的推演都是他陌生的。

看着專注到沒注意有人在盯着他看的紀深,鄭厲隐約回憶起一些遙遠的東西,他當年好像還真在廣播裏聽到過紀深的名字,好像是說紀深考了年級第一。

後來紀深的名字慢慢就出現少了,也沒再聽白景河一臉驕傲地說紀深成績名列前茅之類的話。

紀深把專業課都預習完才發現鄭厲坐在一旁打量着自己。

紀深愣了愣,根本不知道鄭厲什麽時候進來的。

鄭厲看紀深終于不再埋頭看書,頓時沒了剛才那種“不能打擾好學生看書”的莫名感覺,抄起紀深擱在一旁的曲譜翻了翻。

這玩意對他來說又是另一種天書,和剛才的專業書一樣屬于他壓根看不懂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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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回憶一下紀深有沒有在人前表演過這方面的才能,卻發現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紀深顯然是懂的,要不然紀深不可能把樂譜放在手邊。

鄭厲挨近紀深,湊近一看才發現紀深眼睫很長,輕輕垂下就能遮掩住他漂亮的眼睛,難怪過去他總沒什麽存在感,一張臉明明長得這麽漂亮卻從來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鄭厲扼住紀深的手腕,握在手裏輕輕把玩,口裏問道:“你還學過音樂?”

紀深說:“沒有正經學過,只是以前練過幾年琴。”

他們這一代人小時候大多被父母逼着學這個學那個,聽紀深這麽說鄭厲倒也不覺意外。他改為捏玩紀深的手指,紀深手指修長漂亮,一看就是嬌養着長大的,若不是練琴的話,怕是連點薄繭都沒有。

鄭厲玩夠了才評價說:“在床上不怎麽頂用,下了床倒是挺多才多藝。”

紀深不吭聲。

兩個人都不會做飯,鄭厲帶着紀深出門去覓食。他在讀書首都兩年了,專業沒學進去多少,吃喝玩樂樣樣都精,自然知道哪裏有好吃的。

他載紀深去吃了頓好的,開車繞了個彎到僻靜的地方,要和紀深試試在車上做。

紀深要是早知道鄭厲有這種打算,絕不會和鄭厲出門。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鄭厲已經解開他襯衫衣扣,他現在才後悔根本來不及。紀深軟聲哀求:“我們回去好嗎?”

鄭厲不樂意,都是做,在車上怎麽就不行了?矯情什麽!

他毫不猶豫地堵住紀深的唇,逼着紀深迎合他的所有要求,在車裏要了個盡興。

紀深感覺自己像是落入海裏的飛鳥,随着海浪浮浮沉沉,想要飛離海面卻做不到,還被卷入漩渦之中。他越是想掙紮着飛離漩渦,越是被它帶往漩渦深處,直至通體乏力、眼前才終于變為一片黑暗。

紀深昏睡在鄭厲懷裏。

鄭厲覺得紀深真是掃興,他還沒玩夠,紀深卻已經撐不住了。就紀深這身體也敢給他下藥、爬他的床,真不怕被他做死在床上。

鄭厲替紀深把扣子扣了回去,開車回學校。

紀深都睡過去了,鄭厲在學校呆着也沒什麽意思,把紀深捎回宿舍後就揚長而去。

紀深第二天才昏昏沉沉地醒來,他感覺自己渾身酸疼,擡手摸摸自己的額頭。

有點發燒。

紀深找出藥盒吃了顆藥,感覺好受多了。他起床沖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看着鏡子裏臉色有些蒼白的自己。

鏡子裏的人看起來太憔悴了,連他都有些厭煩這麽虛弱的身體。

他捧起熱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些,這才走出浴室,打算出去找點吃的。

這時宿舍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鄭厲虎着臉走進來,手裏帶着打包的飯菜。

紀深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鄭厲沒注意到紀深的退卻,他擰着眉頭看向紀深蒼白的臉色。

這家夥身體弱得要命,害他昨天離開後玩得不怎麽安穩,今天和狐朋狗友們吃完飯還是反複想起這家夥沉沉昏睡的臉。他擔心紀深要是被他折騰病了回頭要賴上他,所以才叫人做了兩個菜帶回來看看紀深!

鄭厲擱下飯菜,讓紀深坐下吃飯。紀深沒想到鄭厲會特意帶飯過來,愣了愣,乖乖坐到鄭厲示意的位置上。

鄭厲不知道紀深的口味,但記得紀深身體不好,菜色都挑清淡的,主食也是好入口的粥,全是現做的,打開蓋還冒熱氣。

紀深在鄭厲的注視下拿起勺子,猶豫了一會還是擡起頭對鄭厲說:“謝謝。”

鄭厲才不要他感謝,只讓他快點吃別磨蹭。他很嫌棄紀深沒多少肉的身材,硬邦邦地說:“就你這樣的,抱起來那麽硌手,好歹多長點肉。”

他這也是在為自己謀福利!鄭厲對自己的行為找到了足夠多的理由,很是坦蕩地坐在旁邊盯紀深吃飯。

紀深一開始有些不習慣有人在旁邊瞬也不瞬地看着,可察覺鄭厲根本沒有走的打算,他也只能當做感覺不到鄭厲的視線,認認真真把鄭厲打包回來的飯菜吃完。

鄭厲看紀深臉上稍稍有了點血色,很滿意。他最讨厭紀深白着一張臉,看着喪氣得很,他湊近要去親紀深的唇,結果一靠近,卻感覺紀深體溫有點不對。

鄭厲用額頭碰了碰紀深額頭,臉色瞬間變得很不好看:“你發燒了?!”

紀深說:“我吃過藥了。”

鄭厲一把抱起紀深,罵道:“生病不找醫生,自己瞎吃藥!”他抱着紀深出了門,粗魯地把紀深塞進車裏。上回軍訓時醫務室的醫生對紀深的身體毫無辦法,鄭厲直接劃掉了校醫室這個選項,把紀深帶去狐朋狗友家的私人醫院。

別看狐朋狗友是狐朋狗友,家裏的醫院卻不差,保密方面也做得很好,許多名人都會選擇去他們醫院看病。

鄭厲把紀深捎了過去,直接找號最難挂的專家給紀深看。

平心而論,紀深确實是個很難得的複雜患者,不過這次他真沒什麽大問題,只是普通的低燒而已,可能睡一覺就好了。

專家被鄭厲急沖沖地逮過來給紀深看病,還以為是什麽重症,見了紀深一查問,壓根不是什麽大問題。

專家沒好氣地對鄭厲說:“你語氣來回折騰送他過來,還不如讓人在家好好休息!指不定你這一折騰反而讓他更難受。”

鄭厲挨了訓,臉色臭臭的。來都來了,他還是讓專家給紀深做個檢查,這家夥動不動就暈,還是查查比較放心。

有人錢多得沒地方花,專家也不攔着,讓護士帶着紀深去把能檢查的項目全檢查個遍。

紀深每年都會定時體檢,想着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體檢的時候了,當是直接把今年的常規體檢做了也行,很配合地把各個項目檢查了一遍。

還有些項目被放在第二天早上,鄭厲直接讓人安排他在醫院住一晚,紀深也不想再麻煩第二趟,打電話讓史平幫他請個假。

鄭厲也全程跟着做了個體檢。

第二天鄭厲和紀深吃完午餐,體檢結果也出來了。

專家單獨把鄭厲留下說話,讓鄭厲少在床上折騰紀深,醫生不是瞎子,不說看鄭厲對紀深的态度,光是給紀深做檢查時看到的那些痕跡就知道鄭厲對人家做了什麽。

說不定就是他把人弄病的,所以才火急火燎帶人家過來看醫生。

鄭厲翻看着紀深的體檢報告,哼了一聲,很不高興。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胃像貓兒那麽小,體重只有那麽一丁點,做過火點就生病,他這是睡了個祖宗!

可睡都睡了,他能有什麽辦法?

鄭厲覺得自己運氣真背,黑着一張臉去載紀深回學校。

紀深安靜地坐在副駕座翻看體檢報告,除了一些從小到大基本沒正常過的項目,其他都還行。他見鄭厲一路上都黑着臉,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說:“我時不時都會發燒,和你沒關系。”

雖然前天鄭厲在車裏對他做的事讓他很難受也很抗拒,但他不想鄭厲因為他生病而要對他“負責”。

如果他們的床上關系無法避免地要繼續下去,紀深希望下了床以後他和鄭厲不要再有任何牽扯。

他不需要鄭厲的負責。

鄭厲冷哼:“當然和我沒關系,你自己身體差,還能怪到我頭上不成?”他風馳電掣地把紀深送回宿舍門口,扔下紀深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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