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紫霧花契(捉蟲) ...
顧奚亭說起他的老師時, 那雙向來神色寡冷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孺慕之情。
說起他的老師時, 他連神情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少年所有的漫不經心與恣意鋒芒全都收了起來,這跟周雙雙之前印象裏的他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 他什麽時候這樣敬重過一個人。
于是對于顧奚亭口中的老師, 周雙雙又多了幾分好奇。
電視裏那檔綜藝已經正式開始,周雙雙看得津津有味,偶爾還會因為綜藝裏刻意制造出來的笑料而笑出聲。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成月牙兒的弧度,臉頰有淺淺的梨渦顯現, 整齊雪白的牙齒微露。
看得出來, 她的心情很好。
顧奚亭一手撐着下巴, 偏頭看她時,那雙向來寡淡的眸子裏也不由染上幾絲淺淡的笑意。
此刻的她, 全然不同于他初見她時的那副敏感怯懦的模樣。
那時她一見他, 總是戰戰兢兢的,話也說不清楚,像個小結巴似的。
他就沒見她像現在這樣笑過幾次。
可能是因為過早的失去了親生的父母, 致使她太早地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糟糕之處, 後來在周家寄人籬下的生活又讓她變得更加壓抑,讓她過早地學會了隐忍,學會了默不作聲。
周烨然的死, 對于她來說則又是一種深重的打擊。
她才僅僅只有十七歲,在這個世界上,卻已經是孤身一人了。
顧奚亭無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他願意作為她在這個世界上可以依靠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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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的年紀,本該是活潑鮮妍的。
顧奚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周雙雙忙着看電視,但是察覺到他的觸碰,她就撲進他的懷裏,抱着他的腰,看着電視,笑個不停。
她似乎很喜歡這樣的肢體接觸。
或者,這是她獲取安全感的途徑。
顧奚亭任由她抱着,彎着唇角,沒有說話。
手機微信的某個群裏,蘇凜正在對他進行消息轟炸。
蘇凜:@Gu???不理我?
蘇凜:@Gu顧奚亭滾出來!
蘇凜:@舒克舒克舒克
顧奚亭看了一眼亮起來的手機屏幕,面上神色淡淡,并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此時,遠在浔城,正在網上沖浪的齊舒剛結束一局游戲,抽空看了一眼手機,看見群裏蘇凜在艾特他,他一打開群,就看見蘇凜艾特顧奚亭的好多條消息。
齊舒嘴裏叼着麻辣鴨鎖骨,抽空扯了紙巾擦了擦手,戳着手機屏幕打字:
舒克舒克舒克:蘇大哥你就別打擾亭哥了吧?
蘇凜很快發過來一個:?
齊舒慢吞吞地回複:
舒克舒克舒克:亭哥忙着談戀愛呢,誰理你個單身狗啊?
發完消息齊舒就丢下手機,繼續啃鴨鎖骨。
可不是嗎?
這麽多天了,亭哥連他都沒理過:)
這些顧奚亭都沒看見,因為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了,周雙雙剛打着哈欠從他的房間裏走出去,他就拿了衣服去浴室裏洗澡了。
回到自己房間裏的周雙雙洗漱完,躺在床上時,先刷了一會兒微博。
她的微博因為經常會發一些小短漫,這麽一段時間下來,已經積累了有小幾千的粉絲了。
這些天她沒有時間畫畫,所以微博就多了很多催更新的私信。
放下手機之後,周雙雙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着明天要抽點時間畫畫了。
第二天一早,周雙雙被門鈴聲吵醒。
她在被子裏滾了一圈,然後才慢吞吞地起來去開門。
開門時,她正打着哈欠,眼睛裏還懸着點淚花,一看見站在門外的顧奚亭時,她頓時清醒了許多。
她想起來他昨晚說,今天上午要去拜訪他的老師。
“我馬上去洗漱……”她轉身就往洗手間裏跑。
等周雙雙匆匆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顧奚亭坐在桌邊,一只手撐着桌面,手指偶爾敲擊幾下,像是在思考什麽似的。
“吃早餐。”顧奚亭看見她,就揚了揚下巴。
周雙雙點了點頭,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喂進嘴巴裏。
一頓早餐吃完,周雙雙就跟着顧奚亭出了酒店。
郦城作為華國首都,自然是寸土寸金。
而郦城禁宮背後的那片地區,便是郦城最為金貴的地界。
能在這裏置辦下一整套三進三出的四合院,顯然是要耗費不少的財力。
顧奚亭的那位老師,就住在這裏。
站在這座古樸雅致的四合院大門前,周雙雙好奇地張望着,她甚至看見院裏的青綠藤蔓蔓延至了院牆外來,留下一抹亮眼的痕跡。
在嘈雜又煙塵彌漫的都市裏,這裏就好像是一方隔絕在外的地界。
鳥鳴清脆,樹蔭漸濃。
陽光穿透葉片時,炙熱的溫度都被分散開來,落下斑駁的影。
開門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少年,他穿着交領的棉麻質袍子,留着短發,五官很清秀,眼神看起來很幹淨。
他一見顧奚亭,就從略高的門檻裏邁出步子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然後腼腆地笑了一下。
“他是樂堯,我老師的曾孫。”顧奚亭向周雙雙介紹。
周雙雙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那個小少年,她彎起嘴角,對他笑了一下,“你好。”
小少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見周雙雙對他笑,他那張幹淨的面龐頓時微微紅了紅,匆匆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就往院子裏跑了。
“咦?”周雙雙有點懵。
顧奚亭牽着她往裏走的時候,向她解釋,“他生來就不會說話,有點怕生。”
不會說話?
周雙雙一聽,只覺得有點惋惜。
進了院子裏,周雙雙就看見偌大的院子裏竟然掘了一個小池塘,因為季節已至,荷花盛放,湊近看時,還有小巧的鯉魚在粼粼水間穿梭來去。
小池塘邊是木制的小回廊,上頭有青綠色的藤蔓纏繞着,開出不知名的細碎花瓣兒,點綴其間,煞是好看。
樹蔭下,小涼亭裏置着石桌,上頭擺放着一套茶具,還有盛放着水果的小竹籃。
這裏的一切無不彰顯着主人閑淡雅致的情趣,令人細看下來,自得一種閑适趣味。
“來了?”一抹蒼老的嗓音傳來,周雙雙擡眼,就看見屋子裏走出來一位穿着簡單的棉質單薄長衫的華發老人。
他戴着老花鏡,那張經歲月濯染過的蒼老面龐看起來有些莫名嚴肅,他的目光看過來時,冷靜無波。
“老師。”顧奚亭微微颔首,喚了一聲。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在面對這位老人時,帶着幾分慎重。
老人點了點頭,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目光轉向站在顧奚亭身邊的周雙雙身上。
那一瞬間,他的神色似乎有了細微的變化。
“這小姑娘是?”
只是還沒等顧奚亭回答,老人瞥見他手腕上不加遮掩的紫霧花繩,頓時就斂了眉眼,擺了擺手,轉身往裏走,“進來吧。”
誰也沒瞧見他轉身時,眼底隐約洩露的幾絲笑意。
面對這樣氣場強大的嚴肅老者,周雙雙沒由來的就有些莫名緊張,以至于她顯得更加拘謹。
跟着顧奚亭走進去,周雙雙就聞到了一抹淺淡的香味。
像是檀香的味道,但又好像多了點其他的什麽,總比檀香要來的更沁人一些,十分好聞。
老人站在長長的木質書案後頭,扶着眼鏡正在瞧自己案上放着的那幅他剛寫好的毛筆字,同時他又開了口,“你告訴你父君這件事了麽?”
“這件事”指的是他與周雙雙之間的紫霧花契。
顧奚亭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沒有。”
顧奚亭面對自己的老師,一向坦誠。
老人擡起頭,“你不怕他不同意?”
“他不會不同意。”顧奚亭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
老人聽見他這話,那張向來嚴肅的面龐竟然有了幾絲笑意。
他笑了一聲,“你是真長大了。”
站在旁邊的周雙雙聽着他們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談話,只覺得一陣兒雲裏霧裏。
“阿亭來了?”
彼時,門外傳來一抹稍顯滄桑的女聲,帶着幾分顯而易見的笑意。
周雙雙回頭時,就看見門外不知何時已經立着一個穿着素色襖裙,花白的發挽成發髻,笑容可掬的老太太。
“師娘。”顧奚亭應了一聲。
老太太笑着點點頭,目光卻定在了周雙雙的身上。
她走進來,親昵地拉住周雙雙的手,滿眼慈愛,“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這模樣兒生得可真好!”
周雙雙有點不知所措,臉頰有點微微泛紅。
“你說是哪家的?”
站在書案後的老人捋了一下自己花白的胡子,目光瞥向旁邊的顧奚亭時,語氣裏竟難得的帶着幾分輕松的揶揄。
老太太哪裏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她笑出聲,“阿亭眼光可真好。”
“晉言你們師徒倆聊着,我帶着小姑娘去吃些糕點。”
老太太拉着周雙雙的手,根本沒有要放下的意思。
“姑娘不叫一聲師娘?”老太太攬着周雙雙出門時,還在逗她。
“師娘……”女孩兒的聲音細弱,帶着幾分羞怯。
“诶!”老太太高興得笑起來。
“跟師娘說說,叫什麽名兒啊?”
“周雙雙。”
“雙雙啊……這名字好。”
等老太太帶着周雙雙走遠,房裏的老人搖了搖頭,眼底流露出幾絲柔和。
他再擡眼看向自己面前的顧奚亭時,不由問,“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你父君?”
“算算時間,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顧奚亭看向從門外傾落進來的那一片陽光的碎影,琥珀色的眸子裏沒有什麽波瀾。
從他帶着她回到青丘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打算好一切。
他手腕上的紫霧花繩就是最好的證明。
青丘俞青不是個能藏得住事的家夥,他給老顧和塗玉的信要從天外之境送到人間來,最遲,也應該就是今天了。
老顧他倒是不擔心。
只是塗玉……
顧奚亭想起他那位不靠譜的母親,太陽穴就有點隐隐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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