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終于見面 ...
顧奚亭與孟長陵之間的恩怨, 說起來并不算複雜。
多年前, 顧奚亭和孟長陵曾一同幫助天極山追查一個專門靠傷害凡人孩童性命來提高自己的修為的魔修。
彼時,身為青丘少君的顧奚亭與孟氏仙門長子的孟長陵以此任務作為成年歷練任務。
少年意氣, 一腔熱血。
神明之所以為神明, 必須肩負起作為神明的責任。
這是顧景清常常告誡顧奚亭的話。
凡人是神明的子民。
神明享其香火供奉,受其功德。
而同時,神明也應護其安寧。
生死有命,人間筆筆糊塗債,向來是天書都無法敘說詳盡的。
神明雖然無法過多的幹涉人間瑣事, 但除魔衛道, 卻是天道之本。
妖魔害人, 神必誅之。
顧奚亭身為青丘少君,他肩上卻不止擔負着一個青丘的安危。
顧奚亭與孟長陵, 曾經也算做是意趣相投的朋友。
然而那一切都停留在了那個失敗的任務之後。
因為孟長陵的一意孤行, 造成被魔修擄去的十個人類孩童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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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被顧奚亭提前救下的那個小女孩,到最後,由于孟長陵的疏忽, 被那個魔修鑽了空子, 也未能幸免于難。
那是年少的顧奚亭第一次那麽真實地感受到凡人性命的脆弱。
明明前一刻還在拉着他的衣袖,叫他大哥哥,要糖吃的小女孩兒, 下一秒就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他甚至來不及看清她靈魂的顏色。
那種無力感,一如他當初失去唯一的人類朋友時的感覺。
顧奚亭身上的舊傷,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那時孟長陵因為自己的莽撞被吸取了孩童生命力而修為大漲的魔修打成了重傷。
顧奚亭唯有握緊自己手裏那把由他父君親手交給他的“霜塵”, 以一己之力,賭上性命,與之一戰。
霜塵鋒刃深深地紮進魔修的心髒,劍身上沾染的血跡寸寸凝霜。
那一戰之後,他五感盡失,掩埋于蒼山茫茫一片雪色之中。
直到他父君尋來的那一日。
當日勉力一戰使他仙元受損,所以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深受舊傷隐痛的困擾。
但無論如何,他并不後悔當初賭上仙元的決定。
只是從那以後,孟長陵這個人在顧奚亭這裏,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當年任務失敗之後,孟氏仙門就将嫡子孟長陵關去了天外之境的沉神洞裏,這一關就是好多年。
這明面上是懲罰,但是孟氏搶在天極山之前先懲孟長陵,究竟是想真的嚴懲還是出于保護的意思……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總之那麽幾年過去,孟長陵終于是從天外之境回來了。
而他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見顧奚亭。
于是這天在郦城的機場,顧奚亭見到了他最不願意見到的那個人。
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顧奚亭牽着周雙雙的手,在看見對面不遠處站着的那個穿着簡單,面容清俊,帶着幾分書卷氣的青年時,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一瞬冷了下來。
周雙雙感覺到他攥着自己的手力道有點收緊,就擡頭看了看他,又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個陌生的青年。
那是誰?
“奚亭。”青年走過來,那雙眼睛直視着顧奚亭。
顧奚亭盯着他,神色冷淡,面上沒有什麽波瀾。
“好幾年不見了……”青年無所謂他冷淡的模樣,仍然笑着說。
“你來就是為這個?”顧奚亭面無表情地打斷他。
青年怔了一下,臉上的笑意隐下去,他看着顧奚亭的那雙眼睛裏流露出慚愧的神色,半晌才說,“奚亭,這些年,我一直很後悔。”
在沉神洞裏的日日夜夜,孟長陵總忘不了那一張張稚嫩的面龐。
身為孟氏仙門的少主,他有着自己天生的驕傲,而所有的自負與不可一世都在那一年的歷練任務中,成了戳進他心口的利劍。
他為着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折斷了一根仙骨。
雖然勉強接續起來了,卻折損了他父親半生的修為。
而他孟長陵這輩子,也再無可能将修為修煉到大化之境,也失去了長生不老的能力。
他會老,只是要比尋常凡人慢上個幾百年罷了。
只是修為卻是再也無法彌補的了,他失去了依靠自己振興孟氏仙門的可能。
孟長陵垂着眼,臉色稍顯蒼白。
其實折斷仙骨又如何?
他這些年來為之日夜不安的,總是那一條條曾經鮮活的生命。
凡人一生短短數十載,多難得。
可因為他的任性,就葬送了那麽多個小孩子的生命。
被魔修吸取了精氣,他們的魂靈不一定能夠入得了黃泉,或許,當場随風散了也說不定。
如果是那樣的話。
那些孩童,便沒有了來生。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後不後悔,愧不愧疚,這都是些沒有意義的廢話。”
因為生命,不可回溯。
“不是得到我的原諒,你就能獲得解脫。”他一語中的。
孟長陵臉色更顯蒼白,站在原地,似乎有點恍惚。
顧奚亭不再多說些什麽,拉着周雙雙繞過孟長陵就走。
在飛機上時,顧奚亭一直閉着眼睛,像是在睡覺。
周雙雙看出他心情不好,也就沒有打擾他,自己安安靜靜地捧着一本書看。
抵達浔城之後,顧奚亭牽着周雙雙走出機場,在看見蹲在路邊的那個寸頭少年時,他挑了一下眉。
那邊的齊舒很快就看見了顧奚亭和周雙雙,于是他興奮地朝他們招招手,“亭哥!小嫂子!”
周雙雙還是難免被他這一聲響亮的“小嫂子”弄紅了臉。
顧奚亭直接把行李箱丢給齊舒,“你挺閑。”
齊舒嘿嘿地笑,拉着行李箱走在他們倆旁邊,“亭哥我這不沒事兒嘛,就來接你們。”
在坐上出租車的時候,齊舒悄悄拿出手機,給自己老媽發了一條微信:
舒克舒克舒克:我親愛的母親大人,亭哥和他的小女朋友我接到了。
齊舒的母親叫做鄭春雲,是齊家酒坊的老板娘,算起來,也是一只活了有千百年的仙鶴老阿姨了。
這會兒鄭春雲女士正守着手機,看見自家兒子發過來的微信消息,她就立刻給自己的小姐妹塗玉發了微信消息:
春雲:阿玉阿玉!你兒子和兒媳婦兒回來了!
塗玉回複得很快,一看就是守着手機的:
塗玉:啊啊啊雲!!愛你!!【友誼萬歲.jpg】
春雲:我現在就讓我兒子把他們忽悠過去,你等着啊【為友情幹杯.jpg】
塗玉:啊啊啊啊雲!【風雨路上感謝有你.jpg】
鄭春雲女士火速給自己的兒子齊舒下達了指令:
春雲:按計劃行事,注意安全。
齊舒坐在副駕駛,暗搓搓地點着手機屏幕,腦門兒有點冒冷汗:
舒克舒克舒克:我親愛的媽媽……亭哥好可怕的,我怕他事後找我算賬【咬手絹.jpg】
春雲:【好人一生平安.jpg】
“……”齊舒噎住。
這一看就是不容商量的意思了?
想起自己被鄭春雲女士扣下的車,齊舒咬咬牙,決定豁出去了。
于是他試探着開口,“那個……亭哥?”
顧奚亭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我在玉榮餐廳定了位置,給你們接風洗塵……”他回過頭,小心翼翼地措辭。
顧奚亭聞言,似乎有點意外,他盯着齊舒那張臉,語氣有點兒懶,“是麽?”
齊舒被他看得有點兒心虛,但是想起自己那輛剛買不久卻被鄭春雲女士扣押着的車,他只能硬着頭皮,挺直腰杆說,“前兩天我去那兒吃過飯,味道挺不錯,昨天晚上想着你們要回來,就定了位置。”
“去嗎亭哥?”齊舒試探着問。
顧奚亭偏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周雙雙。
周雙雙眨了眨眼睛,在齊舒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她點了點頭。
“先回去一趟。”顧奚亭說了一句。
齊舒轉過身,悄悄地松了一口氣,然後按捺着情緒,給鄭春雲女士發消息:
舒克舒克舒克:我親愛的媽媽,計劃順利進行。
那邊的鄭春雲女士幾乎是一收到齊舒的消息就告訴了塗玉。
等回到公寓,把行李都放好之後,周雙雙就跟着顧奚亭和齊舒去了玉榮餐廳。
只是三個人走到餐廳的三樓走廊裏,站在包廂門口,齊舒卻忽然說自己想上個廁所,讓他們先進去,然後就自己一溜煙兒沒影兒了。
顧奚亭盯着包廂的房門,那雙琥珀色的眼瞳裏光影微閃,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但他無謂地扯了扯唇角,伸手擰開了房門的把手。
果然,裏面那個極大的圓桌邊,正坐着一個穿着素淡連衣裙,長相柔美的女人。
顧奚亭擡眼一見她,琥珀色的眼瞳裏沒有半點兒驚愕之色,反倒是輕哼了一聲。
他就知道。
他這位母親,是一刻也等不得的。
只是……
他偏頭看向自己旁邊,一臉懵懂的周雙雙,不由地擰了一下眉心。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見坐在桌邊的女人驚呼了一聲,然後就迅速站起來,踩着高跟鞋跑過來。
“天啊……好可愛的女孩子!”塗玉女士發出誇張的贊嘆聲。
周雙雙被她握住手的時候,還有點懵。
她還沒搞清楚這個陌生女人究竟是誰。
被塗玉一把推到一邊的顧奚亭擰着眉,有點無奈地開口,“媽,您別吓着她。”
……媽?
???
周雙雙一瞬瞪大眼睛,腦子當場當機。
等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她慌亂無措地開口,“媽……”
聲音半道兒上戛然而止,她臉頰燙得通紅,連忙改正稱呼,“阿,阿姨,阿姨好……”
塗玉女士笑得花枝招展,當場就抱住周雙雙,“叫什麽阿姨啊,叫媽多好!”
這是塗玉第一次真正見到這個傳說中的小周同學。
身量看着嬌嬌小小的,模樣兒俏生生的,五官精致漂亮,那雙杏眼水盈盈的,像盛着星子似的。
塗玉女士難掩激動。
嗚嗚嗚我的兒媳婦兒真的好可愛哦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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