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局

大抵是連勝臉色太可怖,即使秦姜白叫了一路救命,也沒人來救她,最後她被丢進副駕駛座時,又掙紮了兩下,奈何男女力量懸殊,以失敗告終,她徹底放棄了。

連勝轉身坐進駕駛室,拉好安全帶,發動汽車。

本以為秦姜白還會再整出些幺蛾子,不想從酒店出來,她老老實實地坐着,安靜得像換了個人似的。

連勝開始有點不适應,他目視着前方開車,卻在閑空時用餘光瞥了眼她。

她用後腦勺對着他,似在看車外。

可外面一片昏暗,連路燈都少,能看清什麽?

連勝眉頭微蹙,想着是不是剛才自己太兇了,可她也回了一巴掌,這算扯平了吧?那她又為什麽這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正要猶豫着要不要關心一下,秦姜白的聲音輕飄飄地鑽進他耳中。

“勒到我胸了。”

連勝溫情的目光一瞬轉冷。

秦姜白似撒嬌地又叫了一聲,“勒到我胸了!”

連勝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秦姜白擡高嗓門,“我說安全帶勒到我胸了!”

連勝似回應地也提高了點音量,“哦。”

秦姜白皺着眉頭,生氣道:“你不能幫我拉開嗎!”

連勝知道她在說醉話,懶得接茬了,定下神繼續注意路況。

秦姜白又囔囔了一會,見連勝無動于衷,她用力哼了一聲,自己把安全帶解開了。

“你……”

連勝一轉頭,一道人影壓了過來,對準他的喉結,極快極準極響亮地親了一口。連勝受到驚吓,本能地将秦姜白推了出去。

她咚得一聲撞到車門上,不省人事。

而連勝的車也失控溜了出去,所幸旁邊車道沒有車。

連勝死死握着方向盤,額角出了一層細汗,驚魂之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想起秦姜白。

剛剛推她時,沒控制好力氣,該不會把她撞暈了?

他急忙停車,掰回秦姜白腦袋。

還好,她只是睡着了。

他徹底松了口氣。

她以前喝醉了就喜歡親他喉結,沒想到現在還是。

給了他一個巴掌,又親了他一口,而他面對一個睡死的人,卻打不能,罵不能,興高采烈也不能。

總之,他心情複雜地綁她系安全帶。

連勝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胸上。

因為秦姜白穿得是低胸禮服,沒有穿胸罩,而是用了隐形胸貼,雙胸聚攏高聳,壓出了一條很深的溝壑。

會勒嗎?

他不是很了解,也沒體會過。

但還是把安全帶放松了點。

***

喝了那麽多酒,秦姜白怎麽可能不醉?只不過因環境危險,她用最後一絲神志死撐到最後,直到連勝出現,她潛意識裏的警報全部解除,徹底松懈了下來,自然很快就睡着了。

夜風涼爽,吹在着她醉紅的臉蛋,吹散她體內的燥熱。

馬上上高架橋,汽車行駛速度很快,連勝怕她受涼,把車窗關上。

高架很空闊,偶爾遇上幾輛車,道路暢通無阻,跑車的性能一下發揮了出來,同樣的車程用時比別人縮短了一半。

馬上要下高架橋,秦姜白翻了下身,又醒了。

她揉揉眼睛,透過車窗看到高架上上的路燈形成一條光影流線。

她回頭看了一眼連勝。

眸子沉靜,倒映着窗外的燈光,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他英俊的側臉上。

看着看着,她的身體就慢慢挨近,下巴抵在了對方的肩上。

“秦姜白。”連勝警惕地減速。

“嗯?”秦姜白動了動脖子,酒勁上來,渾身發燙,光是臉蛋靠着對方完全不夠降溫,她伸出手在他胸膛腹部摸着,手指繞着衣扣打圈,慢條斯理地解開了一個,又一個。

頭上傳來連勝低沉的聲音,“坐回去。”

她解開了兩個衣扣後,柔軟的手便探了進去,摸在他緊實的腹肌上。

手感不錯,溫涼溫涼的,她很喜歡。

連勝被她摸得欲生欲死,胳膊上還被那兩團沉甸甸的柔軟壓着,他不見得比秦姜白好受,一雙眼眸發黑,如一汪死水不見波瀾,然而抽搐的眼角卻暴露了他的情緒,握着方向盤的手勁不由自主變大。

費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車,秦姜白又有了新動作。

她發現了新玩具——皮帶。

皮帶扣是金屬件,冰涼冰涼的,握在手心格外舒服。

她一開始想拆下來,便對着皮帶一番拉扯,可是解不開,轉而彎下腰,直接把臉貼了上去,還時不時地換個角度蹭。

可是沒多久,她就感到了不舒服。

皮帶下方似有個火球,正在升溫、變大。

頂在她臉上,又熱又硬,十分咯人。

她很不舒服,伸手要挪開那玩意兒,剛剛指尖碰到那布料,手就被連勝死死按在了他的大腿上,力道大地要将她骨頭捏碎。

“擡頭!”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有些渾濁,有些粗魯。

秦姜白嗯哼了一聲,整張臉又壓在了他雙腿之間。

連勝終于把車開進了別墅車庫 ,來不及停正,一頭紮進車庫裏,他就熄了火,把秦姜白擰起來,不想她順勢就抱住了他脖子,又親了他喉結。

他反将她壓在了方向盤上,吻住了她的嘴。

說是吻,卻更像是發洩地咬。

一整晚被她撩撥得渾身欲-火,早就忍無可忍了。

他原只是一時沖動,不想對方熱情回應,瞬間将他理智沖的片瓦不留,在她唇上似咬又啃得好一會兒,才往下轉移。

座椅後仰,秦姜白将他連勝推倒,坐在他身上。

不用他動手,對方比他還急切。

連勝摟着她柔軟的身軀,吻過她的雙唇,她的脖子,她的胸口,一路而下,只覺下-身漲得難受,任她解皮帶。

秦姜白的盤發散了,她習慣性地捋了下長發,半眯着醉醺醺的眼,“車裏還是床上?”

看看這說得什麽話?

連勝已經不清楚她到底是醉沒醉,倒是自己找回了點理智,黑着眼眸與她對視,“我是誰?”

秦姜白:“我管你是誰。”

“……”連勝怒道:“你給我下來!”

“唔……啊……”

可憐兮兮的秦姜白被攆下了車,丢到了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連勝脫下外衣,撿起床邊的衣褲,進了浴室淋浴。

秦姜白包裏的手機響個不停。

連勝隔着流水聲都聽得到,而那人卻睡得很死。

等他從浴室出來,又一輪鈴聲剛剛結束,他從她包裏拿出手機一看,全是秦父、秦母,還有兩個未備注號碼的來電記錄。

連勝的目光停滞在了她的壁紙上,忽然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張她穿着比基尼被一個裸着上身的男人公主抱的照片。

男人有着歐洲人一樣的立體五官與健碩勁瘦的身材,又有着亞裔人種的黑眸黑發,應該是個混血兒。

而照片裏的她笑容燦爛,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明晃晃得,直達眼底,攝人心魄,不是與他相處時逢場作戲的媚笑。

這個耀眼的笑容灼傷了連勝的眼睛,他的面部肌肉一瞬繃緊,臉色漸漸暗沉了下去。

驚訝、惱怒、失望、不甘等情緒雜糅在他臉上。

最後扭曲了面目的他,只是嗤笑了一聲,便按下靜音鍵,似什麽也沒發生得,将手機丢回她包裏。

與此同時,他外衣口袋裏的手機也響了。

是一串陌生數字。

連勝滑開接聽。

“連勝!你把我女兒帶哪裏去了?!”

對面是來自秦父怒不可遏的咆哮。

連勝用肩夾着手機,雙手在用毛巾擦頭發,聲音懶洋洋,“在我家。”

“你現在立刻把她送回來!”

“她睡着了。”

“連勝!”

連勝把毛巾丢到浴室,用手握起手機,聲音涼涼,“她沒事,只是喝多了。”

秦父震怒:“什麽沒事!人被你帶走,你和我說沒事!我警告你不許碰她!我現在就過來接人,要是被我發現你做了什麽禽獸的事,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當個男人!聽見沒有!”

連勝握住手機的手青筋凸起,“你以為我是秦谏?”

秦父冷笑,“你比他好不到哪去,別再打我女兒的主意了,這輩子都別想!”

連勝忍住要把手機砸了的沖動,“秦總,現在幾點了?我要做什麽早做了,還有閑工夫和您電話?勸您也別來了,一來一回折騰幾小時天都亮了,讓不讓人睡覺?我會照顧好她,醒了就送回去。”

秦父沒想到這家夥這麽硬氣,一時無話可說,連勝又道:“禽獸的人不是我,是秦谏,今晚是我救了白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如您先問問秦谏?或者等明天白白來告訴您。”

連勝從未用這種口氣與秦父說話過,只是想起會所發生的事,他心有餘悸,覺得是秦父沒有保護她。

秦父冷哼一聲,“我自然會問清楚,你也給我安分點,不要再纏着我女兒了,她不喜歡你。”

說完這話,他直接挂斷。

連勝仰頭做了幾個深呼吸,壓下胸腔的燥火。

他走回卧室,一瞬不瞬地凝着正在倒頭沉睡的秦姜白。

原來她一直躲着他,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麽,而是她有男朋友了。

當初,他見到她時滿心的歡喜,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早已不在原地等他。

那張合影時不時閃現在腦海中,紮眼更紮心。

偏偏這時候,還要被對方的父親羞辱。

他的心情差到極點。

可當他看到秦姜白就躺在他的床上熟睡時,他又有幾分竊喜。

恍惚間,時光好像回到了過去。

她那會兒很喜歡跑他家寫作業,他坐在地上擺棋譜,她趴着書桌寫作業。

有時寫着寫着就睡着了,他就會把她抱到床上。

他一直認為卧室是私人空間,而床更是不容被別人侵犯的區域,可被她睡了,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麽難以接受。

那時只是覺得這人讨厭的要死,明明告訴她不要這樣,不要那樣,她非要逆着他來,原則、底線一再被她突破,最惱怒得是他有無數次想要捏死她的沖動,卻沒一次下得了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下不了手,只能逞口舌之快。

後來,她走了,而他終于明白這一切的別扭是因為什麽。

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喜歡上這小壞蛋了。

……

燈光在連勝微凸的眉骨投下一片陰影,深陷的眼窩裏透露出少有的迷惘。

這八年他都堅定不移地等過來了,可最後等來的只有人,沒有心。

這八年裏,他腦海中演繹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想過無數種求她原諒當初錯誤的辦法,信誓旦旦等她回來,要把她寵得無法無天,才以解這八年的相思與愛。

可是現在卻算什麽事了?

他的滿腔熱情與愛意,變成了無處安放的廢物。

“秦姜白,你沒有良心。”

連勝恨恨地把空調被丢她身上,把那裸露的後背遮蓋。

***

秦姜白一睡到天亮,醒來時以為記憶出了錯,熟悉的房間布置,還有地上的棋墩與棋罐,書櫃上的棋譜。

這分明是連勝的卧室。

只是那原本放玩具的櫃子裏堆滿了獎杯。

這不是記憶,而是現實。

秦姜白驚坐了起來,下意識低頭一看。

禮服還穿在身上,只是皺成一團,已經不用再穿第二次了。

她下了床,揉着腦袋,剛一開門,就看到連勝從樓梯上來。

他目光轉了過來,神情淡如水,“你醒了。”

秦姜白從門口探出腦袋,往旁邊的房間瞧了一眼,和做賊似的。

“他們不在。”連勝看穿她的心思。

“叔叔阿姨去哪了?”

“不知道,一晚上沒回來。”

秦姜白長長籲了口氣,又趴在門框上道,“我想洗澡。”

她拉了拉那皺巴巴的裙擺,“還想換一套衣服回家。”

連勝面無表地從她身邊走過,在卧室衣櫃裏翻了幹淨的浴巾與毛巾給她,“衣服我找找。”

“還有我能穿的衣服?”秦姜白驚訝,“女裝大佬?”

“我媽的。”說完,他就往旁邊房間去。

“哦……”秦姜白把鞋子一脫,光腳進了浴室。

卧室門又開了,傳來連勝的聲音,“衣服放床上了,洗完下樓吃飯。”

“好!”

秦姜白裹好浴巾出來,打開鏡前櫃的第二層,拿出電吹風吹頭發。

以前她沒事就往連勝家跑,熟得和自己家一樣,她甚至還在衛生間抽屜裏塞過備用衛生巾。

鏡上的水汽逐漸散去,秦姜白驀地發現胸口正中央有塊污漬。

她擦了擦鏡子,又揉了揉胸口,再湊近仔細一看。

不是污漬,是塊印子。

淺粉色,像是淤青,但形狀又有些奇怪。

一偏頭,發現脖子上也有。

還不止一處,比胸口的明顯,紅的發紫。

她解開浴袍,光着身子站在鏡前檢查了一遍,好在沒有發現其他地方有異樣。

秦姜白凝着鏡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昨晚喝斷片了,她想不起任何關鍵信息,腦子中只記得一件事,回頭一定要弄死秦谏。

她吹好頭發,換了衣服下樓,熟門熟路地走到餐廳,見連勝在桌前吃早飯。

對方聽到響動後擡頭,指了指對面座位,已經給她準備好了牛奶和面包,還有一碗粥。

秦姜白坐下,喝了一口粥,擡頭看着對方,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胸口有塊印子。”

話剛落,連勝嗆了一口牛奶,好在有玻璃杯阻隔了秦姜白的視線,她沒看到他的小動作。

可是,秦姜白都認識他多少年了,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就很有問題,更何況她看到他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絕對有鬼。

秦姜白瞬間暴跳如雷,“你他媽活膩了居然敢打我!”

連勝:……????

作者有話要說:  連勝:是我親的。

秦姜白:呵呵,你不如說是狗啃的,我還相信點。

連勝:老子活的還不如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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