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可以可以可以

從便利店回來，顧糖和許飄飄的心情都非常複雜。

“剛剛那是什麽情況，”許飄飄拍了拍胸口，“雖然覺得挺有趣的，但是又有點奇怪。”

“有可能是粉絲什麽的，”顧糖猜測，“咱們兩個人有優秀到一期節目就收獲到這麽真情實意的粉絲嗎？”

“那是站姐，”還沒有開工，攝像小哥一邊擦拭鏡頭一邊回答，“節目組規定學員是不能和站姐有互動，你們要注意一點。”

“哎？”顧糖一臉意外，“原來你們可以說話的？”

平時根本沒有見過他們開口來着。

“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我們好歹也是人類，想說話是人之常情。”攝像小哥表情有點微妙。

換了節目組的衣服來到A組訓練室，平時25個人的時候還算可以，5個人反而有點空蕩蕩了。

許飄飄和盧一景關系不太好，主動站在隊伍的兩頭。

顧糖沖着身邊的女生笑笑，對方也笑得客氣，并不太想和她接觸的樣子。

她和許飄飄的人緣一直就沒好過，顧糖倒是不太在意這事。

ABC三組，每個老師成為班主任一樣的角色，進行PK。

按照顧糖的想法，來帶A組的要麽是性格強勢的楊雅，要麽是老資歷的劉偉偉，怎麽都想不到，進來的人會是陳星。

不得不承認的是，陳星是三個老師中最受歡迎的，他一進來，原本沉默的A組頓時歡騰起來，掌聲格外熱烈。

單獨面對一群女學員，陳星又開始不好意思，但是他有一種作為老師的擔當和堅定，于是他咳了一聲，“同學們好啊，這段時間由我來帶領A組的學習。”

掌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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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最用力的那個女生沖他比心，“星星老師，愛你喲，啾咪~。”

有了她起頭，其他女生也紛紛比心示愛，試問誰不喜歡調戲帥氣又可愛的小哥哥呢？

陳星連連後退，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完了，他管不住這群女生！

這一段時間的訓練比第一階段要痛苦和枯燥很多，老師們的要求突然指數倍數增加，最經常說的話是，“你們還想留下嗎？”

緊張的氣氛帶動所有，深夜練習已經成為了常态。

備受關注的A組，承擔着比其他人更多的壓力。

顧糖和許飄飄來到訓練室的時候盧一景果然已經在訓練。

盧一景的工作态度和業務能力顧糖都是服氣的，自從她知道自己在聲樂方面不如許飄飄後就拼命在練習，經常得到劉偉偉的誇獎。

盧一景和許飄飄的關系依舊不太好，但已經是一個組的了，想要贏當然還是要所有人一起努力。

許飄飄剛進門，作為組長的盧一景已經開始命令口吻，“你們兩個人去練習舞蹈，昨天不是又換了隊形嗎，有沒有記住？”

顧糖和許飄飄忍了這一刻，乖乖去訓練。

盧一景遠遠地又飄來一句，“記得少吃點，控制體重。”

這個話題再一次直戳兩人的死穴。

超負荷的訓練讓本來就能吃的顧糖和許飄飄經常餓到發神經，曾經還商讨過在院子裏抓到鳥烤着吃，在院裏被楊雅老師逮了個正着。

“等這個節目結束了，”許飄飄在盧一景看不到的地方放狠話，“我一定找人把她頭套着麻袋打一頓。”

“姐姐，穩住，我們現在在上電視！”顧糖被她嚣張的行為吓了一跳。

和之前不同，第二階段是直播形式，一舉一動都有可能記錄在鏡頭。

“反正我已經是那種老大哥形象了，我什麽都不怕，”許飄飄已經放棄了形象管理，“我只想在合法範圍內打她一頓。”

顧糖更加緊張：“根本不存在合法範圍內打一頓的選項！回頭是岸！”

盧一景遠遠看到顧糖和許飄飄兩個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就知道沒說她好話，“你們是不是記不住呀，不會的話問吶，我教你們！”

許飄飄立刻炸毛，壓低聲音對拽着她不松手的顧糖說：“你聽聽，你聽聽她說的是人話嗎！”

顧糖拉着她胳膊的手臂更加用力，生怕自己這個鉛球冠軍拉不住她，“大哥，忍一忍海闊天空。”

然而許飄飄确實不是她能拉的住的，她已經做作且優雅地直起腰，緩緩開口，“那多不好，我們怎麽能耽誤你練習唱歌呢，你唱歌方面确實還有許多可以進步的地方，不知道可以問我呀。”

……出現了！這種互相都是言外之意的高級對話！

許飄飄和盧一景兩人還在對視，空氣中彌漫着硝煙的氣息。

姐姐你們都這麽強硬的嗎？好歹維持一下表面的和諧吧。

楊雅老師推門而入，看到許飄飄和盧一景後燦爛一笑，完全沒有感受到不對勁的模樣，“不愧是A班呀，一大早起來就這麽有幹勁。”

楊雅老師，你顯然在推波助瀾，增加緊張氣氛。

楊雅老師這段時間教給大家最多的就是——氣場的訓練。

“簡而言就是裝X，同樣的動作，為什麽人家做出來就像專業舞者，你做出來就像被電棍襲擊，”楊雅表情嚴肅，“都是有原因的。”

顧糖真的是一個笑點低的，即使在這個所有人都非常嚴肅的關頭，她也能因為這種爛比喻而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楊雅對上顧糖的視線，顧糖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來來來，顧糖你是學表演的，來給大家展示一下你是如何展現這個狀态的，”楊雅拍着手讓顧糖站到前面，“上一次你的表情還可以，表演節目就需要那種做作又浮誇的感覺，容易讓觀衆有代入感，和你演廣告的時候非常相像。”

想到那個飲料廣告每次打開節目組的視頻就能看到，甚至還占了二十秒，顧糖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每天過得渾渾噩噩。

顧糖沒有時間去和顧富貴扯皮，也沒有時間關注尹凡的情況怎樣，是否度過難關。

節目組的微博人氣投票早就開啓，票數一直處于保密狀态。

顧糖剛開始還會因為漲了粉絲而高興，有人罵了自己而難過，後來經常忘記登陸微博。

去小賣部的時候依舊會遇到自稱“媽媽”的姐姐們，拿着牌子嘴裏大喊加油，恨不得沖過來給她們打氣一樣。

每個組選擇的曲目都不同。

小組成員早先為了想要什麽風格的曲目不歡而散，比賽前一小時五個人手疊在一起，是緊張的顫抖還有汗水。

盧一景作為A組的組長，看向組員，“我們不一定能夠做到最好，但是我們已經是最努力的了。”

不得不承認，盧一景最為隊長是稱職的，她讓整個團隊的實力和凝聚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穿着表演服，坐在準備間。準備間有用來給選手直播的電視。

主持人除了霍紫嫣還有一位娛樂圈的老資歷主持人——謝洋。

謝洋的出現讓後臺準備的學員們發出同樣的驚嘆，“哇——，是謝老師！”

“謝洋都來了，”許飄飄悄悄感慨，“ZE娛樂這次花了大錢啊，我怎麽覺得這節目裏最大的敗筆是我們這群學員。”

“為了打造九億少女的明星夢的話題，”顧糖也壓低聲音，“顯然我們足夠親民，這是好事。”

和主持人們井井有條，從容不迫相比，後臺簡直亂作一團。

“A組準備！你們是第一個上場的！”副導忙碌地安排，“和彩排的時候一樣，不要亂跑！”

提前站在升降臺的位置，有點說不出的悶熱。

從這個位置能夠聽到謝洋大喊：“接下來讓我們把舞臺交給女孩們！”

粉絲們尖聲吶喊出她們的名字。

顧糖聽得到了自己的名字，是非常奇妙的一種感覺。

音樂響起，升降臺緩緩升起，她們出現在舞臺的正中央。

藍色和白色的燈光交替打在空中，像是揉碎的星光。

耳邊是炸響的音樂聲以及震耳的尖叫。

顧糖在這一刻卻格外清醒。

顧糖眯了眼睛，站在她的位置能夠看到舉着那個巨大粉紅色燈牌，和別的觀衆看起來格格不入的西裝啤酒肚男人。

他張了嘴樂呵呵的，拼命晃動燈牌，生怕顧糖看不到一樣，燈牌上還不倫不類地鑲了一圈玫瑰花，搖一下掉三朵。

顧糖母親在她出生後就離開了家，那時候家裏是窮的，顧富貴一邊帶孩子一邊賺錢。

顧富貴是小城鎮出來的，為了更好的教育資源而帶着顧糖來到這個對他而言是大城市的地方打拼，活着就已經是艱難。

他曾經錯過顧糖很多個時刻，第一次會自己穿衣服的時候，第一次獨自從幼兒園門口回到家裏時候，第一次開家長會的時候。

後來生活質量提高，顧富貴又變得忙碌，非常忙碌。

顧糖一直都是好養活的，沒有人管也能開開心心長大。

別人的父母怎麽疼愛孩子她從未想過。

顧糖以為顧富貴不在意這些，顧糖也以為自己不在意這些。

音樂，燈光，尖叫，空氣中彌漫的霧氣。

一切成為混沌的背景。

少年時期的顧糖抱着書包在雨中奔跑，目光曾落在那些經過的大人，不知道有沒有一個撐着傘的也在找她，直到她回到空蕩蕩的家。

我以為你還在匆匆忙忙前進，我未想過你會停下來，你會在這裏回頭看我。

雨水停歇，太陽露出，霧氣被太陽驅散，舞臺上的我有幸被你的眼瞳記載。

這是無與倫比的，驚喜。

光束落在顧糖身上的時候，顧富貴喊她名字最大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顧糖：“這圈玫瑰花是怎麽回事……”

顧富貴：“這個霓虹燈看着不太有錢，我加了幾圈花圈。”

顧糖：“等等，你重新給我說你舉了個什麽？？？你說清楚！”

許飄飄：“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顧糖：“你可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