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理智？理智！

在日常生活中，自家的父母總喜歡拿別人家的孩子跟自己比，比如“你看你，別人學習成績這麽好，你就不知道努力一下？”“你看人家的孩子回家了還知道幫家裏人做家務，懂得體諒父母，你看你……”這種之類的。

而我的生活更是慘不忍睹，不僅要和別人家的孩子比，還得和自家的妹妹比，為什麽妹妹又漂亮，學習又好，還懂事，你看你，一回家就往狗窩裏鑽，而且還不帶洗的，能不能學習一下你妹妹啊？

所以我的選擇就是不反抗。俗話說得好，死豬不怕開水燙，你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嗎？

“請不要讓我就此離去，等待與你再度相遇。Ah-Ah-Ah-Ah……”

五月的天空依舊是亮得很早，随着周圍的公雞開始打鳴，萬物都從沉睡中複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我的卧室，頭頂上的多啦A夢開始劇烈地抖動，我伸手想要把它拍停，但，不管怎麽摸也摸不到，怎麽回事？

“哥哥，起―床―了。”

一陣震耳欲聾的叫聲撕破我的耳膜，感覺整個人就像是被丢進了涼水裏，瞬間清醒。陳氏叫人法。

穿着萌萌噠睡衣的妹妹，将吵鬧的鬧鐘放在懷裏，笑眯眯地看着我，這對于睡慣懶覺的我來說簡直就是惡魔的微笑。看了看旁邊毛都立起來的大七，我稍微安慰了一下，順便撫平自己已經有些炸毛的頭皮。久違的感覺，初中沒有遲到還是拜妹妹所賜，被評了一個最佳全勤獎。

“等一下，你，先讓我清醒一下，我找一下元神。”氣運丹田，定。

“哥哥，你每天早上都起得這麽晚啊？”看着面前宛如天使般的妹妹，她什麽時候起的？連頭發都梳理好了。

“還不是你昨天晚上非要大掃除，搞得我十一點才睡，哈哈哈哈欠，困死我了，讓我再睡一分鐘。”的确，昨天我們是收拾了這麽久，但就算沒有大掃除，平時我也要玩游戲玩到十二點的。

“哥哥，你還說，你這個床能睡人嗎？到處都是女性毛絨玩具，還有，那個，那個畫着一個動畫人物的那個……”

“這是抱枕，而且還是狂三珍藏版，很珍貴的。”

“好惡心啊，都沒穿好衣服。”

“……”

“還有，牆上也貼滿了壁紙，看的頭都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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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牆上的壁紙呢？”

“唯一正常的，哥哥你居然還有書架，而且上面還擺滿了書，終于知道要認真學習了嗎？”這麽說着，妹妹就往書架伸過去。

“別動。”随着我的一聲叫喊，妹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為什麽？”

我抱起大七，對着那張狗臉就是兩耳光，扇得大七狗頭不能自理，随即倒床不起。

“哥哥，這，什麽意思？”

“很黃，很暴力。”（解釋一下，大七的毛是黃色的）

“哎呀，哥哥你真的惡心。”

“……同樣的話就不用說第二遍了。”

下了床，在妹妹“快去洗漱，洗了吃飯”的命令下，我和大七雙手伸向前面，如同喪屍行走的樣子，閉着眼睛，憑着對家裏的熟悉感摸到洗手間。

“大七，這是我的牙膏。”

“汪。”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從洗手間爬到了飯桌。迎面飄來的飯香瞬間刺激了我的腦部神經，這是何等的美味，豈是區區方便面能比的？就算是康師傅。

迫不及待，我和大七一手一爪開始瘋狂掃蕩起戰場，我不是記得妹妹做飯不行的嘛，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

依稀記得兩年前……

“老媽，我肚子餓了，飯呢？”從自己房間爬出來的我，此時已經是餓得饑腸辘辘。如果面前有一張紙，一支筆的話，我猜我就能吃下去。話說都這個時候了老媽怎麽還不叫我吃飯啊？

懷着疑惑心情的我慢慢地走進廚房。突然，眼前似乎是出現了一絲火花，再看了看系着圍裙的妹妹，可惡啊，怎麽系着圍裙都這麽漂亮？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如果是妹妹在廚房的話，那就麻煩了。

“媽媽沒在家，我在做飯呢！”

“……危險。”

我一個箭步沖過去，飛起一個飛踢将易爆物品―神威牌不鏽鋼大鐵鍋直接踹出了窗戶，并随手關掉了煤氣竈。好可怕，差點就把房子炸了。

“喂，誰家孩子亂扔垃圾啊，不要我可撿走了啊。”

随後的爆炸聲以及慘叫我們也不過多解釋了。

将雙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我努力控制着因為差點被炸死的恐慌，語重心長地對妹妹說道：“妹妹啊，你要知道，進廚房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如果你出了什麽事，你哥哥也不用活了，知不知道？”

此時妹妹的臉漲得通紅，雙手牽着放在圍裙前，不知所措。還知道自己錯了啊，知道錯就好，如果被老爸老媽發現你怎麽了，肯定第一時間把我給宰了。這可是一屍兩命啊，不對，只有一條命。

“嗯，哥哥，我知道了。”

“嗯，那就好。”

拍了拍認錯了的妹妹，我很是有成就感，終于教育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平時什麽都比我好，總算被我教育了吧，哥哥的威嚴不可侵犯。

“對了，哥哥，這是我剛做好的土豆泥，你吃一下吧！”

看着眼前一團黑色的東西，這就是剛剛的爆炸殘留下來的物質。此時的我并不能确定這是物質，因為，太黑了，光線好似完全被吸收。（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暗物質吧？）

妹妹啊，哥哥我錯了，真的錯了，從開始我就不應該妄圖提升地位。我的威嚴你随便踐踏，只求你別害我，畢竟，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哥哥啊！

“這個……”

正準備說“這個怎麽吃啊”的我，下意識的一擡頭，看見妹妹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我并不敢保證這到底是期待還是謀殺，難道就是因為上一次不小心看見了你的內衣就想殺我滅口？我真不是故意的。

看着妹妹那似乎是“真誠”的目光，可惡啊，就算只有一絲可能性，我也會正确看待我妹妹的。這可是她親自做飯給我吃的啊！雖然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眼一閉，心一橫，抱着盤子我就一陣狼吞虎咽，盤子裏的“暗物質”瞬間就被我清理幹淨。擦了擦嘴，轉頭看見妹妹捂着嘴，熱淚盈眶地看着我，終于，我，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了嗎？我一生都沒有做過壞事，應該是上天堂吧！保佑我。

……

搖搖頭把那可怕的記憶甩掉，看着眼前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飯，簡直可怕，如果妹妹在這一點上都超越了我的話，那我這個哥哥活在世上還有什麽用處？

“咳咳咳，雖然看起來不錯，但就是有點，不好吃啊。”我用了一點試探的語氣，如果她試過了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

“是嘛，那我現在就重做吧！”說完，起身就要倒掉這美味的早餐。

“喂，等一下。”我急忙止住要動手的妹妹，她怎麽一個死腦筋？

“怎麽了？”

“你試過沒啊？”

“試過啊！”

“試過那你還要重做？”

“哥哥說不好吃，那就是不好吃。”

其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是非常震驚的，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妹妹對我的看法都是不屑，沒辦法，像我這麽一個沒用的哥哥，誰不是鄙視？所以，對于妹妹對我的好，我都是抱有懷疑的，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她另一種瞧不起我的方式啊！

但，她現在這麽做，讓我心裏很不好受，為什麽，這到底是什麽感覺？

“額，那個，我說着玩的，妹妹煮的東西怎麽可能不好吃呢？”我急忙站起身解釋着。

“哥哥，不好吃的話你不用逞強的，如果哥哥不好的話，那妹妹也……”這麽說着的她，臉上開始變得紅潤，都怪我，怎麽可以說自己的妹妹做的飯不好吃呢，我真是個人渣。

“怎麽可能？這麽好吃的飯菜，我天天吃都來不及呢，而且這可是妹妹做給我吃的啊，就算真的不好吃，哥哥也會使勁吃下去的。”我用拳頭錘着胸膛，以表自己的決心。

“哥哥……”

“額，是不是說的過分了啊，你別哭啊。”

“不是，只是妹妹覺得有哥哥你真的太好了。”

就這麽，看着哭着跑進我懷裏的妹妹，我現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到底是算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應該哭了就算是我失敗了吧！話說，我可真的是個人渣啊，昨天才把別人弄哭，今天又把妹妹弄哭，下次可一定要注意說話的方式了。

痛苦的上學時間即将開始，不過由于妹妹的功勞，今天我并沒有遲到。不過，老巫婆看見我沒有遲到，居然沒驚訝，難道，我在她眼裏是從不遲到的三好學生？嗯，肯定是，哈哈，怪不得她對我這麽照顧，老師照顧好學生是天經地義地吧！

……才怪，這怎麽可能？以老巫婆和我妹妹的交情，她一定老早就知道妹妹會叫我起床，可惡啊，難道她連這一點也算進去了嗎？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整理了班裏的事物，老巫婆也要宣布給高三的學長學姐們舉行歡送會以及發誓考學校的事情。

聽說到畢業的那天，天上會掉下一片片雪花。

“啊哈哈哈，怎麽可能掉雪花呢，那是你們學長學姐們扔的書啊，所以，小夥子們，努力吧，考起好學校，高三可是很難熬的。”只見老巫婆雙手插着腰，在講臺上大放厥詞，帥氣的風衣随風舞動。我去，你能不能別破壞這美好的意境，雖然我想說“幹的漂亮。”

不過，從老巫婆的眼神裏能看出，她并不是有意這麽做的。對于正常人來說，離別，是一個非常痛苦的事情，高中的畢業，也就代表着離開自己的校園，朋友。老巫婆這麽做，是不想大家這麽早就沉浸在今後離別的悲痛中，當然，對于我來說并沒有什麽留戀的，本來就我一個人，我有值得留戀的呢？

“老師，我們一定會努力的，堅決不給高中生活，不，我們的青春留下遺憾，青春永恒。”這時候，最為班裏的代表，曾浩南發話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都開始說着自己的理想，大聲喊着“青春萬歲”的口號，但，真的能做到不留遺憾嗎？我并不這麽認為，人們的未來，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我們無法左右自己想要的生活，縱然努力了，收獲不到的，依舊收獲不到。事情往往向着人們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墨菲定理。

好了，這些事情也不關我什麽事情，如果不想依依不舍，從開始就不要去經歷嘛，就比如我，艾瑪，我真的太機智了，所以也沒人跟我一起。

“陳馨。”

“你說了什麽？”旁邊的老周突然發話，吓我一跳。

“我說什麽了？”我也奇怪，難道剛剛想事情的時候不小心說漏嘴了？

“嗯，你剛剛說了陳馨兩個字。”老周在我有些疑惑的面前豎起兩根手指，喂，就算我在走神，數我還是數得清楚的。

“是嘛，說了就說了呗，難道還能看出什麽？”為什麽我會不經意喊出妹妹的名字呢，自己想不明白，或許問人是一個更好的辦法，而且老周昨天還展現出了那麽強的情商。

“第一，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叫的陳馨，應該是你的妹妹。”卧槽，猜對了。

“而且，你應該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妹妹，想要對她更加的呵護。”

“嗯嗯嗯。”我使勁地點着頭，卧槽，老周這撕情商真的高，随便都能猜出來，我服。

“你覺得自己對妹妹好，是因為自己是哥哥，理所當然。”艾瑪，大神啊，你真的是老周？怎麽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

老周雙手一拍，“這不就結了嘛。”

“什麽結了？”

“你就是個妹控，雖然不知道你曾經發生了，但你一直都在給自己的感情找借口，你明明是愛着你的妹妹，卻總是不正視，或者說不願意正視這份感情，說起來嘛，就像是個傲嬌。”

老周的一句胡言亂語，令我呆在原地，喂，能不能別胡說八道，做人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剛剛我還覺得你是個情聖什麽的，原來只是個白癡，我怎麽可能喜歡人，我怎麽可能有喜歡的人，我怎麽可以有感情？我要的可是絕對零度，如果不能以上帝視角觀看他人，那要怎麽預防以前的事情？我智商高，智商高啊，對啊，一個人，不可以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更別說我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要想辦法把這可怕的思想剔出去。水，水，水，給我水，我要冷靜一下，冷靜，冷靜。

“給我水啊！”

“哦。”老周似乎被我的表現吓了一跳，急忙給了我一瓶水。

使勁地大灌了幾口水後，有些冷靜下課的我，回想了一下自己來到這裏發生的變化，如果沒有，那就沒事。如果有，我就要阻止這種變化，我不想再次落入那個深淵。

可怕而又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