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犯衆怒

唉，這小孩子就是，太年輕沒經歷過所以才這麽膽大包天的。

一時間衆人中有不少人開始提季北北擔心起來；可也有不少人都目光灼灼，羨慕嫉妒恨的盯着林春寶看。那樣子簡直是恨不能自己能上去代替他把這錢給賺到手。

跟其他人的興奮和激動所不同的是之前抖起來的林貴、史翠花等人感覺有一盆冷水一下把他們從頭到腳給澆了個透心涼。幾人的心裏是一陣的驚濤駭浪。

他們在不解林春寶不會游水的事情，季北北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同時，個個心裏又都因為林春寶不會游水而覺得格外的遺憾。

尤其是林春寶自己，他的臉色更是變幻不定，變得格外灰敗起來。

“怎樣？你們給句話。要是敢叫林春寶下水，我們也別耽擱了，現在就大家一起去小溪邊。”季北北看林家幾人這樣的反應，心越是鎮定。她不想給幾人留下想後招的時間，繼續步步緊逼的問道。

嗓子裏又苦又澀，史翠花心裏跟吞了幾斤的黃連一樣硬着頭皮死撐：“我不跟你一個小孩子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以為我們傻呢，會相信你說的這說的話還能作數？”

“作數。我家北北的話當然是作數的。”史翠花沒想到的是她的話音剛落，常鳳英那毫不猶豫，铿锵有力支持季北北的聲音竟然就緊接着傳了來。

“既然這樣，那就叫傻根去水裏游兩圈不就結了？”人群裏有不少人都看出來門道了，起哄的聲音格外大，這提議一出回應的人也格外的熱烈。

“......”

史翠花噎住了，眼睛只直勾勾的瞪着常鳳英，那裏面全是惱羞成怒。她那樣子叫常鳳英頓時心裏大定，于是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她，臉上還挂上一抹挑釁的微笑。

史翠花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半響她才算是勉強找到了個理由憤憤道：“就算是作數，那也沒有叫我兒子冒着傷了身子的危險再下一次水的道理。我兒子可比那些錢值錢多了。”

切--

林家的小子還竟然是真的不會游泳？

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竟然敢冒充溺水的人的救命恩人？這世上還有比這個更扯蛋的事情嗎？

圍觀的人全都翻起了白眼。也終于有人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對着史翠花恥笑道：“你們的臉皮也太厚了吧？連游水都不會還好意思說救了人，還敢找人要好處？”

被人這麽當面質問史翠花咬咬牙，把受到的這一切屈辱都算在了季家和季北北的頭上。

她滿懷着憋屈的應道：“就算，就算人不是我們春寶親自下水去救的。那好歹也是他把人給背回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提出來要點好處也不算什麽吧？”

切--

還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

這下不用常鳳英和季寬再回應史翠花什麽了，人群裏一陣接連一陣的的噓聲不斷響起。

忍不住跳出來直接面對面的替他們指責史翠花一家，替他們打抱不平的人越來越多。

大家衆口一詞的唾棄林家一家：“說你們是沒臉沒皮都是輕的了。只把人背回來就想要人家感恩戴德的拿兩千塊還得讓人把閨女送去當童養媳。這麽過分的要求竟然還能說成是不算什麽的一點點好處？”

......

雖然不知道季北北是怎麽知道林春寶不會游泳的。

但是這并不影響将這一出戲從頭看到尾，深知季北北在揭開林家人面目的這一過程中到底出了多大力氣的慕辰用贊賞的目光望向季北北，臉上露出一抹笑來。

看見慕辰望過來，季北北悄悄對着他吐了吐舌頭，回了一個俏皮的笑臉給他。那小樣子活象是一只偷了腥的小奶貓一樣。

眼前的笑臉不期然的又跟記憶裏小女兒的笑臉重疊起來，讓慕辰的心又是狠狠的一痛，痛徹心扉。

眼睛一熱，他有些不自然的撇開臉。

季北北沒來得及察覺到慕辰的異常，就聽見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又在說道：“我就說了。要是季展鵬真的是林春寶下水給救起來的，那林春寶的這一身衣服怎麽還是幹的？我可記得今天早上看見他的時候他就穿的是現在這一身衣服呢。”

“對啊，我也看見了，早上林春寶就是穿的這身衣服。難道這大熱的天，林春寶救人之前還想着衣服不能弄濕，先脫了才下的水不成？”另一個人喊，笑嘻嘻的，“那不是就跟脫褲子放屁一個樣子了麽？”

“嘿嘿，也可能人林春寶家裏有兩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和褲子也難說呢？”

“誰那麽傻，衣服還做一模一樣的兩套？”

大家邊說邊笑。

所謂是牆倒衆人推，趁着亂，又有清楚林家根底，還唯恐不夠亂的人又在高聲叫囔起來：“嘿嘿，你們還都不知道吧？林春寶身上的這一身衣服可是合他們全家之力給做的，據說可寶貝了。

為了能叫他每天都穿上，林春寶晚上回去的時候他們家的姐姐妹妹就會單獨給小心翼翼的洗出來。

不信你們去他家翻一翻。別說一模一樣的一套了，恐怕這會兒就是叫林春寶再找一套像樣的衣服出來都沒有......”

“還翻什麽啊？只要以後留意看看林春寶平時是不是總只穿着這一身衣服。再對比下林家的其他人。還能看不明白？”

“沒錯。照我看，哪裏是林春寶沒法再找出來一套新衣服？只怕是整個林家也沒法子再找出來一套不帶補丁的衣服出來了吧？

你們難道就沒看見林家除了林春寶那個寶貝疙瘩之外，不管是林春花還是林春桂都是撿着他的舊衣服穿的嗎？

林春寶還真是林家的寶貝疙瘩。除了他身上的，別個身上的衣服還真就都是補丁摞補丁的......可見林家都窮到什麽地步了，難怪史翠花的胃口那麽大呢？這是為了找個冤大頭找補，連臉面都不要了。”

“哈哈，這話可不是說對了。也是，現在這會可不是早幾年。那時候什麽都限制，什麽都得用票才能買到手。大家誰也別說誰，都是一樣的窮的叮當響，能糊弄着填飽肚子不餓死就阿彌陀佛了。”

“可不是，早些年誰家不窮？那時候普遍的。不少人全家人就只一套、兩套能撐場面穿的出門的衣服也沒什麽可說的。但是現在年景早就變了。

只要是一家人肯幹、能幹，什麽吃穿的弄不來？一家子有手有腳的窮成他們那個樣子還有臉？還好意思叫長大成人的閨女還撿着兒子的衣服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