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何以面對

高一臨近尾聲，在選文科還是理科的問題上，許多同學都在為難。

寧曉麗也在認真考慮這件事。她當然一定會咨詢他。

中學時期的文理分科雖然功利，但目前的高考體制下，

對學生來說，無疑是人生的一次重大選擇。這個選擇，甚至會影響他們未來的職業及生活方式。

上午大課間做完廣播操，寧曉麗來到語文辦公室。

對于她的困惑，池佳棟建議道：“我覺得吧，在做決定的時候，不要盲目随大流，只看哪科選的人多就選哪科，或者簡單的根據自己文理科的成績來判斷。

此外，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必須要跟爸爸、媽媽溝通，參考他們意見。以我對你了解，我是這樣想的。”

池佳棟取出她平時的成績單：“你看，這是你的歷次測驗的成績，我也跟班主任申老師交流過。

剛入學分班時，記得你的名次在班裏是11名，再後來，第一次考試15名，第二次28名。除了語文、英語成績一直不錯，數學、物理、地理成績都不太理想。”

“老師這麽用心，每次考試的成績單他都留着，還在我的名字旁邊畫了對勾，考的好和不好的科目，分別做了不同的記號。如果不好好學習，真的有點對不起他。”寧曉麗想着。

“曉麗，無論文科、理科，對于你，都存在偏科現象。雖然文科稍好一點，不過呢，我還是建議你選理科。

說實話，老師是學文的。以我個人的體會而言，文科雖然在公務員或者事業單位招聘考試方面略有優勢，可是，除此以外，可謂一無所長了。

學理的話，報考醫療之類專業，總是一技之長。你喜歡文學，我知道，但是理科生的文采也可以很好嘛！”

寧曉麗時而眨動眼睛，時而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剛才說的是其一，還有一點我覺得也很重要。

你是個特別敏感、多愁善感的孩子，常常一點點事就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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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學文，我擔心你愈發多愁善感。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家裏有什麽變故，或者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不開心的事。

總之，我能感覺到，你很憔悴。

之前你喝酒，還有半夜讓我去你家裏陪你，至今想起來都會擔心……

所以我建議，你還是選擇理科吧。

理科班男生多一些，男生喜歡鬧，在這樣的環境裏，或許對改變你的性情有好處。”

寧曉麗用力的點點頭，似乎豁然開朗，高興的說：“老師，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我爸爸也讓我學理科，我決定了，聽您的。”

見她化憂為樂，池佳棟很欣慰。

只是他的心裏始終有絲絲縷縷的不安，這種不安常常會折磨他。

他心裏暗暗自語：“曉麗，謝謝你的陪伴，是你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希望和熱情。

你就像一個小太陽，把暖暖的光照進我的心裏。

如果沒有你，很難想象現在的我是什麽樣子。或者已經病入膏肓。

幾年來的壞情緒令我胃病纏身，心口時常隐隐作痛。

是你帶給我的快樂，讓我忘卻了所有煩惱。

這段時間以來，我們走的太近了。

我不能忘記，我的身份，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盡管我們兄妹相待……

可怕的是，我發現我有種喜歡你的感覺，這太不應該了。

如果，早出生一些，我不是你的老師，而和你成為同學、朋友該多好。

曉麗，哥哥對你動了心，已不配為師，也不想道貌岸然的站在講臺上面對學生。

以後，可能你我再見不到。

我已經決心，辭掉教研主任的職務，走下課堂，斷絕與你的聯系，在某個角落裏悄悄的反思自己。

還有，默默的祝福你。”

被師生這層關系折磨着，他的日志裏，記錄着自己的苦悶：

——其一：

好累啊。好幾天了，都沒有見到妹妹。

感覺她要來的，結果沒有來。好像之前的那種心靈感應已經不準了。

習慣了對她的照顧，一時間反而不适應了。

好想為為她做一頓飯，為她過一次生日……

如果因為喜歡她，而擾亂了她的生活，自己也會為難，不是嗎？

幾天沒見了，她怎麽樣了呢？

心好累啊……拜托了！讓我知道你的情況。

——其二：

小心翼翼，怕會傷了她。

妹妹從我這裏得到關懷，這是做哥哥的幸福。

只是我，必須把過分的感情放起來。

因為那不是愛她，而是害她，不可以那麽自私。

這次她的成績又下降了，我是有責任的，該醒醒了。

是時候一心一意的像以前一樣，努力做個好哥哥，或者嚴父。

對于不該有的感情，我無法原諒自己。

那麽，現在開始，要懷着一顆贖罪的心，去好好的保護她，做好哥哥該做的事。

這還是我曾經對她說的，男女朋友都未必長久，而妹妹卻可以是一輩子的。

做好了哥哥，才有更久的疼她的資格。

再有不到兩年的時間，曉麗就要畢業了，在她離開這個學校之前，我必須愛護她每一天。

不要再進一步，兩顆心互相牽挂對方就好……

——其三：

扪心自問，我對妹妹的感情過分了。

怎麽可以像男朋友一樣依戀她？

可是，該怎麽放手啊……

難道她在我的心裏已經深深駐紮？

告訴自己，只不過習慣了照顧她而已，不可以過分。

這樣下去，怎麽還配做她的哥哥？

只不過是角色錯亂了，是老師，哥哥，朋友？什麽都是，或者什麽都不是……

那就這樣，很痛，也要放開。

讓自己的心幹幹淨淨，讓疼愛和關心沒有雜質。

知不知道，連想她都是犯錯。

放手，一定要做到。

沒有血緣的兄妹，怎麽能成為真正的兄妹呢。

在事情變壞之前離開她，也放過自己吧。

對不起，曉麗，如果有一天，你與我失聯，希望你能原諒。

因為見不到你，我也在暗裏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