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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瞬即逝,就在這麽不經意間, 她在《止殺》的劇組已經待了快要一個多月了。
戲份的進程已經過半, 在拍完了今天這場之後, 接下來她大概要請一周左右的假期, 去參加網絡上的年中盛典, 東奔西跑的,實在是趕不回來。
今天的戲, 是已經成年了的雛羨跟着同門一起去妖獸山脈狩獵的戲份。
導演在上場前,特意把左羨給拉到了一邊。
因為這個時候, 雛羨已經開始初具了反骨, 沉睡在她體內的鳳凰血脈也即将覺醒,年少的時候被父母強行打到身體內的傳承內丹, 以及她雛媽用靈氣給她周身下的封印,都會在這一場戲裏面徹徹底底的解脫。
這場戲,不是光靠着一個吼字, 和一個發洩就可以演出來的。
他想要找聲音大的演員,滿大街的都是, 可他要找的, 卻是真正有內涵,能将這個逆天命的雛羨給出演的淋漓盡致的人。
也是因此, 在這部戲開始之前,他特意拉着左羨好好的讨論了一番,比演員本人還緊張。
左羨笑了笑,擡起了一點頭, 好讓一邊的化妝師給她化妝,想了想說道,“導演,放心吧。”
妖獸山脈一如既往的靜谧,深夜之中,只能聽到偶爾窸窸窣窣的聲音,細細聽去,像極了蛇蟲攀爬而過的聲響。
有膽子小的小師妹已經害怕的哭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跟着前方實力比較強一些的師姐,不敢離開片刻。
這一次,雛羨雖然是跟着同門一起,可以她的實力,能在這裏生存下來,就已經實屬不易。
雖然經由卧星盤親自教導數年,可她的修為卻還停留在剛進入山門的時候——一介凡人,甚至連煉氣期都沒有達到。
可她不着急,卧星盤居然也不急。
兩人打算不同,可目的卻殊途同歸了,讓山門上下一衆人都驚掉了下巴——畢竟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卧星盤不過是一時心軟,撿回來了一個故人遺孤而已。
這一次的試煉大賽,雖然名義上說是要參加狩獵,每人還必須狩得二級妖獸才能回山,且生死不論,可她手上有的那些護身法寶,也足夠不要錢的往外砸,來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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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到了……”為首的弟子忽然說道,在這四下顯得尤其的突兀。
他擡起了一只手,示意身後的人停下腳步,随後說道,“現在都分散開吧,天亮之前,如果獵不到妖獸,那可就出局了!”
聞言,不少弟子猶豫了一下,都各自散開了。
畢竟集中在一起,他們也沒辦法和那些實力本身就強悍的弟子抗衡,不如早早分開,說不定還能撿漏一些,起碼能夠交差。
偌大的一個地方,就只剩下了雛羨和方才為首的弟子。
此時一陣微風漸起,吹起了雛羨腿旁飄逸的裙擺。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大弟子符若沒有說話。
“師妹。”符若輕輕的叫了她一聲,随後笑着說,“聽聞妖獸山脈懸崖旁生長着龍涎花和鳳尾花,這兩朵花相生相伴,旁邊更是會有一只伴生的僞鳳看守,不如你去将其取來,獻給星降師叔,如何?”
星降便是卧星盤的封號。
雛羨神色一動。
旋即她笑了,打量了一眼荒草橫生,布滿了模樣各異的怪石的懸崖邊緣,忽然說道,“好。”
符若暗暗一笑,妝模作樣的走到了懸崖邊上,像是要幫助雛羨去尋找禮物,一起讨好卧星盤。
果真,在一處凸出的樹藤旁,雛羨真的發現了兩朵相伴相生的花朵,只是在那旁邊,還有一只似鳥又似蛇的妖獸,正虎視眈眈的注視着她這裏。
她站在懸崖邊上和那妖獸對望,妖獸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細長的瞳孔緩緩變圓,最後連腦袋也縮回了樹後,不再出來,可卻吐出了一顆混元的珠子,還在隐隐的流轉着黃色的光芒。
雛羨面無表情的看着懸崖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多出了一只手,重重的推在了她的腰間,此刻夜深露重,懸崖邊上更是濕滑,雛羨一個不穩,便向着懸崖之下滑了下去。
然而她一聲沒出,甚至在掉落的過程當中,還在看着崖邊的符若笑。
“去死吧——!”符若陰險的笑了笑,“只要你一死,星降師叔不再日日對着你這個廢物,今年被師祖送去星明府修習的人,就該是我了!”
符若恨恨的朝着懸崖下方猙獰的笑了一會兒,順利的翻身下去将那朵花取下。
可還沒等到他的笑容浮在臉上,只聞後面一聲巨吼,随後,飓風自身邊瞬間湧起,将他一下子掀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
五髒六腑一瞬間像是移了位一般,符若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花,抽搐了半晌,還是沒能爬起來。
而就在這時,懸崖之下,雛羨的脊背上忽然之間出現了火紅色的鳳凰羽翼,隐隐的散發着金色的光華,像是有生命般的帶着她飛上了高空。
此刻本不該出現的太陽從天邊升起,一下子便照耀了整個天空,而轉瞬過後,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烏獬。”一陣空靈卻又冰冷的聲音自雛羨那邊響起,然而她的面容卻充滿了冰冷,瞳孔之中似乎已經隐隐約約的泛出了血紅色的光芒,“将花放下,我便饒你一命。”
名為烏獬的妖獸猙獰的沖着雛羨的方向狂吼一聲,似乎是在猶豫。
可它到底也是不舍得這難得一見的花朵,猶豫半晌,還是慢慢的超前踱步而且。
然而下一刻,一道飛速而過的紅光閃過,它的額頭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像是被烈火灼燒過後的黑色傷疤,旋即,一聲爆炸自它體內響起,烏獬碩大的身體,瞬間在這懸崖頂上化為了漫天的血雨。
雛羨踱步走到了掉落在地上的花朵旁,看着符若目眦欲裂的模樣,歪了歪頭。
“師、師妹……”符若每說一句話,便是一口鮮血湧出來,臉上卻還是扯出了一抹笑意,那是面臨死亡前僅剩下的最後一絲絲的理智,“我方才也是為了救你!現下、你……”
“救我?”雛羨一邊笑着,一邊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上面兀自的燃燒着跳動的火苗,那麽的不起眼——可就是這絲火苗,方才一下子整個貫穿了烏獬防禦最為嚴密的頭顱!
符若的眼睛瞬間瞪大——
可就在火苗刺入他額頭的前一秒,那股灼熱的感覺已經将他的額頭燒出了一片肉香時,忽然一個聲音自兩人身後響起,還伴随着一股清冽的冷香。
“阿羨。”
火苗在符若面前消失,而雛羨的手卻還沒有放下。
身後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于血雨之中解開了周旁用來阻擋的光暈,卧星盤走到了雛羨面前,神色淡淡的,說道,“入門時,我第一個告誡你的話,便是止殺。”
雛羨擡起頭,她的臉上、身上全是妖獸腥臭的鮮血,可她卻滿不在乎,只是看着面前的陸星閑,不解的說,“是他要殺我。”
“符若自有師門裁決,廢其筋脈、斷其靈根。”卧星盤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個手帕,也不知是什麽質地,手帕拂過的地方,雛羨的臉上便重新恢複了白淨。
她的雙眼依然很大,臉頰上也還有些尚未褪去的軟肉,如果忽略掉身邊的境地,就像是一個貪玩摔倒了泥坑裏的孩子。
雛羨聽到卧星盤的話,臉上終于漾出了一抹微笑。
廢人自然不會再留在蒼穹派,而對符若這種人來說,成了一個廢人,被驅逐回原處,比殺了他還難過。
卧星盤最後先行離開了。
雛羨身上已經恢複了幹淨,她慢慢的走到了符若身邊,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随後她說,“卧星盤……那是我的阿姐。”
左羨和躺在地上的演員已經大眼瞪小眼了有一會兒了。
然而導演還是沒喊卡。
她眨了眨眼睛,從地上站起來,看向了導演在的方向,撓了撓頭,說道,“導演,這個片段這樣可以嗎?”
胡剛毅一愣。
随後他看了一眼周遭,發現不少人都跟他一樣,完全沉浸在了剛才的劇情裏面——這是已經多久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了!
也就只有小的時候,他會因為一本書的劇情,陷在一個情緒裏面久久的走不出來,可左羨剛才的表演,卻完全把周遭的人的情緒,也都一起給帶進去了。
“好、哦,好,這一幕收工……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兒!”胡剛毅拿着喇叭喊了一聲,看着左羨過來,還是忍不住之前留下的好奇心,湊了過去。
左羨這次記得乖乖吃飯,一天兩包奶定時定點的,胡剛毅過來的時候,她還正捧着自己的奶瓶咕嘟咕嘟的喝奶——曾小雨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徹底叛變了,整個人都變成了陸星閑的人形監視器。
她要是敢不喝完,下一秒陸星閑就能知道!
左羨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左羨。”胡剛毅搬了個凳子湊過去,坐在左羨身邊說道,“你也不算是科班出來,之前還沒什麽拍戲經驗……”
再怎麽有潛力、有資質的小戲骨,那也都是有過幾部片子的經歷的。
而大多數情況下,第一部 戲和第二部戲,一個人有沒有天分就已經能夠看得出來了——他是個導演,看到的演員是完全沒有任何剪輯和鏡頭加工的純演技。
而像是左羨這種,沒有特殊訓練過,甚至不是科班院校出來的,而且還就演過一部戲的……這讓他簡直是好奇的不得了!
左羨聞言掀起眼皮看了胡剛毅一眼,舔掉了最忌嘴巴上的奶圈,抿了抿唇,忽然嘆了口氣。
胡剛毅頓時豎起了兩只耳朵。
左羨一邊嘆息着一邊說,“這我哪知道啊導演……這可能是天生的吧。”
胡剛毅:“……”
他看着左羨無辜的模樣,心知這問題文的也實在是忒沒水準——真能回答出來個所以然,那才是騙鬼呢!
唉,也行吧。
人比人真的是氣死人了。
胡剛毅摸着自己的光頭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雙十一過後的第一天。
所以,為了安撫你們的手,今天留言就全都送小紅包吧。
雖然真的不多,但是那也比沒有強啊是吧
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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