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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這話實在是出人意表, 安弘揚的臉當場就青了,還有什麽比自己人拖後腿更讓人惱怒的。
因此這場談話最終無疾而終。
郁喬一走後,安弘揚就恨恨地盯着安夫人:“你好像沒弄清楚你的位置, 讓你來是讓你勸她回家的,結果呢?你倒好, 跟我說她不是我們的女兒,她不是誰是?”
哪知安夫人仍舊固執地說:“她不是佳茹, 我不會連我的女兒都認不出來。”
安弘揚火了:“不是?那她跟佳茹長得一模一樣怎麽回事?這天底下, 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怎麽可能長得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見過嗎?”
發了一陣子火,安弘揚冷靜下來,想到安老爺子的囑托,還有三弟那看好戲的嘴臉, 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風。
他蹲下身, 挽着安夫人的手, 壓着怒氣,溫柔地說:“雲紅, 人都會變的, 五年了, 佳茹離開家,在外面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頭呢,你說是不是?你忍心讓她一直流浪在外嗎?她今天聽到你那話,心裏指不定多難過呢, 我們把她找回來好不好?”
聞言,安夫人的眼睛閃了閃,竟沒第一口就拒絕。
安弘揚見了,感覺有戲,于是握緊安夫人的手,再接再厲:“我知道以往我對你們母女關心不夠,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改。我就佳茹這麽一個女兒,我不對她好,能對誰好,你說是不是。”
安夫人枯寂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嘲諷鄙視之意,她飛快地收回了手,冷漠地說:“我說了她不是我的佳茹,我不會認錯的。”
安弘揚不明白,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麽她就突然變臉了,還一口咬定郁喬不是安佳茹。
他耐着性子說:“雲紅,你不要胡鬧了好不好,難道你就不想讓佳茹早日回家,天天陪着你嗎?”
這次安夫人的反應倒是很快:“那我也不想要一個冒牌貨。”
這是沒法溝通了,安弘揚氣急,一拂袖,把桌子上的東西掃了一地,憋着氣,狠狠地說:“好,好,好,你非要這麽固執是吧,那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裏固執吧。”
說完,他疾步出了門,然後用力地甩上了門。
留下安夫人一個坐在亂糟糟的包間裏,無聲地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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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喬出了咖啡廳後并沒走遠,一是因為對這地方不大熟,二來,她也不想在正式成為帝國大學的一員之前額外生出什麽事端,因此就在學校附近轉了轉,順便吃了點東西。
逛到下午,郁喬準備返回酒店,走到河邊時卻碰到了安夫人。
她一個人坐在學校外面的那條河邊,對着清澈的湖水發呆,背影孤寂而又凄涼。
鬼使神差的,郁喬走了過去,坐在了她旁邊。
但一坐下,郁喬就有些後悔了,不是說好不跟安家人接觸嗎,她還這個安夫人湊在一塊兒幹嘛。不過來都來了,這麽走也不合适,而且她是真的很好奇,安夫人怎麽區分她跟安佳茹的,安家那麽大一群人,還有沈毅川以及網上的吃瓜群衆可都認定她是安佳茹。
聽到響動,安夫人轉過頭,眼神貪婪的盯着郁喬的臉看,但那眼神卻是透過她在思念另外一個人。
郁喬這次是真的毫不懷疑,安夫人确實認出了她與安佳茹的不同。
兩人互相對視,誰也沒說話,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安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的精神力屬性是什麽?”
郁喬說了她今天填寫在報名表上的屬性:“火。”
安夫人怔愣片刻,笑了:“是嗎?那挺好的,火屬性的人脾氣火爆,女孩子脾氣暴一點不會受人欺負。”
這理論也是絕了。
到底是不熟,郁喬不知道該怎麽接這一茬。
安夫人似乎也不在意她回不回答,只是不時地看向她的臉。
郁喬被她看很不自在,摸摸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夫人,你怎麽認出我不是安佳茹的?”
安夫人笑了,提起愛女,她的笑很溫暖:“沒有母親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
好吧,郁喬沒做過母親,體會不到這一點。
她撐着頭沒有說話,那邊安夫人卻站了起來,她目光留戀的在郁喬臉上轉了一周,輕聲道:“郁小姐,謝謝你陪我聊天。”
郁喬都沒說兩句話,哪好意思居這個功,連忙擺手:“沒有,夫人客氣了。”
安夫人微微點頭,跟她道別:“我該回去了,再會。”
說完,轉過身,沿着河堤兩岸往前走,走了幾步,她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目光越過低垂的柳枝,停留在了郁喬俏生生的小臉上:“郁小姐,我祖上姓聶。”
“啊,哦……”郁喬嘴角抽搐了兩下,這位安夫人還真是莫名其妙,突然跟她說這些幹嘛。她祖上姓聶關她什麽事。
見她沒什麽反應,安夫人垂下眼睑,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嘴巴張了張,呢喃了一句,然後折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過因為離得比較遠,她的聲音又很小,郁喬沒聽清楚她那句話。
看着她單薄的背影,郁喬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位安夫人還真是奇怪。”不過她倒是跟安家人不大相同。
這件事很快就被郁喬抛到了腦後,每天該做啥還是做啥。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三天也足夠安家人查到郁喬來帝國大學的目的了。
他們本以為郁喬是想去帝國大學學習,雖然現在已經過了帝國大學的招生時間,不過她不是還有一個名表随便扔的朋友嗎?
凡事都有例外,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她這朋友出面,她的精神力又已經突破了,入學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于是安家人卯足了勁兒,又是找朋友,又是派人盯着郁喬,就是想打探出秦恒的身份。
可是三天過去了,秦恒連個泡都沒冒,更別提去帝國大學給郁喬開後門了。
這時他們也從一位與安家交好帝國大學工作人員那裏知道,郁喬這次是去應聘帝國大學的精神力導師,而且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人給學校打過招呼。
安家人都震懵了,郁喬才多大啊,學校裏不少學生都比她年紀大,她去應聘精神力導師,這不是開玩笑嗎?
“胡鬧,簡直是胡鬧,她以為她突破了就天下無敵了?”安老爺子氣得胡須一抖一抖的,在通訊儀裏就發了火,“你怎麽做事的?讓你把她帶回來,都三天了,人沒回來不說,還去應聘什麽精神力導師,你就眼睜睜地看着她去丢人?”
以後別人都怎麽說他們安家?不知天高地厚,半罐子水叮當響,一個丫頭片子突破了就以為天下無敵了?
安弘揚也是有苦難言,郁喬住的酒店保密性極好,他根本進不去,而這幾天郁喬又沒出過門,面都見不着,他如何去說服她。
“父親,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
安老爺子實在沒有心情去聽他的辯解和總是不能兌現的承諾,一口打斷了他:“行了,我看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等碰了壁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我讓你三弟來幫你,他在校門口等你,你進去,等她面試完就把她帶回來。”
安老爺子這是篤定郁喬會失敗了。不然,郁喬若是成功了,她就能拿到帝國大學的聘書,以帝國大學護短的尿性,他們也別想把他的職員帶走了。
安弘揚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他雖然不滿意老爺子事事倚重老三,不過這事确實是他拖了這麽幾天都沒辦法解決,他也沒法推脫,只能悶悶的答應了。
面試這一天,郁喬穿上第一天買的新衣服,打理好自己,鄭重的出發了。
來到指定地點,郁喬發現來應聘的人不少,總共有近四十個人,而帝國大學只招三人,錄取的比率相當低。
而面試的內容是模拟對戰,所有的人同時進入模拟倉,然後混戰,直到剩下最後三個人為止。
真是簡單又粗暴,猝不及防地接到這個消息,郁喬傻眼了,她從沒模拟訓練過,這事怎麽搞?
若是實地對戰,她是一點都不懼的,可為什麽要弄個模拟對戰,她還真不知道怎麽玩。
郁喬臉上懵傻的表情太明顯,惹得連考官都多看了她幾眼,坐在底下的安弘揚見了忍不住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拽着她的袖子:“算了,你棄權吧,跟我回家。”
郁喬扭頭瞥了他一眼,這人得失心瘋了吧,竟叫她棄權。
她不爽地扯開他的手,冷哼道:“安先生是篤定我不能贏了?要不咱倆打個賭,我若應聘成功了,你以後都別出現在我面前了,我若輸了,就跟你走一趟。”
安弘揚不認為她能贏,想也不想就說:“好,你說的。”
郁喬拿出光腦:“口說無憑,立個字據吧。”
兩人在網絡上立下了一份協議,還花錢去星網備了案。
郁喬收起光腦,笑眯眯地說:“安先生,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然後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一頭紮進了模拟倉裏。
模拟倉的門關閉,燈亮了起來,對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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