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悠閑
謝白把小女孩叫過來, 說是讓她教自己玩, 其實就是給女孩一個玩玩具的機會。
看着小女孩猶猶豫豫地走過來,偷偷瞄着地上的玩具, 那種渴望又不敢碰的小眼神, 謝白擰眉, 急性子的一把将玩具都推向了小孩那邊, 不耐地說:“快研究一下,怎麽教我玩。”
言下之意, 很顯然就是讓女孩全都玩個遍。
小女孩驚喜,瞪大了眼,黑亮黑亮的,發着光一樣不敢置信地看着謝白。
謝白揮揮手, 這次都懶得多說了。
小女孩性子內向,不擅長和陌生人說話, 謝白溫柔的話她反而會拘謹, 這樣的态度正好。于是,女孩就蹲在他旁邊, 高興的一個個玩了起來, 愛不釋手,平時都沒機會碰這些。
而謝白, 欺負完小孩,現在該欺負大人了。
他又坐上了老爺椅, 翹起二郎腿, 說:“我想看表演, 應該有那種定期的文藝演出的,既然沒得出去見識一下集市,那我就看看演出吧。”
村民們聞言,一時面面相觑,不知該怎麽辦的樣子。
演出确實是有,但那都是逢節慶日子才有的,普通日子哪裏有,而且演出也得到鎮子上看,他們村裏太偏僻了,沒有這種活動。
謝白看他們的臉色,瞬間明白了,可他不是體諒貼心的好人呀。
所以他很霸道無賴地說:“沒有嗎?那我可不管,你們自己想辦法,沒有的話,我就去鎮子上玩。”
這樣大一個蠻不講理的熊孩子,村民們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不行。
他們在心裏努力告誡自己,忍忍,再忍忍就好,他很快就要死了。
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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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心理素質較好,臉上先挂出了虛僞的笑容,讨好地說:“如果你不嫌棄,我們村裏的人給你表演幾個看看,你看這樣行嗎?”
謝白一扯嘴角,很明顯地嫌棄啧了一聲,非常勉強地揮手,“行吧。”
那群村民臉色變了幾變,怒氣上湧,但虧得還是憋了回去,沒敢發火。話是這麽說出口了,但說到表演,村子裏還真沒人會,大家平時就是種田養家禽打牌,哪裏有什麽娛樂活動,讨論了半天,只得出了個之前看文藝團表演,稍微有點印象的扭秧歌,實際上也就記得幾個動作。
幾個中年女人被推了出來,沒跳過舞,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只是很僵硬地動了動腿,跟機器人差不多。
她們才跳了兩下,謝白就扶着額頭,不忍直視地快速揮了揮手,嫌棄說:“下去下去。”
非常的不給面子,一秒都看不下去,換做電視節目,那就相當于選手剛上臺,謝白立馬按紅燈out了。
再或者說,像是古代的皇家貴族看戲,看多了要求高,對戲子的水平挑三揀四。
這倒有點接近了,謝白就是看過了精彩絕倫的群屍表演,現在看不下普通沒亮點的了,更別說那幾個人沒有絲毫經驗水平可言,看着完全辣眼睛。真要是古代的話,這些村民就慘了,皇室的人一個不高興,說拖出去砍了也不奇怪。
謝白語氣很不客氣,漫不經心說:“沒意思,不能來點有技術含量的嗎?比如說——頭上放個蘋果,再找個人扔飛刀,刺穿那蘋果?”
村民聽得目瞪口呆,這哪裏是表演,不明擺着要他們的命嗎?!
玩家們也以為謝白在故意刁難那些惡心的村民,畢竟這種高難度的雜技表演,很多人就算是練一輩子都做不到,刀子也要用特制道具,免得血濺當場,演出變白事。
可接下來,謝白的态度讓他們有點懵了。
謝白撇嘴嘆氣,語氣帶了明顯的嘲諷,“這麽簡單的都做不到,還好意思讓我看,呵呵。”
他是真覺得這很簡單,分分鐘能做到,不是在開玩笑!
玩家們說不出話來了,甚至開始有點可憐村民。
沒有勾起謝白興趣的活動,他當然又要求出村子了,村長領着一群人,牛高馬大的,杵在了謝白面前,氣勢洶洶地阻攔,不可能讓謝白踏出這村子一步。
謝白渾不在意,一點都沒被他們吓到,反倒是往後一仰,背靠着老爺椅,兩只胳膊搭在扶手上,以仰視的姿态愣是展現出了居高臨下的氣場,冷冷一笑,一點沒把他們視作威脅,“你确定你們這點人,攔得住我?”
自從和村子裏的人撕破臉之後,謝白是也越來越不在乎掩飾了。不過也正常,他向來就是随心所欲慣了的,柔弱的僞裝也只是為了好玩,有興致就裝,心情不好了,更是放肆随意。
就好比現在,謝白不需要任何威壓,村子裏的人明明是占了人數優勢的,但心裏卻一點底都沒有,對上了謝白的眼神,就莫名其妙地恐慌,背後發毛,不敢在他面前亂來,立刻安靜如雞,鹌鹑似的瑟瑟發抖。
謝白看着,不耐煩的情緒更嚴重了,這種人就算變成鬼了,也一點都不想收做小弟。滿臉的嫌棄。
想這些村民搞出點什麽有趣的事情來,完全沒指望了。謝白就說:“那我在村子随便逛逛吧。”
村民們可能被折磨多了,現在謝白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們不生氣,反而第一反應是高興,甚至覺得謝白能妥協很好人!果然,人都是要比較的,先來幾棒子,再賞顆糖,那糖就超級甜,讓人忍不住感激涕零了。
他們幹脆地連聲說好,生怕謝白後悔又鬧着出村子。那狗腿樣,怕是完全忘了,這些外鄉人剛進村那會,玩家們不管去哪,他們都會派人限制監視着,語氣還很糟糕,現在倒是巴不得謝白在村子裏逛了?
真香。
謝白走在前面,步子悠閑,漫不經心地打量着村子,随意走動,就算進了誰家裏,他們也毫不在意,總是一群人巴巴地跟在謝白屁股後頭,讨好地笑着。
玩家們跟着,看見這副場景,心情可是相當微妙。
這怎麽這麽像古代被寵壞了的皇子出行,後面跟了一群小太監,還生怕驕縱的殿下哪裏磕着碰着的樣子?
越看,就越覺得像。
玩家們表情各異,但此時內心想法卻是出奇的一致——這隊友,王者中的王者,牛逼死了啊!
有了謝白在這邊作天作地折騰村民,吸引了幾乎所有的注意,其他玩家就有了機會去更好的調查蘇雨的情況。他們得出了蘇雨到這裏的來龍去脈,得知這村子和拐子有合作,也确定蘇雨已經死了,但到處找都找不到她的屍體。
最後,玩家們回來,讨論之後,一致認為最大的可能是被村民送去給了死神。再聯想一下,他們之前遇見的鬼,還有晚上做的夢,都說明了河神那裏束縛了不少的鬼魂,就更加覺得蘇雨應該在河神所在的地方。
而且在謝白的多次騷操作之後,玩家們對他有了種盲目的迷之自信,就算他要被送去給河神做新娘,活人祭了,玩家們也一點都不認為謝白會有什麽問題,反而覺得他會在水底完虐某個可憐的河神。
在這種自信之下,他們讨論的點根本不是擔心謝白會怎樣怎樣,要怎麽跟河神搏鬥,而是滅掉了河神之後,蘇雨的願望是什麽,要怎麽幫她實現。在他們眼裏看來,似乎有謝白在,過關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謝白對于他們的樂觀,還有點驚訝的,順口提醒了一句:“你們也別想得太容易了,祭祀之後,我進了黑湖,村民肯定會對你們出手的,再怎麽說,他們人數确實比我們多。”
短發女則毫不猶豫說:“大佬,你別管我們了,你都要去處理最難的部分了,剩下那些村民我們都搞不定的話,我們就太廢了。”
“就是啊,大佬,你放心去虐河神!”
幾個人疊聲幾乎同時這麽附和說,謝白都不好說什麽了,幹脆聳聳肩,随他們了。不過,幾個玩家叫大佬叫得這麽坦然順口,充滿感激崇拜的眼神,謝白是懶得搭理的,他去對付河神又不是為了他們,只是單純因為河神膽敢選他做新娘,心裏不爽,要去好好血虐一頓出氣而已。
因為是給河神的重要祭祀,要做一番鄭重的準備,不是馬上就能舉辦,但因為村長他們擔心謝白偷偷溜掉,所以村民一方面要盯着他,給他找樂子,同時又加快速度籌辦,可以說是十分的忙碌,都比得上最要命的農忙期了。
而玩家也在緊張地找有關蘇雨的線索,所以,全村數下來,最閑的就是謝白,每天不是打游戲,就是玩村民找來的新鮮玩意,過得好一個富貴閑人生活。
可關鍵是,別人還不覺得他悠閑享受,反而敬佩他心态好,頂着最大的壓力,忍辱負重做任務!
這是玩家們心中的想法,佩服他在村民之中斡旋,拉了所有的仇恨,還要跟副本boss河神來個1v1的單打獨鬥,太不容易了!
他們作為抱大腿的小弟,自然要在別的方面做得更好,不能讓大佬分心,讓謝白能認真地玩游戲耍樂,制造一種假象蒙蔽那些村民的眼睛!
時間過得很快,不過三天,村民就已經準備得差不多,火急火燎地趕着送謝白這小祖宗去祭祀了,明天就是定好的日子。
這這幾天,有好幾次和鄰居的那個黑皮膚男人撞上,對視的時候,都能看到他面無表情,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很不能理解,為什麽謝白可以這麽淡定,還不快點找機會逃出這個村子,折騰這些村民有什麽意思,難道不怕死嗎?
謝白真想說:是啊,我一個死神,怕什麽都不可能怕死好嗎?
祭祀的前一天,黑皮膚的男人像是終于憋不住了,攔下了謝白,擰着眉,臉色不大好,就要說些什麽。
謝白卻先開口,打斷了他原本想說的話——“你父親根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你殺死的吧?”
男人臉色巨變,猛地一下沉了下來,氣勢還變得十分可怕,像是随時都要撲上來掐死謝白。
可他剛紅了眼,露出點兇惡模樣,謝白身旁的阚雲澤就更加恐怖,駭人的氣場仿若化成實質的黑氣,一下從周身席卷開來,但凡靠得近些,都能明顯受到壓迫,眼神冷漠殘酷,讓人覺得被兇猛的肉食野獸盯上了,一口咬上脖子就致命。
男人不敢動了,他警惕地瞪着謝白,咬牙低聲說:“我沒殺他,你說這些,到底有什麽目的?”
謝白卻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是啊,你沒殺他,只是看到他醉酒掉進河裏,沒救他,放任他淹死而已。”
男人冷漠:“你想替他讨公道,讓村裏人讨伐我?”
謝白一臉莫名,“我為什麽要做這麽無聊的事?”
男人:“那你想怎樣?”
謝白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想說,你勸我離開,那你間接殺人都敢了,為什麽不逃離這個你厭惡的村子呢?”
男人一愣,然後深深地呼出了口氣,緩緩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知道村裏的秘密,他們不會讓我走的。”
謝白淡定地哦了一聲,不以為然,“那你很快就有機會了。”
男人震驚,瞪大了眼,“……你要做什麽?!”
謝白彎了彎唇角,露出可愛的笑容,沒有說話。
當然是做點有意思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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