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地下日 3 a.m.
王恪垂目, 陳虞的側臉近在咫尺。齊耳短發很适合她,現在卻亂蓬蓬的, 斜分的長劉海直戳到眼皮上。他擡手, 猶豫了片刻, 輕輕将發絲從她眼睛上撥開。
陳虞向來淺眠, 卻沒被驚動。
王恪很慢很慢地湊過去,卻在嘴唇貼上她面頰的前一瞬停下。他重新坐正,看了一會兒星星, 笑得很苦。
海潮聲催人入夢。
王恪阖眼沒多久,陳虞便啓眸。她挨到他肩頭時便醒了, 卻不知怎麽, 沒立刻擺正姿态。這下錯失良機,王恪捋她頭發時,陳虞更不好突然睜眼,只能硬生生忍着。
他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虞舉目望天。
哨兵先于向導出現, 曾經作為人形兵器參與地緣軍事行動。由于神啓體質,哨兵缺乏與人溝通的能力, 常把他人的言行誤讀為敵意, 行為極具攻擊性。但陳虞覺得許多哨兵大概和她一樣,不僅缺乏社會能力, 還對情感心懷恐懼。
她的失認症狀能有所減弱,全是王恪的功勞。
經導師推薦、與王恪結為搭檔時,陳虞和他認識不過兩個月。兩人因打架相識,剛結合時也磕磕絆絆。
王恪不愛說話, 陳虞根本摸不清他究竟在幹什麽、想幹什麽。
他們第一次執行任務,陳虞就因為誤讀了王恪的發言,險些與他失散。一閉眼,她好像還能看見王恪找來時氣急敗壞的樣子。
“我讓你等在原地,你就真的等在原地?”
“不然呢?!”
王恪被嗆得發笑:“如果我說實話,剛才的片區無線電波可沒有加密,誰知道會不會有內鬼來搗亂!”
“那你事先和我說清楚啊!”陳虞脾氣也上來,“你明知道哨兵聽不懂弦外之音,說話還這麽不明不白的,是我還是你該生氣!?”
“事出緊急,剛剛那種情況,正常人稍微動腦子想一想都知道必須轉移,誰知道你會--”王恪別開臉,“不說了。”
陳虞沉默片刻,低聲說:“真合不來就解除結合,反正是精神結合,死不了。”
王恪眉心一跳:“你再說一遍?”
“既然你對我意見那麽大,不如重新考慮一下搭檔的人選。”語畢,陳虞就回聖所宿舍蹲着了。
結合的哨兵與向導能模糊感應到彼此的情緒。她到半夜都煩得睡不着,不想有人來敲門。
隔着門板她能察覺到王恪的向導素氣息。
“幹什麽?”
“先開門。”
陳虞啧了一聲,嚯地開門:“怎麽?”
“跟我去個地方。”
“想通了?去導師那裏?”
王恪眼神幽幽的,顯得有些可怕:“你來不來?再鬧管理員就來了。”
聖所沒有宵禁制度,但夜晚離開宿舍,哨兵需要提前報備。
陳虞反手帶上房門,默然盯了對方一眼。
王恪也不多話,轉身帶路。
目的地居然是宿舍樓樓頂。
正值B區能源緊缺,當地政府時不時拉閘停電,因此聖所近旁茫茫的一片漆黑。
陳虞抱臂:“風大,怪冷的,要說什麽快點說。”
王恪朝上一指:“看。“
她莫名其妙地擡頭,不由一怔:“星星……”
“嗯,”王恪的口氣放松下來,他沒看她,“我……不太習慣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陳虞踹了幾下空氣:“但你不說出來,我不明白。”她飛快瞄他一眼:“現在你到底在想什麽,到底是生氣還是別的,我都不清楚。”
王恪別扭地沉默了一陣,依然盯着漫天星鬥:“才第一次任務,之後我們還能磨合。”
“你這是說……不準備和我解除結合?”
他瞪她:“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解除結合了。”
陳虞抓抓頭發:“哦……”
“你這什麽反應。”王恪嘆了口氣。
陳虞努力繼續對話:“你喜歡看星星?”
“嗯,”他回答時神情很柔和,“我喜歡星星甚過人類。”
“為什麽?星星又遠又冷。”
王恪忽然躺下了。陳虞目瞪口呆,他不耐地催促:“你也過來。”
“哦。”
“看到那裏的三顆星星了麽?”王恪朝南方天空指,“這就是夏季大三角,織女星、牛郎星和天鵝座的天津四。”
陳虞點頭:“啊,北鬥七星我認識。原來這裏能看到那麽多星星。”
“如果有望遠鏡能看到更多,”王恪娓娓道來,“紅色的星星垂垂老矣,藍白色表面溫度高,大多是新星。每顆星星都不一樣……和人有點像。”
“但它們太遠了。一想到這些星星可能已經死掉了,滿天等于都是死人的眼睛,就感覺很奇怪。”
王恪哧地笑了:“你能不能換個說法?正因為它們很遠,我才喜歡星星。”
“哈?”
“人的情感太重了。和星星說話要輕松很多。”
陳虞沒忍住:“和星星說話的家夥……聽上去好可憐啊哈哈哈哈。”
王恪也不生氣:“我不比你擅長和人打交道。”
陳虞知道搭檔的精神力極強,能輕而易舉突破其他神啓者的屏障。而普通人于他幾乎就是透明的,喜怒哀樂分毫畢現。人際交往有多辛苦,陳虞只能想象。
她緩和語氣:“但在這裏看星星還不錯。”
王恪微笑:“是我家裏人教我看星星的。以後有機會,可以讓你們兩個見一面。”
陳虞不置可否。
“如果困了,你就回去吧。”王恪躺着沒動,“我再看一會兒。”
“今年夏天很冷,這樣會生病。”
王恪愣了愣:“你在關心我?”
陳虞一噎:“大概……吧?”
他居然因為這答案笑起來。
“我關心你,你很高興?”
王恪顧左右而言他:“改天帶毯子來看吧。我送你回去。”
陳虞不太明白對方又在想什麽。她起身,向他伸出手、
“我自己能起來。”雖然這麽說,王恪還是搭住她的手。
觀星之夜後,陳虞和王恪仍然多有摩擦,但兩個人都沒再提解除結合的事。
近三年後的暮春夜,陳虞循着記憶向南方天空看,果然不見大三角的蹤跡。夏天還沒到,而他們決裂正是濕漉漉的初夏時節。
陳虞就這麽盯着遠方想了很多,想過的、沒想過的事。
哨兵雖然是對鬼作戰單位,但如果必要,也會與人類厮殺。陳虞此前沒承擔過這類任務,不代表沒有他區的神啓者幹過這樣的龌龊活。如果必要,她以前可以奉命殺人。
利刃刺進去,割下要害,和鬼一樣處理,只不過技術上人還更容易。
但陳虞自兩年前開始,失去了哨兵這種得天獨厚的漠然。
堅持不向島上其他神啓者動手,死在她面前的人只多不少。還有必要這麽做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王恪現在暫時失去了戰鬥力,緊急情況下,她會殺人。
陳虞不禁感到困惑,她到底在害怕什麽?因為她知道人不能殺人,可這樣的常識背後到底是什麽理由,她不明白。
海的盡頭蒙蒙發亮,石灘被稀薄的霧氣籠罩,登陸的第四天悄然到來。
王恪難得醒得早:“阿虞?”
“醒了。”陳虞其實根本沒怎麽睡着,“回山洞那裏看看。”
島上的火已經滅了大半,煙氣依然缭繞。兩人穿行于焦黑的林木中,默默無言。
“有人來過。”王恪在洞口四顧,立刻下了判斷,“剩下的水都不見了。”
陳虞暗罵一聲,提槍在手,往洞裏邁了一步,确認沒有陷阱後,快速翻找起來:“吃的還在,藥品……法術球被拿走了好幾個,但還剩四個。你的武器也不見了,啧,這肯定是故意的啊。”
王恪抱臂看她翻了一陣:“讓一讓,我來。”
“嗯?”
也不解釋,王恪在地上摸了一會兒,撥開地面細沙,居然露出一方平石。他看了陳虞一眼,她撇嘴,上前将石頭搬開。
石頭下居然藏了一大瓶淡水。
“你是什麽時候……”
王恪輕拍瓶身塵土:“秘密。”
“切。”陳虞別開臉,努力不去看水瓶。一夜沒攝入水分,她也渴得厲害。
王恪卻将瓶子遞到她跟前:“不喝?”
陳虞舔舔嘴唇,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把瓶子還回去:“你也喝點。”
“嗯。”王恪喝了一口,将瓶蓋擰緊,“只能找寶箱和基站了。但你一個人能應付島上的鬼嗎?”
“我不知道。”
她的坦白令他驚訝:“明天我應該就能正常共情了,在那之前,要不要去找南道他們?”
陳虞愣了愣:“他們可能也被山火波及了。”
王恪斟酌着措辭:“你不相信他們?”
“如果老南小南也斷水了,再和他們一起行動很危險。”陳虞聲音低下去,“并不是我不想相信他們,但保證搭檔生存是第一位的……”
王恪沒追問:“我知道了。”
“如果找到了基站,其實還有個辦法。”
王恪立刻明白了,臉色一變:“陳虞。”
“我向導素有限,長遠來看,你在這個游戲中贏面最大。所以迫不得已的時候,你可以殺了我。”
兩個人都良久沒說話。
“阿虞,你……”王恪深吸氣,緩和口吻,“之前你根本不願參加這個游戲,現在卻突然認真起來,怎麽回事?”
陳虞退了半步:“我又不是沒有腦子,昨天那樣的事之後……再拒絕接受現實也太幼稚了。你之前說得對,哪怕這一切可笑又不講道理,我只能認真對待。”
“你認真對待的方式就是這種提案?”
“現在你無法戰鬥,你還有更好的計劃嗎?”
王恪揉了揉眉心:“會有辦法的。”
陳虞覺得很好笑:“我們是不是拿錯劇本了,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對方一嗆,還沒來得及開口,外面突然傳來詭異的童謠聲:
“劃呀劃,劃小船,緩緩順流下。開心呀,開心呀,開心呀,開心吧,人生不過一場夢。劃呀劃……”
陳虞手臂一張,攔住王恪,當先往洞外察看情況。
一只機械小人在原地打轉,反反複複放着同一首歌。陳虞心情不佳,下意識踢過去。機械人反應敏捷,一個打拐便閃開了,還擡頭看陳虞,圓形頭部上兩個大大的探照燈閃閃爍爍,竟然有那麽幾分委屈。
“幹嘛?”
機械人轉身往林子裏走,滑輪履帶拖出淺淺的印跡。陳虞抱臂觀察,機械小人居然就駐足回身,像是在等她跟上來。
王恪已經跟出來,見狀眯了眯眼:“去看看?”
“黑幕的邀請準沒好事。”話雖這麽說,陳虞已經跟上去。
機械小人雙眼再次閃了閃,再次帶路前行。
焦黑的火場突然到了盡頭。
“這也太誇張了……”陳虞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咋舌:一步以外,所有花草樹木安然無恙,沾着晨露的綠草與焦黑土地比鄰,宛如被一條無形的直線劃割。
王恪蹙眉:“魔法陣?”
“國際魔法協會可摳門了,那麽大規模的法術要獲得刻印材料可不容易。”陳虞近兩年常與B區魔協打交道,對所謂的魔法師并無多大好感。
“也可能是……”王恪突然收聲。
陳虞不耐:“話又說一半。”
“那個猜測還沒有根據,走吧。”
兩人駐足說話間,機械人已經在原地打了好幾個轉。
離海灘越遠,前方林地反而愈加茂密。陳虞凝神感知周圍動靜,一路精神緊繃。
機械人突然停止前行,轉過身再次播放音樂:“劃呀劃,劃小船,緩緩順流下。開心呀,開心呀,開心呀--”
陳虞又去踢這家夥:“可以換一首嗎?”
“傑克和吉爾上山提水,傑克摔倒了、摔破了他的頭,吉爾跟着咕嚕嚕滾下坡。傑克和……”
曲調入耳,陳虞背脊上竄過一陣寒意。機械人将盧雙雙和章一葦的屍體擡走時,唱的就是這首童謠。
“死一個亡一雙?之前沒發現,這還真是惡趣味的隐喻。”王恪嗤笑,“看來已經到目的地了。”
“哈?可這裏除了荒草什麽都沒有。”
陳虞語音未落,地面震動,草叢中現出一個口子,狹窄的石階通入黑暗。
兩人對視一眼。
“只能下去了,我先。”陳虞從随身工具包中取出礦石手電,按了幾下确認沒壞,走下第一級臺階。
潮氣撲面而來。
“下面有水?怪不得這裏植被很豐富。”王恪在後面喃喃自語。
“臺階太深了,看不清下面。”陳虞摸着石壁,“那麽窄的空間,如果前面有狙擊的陷阱,可逃不出去啊。”
“為了水源,即便是陷阱也只能繼續。”
“不用你告訴我。”
氣氛微妙,兩人一陣無言。
陳虞忽然關掉了手電筒。
“怎麽?”
“噓,”陳虞輕斥,側耳傾聽片刻,才低聲道,“真的有水聲,前面也開始有光,保險起見不能再打燈了。”
王恪默了片刻,嘆息似地來了一句:“我夜視能力不行。”
陳虞沒答話,回身找到他的手牽住,慢慢往下走。
甬道突兀地終結,通道外是又一條石板走廊,比階梯稍寬,光線依舊昏暗。而剛才只有陳虞聽得見的水聲,似乎就在腳下。
“這是下坡路。”王恪很快下定論,“難道前面是個地下水庫?”
“去看看就--”陳虞突然改口,“有人。”
兩束手電光幾乎同時亮起,照徹四周。這竟然是個巨大的石廳,半圓形的一側開出四個入口,各吐出一條石走道,通向大廳盡頭。
“虞虞!”
“小南?啊,老南你也沒事。”
南辛揮舞着手電筒,和哥哥一同站在在左手邊第一條石道前端,顯然剛剛走下窄階梯不久。
“你們也是--”陳虞話沒問完,陡然五指一張召喚出銀槍,反手格擋。
兵刃相接,火花四濺,照亮了來人的面孔。
“喲,大兄弟,又見面了。”
施餘存一言不發,雙刀并用,左右襲來。
陳虞将王恪推開,舞起槍花一一化解,話語毫不留情:“和上次交手相比,退步很多了嘛。”
施餘存呼吸加快,大喝一聲,猛地高縱,向下狠劈。
槍尖勾出流麗的銀弧,纏住襲來的刀刃,锒铛作響,兵器再次互相重擊。陳虞以槍身擋住兩把刀,和施餘存互相瞪視:“你除了偷襲還會什麽?”
“我要報仇。”施餘存一字字嘶啞,身體前傾,想迫使陳虞後退。
她不退反進,槍身陡然縮短,施餘存左手短刀頓時失去用力點,身體才晃了晃,槍尾就已經一甩,重重叩上他的胸口。
黑暗哨兵一個踉跄,倒退兩步。
陳虞毫不留情,縮腿蹬過去,踹得對方徹底失去平衡,狼狽倒地。
施餘存雙手一撐,還想彈起來;陳虞動作更快,槍尖前刺,直接抵上對方咽喉,尖頭刺破皮膚,劃出血來。
“真想把你當初送我的那句話還給你。蝼蟻垂死掙紮的樣子更難看。”陳虞踩住刀刃,面無表情。
施餘存為她的氣勢所迫,肩背緊繃,卻嗤笑:“你這家夥終于也露出殺意了。”
南辛不安地拉住南道,王恪也一怔。
這樣冷而銳利的陳虞,實在是久違了。
陳虞視線往指尖一掠:“那時就該殺了你們的。”
施餘存仰頭笑,猛地全身發顫,眉眼都扭曲了。
陳虞立刻明白了,歪了歪頭:“痛?”
施餘存咬緊牙關,忍耐着結合斷裂的後遺症。
“切。”陳虞陡然收槍。
施餘存攥着刀柄想站起,刀尖滑過石板,卻沒穩住,再次坐倒。他呼吸急促,滿臉漲得通紅,拼盡全力想起身,卻總被疼痛占了上風。
“我只答應了林曦饒你一次。”王恪陡然開口,“而且不要搞錯了,說到底你一樣有錯。如果不是你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林曦怎麽會死?如果她沒有那麽傲慢,主動偷襲我,你們也不至于被卷進第二輪戰鬥,林曦更不用--”
施餘存佝偻着背脊撲上去:“你給我閉嘴!你知道什麽!”
王恪微微一笑。
陳虞将施餘存以槍尾撥開,又踹了一腳:“別刺激他了,暴走了怎麽辦?”
“我還要确認一件事,昨晚的火不是你放的?”
施餘存跌到石道下幹涸的地面上,狠狠瞪着王恪:“我可不會做那種下作的事!”
陳虞翻了個白眼:“哦豁。”
南辛插口:“我們那裏也被燒到了,真的好大好大的火呀!差點就逃不出來了!”
“那麽剛才三位來這裏時,有沒有看到火場的分界線?”王恪示意陳虞放下長|槍。
南道順着坡道走了幾步:“你說的是疑似大型魔法護罩的痕跡?”
“對。登島已經四天,總部毫無音訊,游戲一環接着一環,黑幕似乎根本不打算給我們調查他身份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昨晚的火也是黑幕放的?為的就是逼迫我們來到這個……競技場?”南道不安地摸了摸耳墜,“島上的生存者只有我們五個了?”
施餘存突然低沉道:“不,還有其他人。”
王恪盯着他:“麻煩解釋一下。”
“我沒有被卷入火場,但我感覺到有人經過,是陌生的向導素氣味。那之後樹林就燒起來了。”
陳虞訝然:“沒有哨兵跟着?”
“沒有,只有一個人,這點我還不至于搞錯。”
島上難道還有一位獨行向導?
“哥?怎麽啦?”南辛扯了扯南道的頭發。
南道疼得嘶了一聲。
陳虞追問:“老南,你想到了什麽?”
“之前和小南去過一次F區,那裏有一位很有名的向導。”
“哦哦哦,是那個風盾?”
王恪和陳虞異口同聲:“風盾?”
“不是舊塔最後的那位向導,E區……從很久以前就專注人體研究,甚至曾經有通過對新生兒施法批量生産神啓者的計劃。”南道的神情有些陰沉,“那個瘋狂的計劃很快就破産了。但他們又開始對覺醒的人進行調整,試圖制造出帶有特定能力的神啓者。”
“這個風盾就是成品?”王恪唇線繃得很緊。
“我并不知道初代風盾的能力到底是什麽,但這一位戰鬥的樣子,我們見過。”
南辛雙手托腮,轉了轉眼珠:“讓我想想……啊,就是那個拿炮轟也沒事的大姐姐?”
“對,這位風盾的精神屏障甚至能實體化影響到物理世界。”
陳虞咂舌:“E區太犯規了……”
南道忽然顯得很不自在:“其實……我們登島時遇到過她。”
“什麽?”南辛竟然比其他人都吃驚。
“那時你昏過去了……我和王恪也說過,那時遇到了兩對神啓者,據他所說,其中兩個被施餘存他們殺死了。另兩人似乎被虞爺救了?”
施餘存哼了一聲。
王恪突然別開了視線。
南道面露難色:“之前沒确認,死去的那兩位是……”
陳虞搶白:“現在四個都已經死了。一男一女兩個是被林曦打死的,另外兩人……算是我們殺的。”
王恪看她一眼,卻沒糾正。游戲有三條禁令的事也許只有他們知情。
“呵,之前裝得大義凜然。”施餘存果然出言嘲諷。
陳虞不搭理他:“E區的風盾是什麽樣的人?”
“陰陽頭,半邊卷發半邊光頭,超級帥的!”南辛突然興奮起來。
“之後與我們相遇的那兩人不符合描述,林曦應該已經殺了風盾。除非……”王恪看向施餘存。
黑暗哨兵将臉在手掌裏埋了片刻,暗啞坦誠:“那兩個人的确倒下去了,雖然之後我們也沒去确認。”
“我記得章一葦提起過那晚兩人的屍體還在海灘上,就算是裝死也沒必要這麽拼吧……”陳虞急于推進話題,“話說回來,假如昨晚的火是風盾放的,那又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她是怎麽逃生的,又是怎麽發現我們的落腳點的……”王恪突然看向來處的階梯口,唇邊露出一抹尖刻的微笑,“看來這事要之後再說了。”
其餘四人駭然轉身。
不知道什麽時候,石壁上的四個洞口全都閉合了。
——
樹哥的究極浪漫: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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