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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節目排第三個,直接去後臺等就行了。”劉春生敲了敲黑板以後說道。
于是乎衆人都風風火火地擁到了後臺去,沈遙則是先吃了藥才頂着兔子睡衣也鑽後臺去了。
後臺也算寬敞,這會兒已經站了不少人,有還在排練的,也有在化妝的。
所以說,很多事情真的很有必要看看背面,沈遙感慨道,然後又忍不住晃了晃腦袋,瞎想些什麽呢...
這時,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音響裏傳了過來。
文藝彙演七點準時開始了,而這道熟悉的聲音自然就是池除的不會錯。
只是,從音響中聽來,他的聲音顯得更有磁性也更加铿锵有力了些。
他的語速恰到好處,吐字清晰,停頓的時間也都把握的十分巧妙。
果然,每個人的“第一次”層次也不同,從現實來看,人和人并不是站在同一起跑線的。
一旁的顧祎也專心地在聽,不過臉色卻并不好看,聽着聽着就又惡狠狠地瞪向了沈遙,看着他那一臉傻笑心裏就更來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除的緣故,第一個節目都還沒出場,歡呼聲就已經一陣陣地傳了過來。
開場節目是炒熱氣氛用的熱舞,音樂響起的時候整個會場立馬炸開了鍋。
“大家臺詞都記熟了沒!”陳小霖如臨大敵。
然而主演們也都顧着最後背一遍臺詞定定心,因此也就沒人理她。
分別飾演狐貍、猴子和狼的齊冬、丁陽和劉強倒是沖沈遙不懷好意地一笑。
看他們兜裏裝的,那哪裏是什麽紙板道具,分明就是貨真價實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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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沈遙同學,評委老師們坐的近,還是可能看到道具的,并且道具這一項占分也挺大,所以...”陳小霖最後關頭跑來做了個簡短的解釋。
沈遙讪笑幾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幹脆就沒回話了,不過,隔着這麽厚的一層睡衣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
“好了好了,都打起精神!加油!”陳小霖又轉頭給大家鼓氣去了。
這頭話音剛落,那頭池除報節目就報到他們的話劇表演了,于是衆人深吸口氣上臺去了。
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落到臺上就變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視線。
“沈遙,該你了。”陳小霖輕輕拍了拍他提示道。
沈遙輕輕應了一聲就按排練時那樣小跑着上了舞臺,迎面走來的狐貍先生伸腳把他絆倒,他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臺下立馬響起了一片笑聲。
這時猴子先生路過,朝他狠狠地扔了幾顆石子,一顆、兩顆、三顆...
突然有一顆石頭筆直地砸在了他的眼皮上,立馬就破開了一小道口子。
而臺下的笑聲不僅沒斷,還多出了那麽幾道鼓掌的聲音。
最後是狼先生出場,他先是繞着坐在地上的兔子走了幾圈,然後一腳踹倒,再伸手抓住兩只兔耳朵把沈遙直接給拖出了舞臺...
明明排練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劇本上是這麽寫的?”李檬板着臉問道。
陳小霖趕緊跳出來打圓場,“效果好就行啦,你看大家反應都很好啊。”
尊貴的看客啊。
沈遙慢慢地爬了起來,抹了把臉就回教室去了,他總覺得心裏有一團火在燒,仿佛有無數螞蟻在身上爬,在吞噬着他的皮肉。
他摘了帽子,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頭發,青筋暴起,牙關也咬得緊緊的。
焦躁,可是明明上場之前吃過藥了...
他想摔東西,想撕東西,也想一死了之。
他想起了小時候在街頭看見的一個小醜叔叔,那個叔叔的臉上有一個用顏料畫上去的笑容,眼角也有一滴用顏料畫的淚水,可是大家永遠只會注意到笑容,沒有人在意他的眼淚。
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別人喜歡的是笑容,沒人會喜歡一個天天苦着臉的人。
教室裏空無一人,沈遙連燈也沒開,就那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他摸索出藥瓶才想起來,這藥已經吃完了...
那要怎麽辦呢,沒有藥了...他把臉埋在臂彎裏,這會兒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些。
他又一次把手探進了書包裏,卻摸出來一把刀,即便在黑暗裏頭,他也能準确地一刀刀劃在手臂上。
感受着血從手臂上流下去,他才稍微松了口氣,用紙擦了擦以防滴到地上,又伸手提起書包就回家去了。
他得趕在沈路回家之前把傷口處理好,雖然天還熱,但從現在開始不得不穿長袖了。
明明期待了那麽久,結果還是沒能看見。
真沒出息。沈遙想起自己在臺上的樣子就忍不住罵道。
也不知道池除看見了沒有。
等他小心翼翼地消了毒再小心翼翼地洗了個澡以後沈路剛好回來了,看着換上了長袖的沈遙就笑道:“這幾天晚上确實有點涼飕飕的。”
沈遙卻道:“糖炒栗子...我沒...”
“沒事,我也就随口一說。”沈路趕緊笑着擺了手,再定睛一看才發現了沈遙眼皮子上那一道小口子,“哥,你這是怎麽搞的?”
沈遙手一擡,然後又僵硬地放了下去,“這是我剛演話劇不小心刮到的。”
揣着酒瓶子從房間裏頭出來的老父親聽了這話就冷着臉說道:“還有那閑錢去演話劇呢,這點小口子能算工傷不成?就算真賠恐怕連一瓶酒錢都不夠的。”
“我他媽錢拿去打水漂也不會多給你一分。”沈路立馬回道,“養那麽大啤酒肚還撐不了船,活這個歲數幹的淨不是人事,就連人話都不會講。”
沈遙不作聲了。
“哥,你別理他,嘴臭着呢。”沈路說道。
沈遙應了一聲就回房去了。
他總覺得耳邊不斷有人的笑聲、掌聲...
第二天,沈遙頂着兩個大黑眼圈出門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疤了,說不出痛還是不痛,但是動作多多少少有點受限了,而這一身長袖也是受到了不少人的注目。
昨天的表演據說是拿到了最優獎,而池除也不出意外得了個最佳主持獎。
“我昨天沒看到你。”屁股剛挨到凳子的沈遙立馬聽見池除在旁邊說道。
沈遙勉強笑了笑,“昨天突然有點事,就先回家了。”
“我就說,後臺找了一圈,臺下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你...”池除看起來有點失落,“你,怎麽穿起長袖了?還有,眼睛旁邊這是怎麽弄的?”
沈遙實在有點沒氣力,頭也開始發昏,手下意識地摸進了包裏,探了半天也探不到,這才想起來藥已經吃完了。
“要吃藥?”池除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和一塊巧克力。
“你能不能別...”沈遙話到一半及時剎住了車,總算是把後面不太好聽的一半給吞回肚子裏去了。
他幹脆趴到桌子上,右手緊緊地抓着左手手踝。
見他這麽難受,池除心裏也不是滋味,卻又無能為力。
就這麽渾渾噩噩地混過了上午,快開始午休的時候才有人推了推沈遙。
“有人找你。”那同學簡潔明了地說了一句就走人了。
沈遙有點摸不着頭腦,還能有人找他?
教室外那個熟悉的身影令他的呼吸一窒。
“小路,你...”沈遙開口道。
沈路這才轉過身子看向他,走近幾步把手裏的藥瓶子遞過去後才回道:“藥吃完了也不說,你是把自己當外人了還是把我當外人?”
看着手裏那沉甸甸的藥瓶子,沈遙除了笑竟然做不出別的什麽反應來。
“标簽我已經撕了。”沈路說道,“哥你下次再這樣我要生氣的,好了,我走了。”
“嗯。”沈遙回道,“我送你到門口。”
“算了吧,那麽點路。”沈路說完就擺手走人了。
呼出口氣以後沈遙才又推門走了回去,剛才還安靜得很的一群人這會兒又叽叽喳喳聊起來了。
“那是他弟。”顧祎以他自認為小的聲音跟周圍人說道,“挺混的,書都沒讀了。”
沈遙的耳力向來不差,這幾個字剛落耳朵裏他立馬就站起了身。
而旁邊的池除手更快一點,直接抄起一本分量十足的新華字典摔了過去,不偏不倚正中顧祎那張惹人嫌的嘴臉。
“那您可多讀點,作為同學我送你本字典漲漲知識。字認全了再說話吧。”池除冷着臉說道。
當下就有不少人笑了起來。
顧祎可是顧祎,啞巴吃黃連的事兒永遠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他立馬把那本字典給撕爛了,回罵道:“沒腿還是怎麽的?送字典得用扔的?”
“書錢沒讓你付了還想再坑我一個快遞費不成?”池除笑了笑,“不講道理啊。”
那頭顧祎剛想說話,沈遙又摔了本英語詞典過去,“顧祎,老子操/你媽。”
剛才還稍微鎮靜一點的顧祎這會兒臉上立馬陰雲密布,猛地一拍桌子就走了過來。
沈遙是有意要跟他打一架的,豈料池除防守太嚴密,直接一腳把書桌踹過去絆了顧祎一腳。
顧祎雖然沒有“五體投地”,可這洋相也算是出盡了,惡狠狠地一拳頭朝沈遙揮去。
結果池除又一腳踹了凳子,那方角磕在顧祎腿上痛得他臉都有點扭曲了。
剩下的人這才反應過來要勸架,趕緊風風火火圍了上去,把顧祎拉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 emmm其實有伏筆 具體就不可描述了 不然劇透 emm 沈崽子發脾氣了嗨喲 (對诶 我希望看的大家都體會不到沈崽子的這些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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