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TU俱樂部。
與往常的不同,大廳的保安被撤走,玻璃門上了鎖,樓道寂靜陰暗,電梯處反射到天花板上的紅外線,一絲絲如蜘蛛網,縱橫交錯。
整個大樓只剩下最高層是亮着的。
拳房外,有個人趴在門縫邊,畏畏縮縮的瞄了一眼又一眼,眉頭皺出折痕,嘆了幾口氣後,電話剛被接通,小聲嘟囔道:“不對勁,不對勁啊。”
“什麽不對勁,是個爺們就把話說大聲點,蚊子那點音兒給誰聽啊。”這邊橘C剛從自家爹那回來,無意外的又大吵了一頓,正煩躁着。
阿零小心翼翼的把門關好,走遠些了才出聲,“延哥很不對勁啊。”
橘C把車鑰匙扔給門口的人,進了藍調,脫下外套搭椅子上,靠着吧臺問,“出什麽事了?”
“我也不知道出啥事了,今早一來俱樂部,就被延哥抓去基地訓練了差不多一整天,這會他又窩拳房兩個小時了還不出來。最重要的是,他遣走了俱樂部的人,還通知關門三天,你說這正常嗎?”阿零說。
的确不正常。
認識他這麽久,玩命似的訓練不是沒有過,脾性雖傲劣了些,可對事一向理智,不至于壞了方寸。
橘C肩膀夾着手機,把外套又穿了回去,對着電話說:“我現在過去。”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阿零讪讪的按掉屏幕,自言自語道:我還沒說完呢。
他看向緊閉的房門,揣摩着,延哥他不會是在女人那碰壁了吧。
拳房位于最高層的角落,裏面格局簡單,朝西朝南,各有兩面鏡子。中央挂有兩個沙包,每個沙包各旁,正對着用具箱。
鏡子旁,沙包前,紀景延不斷勾拳,擊打,動作又快又狠,一刻也不停歇,像在發洩些什麽。
黑色衛衣被他脫了下來,赤着身體,小麥色的皮膚,肌肉硬實,汗從發梢流至下巴,滴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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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飯也沒吃,先是輪滑,再是打拳,他這是在玩命。
拳下的沙包,每一下,便深深的凹下去,每一下,就憶起早上的事。
京二入口到市區連着一條很長的道,由直到曲,再由曲變彎,一路蜿蜒,最後的路口的拐彎,又恢複了直道。
霍子玔的車先一步走了,他也不着急,散漫的扣了安全帶,才出發。
論車技,京街這一帶他屬霸王,還沒人比的過他。
單手扣着方向盤,油門踩到底,不一會兒便與前面那臺奧迪平行。
他扭頭看了霍子玔一眼,無關挑釁,只是淡淡的,冷漠的。
可霍子玔像是被激到了,腳踩油門,手往方向盤上扭,逼近右旁的車。
紀景延靠着背椅,根本不把這小伎倆放眼裏,左手一個扭轉,直直迎上去,車身卡車頭。
霍子玔被這猝不及防的靠近,直接剎車,太過突然,前輪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響聲,流下一道深淺不一的黑色痕跡。
紀景延像是算的他會停下,在距離他的車還有一毫米時,方向盤又一個拐彎,似狼的車倒像個蛇,扭來扭去,敏捷迅猛。
車開出十米後,紀景延也停了下來,手搭在窗邊,随意的招了招手,就像剛才那驚險的一幕,是在玩兒他似的。
京街上的幾家小鋪子,還未拉開栓,道路空曠無人,兩臺車停在馬路中央,也沒人覺得不妥。
霍子玔扯了扯領帶,眼裏一貫的平淡無波,泛起了冷。
重新啓動車子,看樣子是想再來一場。
紀景延手交叉,靠在頸後,伸了伸脖子,等車開遠後才出發。
他是出了名的有恃無恐。
前方的彎道一個接一個,未過多久,紀景延又追上了他。
看準了時機,猛踩油門,把霍子玔逼到拐彎的死角。
緊接着,開到他的前面,車屁股對着他,霍子玔往哪,他就往哪邊兒走,像是在故意耍他。
等到最後一個大彎,霎時停了下來,讓後頭的霍子玔再弄了一回急剎車,笑了笑,緩緩而去。
京二與市區,就隔一個紅綠燈。
六十秒,相當于比賽倒計時。
時間一到,停在最前頭的黑色牧馬,無疑是勝者。
而姍姍來遲的奧迪,停在一旁,雖輸但沉的住,依舊文雅。
綠燈亮了,兩臺車仍然停在那,如剛激烈比拼完的兩頭獸,停歇着,散放出體內的熱氣。
“我認識了安歆七年。”一陣沉寂後,聲音從奧迪車內傳來。
又陷入了沉默。
太陽升高了些,天地俱亮。
金黃的亮光穿過車窗,傾灑而下。
那雙修長骨感的手,毛孔細小,無意識的摩挲着反向盤。
後視鏡透出紀景延的雙眼,幽深寧靜,無波無瀾。
只見他輕啓嘴唇,“是嗎。”停頓了許久。
秒數已到五十五,後面來了三兩輛車,喇叭齊齊響起。
在催他們,又似在催他趕快說。
還剩兩秒時,紀景延開口。
“可我喜歡她。”
怎麽辦呢,我喜歡她。
她,也非是我的不可。
還剩一秒,牧馬飛奔而去,隐沒在車流中。
他怎麽會不在意呢,七年,在時間上,他的确輸給了他。
紀景延停了下來,雙手扶在沙包兩旁,低着頭,任由汗順流而下。
胸膛由于急促的喘着氣而一上一下,贲張的肌肉,鼓起。
阿零聽着裏頭的動靜,偷偷打開門,看着延哥彎腰歇息,顫顫巍巍的出聲,“延哥,你完了?”
紀景延擡頭,直起身,牙齒扯開左手拳套,向他扔過去,“你才完了。”
聽他這麽一說,阿零舒了口氣,還會開玩笑,應該是沒啥事了。
阿零把甩到門邊的拳套撿起來,走到他跟前,問:“延哥,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紀景延把另一個拳套塞他手裏,一圈一圈解開手心的繃帶,“能有什麽事。”平緩的語氣。
阿零抱着兩拳套,瞅了他許久,“不對啊,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耶,難道……”
紀景延擡頭看他一眼,“難道什麽?”
阿零不怕死的補齊全話,“難道,男人每個月也有特殊情況?”
紀景延淺淺的笑了笑,動作卻不輕,把拆下來的繃帶勒他脖子上,等他踹不過氣時,再松手,“別忘了,你也是男人。”
随後,走到用具箱旁,拿起一瓶礦泉水,仰頭就灌。
阿零咳了會才緩過來,跟着紀景延走到一旁,把拳套放回用具箱,也拎起一瓶水,邊擰瓶蓋邊出聲,還是繼續不長記性,“延哥,你今天這些舉動,不會是因為女人吧。”
這貨丫還真的不怕死啊。
這次紀景延倒是沒怎麽樣,而且還破天荒“嗯”了一聲。
“是機場那女人?”阿零含糊的問,把一旁的毛巾遞給他。
紀景延接過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過了許久,還是“嗯”了一聲。
想不到延哥還有那麽乖的時候,他問他答,實在難得。
阿零變本加厲的接着問:“那你肩膀上那牙齒印,也是她留下的咯?”
話音剛落,紀景延擡起頭,明明什麽也沒說,眼神也無晃動,可阿零卻瞬間慫了,擺了擺手,支支吾吾道:“這個,你,你不說也行。”
紀景延安靜的看了他幾秒,把毛巾蓋他頭上,轉過身,手在肩膀上摸了摸,凹凹凸凸,有規律的痕跡。
“不是。”他在回他剛剛的問題。
“是貓咬得。”可愛又頑皮的貓,還是只愛哭的貓。
阿零把頭頂的毛巾扯下來,喊住走到門口的人,“你要去哪啊。”
下一秒,人影已經消失在玻璃倒影裏,聲音從過道傳來。
“搬家。”
等橘C趕來後,看着還抱着滿是汗跡的毛巾,發呆的阿零,問:“延哥呢?”
阿零撓了撓頭,一臉疑惑的開口,“搬家去了。”
橘C也是同樣的表情,“什麽?他不是早從家裏搬出來了嗎,還要搬去哪?”
搬哪去。
誰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 延哥搬哪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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