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六萬甜心

女孩無聲地哭泣着，透明的透明的眼淚打轉地滴下, 浸潤水光的眼眸純澈潋滟。斑斓的光影落下, 瞳孔萦繞着薄薄的光暈。通紅的眼眶襯得她皮膚格外白皙。

她死死地揪着衣襟的手還在顫抖, 指尖泛着驚懼的青色——問題是, 為什麽揪的是他的衣服！夏洛克煩躁地扣下帽子, 身體慢慢往座位下滑倒，然後又猛地坐直。

那個胖子最喜歡玩假死和密室逃脫這種控制人心的游戲，簡直無聊透頂。他寧願躺在沙發上思考赫德森太太明天早上會做哪種口味的餅幹, 也懶得去找那個家夥。

所以他為什麽會坐在警/車上……

夏洛克看着自己被揪得皺巴巴的衣角, 不滿地伸手, 大力地扯動着風衣, “你還要拽到什麽時候, 給我松手。”

埃莉毫無所動。明明是抖抖索索的手，卻能緊緊地捏着夏洛克的衣襟, 就像是拿出全身的力氣去守護最後的信念和安全感。

她忍不住滾滾落下的眼淚，濕潤的睫毛下仿佛藏着一汪湖水。滴在夏洛克手背上, 仿佛濺起了圈圈漣漪。

雷斯垂德從後視鏡中看着不耐的夏洛克, “夏洛克，保持冷靜, 我們已經快到了。還有, 埃莉你……算了。”

看到埃莉茫然無措的眼眸, 他嘆了口氣，将所有無用的安慰之詞咽了下去，再次将油門踩到底。

突然的加速讓夏洛克往後仰了一下。他擡手拽住拉環, 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根本不想去！”

華生扭過頭，溫聲地安慰道：“夏洛克，你需要控制情緒。你們放心，麥考夫肯定不會有事的。”

只要他們閉嘴，他當然會冷靜！因為他一點也不擔心！夏洛克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這兩條自以為是的金魚，合攏風衣，自顧自地挪坐到車邊，貼着窗戶。

埃莉順着衣角蹭到夏洛克的身邊，僵硬的身體碰到夏洛克後，緩緩地松下來。帶着淺淺的處子幽香的、柔軟的身體，輕輕地靠在夏洛克身上，柔順的姿态更添一抹誘人的魅力。

夏洛克挺直背脊，面無表情地将埃莉往旁邊推了推，“你是像個三歲孩子一樣來尋求安慰嗎？”

“是。”埃莉望着他，水色彌漫的眼眸中含着溫軟的依賴和祈求。“我需要你的安慰。”

埃莉的額頭抵在夏洛克肩膀上，沙啞軟糯的嗓音順着他的身體流竄，最後在耳邊凝聚。夏洛克卡了一下，別過頭，“我不提供這個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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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推開埃莉，卻在碰到那頭柔順絲滑的長發後，僵住胳膊。

埃莉正好擡手，腦袋就這樣碰到夏洛克的手中。她緩緩地眨了眨眼，輕柔地蹭了蹭夏洛克的掌心，濕潤着嗓音說道：“夏洛克，謝謝你。”

掌心中膨軟的酥/麻。夏洛克下意識地捏緊拳頭，看向窗外，故作平靜地将手收回口袋，

帶着潮氣的視線一直落在臉上，夏洛克一狠心，扭過頭，幹脆地和埃莉對視。在他将那雙眼眸中掠過多少道光影都數清後，車終于停了。

夏洛克默默地松了松肩膀，手放在門把上還沒用力，溫軟的身體便貼了上來。埃莉利落地趴在夏洛克身上，從他的腿上爬過去，握着他的手打開門，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

“……”夏洛克快速下車，看着華生，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以後絕對不會坐警/車的。”

他不忿地扭頭，看向着火的大廈，眼神慢慢沉澱。

熱浪吹得臉頰發痛，埃莉愣怔地看着騰空而起的熊熊火焰，消防車噴灑的水流就像是微末的螢火，轉瞬便被火舌吞噬，更加助長了勢頭。她一把拉住封鎖線旁控制人群的警/察，顫抖着問道：“裏面，裏面還好嗎？”

警/察盡職盡責地将她往後拉了拉，然後嚴肅地搖頭，“抱歉，我不能告訴你，請等具體新聞報道吧。”

雷斯垂德朝下屬點了點頭，将僵硬的埃莉拉到夏洛克身邊，語氣有些沉重，“火勢太猛，消防車起到的作用不大，直升機也很難靠近進行援救。”

埃莉急促地詢問：“那，救援人員呢，也沒法進去嗎？”

雷斯垂德搖了搖頭，“這場火災是由爆/炸引起的。大廈裏面出現了坍塌現象，穿着防護服的消防員根本沒法通過狹小的縫隙。”

雷斯垂德的話音剛落，一批救援人員便從火場中退了出來，他們拿下頭盔，大汗淋漓地臉上滿是失望。

怎麽辦？怎麽辦？

埃莉擡頭，看着系統商城，手茫然地揮動着，想找到合适的東西。她這副模樣，很像悲傷過度的癫狂，雷斯垂德緊張地捏住她的手腕。

“埃莉，冷靜一點。”

“我沒事。”

埃莉掙脫束縛，捂住胸口急促地喘了口氣。高溫下扭曲的大廈，橙黃色的火焰中一道黑色身影掠過。她猛地睜大眼眸，下意識地尋找起熟悉的人。

疲憊的身體像是突然獲取了力量，她順着人群打轉，在繞着樓跑了兩圈後，終于冷靜下來。

埃莉飛快地跑進隔壁大樓，拔出消防栓，任由水流将她澆了個透心涼。在保安攔截之前，又快速地跑走，悄無聲息地順走了一個摩托車頭盔。她戴上頭盔，從人群薄弱的地方，直接沖進了冒火的大廈。

安西娅看着前後跑進去的兩個人，頭疼地按住太陽穴，精致的眉眼皺在一起。一個疏忽，不僅沒看住埃莉小姐，就連小福爾摩斯先生都搭進去了。

感覺她要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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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身後緊張的呼喊勸說，埃莉直直地沖到大廳。舞動的火舌燒得她腳踝有些焦痛，濃煙順着縫隙嗆得嗓子又幹又疼。她扣緊頭盔，彎下腰，從嶙峋的碎石塊中爬過去。

狹窄的通道，磨得肩膀發麻。但埃莉沒有減速，她秉着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一咕嚕登上了三樓。磨破的血/肉和西裝黏在一起，一動就鑽心的疼。

到處都是紅彤彤的，垮塌的堆積物裏有火苗竄動，天花板上的吊燈搖搖欲墜。碎石掉下來，撲起鮮豔的火星。

精致華麗的旋轉樓梯燒得焦黑，埃莉嘗試着扔了一塊小石頭，樓梯瞬間坍倒一半，冒出滾滾的火焰。電梯哐當地從上面砸落下來，牆面蔓延出細密的裂縫，延伸到埃莉腳下。

她慢慢地蹲下來，想要匍匐前進。微弱的求救聲從碎石下傳出來。

“是消防員嗎？救救我，請，救救，我。”

埃莉彎腰跑過去，費力地搬開那些石頭。缺氧的窒息感，讓她動一下就必須得休息很久，壓抑的難受才會慢慢消退。她努力地踢翻最後一塊大石頭，疲憊地喘着氣，看着趴在地上傷痕累累，撕裂的血/肉被燙得焦黑的男人。

“你，還好嗎？”

男人費勁地擡頭，幹涸的血/跡讓他的眼睛難以睜開。他只能眯着眼，朝埃莉伸出手，“請幫幫我，我的腿好像被壓住了。”

繭子？

埃莉往後退了一步，厲聲問道：“你是莫裏亞蒂的手下？”

“不，我不是。”男人狼狽地搖頭，眼淚混着血/液流到嘴裏。他哀求道：“我真的不是壞人，請你救救我吧。”

“我可沒說莫裏亞蒂是什麽人。”

埃莉的眼神冰冷。詹姆斯·莫裏亞蒂的身份現在還只有高層人員和夏洛克他們知道，一個普通人怎麽會曉得這位有名的教授會是倫敦隐形的犯罪首領！

“不，不是的。我只是看你的表情猜出那不是一個好人。”

眼神下意識地晃動，手指微微卷曲——撒謊！埃莉的眼中浮現厭惡的恨意，她轉身就走，毫不理會男人痛苦的呼喊。

水流突然從頭頂澆下來，跟周圍炙熱形成鮮明對比的冰涼，讓埃莉縮了縮身體。噴淋頭中的水四散地噴灑。火澆滅後湧出濃煙，整個大廳都籠罩在模糊的煙霧中。

埃莉咳嗽着趴在地上，順着記憶慢慢地往前爬。

一雙手突然捏住她的腳踝，發燙的液/體卷起濃郁的血/腥味。她回頭，只看到男人露出惡意的笑容，手中的槍/栓已經拉開。埃莉立刻擡起另一只腳，狠狠地踹過去。在男人避開的瞬間，滾到他面前，抓住他持/槍的手。

“女表子，給我松開。”

想搶走頭盔的男人叫嚣地壓住埃莉的腿，騰出手去錘她的胸口。

埃莉扭身躲過去，猛地一用力，狠狠一推。槍/柄砸在男人的鼻子上，折斷的鼻梁奇怪地歪着。被疼痛刺激到的男人發狂地站起身，對準翻滾躲避的埃莉直接開/槍。

砰地一聲。

硝/煙消散在滅火的煙霧中。

倒下來的身體濺起蓬松的灰塵。瞪大的眼眸，滿是不解和怨恨。

埃莉愣怔地扭頭，看着若無其事地收起槍的夏洛克，“夏洛克？”

戴着氧氣罩的夏洛克走到埃莉面前，看着坐在地上、臉頰沾灰顯得眼神格外明亮的女孩，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該不會打算就這麽爬上七樓吧？摩托車頭盔？！”

埃莉的表情有些微妙。關心則亂，被她亂七八糟的舉動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

她幹巴巴地笑了一下，努力扳回局面，“夏洛克你真厲害啊，這麽短時間就找到了噴淋頭的開關。多虧你了。”

“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工程設計圖。”

“啊哈哈哈，這樣一來，消防隊的壓力減輕了不少，應該很快就能把人救出來了吧。”

“不能。”

埃莉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已經被燒壞很多了嗎？”

夏洛克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将埃莉拎了起來。有些眩暈的女孩乖巧地靠在他懷中，任由他将頭盔拿下，柔順的長發散落下來，滑過他的手背。他冷靜地将氧氣罩拿下來，扣在埃莉臉上。

新鮮的氧氣，就像是幹旱土地上來之不易的雨水，滋潤着焦燥的肺。埃莉張着嘴，忍不住大口地呼吸着。嫣紅的舌尖像是嬌豔的玫瑰，舞動綻放。

夏洛克移開視線，緩緩地走到屍/體旁邊，觀察着那些猙獰的傷口。

大腿上的傷口，內部有灼傷痕跡，是槍/傷——麥考夫進行過反擊；胳膊和臉上的傷痕和淤青是多次傷害造成的——從樓梯上滾下來，炸/彈不是他引/爆的；腰間對講機碎片——有同夥，但是他卻被埋在這兒需要故意破壞槍/傷隐瞞身份等待救援，說明反擊力量強大。

那個胖子果然很安全。

夏洛克撇了撇嘴，站起身，看向埃莉，“走吧。”

埃莉低頭，整理好破爛的西裝，然後穿上那個男人的運動鞋，原地跳了幾下後。将氧氣罩遞給夏洛克。“夏洛克，對不起，我必須得親自确認。讓我在外面等待結果，我做不到。”

“你怎麽上樓？”夏洛克上下打量着埃莉，眼中浮現嘲諷的嫌棄，“就你這身高？！”

“……”埃莉面無表情地看着夏洛克，拉着他走到石頭堆積的最高點，将他的手放在腰部，嘴角微揚，勾起清淺的笑容，刻意放軟的聲音嬌糯可愛，“我矮，我上不去。你高，你送我上去。謝謝你，夏洛克。”

夏洛克想要抽回手，卻被埃莉緊緊地壓着。手掌下是單薄的布料和纖細的腰，埃莉漂亮的眼眸中跳躍的金色火焰，生動精致。他清晰地聽見激烈的心跳聲糾纏在一起。

夏洛克忍不住嗤笑一聲，在埃莉疑惑的注視下，猛地用力，将她抱了起來，送到了四樓。

埃莉震驚地坐在原地，懸空的小腿晃晃悠悠，很大的運動鞋直接掉了下去。她看着跳着爬上來的夏洛克，臉頰上的紅暈蔓延到胸口。“夏洛克，我，就開個玩笑。”

夏洛克拍掉手上的灰，蹲在埃莉身邊，露出英俊的笑容，用力地将氧氣罩扣在埃莉臉上，“你很幽默！”

“嘶。”

鼻梁有種斷裂的感覺。埃莉疼得眼角直泛淚花，她朝夏洛克眨了眨眼，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夏洛克心滿意足地站起身，将她拽起來，快步地往樓梯上走。

爆/炸源有五個，兩個都在五樓。所以五樓被破壞得很徹底，噴淋頭的水只灑了一點便冒不出來了。兇猛的火勢在四樓都能感覺到極其炙熱的溫度。

埃莉拿下夏洛克的圍巾，将她和夏洛克拴在一起。

夏洛克撥弄着那個醜陋的結，不滿地喊道：“我拒絕這個，你只要管好你……”

他還沒有說完，埃莉便将氧氣罩扣在他的臉上，“拒絕無效。”然後順着窗檐往上爬。繞樓跑的時候，她看得很清楚，五樓右邊的窗戶是關閉的，這種鋼化玻璃能夠阻擋火勢，是他們唯一的辦法。

直升機在不遠處轟鳴。拿着喇叭的雷斯垂德大聲地喊道：“你們瘋了嗎？快給我進去等待救援！”消防隊急忙拿出充氣墊，在最靠近的位置鋪好。

他們的視線中，爬窗的埃莉和夏洛克身影纖細，在騰空火焰和高樓的對比下，渺小得就像站在鋼絲上跳舞，下面便是惡魔咆哮的地獄。

華生急得滿頭大汗，拼命地掙脫束縛，想要沖進去。

安西娅也緊張地捏住了手機。

夏洛克憤憤地拍了拍窗戶，“e on。我就說這是個無比愚蠢的想法，我們已經成了馬戲團的猴子了。”

埃莉推開六樓的窗戶，跳進去，踩在石頭上的腳一歪，整個人朝前摔倒。圍巾扯動爬上來的夏洛克，讓他的身子一個趔趄，撲在了埃莉的身上。

柔軟的唇貼在他下巴上，親昵的距離，映在他眼中的是水霧朦胧的眼眸和緋紅的眼尾。他感受到嘴唇慢慢地開合，摩擦發酵出甜蜜的氣息。

“疼~”

埃莉喉間溢出來的含着泣音的話語，像是毛茸茸的扇子，在心尖上扇動。

夏洛克猛地起身，迅速地解開圍巾，站在旁邊。

埃莉摸了摸磕破得嘴唇，又看了看逐漸紅腫的腳踝，淚眼汪汪地望着夏洛克，“這确實不是個好辦法。”

她揉了揉扭傷的腳，拽着夏洛克的胳膊嘗試着站起來。剛單腳跳了兩下，哐當的墜落聲便從裏面的房間傳了出來。穿着運動衫，戴着黑色帽子的莫裏亞蒂漫不經心地走進來。

“見到你們真高興，我的朋友。”他踢走腳邊燒焦的屍/體，露出友好得意的笑容。“夏洛克，你還能活着，真得感謝身邊這邊漂亮的女孩。”

夏洛克往前走了一步，恰好擋在埃莉的面前。他迅速掏出手/槍，“莫裏亞蒂。”

“哦，別這樣，今天可不是我的死期。”莫裏亞蒂為難地解開衣扣，露出挂在胸前的炸彈，嘴角咧出興奮的笑容，“砰，砰砰砰。”

埃莉咬了咬牙，恨不得将鞋子砸在這張讨厭的臉上。

莫裏亞蒂擺了擺手，笑眯眯地說道：“別擔心，這裏不是我選定的場所，我不會殺/死你們。我只是想要問一問你。”

他的手指對着埃莉轉了一圈，“你将屏蔽儀藏在了什麽地方？”

飄逸的裙子，上下都沒有口袋。背包他也看過，絕對不可能藏屏蔽儀這種東西。他是真的很好奇，這個神奇女孩到底是怎麽瞞過了他的眼睛。

“我不想告訴你。”

埃莉垂下眼睑，不去看莫裏亞蒂。

“你這樣我可真無奈。”莫裏亞蒂就像是面對不懂事的女朋友一樣，語調為難寵溺。他看向夏洛克，“夏洛克，想必你也不知道吧？”

“我知道你想激怒我，但是很可惜，感情這種東西我向來控制得很好。”夏洛克挑了挑眉，平靜地将槍往下移動，停在莫裏亞蒂的膝蓋上。

莫裏亞蒂的笑容慢慢收斂，“你們真的要這樣嗎？我會生氣的。”

他的話音剛落，穿着防護服的救援人員便從後面走了進來。這些佩戴着蘇格蘭标志的公務人員卻毫不猶豫地拿起武器，對着夏洛克和埃莉。

埃莉動了動腳，神經裏竄動着難忍的疼痛，讓她的臉有些發白。

“嗯哼，暴/力鎮壓。”

夏洛克點了點頭，一把将埃莉塞到身後，手指按動，子/彈射進莫裏亞蒂的胳膊。

混亂的槍/戰瞬間開啓。

然後又瞬間結束。

埃莉看着剛才還嚣張肆意的莫裏亞蒂淡定地舉起手，而他的下屬各個都滾在地上，呼吸沉重。她有些懵地回頭，只看到蔓延的火焰。

“夏洛……”

她想問夏洛克發生了什麽，剛喊出名字，就聽到期待的聲音。

“埃莉，我在你的後面。”

拄着黑傘的男人，臉上大塊的淤青，手腕還在滴/血。但他眼中卻蘊含着真切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埃莉的面前，将她擁入懷中。

溫暖的擁抱，還帶着火焰明亮的味道。

埃莉的眼淚瞬間湧出，所有的擔憂和恐懼瞬間化成絢爛的欣喜和虛妄的不安。她控制不住地箍住他，擡頭時眼淚簌簌地滴落，顫抖的嗓音可憐可愛。

“麥考夫？”

“是，我來了。”

夏洛克站在一邊，将手插/入口袋。本來因為想要牽住女孩才張開的手慢慢地捏緊。

穿着防護服的雷斯垂德突然想起一句話——愛情，就像一場豪賭，有的人贏得盆滿缽溢，有的人輸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