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妹妹的脾氣怎麽了嗎?”商曦月反問。面對丁遠聲, 她總是最為直來直去。
兩人這段婚姻的嘲諷之處也在于此, 正因為和丁遠聲多年來争吵不斷,見過彼此撕破臉皮後的真實面目,所以毫無遮掩的必要。
丁遠聲起身走去她面前:“我說錯了, 不是你學了妹妹的脾氣, 是妹妹的脾氣有一點你年輕時的樣子。說妹妹是你親生的,我都信。”
如果剛才只是商曦月和他對話時的習慣性口吻,當下商曦月便是刻意嘲弄:“又沒外人,何必裝?她是不是我親生, 你不是早做過親子鑒定?”
丁遠聲沒有被揭穿後的尴尬:“你從你的舊情人那裏帶回來的孩子,我總要确認一下自己是不是要幫你在外面的男人養孩子。”
商曦月忍下甩他耳光的沖動:“你自己髒,才會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髒。”
丁遠聲依舊平聲靜氣:“妹妹不是你親生的,不代表你沒給我戴綠帽。至于你髒不髒,你心裏沒點數嗎?被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戲子睡過多少次的破鞋了……”
商曦月最終還是将耳光送出去:“你也就是個只敢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的懦夫。嫌我是破鞋怎麽不和我離婚?還妄想和我生二胎?也對, 你這輩子做過的最有骨氣的事情,只有當年在我懷孕期間出軌。你要是敢反抗我媽,願意和我離婚,我還能高看你幾分。”
丁遠聲沒還手, 只道:“罵也罵過,打也打過, 現在可以出去和媽服軟沒?你願意一直被困在這裏?”
商曦月坐回椅子裏, 視線收回到電腦屏幕裏,嘴巴上言語輕藐:“不想伺候我媽,你自己找借口離開, 她禁我的足,又不是禁你的足。我沒義務勉強我自己來幫你穩固住你的婊|子牌坊。”
丁遠聲仿佛已在兩人漫長的糾纏中練就刀槍不入,聽言又似好脾氣口吻說:“曦月,不如直接告訴媽妹妹的來歷,這樣媽多半不會想再把妹妹找回來膈應她自己,我們也落得輕松。”
“你威脅我?”商曦月擡眼。
“我在和你商量。”丁遠聲糾正,繼續勸,“別惹媽不開心了,對我們都沒好處。你這樣和媽僵持着,非但不能幫妹妹跑得更遠,反而會讓媽心裏記恨妹妹,記恨妹妹不僅讓她在溫家人面前丢了臉,還讓你們母女倆關系更加不合。我一直以為就是因為你明白這些道理,所以每次妹妹在媽面前受委屈你都不幫腔,現在你的行為讓我難以理解。”
商曦月一動不動注視丁遠聲片刻,突然紅了眼眶,發瘋一般渾身顫抖着将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狠狠砸向丁遠聲:“沛沛就是被我們親手害死的!”
—
阿金這兩天很開心,因為經過努力,他終于找回自己的智商,想明白浦開濟近來的一系列怪異行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只差一番确認。
Advertisement
一日下來,他動不動就偷笑着看浦開濟,傍晚時得了浦開濟的問:“什麽事?”
“沒什麽啊,”阿金打哈哈,“只是覺得我有點笨,應該多看看浦哥你,補補腦子。”
文登正好在旁,聽言故意問:“補腦子不是應該吃豬腦嗎金哥?”
阿金用手臂從身後鉗住文登的脖子假意要勒他:“你廢話多!”
兩人打鬧一番後,文登問阿金和浦開濟要不要一起下班去吃飯,浦開濟讓阿金先回去。
阿金應承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爽快:“好咧浦哥,你盡管忙。”
文登被強行拖到外頭後感嘆:“大師哥那麽有天賦還這麽努力,難怪他年紀輕輕就大有成就,對比之下我們太懈怠了,以後得向大師哥多學習。”
阿金感覺自己終于不在鄙視鏈的最底端,揚眉吐氣嘿嘿笑,嘀咕:“确實該學學浦哥不動聲色金屋藏嬌。”
他音量低又含糊,文登沒聽清楚:“金哥你說什麽?”
“我說改天再約飯吧,今天我還有點事要辦。”打發走文登,阿金打算重拾間|諜的角色,等下再跟蹤一番浦開濟。
和上次一樣,浦開濟在半個小時後出來,乘坐網約車離開靈德科技,前往超市。
由于有過經驗,阿金今天沒跟進去,在車裏偷偷等浦開濟接下來的行蹤。但他發現了平常接送溫明楚上下班、偶爾跟在溫明楚身後幫溫明楚推輪椅的那個男人,不由上了心。
眼瞧着浦開濟前腳從超市裏出來,那個男人後腳也跟出來,并在浦開濟帶着買好的食材坐上出租車後,繼續尾随其後,阿金暗道不妙,趕忙給浦開濟打電話。
—
研發基地,溫明楚聽着電話那頭的道歉。
雖然徐羚和浦開濟是同一夥人,但調查的重心原本一直放在徐羚身上,遲遲沒有異常,才将矛頭調整回來集中于浦開濟。
今天是第三個晚上,發現浦開濟和阿金分開下班時,以為終于能有線索,結果依舊令人失望。
溫明楚未責怪,平和道:“你先回來吧,明天再繼續。”
結束通話,溫明楚望向已經空無一人的長長的過道盡頭的黑黢黢。
須臾,他折返實驗室,繼續工作。
—
阿金坐在浦開濟對面和他一起吃着晚飯,第五次聽到嗡嗡嗡聲時,忍不住提醒:“浦哥,是不是你的手機一直在響?”
手機在浦開濟脫在沙發上的外套裏。浦開濟點頭。
“那不先接嗎?好像很着急。”阿金關心。
浦開濟又搖頭,沒多解釋。
阿金不追問,只說:“明天我去警告溫明楚,他這樣是違法的,再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我們報警告他。”
浦開濟不置一詞。
阿金低頭扒了會兒飯,耳朵裏捕捉到浦開濟的手機又嗡嗡嗡,他又出聲:“浦哥,跟蹤的人剛剛已經走了,你要不等吃完飯繼續去忙郎警官拜托的事?”
浦開濟掀眼皮看他。
阿金笑得心照不宣:“這不是怕溫明楚耽誤你的工作嘛。”
飯後回到卧室,浦開濟才查看手機。
商津的未讀短信和未接來電滿滿當當。
其實在阿金告知被人跟蹤時,浦開濟已發消息通知她,他明天再過去,可商津回饋過來的就是不依不饒狂轟亂炸套餐。
見她似乎終于願意消停,浦開濟一條條點開,全部浏覽結束,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前半部分全在問他不去的原因、質疑他的信用、指責他薄情寡義,後半部分全在要求他給予補償,補償的內容無一不和黃色廢料挂鈎。
放下手機,浦開濟準備進浴室。
商津千裏眼似的掐準時機新進來一條消息:“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發你的裸|照!發你的裸|照撫慰我受傷的稚嫩小心靈!否則我帶着門捷列夫死給你看!你等着給我娘倆收屍吧!你這抛棄妻子的渣男!”
浦開濟捏捏眉骨,不予理會。
—
翌日,阿金在浦開濟的叮囑下,捺下不悅,并沒向溫明楚讨說法。
傍晚浦開濟正常下班,在阿金的陪同下去超市重新買食材,先回了徐羚家,再獨自前往紫竹小區。
甫一進門,濃烈的氣味萦繞鼻間,目之所及盡是血跡,遠遠的似乎還有裹滿血跡的死掉的動物,商津就趴在一堆死掉的動物中間。
仿佛驗證了她昨晚最後一條短信裏的內容。
浦開濟停在玄關沒動,頃刻,神色平靜地往裏走,徑直掠過商津,帶着滿袋的食材進去廚房。
洗菜的水聲傳出來時,商津繃不住,詐屍般爬起來,大步流星:“你也太冷血了吧?我都死翹翹了你怎麽竟然無動于衷?!”
浦開濟避開她湊近的身體,嗓音比表情更寡淡:“洗幹淨。”
商津好像再去拿一包血漿塞嘴裏當場給他表演吐血:“不要。這是為你準備的驚喜,要洗也該你洗。”
浦開濟拿刀切莴苣:“那你住着吧。”
“哇噻,你在怼人诶!”商津既心梗又興奮。
浦開濟專心将莴苣切成每一段等長。
商津伸手至刀下:“你必須回答我,你怎麽做到冷血無情的?”
浦開濟停下動作,拂開她的手,問:“血漿哪裏買的?”
商津恍然,卻更驚奇:“不是吧?你的鼻子這麽靈?還能分辨出人血和動物血的不同?”
浦開濟切完莴苣切胡蘿蔔:“不是動物血,只是色素。”
商津聽言氣鼓鼓:“好呀!我要申請退款!客服騙我是豬血!”
浦開濟:“出去吧。”
商津噘嘴:“你嫌棄我?”
浦開濟不語,似默認。
商津抓住他的下巴,強行擡起他的頭扭過來迫使他看清楚她現在的鬼樣子:“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浦開濟拂開她。
商津趁機抱他一下,再迅速跑出去。
肆意的咯咯笑傳進來,似乎皮一下很開心。
浦開濟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染上紅色“血跡”的衣服,繼續切菜。
端菜出來時,浦開濟差點踩到被故意丢在廚房進出口的“死老鼠”。來到餐桌前時,桌面上是被染了一撮紅毛的門捷列夫。
冷不防,身後的方向驟然一陣爆炸轟響。
浦開濟立于原地沒動彈。
幾秒後商津帶着手機蹦來他身邊,好奇地端詳他:“你是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來套煎餅馃子呢?還是被吓得呆住了?”
浦開濟放下盤子:“你吃吧,我回去了。”
“诶诶诶!”商津拉住他,“你今天還沒進過實驗室怎麽就走了呢?這麽不喜歡我為你制造的驚喜呀?”
浦開濟側頭。
商津尚未清理她自己,臉頰到耳朵邊一道血痕若忽略掉充滿化學成分的氣味其實格外逼真。她大而靈活的瞳仁兜着飽滿的期待與他對視。
“不要弄了。”浦開濟說。
“好嘛,讓你去試試治療師你又不去,我只能自己不專業地胡搞瞎搞。”商津撇嘴,又好奇,“還是說,你以前看過的心理師幫你嘗試過類似的治療?”
大概是真的不願意再看到家裏被她弄得亂七八糟,浦開濟的金口終于被她撬開一條縫:“試過。”
“行吧。”得了答案,商津乖乖拖着失望的腳步去衛生間。
渾身上下的喪氣悉數入了浦開濟的眼。
她的情緒總是那樣來得快去得快轉變得快,捯饬幹淨後商津又滿血複活,食指大動。
浦開濟掃過她大快朵頤的模樣,拎上門捷列夫準備進實驗室。
“等等!”商津立時放下碗筷起身,捂着不雅觀的還在咀嚼的嘴巴追上他,“我要給你當助手!”
沒等浦開濟拒絕,她率先晃動他的手臂吟吟撒嬌:“人家不是說過對你們的工作很感興趣想深入了解嘛?”
浦開濟未言語。
商津考慮一下,使出殺手锏:“那個……你們老師如果還在世,肯定不會拒絕一個主動想親近你們專業的好學之人。”
還是第一次,她不敢正視人家的眼睛撒謊,畢竟今天沒有前幾個晚上聽故事時的一鼓作氣。而她其實有點分不清,自己接二連三如此,究竟是拿徐望鶴當借口走近浦開濟,還是假借幫助浦開濟而走近徐望鶴。
這種認知讓商津又反悔:“算了吧,我還是不給你添亂了,以免發生意外。”
她主動放開的手,反被浦開濟捉住。
商津一下子被帶進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在沒荒廢之前主要是在幫郎開滌做東西時使用,偶爾滿足浦開濟三更半夜閃過靈感時的需求,配備比較基礎,而且畢竟在自己家裏,浦開濟根本不會進行危險實驗。
當然,即便如此,一切還是得按規範的來——浦開濟将白褂子和手套遞給商津。
商津十分新鮮地穿戴好,跟剛買了新衣服似的湊到浦開濟眼前轉圈圈再婀娜地凹造型:“我是不是很帥氣?”
浦開濟從專用冰箱裏取出他前幾天帶來的幾份試劑,眼皮撩都不撩她一下。
商津煞有介事咳了咳,收斂表情,一本正經地角色扮演起來:“請問浦教授,接下來我們做什麽實驗?需要我為你提前準備什麽?”
浦開濟暫時沒理她。
商津自行拎起門捷列夫:“肯定要用到它吧?要不我先給它洗個澡?”
內心其實偷偷劃掉,洗老鼠欸?什麽操作?而且她剛剛自己沾衣服上的都沒洗掉。
浦開濟帶着試劑走來實驗臺前,又從她手裏拿走籠子,這才開口給她分配任務:“站着,別動。”
商津聽話地擡頭、挺胸、立定。
浦開濟眼風掠過她。
商津正笑得桃花眼彎彎,明顯在向他讨要誇獎。
浦開濟落空她的希望,沉默地轉回臉。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只能先鴿了,只更四千吧。昨晚答應的加更挪到明天,明天一定肯定确定會加的哈。
—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聽蟬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xiaoxiao0221、麥子妤 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1個;相聚一刻 3個;清醒的冰、小蚊子6666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xiaoxiao0221、聽蟬 10瓶;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