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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浦開濟回答, 商津便妄自揣度:“該不會偷偷跟蹤我來的吧?”

浦開濟似乎對被她眼淚的衣袖難以容忍,将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淡淡冷冷吐字:“路過。”

“你什麽時候學會睜眼說瞎話了?”商津才不信, 路過的話,他怎麽就一直停着不走?

浦開濟不予理會,徑自繞開她走人。

商津怔一下, 追到他身後:“喂!”

浦開濟置若罔聞。

商津受到刺激,加快速度小跑到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浦開濟似被迫駐足, 靜默看着她,似在等着聽她想說什麽。

商津哪裏有話可說?她只是腦子一熱就跟上來而已。算一算, 自己這半年來三次掉眼淚, 竟都被他撞上。

卡了兩三秒,商津質問:“不是讓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浦開濟駁回:“是你出現在我面前。”

商津盯着他, 也不确定企圖從他臉上看出朵什麽花, 但見他的神色、語氣皆與曾經初識那會兒無異, 她心裏頭又癢癢。她想了想,自己從前追求過的男人裏,沒有一個像浦開濟這樣,她已經甩掉了,卻還動不動挂念起。

浦開濟又一次繞開她走人。

商津的腳步不經她大腦同意地邁出去一步, 下一秒她強行收回腳,停在原地不再去追。安定須臾,她準備繼續往機場外走, 卻是突然被人從身後拉入懷中。

商津反應過來時,浦開濟的唇已然貼上來她的唇,并撬開她的齒關。

他的眼睛睜着,極黑的瞳仁透着股冷靜自持,仿佛此時正在她口腔裏橫行攪動的人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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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側的那顆不太明顯的痣性感如初。商津發着懵任他親了一會兒,才記起來推搡。

浦開濟倒沒有用力,攬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瞬松開。

商津和他拉開兩個步子的距離,氣急敗壞瞪視他:“你幹什麽?”

浦開濟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重新搭回手臂上,輕描淡寫:“沒什麽。”

說完他便走人。

商津何止是懵,深擰眉頭,再次追在他身後:“你不講清楚我們現在就上警察局我要告你非禮!”

浦開濟充耳不聞。

商津哂笑着繼續叨叨:“你跟哪個油膩的男人學來的招數?竟然敢來撩我?覺得這樣我會被你重新勾起心思是嗎?你的段數還遠遠不夠!”

浦開濟沒有理會她,看起來不像被她猜中,而更像不願意浪費時間和唇舌為他自己辯解。

這給商津一種遭到輕藐的感覺。她又哔哔:“沒用的我告訴你。我給過你機會讓你當我的pao友,你自己拒絕了,現在我對你只剩讨厭。”

“……”

“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不要再對我有想法。”

“……”

浦開濟随人群進了電梯。

商津要去停車庫,所以也走了進去,正好被身後的人擠到浦開濟跟前。

浦開濟低眸看一眼兩人面對面的貼近,很快面無表情地擡頭。

商津不爽。明明剛才那樣親她,現在又這副模樣,他究竟要怎樣?

雙手圈住他的腰,商津決定反撩回去,逼他現形——親完她說“沒什麽”?這種行為怎麽也該她來做。

她的舉動成功令浦開濟毫無溫度的視線落回她臉上。

商津仰着臉,眼尾微微勾起,滿副挑釁的神色。

浦開濟竟是低下頭來,又吻住她,完全沒顧及滿滿當當一整個電梯裏的人。

商津愕然。

而這回沒等她推搡,他的唇便松開,随着人流走出打開門的電梯,并沒有去管商津。

被身邊出電梯的人的行李箱輕輕磕到一下腳,商津晃回神,忿忿追出去:“你有完沒完?當我是什麽?你什麽時候變成接吻狂魔了?——不對,接吻是兩個人,你只是單方面的一廂情願偷襲我,未經我的同意,就是非禮。”

浦開濟恍若未聞,徑自上了一輛出租車。

商津頓時一口氣卡在胸腔,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她還是第一次白白被人吃豆腐,無門可投訴。回到車上,看到帥氣又硬朗的趙也白,商津的憋屈稍稍有所纾解,就是可惜了,人家名草有主她不能亂采,否則她心頭的陰霾一定能因男色全部消散。

回去的時候徐羚已經在家,商津進廚房幫徐羚打下手準備晚餐,沒忘記問起徐羚:“上回不是說要問小趙哥哥介紹他的兄弟給我嗎?”

徐羚笑眯眯:“記得記得,等會兒我就給如桑打電話,讓她給幫忙安排上。”

商津興高采烈跟在徐羚身後一起端菜出去。确實也開找個新對象了,她前陣子在浦開濟身上花費的時間太多了。如今不都攻克下來也甩掉了?商曦月今兒在機場還讓她嘗試。這回正好換個類型,以後就再也不碰冰山款,過于艱辛。

正忖着,冷不防見大冰山坐在餐桌前。商津硬生生止步。他不是住紫竹小區麽?今天怎麽回來了?算着這時間,他從機場離開後也是回徐羚這兒?

阿金原本要接徐羚手中的盤子,被徐羚打發到這後面來,心裏悄摸為浦開濟鳴不平,因為剛剛徐羚和商津的對話他和浦開濟全聽見了。他搞不明白,徐羚是拿浦開濟當商津的備胎嗎?否則怎麽還給商津另外張羅對象?

由于商津沒松手,阿金出聲提醒:“商妹子,我來。你小心燙手。”

那邊浦開濟也從椅子裏起身,幫徐羚擺好桌墊,目光并沒有往商津這邊落。

商津将盤子給阿金,折返廚房端最後一道涼拌菜,再出來時已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裏是徐羚的家,浦開濟原先就住這裏,前兩天人家是有事所以沒回來,否則她早該面對了。她不能趕人家走,而她再住個幾天就回S市去,以後沒再可能碰面。

涼拌菜又被阿金接過。

徐羚在自己身邊給她留了座。

商津走過去,正對面倒不是浦開濟,而是阿金。她說不清楚自己心裏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點。當然,不久之前在機場他莫名其妙的舉動還撓着她的心。

“金哥你今天回來怎麽沒動靜的?”商津狀似閑聊地關心。

“我上午就回來了,那時候你已經出門。”阿金解釋,“今天周末,浦哥忘記我今天不去研發基地,所以我白跑一趟。”

商津恍然,所以浦開濟之所以會有空,是因為他今天不上班。同時新的疑問産生:上個周末浦開濟沒加班是因為徐望鶴的忌日,這個周末呢?出現在機場又是怎麽回事兒?

正聽阿金也在好奇問:“浦哥,你怎麽突然回來,沒提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啊。”

浦開濟:“沒關系,我自己打車也一樣。”

阿金倒是留意到:“羚姐,你是知道浦哥今天會回來,所以提前回來多做了好幾道菜吧?”

徐羚先給商津夾菜,然後給浦開濟夾菜,最後給阿金夾菜時順便回答:“你不是告訴我他壓力大到又去看心理醫生了嗎?我就趕緊讓他回來了。他一個人在實驗室裏硬杵着,也不能說克服就克服。”

商津聽言心頭輕磕,不由看向浦開濟。

浦開濟平平靜靜,低垂視線吃着飯,好像并不知道他此時成為話題中心。

徐羚給浦開濟盛一碗湯:“小浦,還是慢慢來吧,別把自己逼太緊了,反而适得其反。現在有阿金在你身邊幫你,終歸不至于進不了實驗室。”

“嗯。”浦開濟嗓音一如既往清淡如玉,接過湯碗,“謝謝羚姑。”

商津不自覺再瞟浦開濟一眼。

浦開濟已重新低垂下視線。

這頓飯商津吃得很不是滋味。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聖母心發作,竟感到對不起浦開濟,因為前一陣子她興致沖沖地想幫浦開濟,卻半途而廢了。如今還搞到和他做不了普通朋友的地步。

飯後她在廚房幫徐羚洗碗時,倒完廚餘垃圾的阿金走進來洗手,找商津說悄悄話:“商妹子,你現在還喜歡浦哥不?”

商津冷不防被他問住,暫時不作答,反問:“怎麽了嗎?金哥你有話直說。”

阿金神情嚴肅:“我就是想提醒你,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沒想和浦哥真心處對象,你別再追在他屁股後面跑了。別看他好像天天待誰都冷面,其實他的心是熱的。雖然不清楚你們兩個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我不希望浦哥受到傷害。”

商津勾唇:“怎麽就一定是你的浦哥受到傷害?而不是反過來呢?”

阿金始料未及怔一下,捂了捂脖子,帶幾分真誠:“商妹子,之前我就感覺,你這人和浦哥恰好相反,你看起來在哪兒都熱熱鬧鬧,實際上待誰都保留了一分疏離,讓人觸不到你的底線。在別人傷害你之前,你可能會先把別人傷害——我就個人的實話實說,也不一定就把你看準了,也沒其他意思。”

他的“沒其他意思”,卻被商津悉數聽進心裏頭去。

洗完碗,她準備出去時,正好碰見浦開濟進廚房來倒水喝。

商津邁不動腳步了,盯着他看。

浦開濟和之前一樣,沒對她落視線,同時也沒刻意回避商津,于是商津得以見證他喝水時仰頭吞|咽而呈現的喉結滾動。

很早以前商津就想看,後來她還得到機會用唇舌親自感受過它。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天夜裏他伏在她身上,在她吻他的同時他由它表現出的情難自禁。

見他喝完水就要一聲不吭地出去,商津叫住他:“你也不住紫竹小區了,那門捷列夫怎麽安頓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今天的更新已上線,看完記得按爪呀,很快能滿六千評論加更啦。接下來大概就是開啓浦哥在各路助攻之下暗戳戳撩動小津津春心的模式啦。晚安,明天繼續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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