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她要飛走了
雪野給圖南換上睡衣,她肚子上的疤痕,像一把銳利的刀鋒,刺痛他的目光。
圖南不省人事。
雪野坐在床邊看着她,不知道她今日為何會如此失态,究竟是遇到了什麽了不起的事。
猶豫之下,他起身,給啓瑄打了電話,要調取圖南的診斷記錄。
啓瑄在電話那頭笑了好久。
雪野微微蹙眉,問他笑什麽。
電話那頭幽幽飄過來一句“你不是說自己沒有女人嗎?”
“反正你盡快吧。”雪野說着,便挂斷了電話。
啓瑄雖然性格浪蕩,可辦起事來卻十分效率,更何況是極少開口的朋友,這個忙是一定要幫的。
雪野在圖南床對面的沙發上,窩了一晚上。
清晨五點多的時候,雪野收到了一張啓瑄傳來的圖片。
觸目驚心的五個字“突發性耳聾”,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啓瑄還給他留了一句言,“可真是奇怪,怎麽接連兩個人問我要她的診斷記錄?”
雪野看到這句話,一時顧不了那麽多了。
将目光投向圖南。
圖南還在睡着。
Advertisement
他緩步走向床邊,在她身側坐下來,顫抖的手指還沒落在她的額頭上,圖南便醒了。
當有一種感覺器官不太靈敏的時候,人的警覺性好像會更高一些,圖南隐約中覺得有人距離她很近。
圖南微微睜開眼,努力适應透過窗簾縫隙投射進來的微弱晨光。
雪野的手指懸在半空中,啞然無聲。
圖南這才看清床邊坐着的人,又瞥了一眼他的手掌,擠出一個無力的淺笑,伸手就要把他扒拉開。
雪野任由她推搡了一把,站起身。
圖南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準備往卧室外走,她的腦袋,因為酒精的作用,很疼。
雪野突然轉身,一把上前,拽住她的一只胳膊。
圖南扭頭看他,見他眼眸中既有震驚,又有憤怒。
“這麽大的事,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這是雪野第一次沖她大吼。
圖南瞥了他一眼,許久,緩緩蹦出一句話“是啊,現在你跟我說話,必須得用吼的了,不然,聽不見......”圖南指了指右側的耳朵。
雪野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圖南微微擡了擡胳膊,掙脫了對方的手掌,走出了卧室。
雪野自然不能任她如此,緊跟着她走進了衛生間。
圖南擰開水龍頭,正準備洗臉。
雪野站在她的左側,追問“病了就去治療,還去喝什麽酒?”
圖南平靜地往臉上抄了兩捧清水,準備去夠挂在挂鈎上的毛巾。
雪野擋住她的手。
圖南看着他的眼睛,不急不緩地說“醫生說,原因不明,你讓我怎麽治?”
雪野知道圖南去的是S市當地最大的醫院,啓瑄就在那間醫院當外科醫生,他的岳父,是院長。代表了國內較高的醫療水平,給出的診斷,一般都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圖南避過雪野的身子,夠到了毛巾,擦了一把臉。
雪野怔怔地立在原地。
圖南擡腳,沖着衛生間外走,沒走出兩步,突然回頭,對着雪野說了句“我徹底是個廢人了,雪野先生。”
簡單的一句話,卻擁有千萬支箭矢的力量,正中雪野的心口。
圖南從冰箱裏取出牛奶罐,擰開,喝了一大口。
客廳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圖南沒有回頭,她知道,是雪野奪門而出了。
她也知道,他一定是給她找辦法去了,他不會輕易放棄,可這樣一來,圖南心裏,更不好受。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圖南陸續跑了好幾家大醫院。
雪野說要陪她一起去,被圖南拒絕了。
診斷結果都差不多,原因不明。
圖南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多半是不會複原了,醫生說這樣的病例,前期症狀都是類似輕感冒,幾個小時內,聽力便會下降到零,原因是多樣的,她這種多半是交感神經出了問題。
圖南拿着病例,沒有立刻打給雪野,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些治療方法,她不想嘗試了,一個星期了,沒有任何效果,她累了,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場車禍的時候,整個人,都坍塌了,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不想成為一只祈求安慰的小動物......
她回到家,癱在地毯上,前幾天,在這個地方,她還和他盡享纏綿,今天,就成了這個鬼樣子?!圖南覺得諷刺,她自問沒有做過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有破壞別人的婚姻,沒有插足,沒有訛詐錢財,更沒有逼良為惡......憑什麽,這樣的事,接二連三地找上她?
想着想着,門鈴響了,圖南雖然聽不太清,可畢竟一只耳朵是起作用的。
她本能不想去開。
果然,門鈴聲停了。
緊接着手機震動了兩下,她将手機握在手裏,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微微擡起手臂,看了一眼提示。
出乎她意料的,竟然是路知行!
“起來開門,我在你家門口。”
“不要裝死。”
圖南想:他怎麽知道我家?腦海裏蹦出雪野的話“去喝什麽酒”,大概明白了,那天晚上,是路知行送她回來的。
***
門開了。
路知行燦爛的笑容展現在她面前。
圖南靜靜地看着她,沒有笑,就這麽看着他。
“傻了?”路知行擡手,在她的面前晃了兩下。
圖南突然一陣煩躁,轉身就要往屋裏走,門也沒關。
“你給我站住!”路知行突然大喝一聲。
圖南腳下一頓,她沒想到路知行也會吼人?
“不就是耳朵暫時出問題了嘛,除非你真把自己當廢人了!”
圖南扭頭看他,他是怎麽知道的?!
“看我做什麽?那天晚上你自己告訴我的。”路知行說得煞有其事。
圖南的記憶有些模糊,她不知道:路知行說謊了。
“站着說話不腰疼。”圖南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路知行仍然站在門外。
“進來吧。”圖南漫不經心地回他。
路知行仍舊站在原地不動。
圖南沒聽見動靜,又打量了他一眼。
路知行見圖南無奈地搖了搖頭,朝門邊走來,對着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才準備邁步進去。
電梯間傳來“叮”的一聲,是電梯在這一層停了。
路知行扭頭看了一眼,緊接着說了句“好巧。”
圖南心頭一震,隐約猜出了對方是誰,将身子探了出去。
果然,雪野正站在電梯門口。
圖南很難形容雪野此刻的眼神,看不出生氣,可卻讓人不寒而栗。
路知行将目光回過來,對着圖南說“那我可就不客氣啦!”語氣輕松不羁,顯得他們倆人很熟悉的樣子。
雪野邁開步子,朝着圖南而來。
圖南仍然沒有關門,定定地看着雪野,她是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雪野走向隔壁的房門,按了密碼,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看着他這個模樣,圖南知道,他們二人之間,是免不了一場争吵了。
這樣也好,圖南自嘲一笑,關上了房門。
***
雪野回到房間,從冰箱裏摸出一罐冰啤酒,一飲而盡。
他因為擔心她,從公司趕來,腦子裏沒有那些從前特別在意的擔憂,管他會不會被拍,他真的都沒有想。
沒想到,讓他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
那天晚上的事,他忍住了,沒有追問,可今天,又是怎麽回事?
雪野覺得他的腦袋一片淩亂,他不喜歡事情朝着他的計劃之外,越跑越瘋......
空啤酒罐被雪野捏在手掌裏,迅速變成一團扭曲的廢鐵。
直到他聽見路知行跟圖南在樓道裏道別,聽見圖南的關門聲,終是忍不住了,徑直開門,沖了出去。
圖南感到身後一陣風襲來,知道是門開了。
回身,見雪野腳下生風地沖了進來。
圖南收拾起桌上的馬克杯,那是她剛才給路知行倒的咖啡。
“你什麽意思?”雪野質問道。
圖南端着咖啡杯,微微站直身子,掃了他一眼,問“你是來跟我絕交的嗎?”
雪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你把我們之間的感情,叫做友情嗎?”
圖南聞言,怔了許久,緩緩回說了句“莫愁前路無知己。”
雪野聽到她的回答,身子明顯一震,微微垂眸,繼而自嘲一笑。她的一句話,試圖将所有愛恨全都勾銷......還要他怎麽說?
圖南冷靜地站在那裏,前所未有的冷靜,她的手指,攥着馬克杯的杯柄,恨不得将它捏碎。
雪野緩緩轉過身,朝着門口走去。
圖南看着他遠走的背影,突然生出一種感覺:這一次,他們之間,或許,真的完了......她的話,前所未有地傷害了他,侮辱了彼此之間的全部過往。
雪野擰開門把手,沒有用絲毫力氣,緩緩關上了那道門。
門關上的瞬間,圖南淚如雨下。
一個星期後,圖南拖着行李,走出了那間公寓。
她要......飛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又是瘋狂更新的一天~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