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說我們結婚吧

雪野在公寓裏收拾書架，糯米團子一直在他的褲腿邊蹭來蹭去。

“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糯米團子向來不會把雪野的這種話當回事，大概是因為他的語氣太過溫柔，又帶着幾分寵溺。

雪野覺察到它的“變本加厲”，停下手裏的動作，俯視着它，稍微加重了一些語調“圖南一會兒就回來，我跟你說。”

糯米團子揚起腦袋，見雪野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自然以為是他騙它的，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恰在此時，門鈴響了。

糯米團子豐滿的身子，明顯震了一下。

雪野瞥了它一眼，又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隐約覺得應該是圖南回來了，可她為什麽不直接密碼解鎖呢？她是知道他公寓的密碼的，和圖南家使用的，一模一樣。

糯米團子不死心地跟着雪野去了客廳。

雪野從可視顯示屏看到，站在門外的，确實是圖南。

門開了，開得毫不遲疑。

圖南還站在門口，耷拉着腦袋。

“怎麽不進來？”雪野覺察出她情緒裏的不對勁兒。

圖南緩慢地擡起頭，對上雪野的眼睛。

雪野看到圖南的眼眶微紅，怎麽回事？她不是和思若一起出去的嗎？

“喵嗚～”糯米團子極沒有眼色地輕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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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野微微扭頭，輕輕瞪了它一眼。

糯米團子喉嚨裏，變成了“咕嚕咕嚕”聲，不過着實不再任性叫喚了。

“怎麽了這是？”雪野伸手，将門外的圖南拉扯進來。

圖南的步子僵硬，完全是跟着對方的節奏，向裏邁步。

雪野将門關好，一只手還攥着她的手腕。

“這件衣服是不是有點薄，你......”雪野還未說完，就被圖南突然擡起的手臂，推搡向不遠處的牆壁。

糯米團子瞪大了眼睛，圓圓的，因為它看見，自己的主人正被那個女人推搡着，後背貼在牆壁上，下一刻，她竟然微微仰頭，好像......親上了他！

雪野被圖南突然襲來的吻，驚了一跳，他的眼神，微微一滞，那是因為吃驚，可他卻沒有拒絕的意思，眼眸逐漸變得溫柔起來，那是因為內心正在湧動着悸動。

圖南感覺到雪野的回吻，帶着一種克制的溫柔。

雪野緩緩閉上眼睛，身子卻被圖南用手臂緩緩推開了一段距離。

只見圖南将頭扭向糯米團子。

雪野跟着看了過去，見糯米團子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吓似的，仔細一想，它确實還沒見過他和圖南這般熱烈親密的互動。

圖南瞪了它一眼，因為它實在沒有要走開的意思，便順手暗了身側的開關，整個客廳便暗了下來。

雪野輕聲笑了，他能感覺到來自糯米團子深深的怨念。

它“恨”圖南，可它在圖南面前，不敢發脾氣！

圖南用手撫住雪野的臉龐，再次吻了上去。

雪野覺得：今晚，圖南的吻，帶着些野性。

圖南的身子，被雪野帶動着，和他換了位置，果然，他地潛意識裏，還是希望在親密瞬間，掌握主動權的。

雪野覺察到圖南似乎有意和他争奪此刻的主導權，便有意壓制着她。

圖南拿出她不講理的瘋勁兒，大有“死扛到底”的架勢。

雪野準備“治一治”她，猛然将其托舉着，抱了起來。

圖南被雪野的手臂托舉着，雙腿自然環着他的腰。

雪野微微仰頭，看着圖南，那雙俯視着他的眼睛裏，閃爍起了微微笑意。

圖南被雪野一路抱進了卧室，卧室的門被他關上了。

糯米團子坐在卧室的門外，幽怨地盯着門板......

***

雪野将圖南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用胳膊支撐着身體的重量，俯視着身#下的她。

“你覺得他們倆般配嗎？”雪野仔細想了想，圖南少有失控，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遇到了讓她動了感情的事。

圖南聞言，揚唇笑了，果然，雪野是了解她的。

圖南的腦海裏，閃現出剛才在酒吧的後巷裏，坐在欄杆上，嘴裏吐出煙圈的思若。

從前，她覺得思若是個優雅的藝術家，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個煙火氣的女子，心裏裝着一個人，那個人，讓她變得生動了幾分。

思若跟圖南講起她和羅傑之間的故事，一開始敘述得很平淡。

圖南也只當作是個略顯悲情的故事來聽。

講到羅傑的腿，思若的面頰上，不知何時起，布滿了淚水。

車燈從遠處打向二人所在的位置，雖然光線已經弱化了許多，可足夠讓圖南看見思若的臉龐。

“弱者的眼淚，其實不是最能打動人的，因為那是他一向拿來示人的一面。最讓人心碎的，是強者的眼淚。”圖南在黑暗中，緩緩道出了這句。

雪野安靜地聽着她說。

“知道嗎？我媽曾經說過一句話：只要你長大後不嫁個殘疾人，我都會同意。”圖南說到“媽”字的時候，弱化了咬字，近乎輕描淡寫。

雪野被她的這句話，戳了一下。

“結果......”圖南沒有說下去，突然改了說法，“羅傑成了這種人，思若說，她自然不會嫌棄他，可就是因為如此，才更加痛心。羅傑有意對她疏遠，也是因為這個，她卻......以為他是為了母親的幾句話，傷了自尊心才走的......”

雪野更在意的，是圖南那句“結果”之後沒有說出來的話。他想起圖南出國前跟他說過的那句“成了廢人”，不由眉心一跳。他知道，圖南從羅傑身上，看到了和她相近的一部分，觸到了她原本已經掩藏得很好的一些東西。

這就好比去看一場狗血的煽情電影，總會有人邊看邊抹眼淚，甚至看完後還會嚎啕大哭，原理和今晚圖南的反應基本一致，有一些情節，是她本人經歷過的，她能感同身受，正是因為感同身受，才更加難以釋懷。

***

“我們......結婚吧。”雪野突然蹦出了一句。

圖南聞言，不由瞪圓了眼睛。

雪野從她的眸色裏，看出了慌亂。

圖南見雪野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失聲一笑，微微低頭垂眸的模樣，竟讓她覺得有些心疼。

“是嫌我選的場合太不正式了嗎？”雪野擡眸，再次看向她的眼睛。

“是覺得你說的話，太惡俗了。”圖南說罷，揚唇笑了。

“是啊，經歷了這麽多之後，驚然發覺：程雪野，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圖南被“凡夫俗子”四個字戳了心，她擡手，撫上雪野的臉龐。

雪野微微閉眼，感受着圖南掌心的溫度。

圖南聽見雪野微微急促的呼吸，回想剛才雪野的那句話，生出幾分沖動。

雪野的脖子被圖南的雙臂攔着，拽向她臉龐的方向。

圖南從來沒有像今夜這般瘋狂過。

她帶着雪野，換了個姿勢，跨坐在雪野身上。

雪野平躺在床上，看見圖南做了個将碎發挽到耳後的動作。

那是她的習慣性動作之一，可此刻，在他眼裏，性#感又動人。

圖南俯身，吻在雪野的唇上。

雪野回吻着她，吻到動情處，突然坐起身子。

圖南環抱着他的脖頸，兩個人熾熱的呼吸，闖進彼此的耳廓，惹得他們吻得更加忘我。

雪野的手掌撫住對方的腰，他的衣角，已經被圖南掀起。

兩個人的舌頭，像是修煉成精的蛇仙，靈巧又充滿誘惑。

吮吸的動作，刺激着兩個人的心跳。

圖南揚手，将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

雪野的白色T恤，也被她徹底從身上扯了下來。

糯米團子聽到了屋內傳來的動靜，眼睛瞪得更大了。

雪野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圖南沒有像往常那樣和他玩“死不求饒”，她實在難以抗拒，不禁發出悶哼，恍惚間想起曾經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面對面的姿态，能将對方擁有到極致。

想到這兒，圖南的臉，“刷”得一下紅了。

雪野的薄唇，落在了圖南的脖頸上。

圖南感覺到了他吮吸的動作，急忙擡手推搡了他一把，她可不想明天出門的時候必須戴圍巾。

“這是我送給你的勳章。”雪野笑道，而後，吮吸的動作，比方才更用力了。

雪野嗅到圖南發絲間清幽的洗發液味道，自然的，清新的，熟悉的，卻也是讓他瘋狂的。

***

一切平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圖南枕着雪野的胳膊，腦袋，卻是清醒的。

雪野聽聞她突然笑了，“笑什麽？”

圖南沒說話，其實她是想到了剛才烈火灼身時，雪野竟然也沒忘伸手去床頭櫃裏摸**套。

“為你的理智而震驚。”圖南答得隐晦。

雪野怔了片刻，反應過來了，“你以為我是糯米團子？”

圖南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她知道雪野說的那件事——原本是不打算帶它去做節育的，想着它是只公貓，可後來，它讓鄰居家的貓懷了孕......鄰居來哭鬧過，雪野實在沒辦法，只能忍痛帶着它去了寵物醫院。

雪野将圖南的腦袋按在他的心口上。

圖南仍然在笑。

作者有話要說：

早已認定是對方，不必一張紙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