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檔案010

“蓮，把小光召回來吧？”年老但眉宇間帶着慈愛的老婦人對着一身紅色衣袍的黑發少年問道。

“小光？”白鳥蓮皺了眉，“這次的行動是她自己提出的，我不可能召回來的。”

“可是你可以用白鳥令啊，我實在太擔心了，我不能失去小光！我已經沒了光也，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老人捂着臉，低低啜泣着。

容貌俊美的白鳥蓮伸手撫摸着自己奶奶的佝偻脊背，柔聲道：“小光一直對本家懷有恨意，這些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除的。”

“十年前都怪我沒守住她，咒印就這麽……”說到這裏，老人已經泣不成聲了，白鳥蓮嘆了口氣：“從來就沒有人能夠違抗先人留下來的東西，小光也很努力地為了打破這些而活着。”

“她總是那麽努力，從來不認輸。”白鳥蓮自嘲地笑了，“反倒是我，一直安逸地坐在這個位置上，享用着底下人用生命換來的成果。她才是最适合本家家主的人選。”

老人停止哭泣，看向自己長孫，不由悲從中來，抱住孫子哭得不能自己。

“奶奶，這不是我們能選擇的，對吧？”白鳥蓮沒有哭，平靜地看着哭成了淚人的奶奶，“從以前我就想過，如果我死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但是，小光會因此被咒印殺死的……”

咒印的用途，只有一個，殺死咒印持有者。對應的本家家主死了，那麽分家所有人會被咒印吞噬。于是分家所有人都誓死忠于本家，沒有人會想到背叛。除了其他家族來的不會被烙上，咒印只對流有白鳥家族血液的人起作用。

“傻瓜傻瓜……”老人抱緊孫子，“你們都是我的孫子，我不會看着你們死的！”

“奶奶，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

白鳥光的生理期已經過去了，這幾日多虧了梅根的悉心照料，白鳥光恢複得差不多了。

兩個人常常在房間裏一待就是一整天，對于兩個女生來說這算不了什麽，白鳥光在房內指導梅根基本格鬥術。

一個禮拜下來，加上梅根的悟性高，如今她的格鬥能力已經勉強能夠在巴利安打打雜，至少不會輕易被人欺負。因為白鳥光的格鬥術很适合女生，也克服了女性生來力道不足的缺點，她的招式多是克制力道強勁的對手。

首先借力，再其次就是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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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學到了很多，看樣子白鳥光有為自己的弱點加以改進，她可以說得上是個天才。

不過幾日的相處下來，她也摸清了白鳥光的喜好。例如她總是會在安靜的地方看看書，尤其是在夜晚的時候，她常會一個人在桌燈下寫題。

太不同尋常了，畢竟在這樣的環境裏能自若地學習，恐怕除了她也沒人會這麽做。

像她年紀這麽小的殺手，雖然不少見，但大多數都是在黑手.黨專門的學校裏學習的。看她的樣子，似乎平凡人的生活，普通的知識更讓她感興趣。

也對，這白鳥光看得出來不是一個酷愛戰鬥的人。至少她和那個弗蘭一樣，和巴利安絕大多數的人不同。

想到這裏，梅根看了眼在書桌上看書的白鳥光。她不敢保證白鳥光殺過多少人，但是她可以保證白鳥光絕不是個和多數殺手一樣亂殺無辜的人。

在那個世界裏，根本沒有犯罪法律可言。殺過人本就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反倒是這樣按照自己意願做事的人比較少見。

拿人錢財□□，她不認為白鳥光是這樣的人。她甚至能夠從白鳥光的言行舉止看出她也是個普通女孩，有一般女生的脆弱。

忽然，白鳥光停下正在演算中的筆。

梅根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露出不悅的神情，帶着些急躁，她看見白鳥光的手抓着筆頻繁地敲擊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也許，她遇到難題了。

梅根想了想，決定走上前去去看看難住她的難題究竟是如何的。好歹她也是美國名牌大學畢業的，對于白鳥光目前正在寫的高一題目來說，她應該能解決。

感覺她的靠近，白鳥光眉間鎖得更緊。不過她并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

“啊，是三角函數題啊。”梅根輕笑，然後說道，“我可以試試看嗎？”

她之前也是認為黑手.黨不會成為她的将來的工作，她沒想過繼承父親的家族。自從喬德魯綁架她以後，她就放棄了成為一名企業家的想法，抛棄自己以前的所有夢想和努力成果，她要把父親付出的回報給他。

家族已經不複存在，那麽她就要建立一個新的家族。父親不是沒有聯系她，只是她不願意離開罷了。在得知自己的女兒要重建家族，他沒有理由會拒絕。

白鳥光看着正在解題目的梅根，有種別樣的恬靜。她們兩個有個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被牽扯進這個世界裏的受害者。

她們不得不為了活下去，為了不被殺死而在這個諸多兇險的地方茍延殘喘。

她們的本意絕不是在這個世界裏有多少輝煌佳績，她們只想脫離這裏，做自己想做的。

沒過多久，白鳥光被梅根的呼聲拉過了神。她看見梅根已經解好了題，正一臉期待地看着她。白鳥光拿過答案和她的步驟與答案比對。

毋庸置疑，她算對了。

她認真的看着她的演算過程，有些疑惑。指着其中一步，“這裏，什麽意思？”

“啊，這個啊……”梅根笑着開始解說。

最後當白鳥光學習到新方法後，梅根發現白鳥光竟然也像個拿到糖吃的小孩一樣笑了，帶着孩子特有的純真笑容。這一刻她覺得她一點也不像是個殺手，只是她一個普通的妹妹一樣。

“白鳥，你笑了……”她忍不住開了口。

意識到自己笑了的白鳥光笑容一僵，然後笑容就這麽消失了。她別過腦袋，停下筆，低着腦袋。

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尴尬起來，梅根不知道怎麽挽回局面。她明白白鳥光不會聽她的任何說辭的，她很好強，從某些方面來講，她們格外相似。而她知道此刻白鳥光很不開心。

梅根無法猜測她的表情，只見她握緊了筆。

梅根知道自己踩地雷了，她只能走了。于是她站起身，看着白鳥光的脊背好一會，最後嘆了口氣：“我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說完朝門邊走去，關門前還不忘看了她一眼。最後只能就這麽離開，她知道白鳥光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她過去發生過什麽，她不知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殺手多數選擇隐瞞。那是弱點一般的存在，沒人會允許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別人。而如果她在那麽下去，過于白鳥光會殺了她也說不準。

聽到關門聲後，白鳥光握着筆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最後，她放下筆，透過窗戶看着屋外深紫色的天空，沒有一絲輕如蟬翼的雲彩和像鑽石一般閃亮的星星。

眸子裏的是平靜，似乎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笑容，那種東西早就在十年前和眼淚一起從她的世界裏被剝奪了吧？

——

這幾天，沒人敢去給Xanxus送餐，除了斯誇羅和梅根。但梅根每天一大早就去白鳥光那裏，晚上很晚才出來，于是送餐人從梅根變成了斯誇羅。

但有時斯誇羅也是不在的，例如他外出任務的時候。于是送餐的人沒一個是完好的出來的，叫苦連天，最後還是廚房工作的派了代表去請梅根來談話。

梅根表示沒空，但廚房的人就差跪下來磕頭請她去了。畢竟廚房的人也不算是殺手，要不是因為薪資誘人，他們也不會铤而走險，放着家有老下有小不顧啊！

于是，梅根心軟了。

這晚去送飯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殺馬特。Xanxus的打扮的确殺馬特，不過她沒敢吐槽，不然死的很難看。關于他的年齡，她一直都在猜測，問別人也沒人說。

他有一種莫名的滄桑，依她看，她至少有四十多了。總之老得不像話，加上那個嗓音，也是如此。但是前段時間的相處，她也對他有了初步的認識。

他頂多只是有點面惡心不善，殺手逼格高的人多了去。主要是她纏着他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要殺她，這點她倒是很感謝他。

“渣滓。”Xanxus這幾天發脾氣的原因也有她，她之前說得冠冕堂皇，天花亂墜，他雖然聽厭了，但日子處下來，多少也默認她在這邊出入。

她的确做的一手好菜，而且還對他的要求從無怨言。從某些方面來講，她的确滿足了他作為男人的小心思。于是，這種不算是愛情的最初情感一點點紮根，說白了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最原始的占有欲。

這幾日她不在，他就發火。

于是，巴利安多數人都默認梅根是Xanxus的情人。對她也越發尊敬起來。

只有梅根知道，Xanxus不過是大男子主義發作罷了……

她之前提出可以和他交易的時候，他也一口拒絕。還說什麽渣滓沒有和他談條件的機會……

一看就知道這個人中二到底，果然，巴利安沒幾個不中二的……

殺手都是這樣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哈，Xanxus從頭到尾只說了句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