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no.18

刷了一晚上微博，沈姚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等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沈爸沈媽和沈卓都上班去了，早餐留在了餐桌上，沈卓還給她留了張條，說晚飯等他回來做。

沈姚洗漱完坐在餐桌上剛咬了一口油條，眼角就瞥見那個小女孩頂着一個破腦袋穿過了她家的牆壁。

沈姚，“……”

艱難的移開視線，沈姚本來還有點餓，這會兒已經胃口全無，跟系統打商量說，“系統啊，你能打個馬賽克嗎？雖然我不怎麽害怕鬼，可是看她這樣，十分影響我的正常生活啊。”

系統無奈的說，“我沒有這個功能啊。”

沈姚不相信，說，“你不是能屏蔽嗎？怎麽就沒這功能了。”

系統說，“那我給你屏蔽了？”

沈姚，“……還是算了吧。”

一人一系統說着話，那個小女孩已經飄到了沈姚面前，仰起腦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高興的喊她，“姐姐。”

如果不是那個破腦袋，小女孩身上還血淋淋的，沈姚覺得自己一定會很喜歡這個小女孩。

沈姚放下手中的油條，勉強露出笑，說，“你好呀，小妹妹。”

小女孩說，“你也好呀，大姐姐，大姐姐你能告訴我，我媽媽怎麽樣了嗎？我昨天想跟着你們去醫院的，可是我太累了，怎麽也追不上你們。”

沈姚聞言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軟了，輕聲說，“你媽媽沒事的，你放心好了，過幾天她就回來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小女孩興奮的都蹦了起來。

沈姚看着她蹦了幾個圈，笑眯眯的說，“小妹妹，你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呀。”

小女孩乖巧的說，“姐姐，我叫天樂，楊天樂，不過媽媽都喜歡叫我樂樂，你也可以叫我樂樂，媽媽說，她希望我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沈姚有點心酸，同時對那個老人的憤怒又多了幾分，沈姚說，“樂樂，你告訴姐姐，你恨你奶奶嗎？”

“恨？”樂樂歪着腦袋，不解的說，“姐姐，恨是什麽呀。”

沈姚說，“恨……就是不喜歡，你不想看到她，不想她開心，不想她過着好日子。”

樂樂聽完，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如果恨是姐姐說的這樣，那我恨奶奶，她害得媽媽傷心，害得媽媽一直哭，還害得媽媽看不到樂樂。”

沈姚笑着說，“那樂樂懲罰懲罰奶奶好不好？奶奶做了壞事，她還欺負媽媽，就理應受到懲罰。”

“懲罰？”樂樂說，“就像奶奶以前對樂樂那樣嗎？”

沈姚覺得腦袋有些懵，說，“懲罰？她懲罰過你？”

樂樂垂着腦袋說，“媽媽不在的時候，奶奶總說樂樂不乖，不乖的孩子就應該受到懲罰。”

想到秦舟昨天說的那些話，沈姚覺得心底直冒涼氣，說，“她怎麽懲罰你的？”

樂樂說，“奶奶不給我穿衣服，讓我站到冰箱門前，還把冰箱的門打開，可冷了。”樂樂想了想，又說，“她給我洗澡，水也是冷的，還讓樂樂化冰，那個冰可冷可冷了，奶奶說，冰不化成水，樂樂就不能吃飯。”

沈姚氣的發抖，整個人都要炸開了，她不敢相信一個老人居然這麽狠毒，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孫女兒。

沈姚咬着牙說，“那你有告訴過你的媽媽嗎？”

樂樂說，“樂樂不敢，奶奶說，就是因為樂樂媽媽才出去工作的，為了養樂樂，每天要花掉很多很多錢，媽媽每天都很辛苦，如果樂樂再不乖，媽媽就不要樂樂了。”

沈姚說，“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要報警！”

系統趕緊說，“冷靜冷靜，你冷靜一點。”

沈姚抓狂的說，“我怎麽冷靜，那個惡毒的女人，她居然這麽對樂樂，還對外面表現的一副對樂樂疼愛有加的樣子，我想想就惡心，最重要的是，她害死了樂樂，現在還在逍遙法外！”

系統說，“你報警也沒用啊，你有證據嗎？光憑一張嘴，你覺得警察會不會相信你？還是你要告訴他們，你能看見鬼，是樂樂的鬼魂告訴你的？”

沈姚，“……”

系統說，“不要沖動嘛宿主，你忘了我們昨天商量好的對策了？”

沈姚當然沒忘，本來還想的吓的那個老人自己投案自首就算了，現在看來，她不能這麽心軟，不把她吓的精神失常，她都對不起樂樂叫她一聲姐姐。

想到就做，沈姚跑進房間抱出平板，打開視頻app就開始搜鬼片，樂樂本來還在一旁好奇的看，在跳出幾個鬼片的封面之後，樂樂尖叫一聲，捂着眼睛害怕的說，“姐姐……姐姐那個是什麽？看起來好可怕呀。”

沈姚一臉懵逼，說，“鬼片呀。”

樂樂驚恐的說，“就是有鬼的片子？”

沈姚點點頭，然後就看見樂樂猛的後退一步，說了一句，“姐姐你先看，等你看完我再來。”就穿過牆跑了。

沈姚，“……”

系統，“……”

沈姚不可置信的說，“她害怕鬼片？”

系統艱澀的說，“看樣子是的。”

一個鬼居然害怕看鬼片？沈姚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系統倒是能理解，說，“你作為一個人，不就不害怕鬼片嗎？所以一個鬼害怕鬼片，也沒什麽奇怪的。”

沈姚，“……”

看鬼片給樂樂科普吓人技能的計劃沒能成行，沈姚只好自己學了教。

百度了幾個據說特別吓人的鬼片，沈姚抱着認真學習的态度看了一天，直到沈卓回來才伸了個懶腰放下平板。

沈卓一邊換拖鞋一邊瞅了沈姚一眼，說，“你擱那兒看什麽呢，瞧你那兩眼睛，紅的跟兔子似得，怎麽？今天不玩游戲改看電影了？”

沈姚跑到她哥面前，接過手裏的手提袋放到桌子上東翻西翻，說，“是啊，這不突然對鬼感興趣了麽，所以看看。”

沈卓露出你瘋了的表情，說，“你這話可別在爸媽面前說，不然他們準得給你念緊箍咒，什麽要相信科學，不過你也是，怎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沈姚翻出一個蘋果用紙擦了擦，塞進嘴裏就是一大口，她真是有點餓壞了，一邊努力嚼一邊說，“以前是不感興趣啊，昨天不是看到了那老太太麽，對了，哥，那案子怎麽樣了？警察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沈卓說，“家庭矛盾呗，除非鬧出人命，或者受害者強烈要求立案追求刑事責任，否則都是以調解為主。”

沈姚說，“那怎麽行？昨天那女人都被打成那樣，要是我們再去晚一點，說不定她命都沒了，怎麽能只是調解。”

沈卓無奈的說，“那有什麽辦法，我們警察倒是想管，可是受害人都不追究，我們除了多關會兒人，還能怎麽做？”

沈姚震驚的說，“那個女人不追究？”

沈卓說，“是啊，不追究，我還特意去咱們這轄區的派出所問了，那女人一大早腦袋上纏着紗布去的，一個勁兒的要求派出所早點放人。”

沈姚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沈卓倒是挺能理解她的心情，摸了摸沈姚的腦袋，說，“有些人就是這樣，無論你怎麽幫她，她都立不起來，只會一次一次退讓換來變本加厲，其實這都是源于對自己的不自信，還有對別人的過分依賴，無論是男人也好還是女人，都應該自強自立自信，建立在別人身上的幸福，終歸只是空中樓閣，早晚都會坍塌，只可惜現在能看明白這些的人太少了。”

沈卓說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挽起袖子去廚房做飯去了。

沈姚味同嚼蠟的吃完蘋果，失魂落魄的躺在沙發上，說，“系統，我好同情樂樂。”

系統也唏噓的說，“可憐樂樂這麽乖巧，卻有這樣一個媽媽和奶奶。”

沈姚說，“如果讓樂樂知道，她該有多傷心。”

系統嘆氣一聲，“唉。”

大概是看沈姚餓了，沈卓做飯很快，簡單的西紅柿雞蛋和小炒肉，再配一個絲瓜湯。

心情不好歸心情不好，沈姚卻不會虐待自己的胃，足足吃了兩碗飯才覺得飽了。

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沈姚正擦着嘴，就聽門鈴響了，沈卓起來要去開門，沈姚連忙站起來說，“你吃着，我去我去。”

沈姚打開門，發現是一個女人，長相挺清秀，就是有點憔悴，頭上包着紗布，臉色很蒼白，一看到沈姚就鞠了一個躬，感激的說，“謝謝你們昨天救了我，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小點心，不甜，你們嘗嘗。”

沈姚這才明白是昨天救的那個女人，臉色登時就拉了下來，淡淡的說，“哦，沒事，舉手之勞，不用謝。”

女人還要說什麽，沈姚卻已經毫不客氣的關上了門。

系統說，“你這樣不太好吧，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沈姚說，“對她這種人有什麽可禮貌的，要我早知道是她，連門都不給她開，一個女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她有什麽臉讓別人對她禮貌。”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