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no.22

坐到車上,秦舟剛開出去沒多遠沈姚電話就響了,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想了想,沈姚還是接了起來,然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喂,沈姚?”

雖然将近一年沒有再聯系,但是沈姚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誰,她連話都沒有說就挂了電話,電話剛挂斷,那個號碼就又打了進來,一連兩次,最後沈姚忍無可忍,直接将那個號碼拖進了黑名單,這下終于安靜了。

沈姚将手機重新揣回兜裏,恰好遇到個紅燈,秦舟停住車,看了她一眼,随意的說,“前男友?”

沈姚警惕的看着他,沒吭聲。

秦舟本來只是随口問問,看沈姚這樣一一下就樂了,說,“你那是什麽表情?夠警惕的啊小朋友,怎麽?害怕我給你哥告狀?”

沈姚還是沒說話,心想那可說不定。

秦舟下意識的要從口袋裏掏煙,但又忍住了,此時紅燈過去已經變成了綠燈,秦舟踩了一腳油門,說,“我也就這麽随口一問,我又不是你爸你媽,我管你談戀愛幹什麽,不過你越是不說我就越是好奇,你爸你媽管你那麽嚴,你還有一大堆哥哥弟弟,誰這麽有本事能讓你早戀,看你的表情,像是分手了他們都沒發現,反正我也不往外說,你就說說呗,我保證不說出去還不行?”

沈姚從沒想過秦舟看起來這麽糙的一個漢子還有一顆八卦的心,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了,畢竟已經過去的事兒,就算被她家人知道了,也頂多數落她兩句,更何況她爸媽還這麽忙,有沒有空都不一定呢。

沈姚說,“沒啥可說的啊,就那麽一回事,高中同學,學校校草,長的好學習好脾氣好,沒忍住虛榮心,就答應了呗。”

秦舟都驚奇了,說,“既然長的好學習好脾氣也好,怎麽就分了呢?”

提起這個沈姚就生氣,雖然過去一年多,但頭一回為一個人幹這種傻事,沈姚還是覺得難以釋懷,沒好氣的說,“還能怎麽?大學異地,頂不住花花世界,移情別戀了呗。”

秦舟哦了一聲,半天才淡淡的說,“正常,一下子從單純的高中生活跳到五彩斑斓的大學生活裏,難免會被燈紅酒綠迷花了眼,其實我覺得早戀沒什麽,成了是好事兒,分了也是好事兒,就當上一課呗,誰還能一次性就找到最合适的人,說一句大家都說爛的話,誰年輕的時候不遇到幾個人渣?只要走出來就好,總會遇到珍惜你的。”

秦舟的角色變化太快,半個小時前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套她的話,現在就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樣,沈姚本來還有點心情複雜,此時全都忘到了腦後,看了他一眼,笑着說,“看不出來啊,這麽有經驗的樣子,那說說你,怎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個單身狗,還有上次的相親怎麽樣了?女方答應了麽?”

秦舟不太高興的瞅了沈姚一眼,說,“你這話錐心了啊,什麽一大把年紀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年輕小夥兒,我三十都還沒到呢,怎麽就一大把年紀了,我比你哥可大不了幾歲。”

秦舟一說,沈姚就吃驚了,說,“真的啊?”

秦舟頓時黑了臉。

其實真不怪沈姚,主要是第一次見秦舟時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雖然後來幾次見秦舟他并沒有這麽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但在沈姚的印象裏,秦舟還是那個穿着梅幹菜一樣的衣服,臉上胡子拉碴,唯有眼睛很明亮銳利的中年人,說中年人可能有點誇張,不過沈姚當時真覺得他得有三十好幾了,沒想到現在一問,三十還不到,跟她哥差不多年紀。

沈姚覺得很神奇,說,“你既然年紀不大,長的也不錯,怎麽就把自己折騰成那樣,我第一次見你差點喊你警察叔叔。”

秦舟自嘲的笑了一聲,說,“還能怎麽?忙的呗,你也知道警察這職業,一忙起來沒白天沒黑夜的,24小時連軸轉都是常态,你哥也是剛進刑警隊沒幾年,等他時間長了,也就跟我差不多了,我跟你說,我剛進刑警隊時也是一帥小夥兒,每天都要打扮的整整齊齊,不然都覺得是給自己的職業抹黑,後來時間久了,就沒那精神了,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研究研究案情,你別看好像現在命案不多,其實是現在科技發達了,很少能遇到破不了的案,可那些沒抓到兇手的陳年舊案多了去了,你知道麽?我每次看到那些檔案上的死者,就感覺我欠他們一個公道,所以我們刑警隊沒有閑的時候,沒命案,我們就查以前的舊案,能破一起是一起,總要對得起自己的這身警服,還有自己的良心。”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秦舟第一次說這麽長的一段話,沈姚聽的很認真,并且也很能理解他,畢竟她一家子都是警察,哥哥是刑警,爸爸也幹了大半輩子的刑警,後來是受了重傷再加上年紀大了體力精力也大不如前,才退到了二線,如果她不是個女孩兒,大概現在也應該和她的哥哥們一樣,盡管工作內容可能不一樣,但終歸也是警察。

其實沈姚也有過警察夢,甚至高考報志願的時候還打算偷偷報公安大學,後來是她媽媽和姑姑姨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勸她,她才放棄了,她一直都覺得,如果她也是個警察,一定會和她哥一樣,專業,認真,拼命,但是再怎麽樣都不會像秦舟說的那樣,邋裏邋遢的。

想到這裏,沈姚嫌棄的看了秦舟一眼,說,“我哥才不會像你這樣,他再忙都不會十天半個月不刮胡子不換衣服,說起來,你到現在還是個單身狗不是因為忙,是因為邋遢吧。”

秦舟瞥了一眼沈姚,沒好氣的說,“誰十天半個月不刮胡子不換衣服了,我那次見你是個意外好麽?我被隔壁市的借調,忙了一個禮拜才回來,剛準備洗個澡警局就來電話了,我當然得先出警了。”

沈姚哦了一聲,沒接話,只是笑着看着秦舟,她第一次覺得秦舟這人特別有意思,好像突然變得接地氣了,即使現在還有點胡子拉碴的,但比以前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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