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no.28

既然秦舟都這麽說了，沈姚也不跟他客氣，說，“王愛花醒了嗎？你們問她口供了嗎？”

秦舟眯了眯眼睛，沒回答，反而招招手，說，“跟我去辦公室說。”

沈姚跟着他去了辦公室，坐下後就迫不及待的看着他。

秦舟也坐下，但是沒有說話，盯着沈姚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直看的沈姚頭皮發麻才淡淡的說，“她醒了，口供也錄了，我問的。”

沈姚精神一震，剛要開口問王愛花都說了些什麽，秦舟又說，“但是不能告訴你。”

沈姚，“……”

看到沈姚不死心的還想要再問，秦舟搶先說，“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要說實話，不能敷衍。”

沈姚考慮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說，“行，你問吧。”

秦舟說，“你為什麽這麽熱衷于這些案子，能看見鬼這種瞎話就不要說了。”

沈姚，“……”這年頭真是說實話也沒人信。

秦舟手指點了點桌子，突然往後一靠靠在椅背上，笑着說，“你知道裴甜案，我為什麽避開你哥去找你麽？”

沈姚看着秦舟的表情，突然有了點不好的預感，警惕的說，“不想知道。”

秦舟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沈姚會這麽說，有點啼笑皆非，但還是說，“因為你不會撒謊。”

沈姚沒有吭聲，因為這句話沒什麽好反駁的，她的确不會說謊。

秦舟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雖然你也是一副被吓壞了的樣子，但是你的表情怎麽說呢？沒有吃驚，只是被吓壞了，所以我才會找你。”

沈姚看着他，他又說，“第二次，就是在你家小區門口那次，我問你，死者裴甜在學校和你們同學之間的關系怎麽樣？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回答的嗎？ ”

沈姚當然記得，秦舟慢慢的說，“你的回答很有意思，你問我，你懷疑兇手是我們同學？當時在聽到你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麽。”

秦舟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着沈姚，沈姚先是有點秘密被說破的慌張，但很快又平靜下來，畢竟她的秘密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能看到鬼，有系統不算。

而且這個秘密，她也告訴過秦舟，只是秦舟不相信而已，既然她已經說過了，她又有什麽可害怕的。

所以沈姚笑了笑，平靜的說，“你不用詐我，我爸媽我哥都是警察，所以刑警在逼問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時用的手段我都知道，我是有秘密，但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能看到鬼。”

認真傾聽的秦舟，“……”

沈姚笑着說，“所以我才會格外關注這些案子，你知道我是個懶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絕對不會随便惹麻煩上身，你的問題我回答你了，那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可以回答了？”

秦舟，“……”

氣氛有些凝滞，秦舟看着沈姚沉默了一會兒，才笑着說，“沈姚，你一家都是警察。”

沈姚說，“我知道。”

秦舟有些無奈，說，“既然你知道，你還跟我說這些？”

沈姚也無奈，說，“我說的是實話啊。”

秦舟，“……”

又沉默了片刻，秦舟面無表情的說，“算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只是你要記得，你全家都是警察，他們疼愛你，對你寄予厚望。”

沈姚認真的點點頭，這個她當然知道，而且她也能猜到秦舟沒說完的話，無非是讓她不要知法犯法，作奸犯科，雖然秦舟的擔心和警告有點多餘，但是沈姚還是感謝他，并且越來越覺得他是個好警察。

張弓拔驽之後，秦舟的态度就好了很多，連聲音都比剛才低了兩個度，說，“王愛花招了，供認不諱，承認是她假裝脫手将楊天樂從四樓扔下，導致兩歲零七個月的楊天樂墜地身亡。”

沈姚有些吃驚，說，“這麽輕易就招了？”

秦舟失笑，說，“不然呢？她都被吓成那個樣子，心理已經崩潰了，就是換做其他成年人也不一定還能保持心态正常，不過說起來，她被鬼吓跟你有沒有關系。”

沈姚趕緊裝無辜，說，“沒有呀，跟我有什麽關系。”

秦舟冷淡的說，“哦，是麽？”不過他也知道追問下去沒有結果，所以轉移了話題，說，“雖然這案子已經定了案，但是因為她年紀太大，現在又癱了，具體法院會怎麽判還不知道，不過故意殺人有期徒刑肯定跑不了，三年肯定不可能，估計最起碼也得十年以上，依她這身體，刑期沒滿就得死在牢裏。”

沈姚沒什麽表情，說，“那你們問了麽？作案動機是因為重男輕女麽？”

秦舟嘆了口氣，說，“你既然都猜到了，還問什麽，重男輕女一直是一種陋習，雖然教育普及了，但幾千年傳承的思想很多人還是沒改過來，我進了刑警隊後也幀辦過不少這樣的案子，雖然可惜兇手也讓人痛恨，但是都已經發生了，你也別多想。”

沈姚也嘆了口氣，秦舟說的她都明白，只是心裏始終有一股氣，讓她覺得難受，卻又不知道怎麽發洩。

秦舟看沈姚臉色難看，又安慰說，“社會在進步，毒瘤雖然存在，但不會永遠都在，往上說說，之所以那麽多人重男輕女，還不是上個年代教育普及程度不夠，但是等到了我們這一代情況就不會這樣了，我跟你說，我身邊認識的很多人都覺得女孩比男孩兒好，都希望以後結婚生了孩子能是個女兒，這不就是個好苗頭麽？慢慢來，陋習總是要一點一點掐掉，傳承了幾千年的思想，不是那麽容易一帖藥就能拔除的。”

沈姚心情很複雜，半天才慢慢的說，“我都知道，只是……”

“都知道了還只是什麽，”秦舟打斷了沈姚的話，輕聲說，“別想那麽多，所有的事情都會越來越好，你只是個普通人，改變不了什麽，別給自己壓力。”

沈姚怔了半天，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