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運動會

何禾班分到的是主席臺左手邊的一片看臺，運動會的天氣很好，坐在陽光下會覺得曬人，還有那麽一絲燥熱。

表演順序是抽簽決定的，高一高二高三總共六個部，高三二部抽到第三個出場，接在高一一部的後面。一群人拿着扇子坐在看臺上盯着下面綠色的場地，看臺上紅紅綠綠十分鮮豔十分惹眼。

第二個上場第三隊準備，何禾穿着夏季黃色的校服站在班級隊伍的最前頭，目光放在穿着秋季黑白校服的廣播體操上面。黑白校服舞動着像極了憨厚可愛的企鵝，數目之大讓人咋舌，一只手捏着一把扇子再次檢查有沒有拿錯，右手綠色左手紅色。

人數太多學弟直接退到了綠色草地的邊緣，一揮手何禾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腦中還在想着待會兒的動作和音樂，不能出錯。

紅綠扇子出錯就會特別明顯。

指導老師走到何禾面前，何禾擡起頭，瞧着站在面前畫着淡妝，大波浪卷的長發散開，穿着長裙踩着高跟鞋的老師。

“你個子太矮了，那個第五個女生站到第一排來。”對着何禾說完，她塗着紅豔指甲的瘦削手指往後一指。

何禾一愣，捏着手中的扇子後退。

後排的王青青擠過人群站在最前頭。

王青青個子一米六幾，比何禾高一個頭，一下子就擋住了前面的所有視線。小巧的臉蛋笑起來十分的甜美，微卷的長發紮一個馬尾，一樣的校服也穿出了不一樣的風姿錯約的味道，她身姿挺拔目視前方。

上一組表演結束，随着音樂的響起，廣播中響起徐子文那清雅帶着微磁的嗓音。

伴随着音樂伴随着解說詞，衆人舉着扇子跑向綠色的操場，綠色的扇子在頭頂頂風飛揚，柯卓舉着手中的攝像機沒成想着塑料的扇子效果這麽好，竟然出奇的好看。

“阿階，你看，他媽的這樣一看還真的不錯呢。”

二部的場地人走了一大半，這邊幾個班就是沒剩下幾個人，柯卓鄧階幾個人站在最上面的主席臺旁邊，主席臺上面有遮陽棚頂不曬人。一排的桌子做的都是領導人，徐子文坐在最外一個面前是一個話筒，柯卓站在旁邊的大柱子旁邊，鄧階懶懶的靠在柱子上望着那跑過來的衆人。

短短的解說已經結束，徐子文關了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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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鄧階那厮不理自己，柯卓盯着屏幕，嘴裏詢問：“班長大人，你從小就是這麽乖啊？”

嘴裏沒個正行，顯然的是瞧不上一直這麽乖寶寶的好學生。

臉色淡淡，徐子文的臉上挂着習慣性的淡漠。

“你這不錄音？”

柯卓：……

整個人立馬傻了眼，空着的手一拍腦袋，哀嚎，“卧槽，我給忘了。”想着自己的哀嚎又給錄了上去，緊緊的閉着嘴。

瞧着他的傻樣，鄧階輕笑一聲，目光再次放在操場上，隊伍已經來到了最前頭，目光從自己班級的隊伍前掃過，并沒有熟悉的身影，身子稍微站直再次掃過去。

還是沒有人？

人呢？

怎麽不見了？

“阿階，阿階，你快看，我們班第一個人竟然換人了。”手舞足蹈的指着屏幕。

站在一旁的鄧階站直身子湊到屏幕前，整個頁面被聚焦放大，第二排的人只能瞧見舉起來的一直蔥白秀氣的小手揮動着紅色的扇子。

瞧着站在第一排的王青青，高清攝像頭下微喘的臉上挂着甜甜的笑，“別說，這王青青還真漂亮，”柯卓伸手指着屏幕上站在第一排的女生，“又高又會笑。”

鄧階伸手拍開擋住小半個屏幕的黑手。

隊伍在這時迅速散開，所有的人終于出現在屏幕上，将焦點聚集了小小一個的身影上，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跟着音樂舞動着手中的折扇。

随手将屏幕一收攏，鄧階淡淡說：“拍整體的。”然後慵懶的靠在大柱子上，雙眼放在操場上。

柯卓：……

一場又是跑又是跳，結束的時身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何禾回到自己之前占着的座位，目光放在下一場的人身上。

站在後面的何璐有氣無力的爬上來，将手掌的扇子往旁邊一丢，坐在何禾旁邊。何禾将手中的濕巾遞過去，何璐接過紙巾将臉上的汗一擦，對着何禾抱怨，“指導老師怎麽回事，上場前換人？”

第一排的人向來是最惹人注意的，特別是在這種人數衆多的集體項目上。

突然被提起，準備拿水的何禾身子僵住，十幾歲的姑娘正在在乎這些事的時候。

何璐的聲音不小，坐在前排的王青青臉上高興而興奮的笑容尬住，心生不滿。轉頭反駁，“又不是我想的額，別指桑罵槐啊，”面色不好看的回頭留下一句不大不小的嘟囔，“自己長得矮怪誰呢。”

坐在王青青旁邊的張小火，想起之前的女子三千的事，何禾留下的一直都是十分和善糯糯好說話的模樣，所以她之前突然想跑女子三千馬拉松明知人滿還敢去找徐昂，沒想到最後卻害得徐昂面色不好的到處找老師問有沒有名額，心裏有些窩火。

面甜心苦，典型的薛寶釵。

湊近王青青指桑罵槐，“有些人就是裝模作樣，裝好人實則心黑着呢。”

“白蓮花。”

目光放在兩個嘟嘟囔囔不控制自己聲音的人身上，何禾放下手中的水杯，拉住想幫自己出頭的何璐。

何璐心生不滿，剛想罵她又做包子時，就瞧見她突然站起身走到兩個人身前，居高臨下面上常年挂着的淺淺笑容消失。

王青青和張小火抿着唇，俯視兩個人何禾開口，“你們說的是我麽，當着我的面有什麽不滿直接說，別背後嘀咕。”語氣輕輕卻帶着一股壓迫性的氣勢。

小小一個人站在兩個人面前，旁邊的人察覺到不對都望了過來。

幾個人靠在最後排的欄杆上，柯卓感嘆，“還以為真的是包子呢，沒想到還是有脾氣的，啧啧啧。”說完望了眼李梓和許諾，問，“你們兩還不回去，待會兒老蔡點名了。

老蔡是平行班的班主任，他兒子去年剛考上清華，教了半年快班物理，成績一言難盡又回去了。

鄙視傻子一樣沒腦子的人，“腦子沒帶？這個時候誰會點名，要點名也等到下午怕人溜了，”說起來溜李梓用肩膀碰鄧階的肩問，“下午出去？和三中那群孫子約了架。”

收回視線，鄧階點點頭，伸手摸了摸褲袋的金屬打火機，有點嘴癢。

“你不是有項目嗎？”柯卓問。

“跳高和短跑都在明天。”

回到座位上，何璐一把抱住何禾給她鄙視了一個小小的贊，何禾抿着唇笑。

手癢捏着何禾軟乎乎的臉，湊近她耳邊輕聲，“沒想到啊，一直深藏不露。”語氣輕輕，姨母般的欣慰語氣讓何禾凝滞，一直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她，有點懷疑自己。

是否？

以前都不是對的？

以和為貴，和氣生財，退一步海闊天空，這都是小時候阿婆教的。

“三千米真的要比？”想起何禾的賭約，何璐又有點憂心忡忡。

塑料袋裝着的一袋零食擋住了何禾的視線，柯晟一股腦的将零食塞進何禾的懷裏，滿臉的不贊同，“包租婆，你不該賭氣的，三千米可不是開玩笑的。”

聽見這話何璐先炸了毛。

“柯晟，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平白的受欺負！”

不在意的瞥了一眼何璐，柯晟認真的對何禾說，“你身體不好，這些事別逞強，我去和她們兩個人商量。”從小何禾的身體就不是特別好，體育運動會這還是第一次參加。

聽聞這話，何璐面色有點白，擔憂問：“你身體怎麽了？”

“沒事。”

柯晟從何禾旁邊擠出一個位置坐下，反駁，“還說沒事，每個月都疼成那樣，身體肯定不好。”

面色爆紅，身邊全部都是人就被柯晟這樣毫無顧忌的說出來，感覺到身旁人的目光何禾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別見人了。

何璐：……“哈哈哈”抱着何禾的脖子頭埋在何禾的肩膀上大笑，笑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伸手戳了戳何璐的腰讓她別笑了，班主任但寓于都不滿的看過來了，太陽越發的熱額頭上都是汗，臉上也在燒。半響後何璐捂着肚子将自己的手機遞給白癡柯晟，笑意盈盈，“諾，你自己查查。”

察覺不對的柯晟轉身想逃，逃好像更丢面子。

算了面子是什麽。

打開手機浏覽器搜索。

沒成想還真的認真了，何禾不好意思的端起水杯默默的喝水以掩飾面上的不自然和尴尬。

拆開塑料袋的何璐看着裏面的零食，“啧啧啧，”直贊嘆，一大袋的什麽好吃的都有，巧克力、薯片、衛龍、雞塊……還有果汁飲料，女性之友這個名稱不是白來的。

瞧着美滋滋的好友。

典型的敗家子，沒得救了。

從中抽出一瓶脈動，何璐嗖嗖嗖的向主席臺跑去。